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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友情羁绊 ...

  •   陈迟讨厌自己性格,觉得自己有病。
      明天是假期,早上九点左右,走廊上已经有行李箱滑轮滚动的声音。
      夹杂着话语声。

      陈迟眉头皱着,一把把身上的被子往头上盖,又蜷缩在里面不动了。
      又过二十分钟后,何楚也醒了,在阳台给人打电话,应该也要出去。

      等十点半陈迟下床何楚已经收拾完毕,带着黑色口罩正要往门口去。
      “起来了,你回家吗?”
      陈迟睡眼迷蒙,揉着泛痛的眼皮,点点头。
      在他去卫生间的时候,何楚一声那我先走了透过玻璃传到他耳朵里。

      他机械地刷着牙,眼都没睁开,面无表情,只有眼周略微有些肿,刷完牙凉水一泼,陈迟觉得他真正醒了。

      回家?吴教授自从被陈总接过去之后就没打电话过来,家里没人。
      陈迟又想起来那个有着大窗户、漂亮毯子和到处都是毛绒绒的客厅,可惜,现在成为别人的了。

      洗漱完,他把宿舍打扫一遍后,看着原本放着何楚红色行李箱的地方变得空荡荡,随后决定回他自己家。

      租房对于陈迟来说是很习惯的一件事。
      陈总和章女士离婚之后,年轻父母总是这样,火气一上来,从不考虑后果,直接把房子卖了,章女士要去国外散心,陈总要去临市开发项目,他呢,只能先跟着吴教授生活。

      到高中之后,因为吴教授住在大学离高中很远,陈迟自己提出搬出去住,只在周天回去。
      那天吴教授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带着眼镜看书,闻言,点了点头,同意了。

      但也没有后续。
      所以当时刚拿到重高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暑假,在别人都在享受最后轻松的时候,陈迟一个人顶着大太阳在高中附近的小区找租房信息,问保安,看信息栏,有合适的话给房东打电话交涉。

      好不容易有个很合适的,但因为未成年所以未能继续下去。
      想起陈总把自己丢给吴教授时,她说的一句麻烦。

      陈迟听到房东姐姐说要家人签合同时,他又想到这个词,瞬间头皮发麻。
      实在没办法,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无意识地用力捏手机,呼吸都慢好多,穿着短袖的胳膊被晒得发烫,陈迟后背却出了冷汗,嘴巴抿着,都有些起皮,无人接听。他矛盾地吐出一口气,挂断了第一个电话,张嘴的瞬间,嘴皮的粘黏,让他疼地斯哈一声,拿着手机屏幕当镜子,抬手一撕,瞬间冒出血珠子。

      他很清晰的记得那个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路上几乎没人,只有旁边树上的蝉鸣很吵,他蹲在树荫下,还有两只小狗,热的吐舌头。

      那是陈迟第一回知道中暑的滋味。
      脸色涨红。手还未碰到就能感知到温度。
      喉咙竟然会发痒。
      很不舒服。

      他跑去一旁的超市买水蹭空调,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接到了电话。
      “怎么还在外面,打电话什么事?”
      “我......我找好房子了,但要家长签合同。”陈迟手里冰凉的矿泉水瓶身像是一艘船给他点支撑,脑子混沌得跟漩涡似的,又热又涨,胃也跟凑热闹,让他想吐。

      陈迟像是犯错的小孩儿,等着审判他的人,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好在这次没有麻烦一说。
      因为手续齐全,家长介入,租房一事很快办了下来。

      “谢谢。”陈迟收起回忆,下出租车后给师傅道谢。
      虽然刚毕业,但陈迟从高中开始有意识的攒钱,大学做家教,画稿子,加上小时候父母买好的基金,在生活方面他很少遇到难处。

      这个时候的小区绿化特别漂亮,不知名的花按品种按颜色开的整整齐齐,自然加人工独有的规律感,阳光很好,人工湖被撒上一层金箔一样,微风一过,波光粼粼。

      自从搬到这里之后,陈迟还从未好好看过这些。
      他很少出门。

      原本人工湖里还养着鱼,湖边建造的有小公园,公园里有秋千和少量的健身器材,早上不是很热的时候有老人带着小孩儿在玩......

      陈迟背包背在左肩,站在湖边,看鱼。
      半晌没动,一小孩儿慢悠悠晃到他腿边,小手按着自己的膝盖,身子往□□,好奇地看着身边高大的人。

      视线不容忽视,陈迟一转头和人对个正着。
      陈迟:“......”
      “哥哥。”
      喊得真真切切,俩大眼儿忽闪忽闪地,脸蛋白嫩,很讨喜的孩子,就是这个手按膝盖的姿势太像小老头。

      见陈迟没应,他又蹲下,离湖近了一点,指着鱼说:“它会不会饿了?”
      陈迟看着他小身子晃悠,速度很快,动作却轻柔,扶着后脑勺给人抱起来退后几步。

      小孩儿疑惑,但低头使劲儿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鱼食出来。
      一小包,被揉捏的很皱巴。

      “喂喂,它饿。”
      半分钟后,陈迟把书包放在地上手虚扶着小孩儿,看着他扔食,直到人妈妈过来抱走,他才想起回家。

      刚出电梯,却看见走廊上摆放着一些快递。
      对面住户,他想。

      江寻正推着大纸箱子往房里走,听见脚步声,转身。
      是个男生,他的新邻居。

      “你好,我叫江寻,住你对面,刚买了点东西,马上搬进去,不好意思。”
      声音温温柔柔,不似宁旭的傲娇放纵和何楚有时故意的阴阳刻薄,可谓一股清流,拂过一切燥热。

      眉眼干净,眼睛水润润的,看着就乖巧,是很讨喜长辈们喜欢的那类型。
      “没事。”本来这些快递也没影响正常通行。

      陈迟站在自己门前准备按指纹,又听见纸箱被艰难推动摩擦地面的声音。
      转身一看,江寻正使力往里推,肩膀上的骨头都异常明显,脸色紧绷。

      陈迟视线挪到他抓着纸箱子而按紧的手指上,很纤细是真的,指腹都红了。
      有点弱。

      没有不好的意思。这是陈迟对新邻居直观地感受。
      好看,但体弱。

      江寻已经感觉到喉咙的不舒服,想咳,除了自己身体不好之外,也可能是因为箱子材质问题,一股劣质的味道。

      他刚想歇歇,突然,一股大力出现在身后,纸箱子从他眼前被轻易挪走。
      然后,他才看见他的新邻居一晃而过的肌肉线条。

      哇,是个好人!
      顶帅的好人,江寻对租房生活的不安减轻了一点。
      “我推进去了?”

      “好。”也很礼貌。
      把箱子推到客厅,陈迟没有乱看,就要出去。
      江寻赶紧道:“要不要喝水?”
      “不用,走了。”

      “那谢谢!”江寻手忙脚乱,脑袋往厨房转,杯子呢?烧水壶呢?哦,对冰箱......空空如也,还没插电。
      算了,江寻尴尬地喊出一声谢谢,脸色有些红。
      听见对面关门的声音后,才赶紧出去把剩下的小件快递抱回家。

      -

      陈迟一回去把门一关,书包一扔,直接趴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脑袋埋进抱枕中不顾形象的蹭了蹭,竖起了两撮杂毛。

      “叮——”
      电话响了。
      陈迟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都是被毛线玩偶硌出来的印子。
      宁旭!

      立马按了接通。
      然后一张脸凑近镜头,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宁旭穿着睡衣,眼睛红红的,半眯着眼看着手机,“崽!”

      陈迟有些担心,以为他哭了便问了一句。
      宁旭一听手舞足蹈,跟个小狼崽示威似的,“我是谁,怎么可能被欺负呢!嘿嘿,我要告诉你一个超级超级好消息,我们小组拍摄的短片获奖了!厉害不!”

      陈迟终于明白,脸色通红是因为聚餐喝酒的原因,这才放下心来。
      “太牛了,宁小旭!”
      “是,是,很厉害!”陈迟附和。

      “崽,我看你节目了。”宁旭眼睛睁大了些,黑漆漆地盯着人看,半晌说出一句话,“你不要让别人欺负你。”

      陈迟一愣。又开始扣着手机壳边缘。
      然后扬起一个笑。

      “我是谁,怎么可能被欺负呢!”
      宁旭:“......”

      “那个叫什么,梁柯的,讨厌鬼!”
      原来他知道。

      梁柯的事陈迟不明白,只是那天方左过来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梁柯也不想那样,为其开脱。
      “我说了,你有事要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在国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着你,而且......”宁旭兴致低落下来与方才的庆祝兴奋完全割裂,仿佛喝酒也为了说下面这些话。

      “我在国外不交朋友。”
      不是没交朋友,是很有原则的不交。
      “陈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宁旭说的太坦诚,太直白了。

      陈迟像看了一场只为他绽放的烟火,热烈,好看,关键是,他一个人的。
      这种友情的羁绊,陈迟觉得他超级幸运。

      初中高中他也为此种羁绊付出很多,昂贵的球鞋,被抄袭的作业,充满烟味的游戏厅...但没什么作用,换来的还是一句,“太装,不合群,无聊。”

      宁旭见人低头,趁着占理的一方,大放绝招,“我过段时间有假期,你要方便的话要不要过来找我玩,正巧看看jenny?我们现在在一个地方哎!”

      陈迟抬头看着人露出的小虎牙,以宁旭的性格,有假期早闷不吭声作为惊喜跑回来了,这样说只是为了让陈迟放松并且过来见见家人。

      他一直想的,但是害怕,逃避,上次滑板事故之后,连和jenny视频都少了。
      陈迟苦笑,一句再说还没出声,就见宁旭的背后出现一只有力的胳膊紧紧按在他的后脖颈处,像被头狼扼住咽喉,瞬间被收服。

      宁琛充满磁性的成熟男人音悬浮在宁旭头顶。
      “我操!”他低骂一声,却不敢回头。

      “谁准你喝酒的?”
      整个过程,宁琛的视线都停留在宁旭身上,然后陈迟见人抬手在宁旭锁骨上重重擦过,因为偷偷喝酒的缘故,屋里只有很微弱的灯光,陈迟也看不清楚,应该是水痕,但见宁旭身子一抖,喉咙发出细弱的声响。

      “不准管我,混蛋!”
      “就这么和哥哥说话。”

      一个狂躁一个游刃有余的回应。
      陈迟想他应该要关掉视频。

      突然,那边声音消失了,接着画面里只有宁琛一个人。
      深邃的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他皱着眉抬手划去,低调腕表表盘闪出一些光来,“陈迟你好,小旭喝醉了,不打扰你。”

      这话刚一说完,他低头看向拽他衣角的男生。
      又补上一句话,“我电话待会儿发给你,又任何问题可以打给我。”

      陈迟怔愣着说谢谢,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

      休息这一天,陈迟躺尸,没好好吃饭,等饿的时候才起身去觅食。
      晚上快十点,正想煮泡面,何楚来了信息。

      “迟哥,在吗,帮我个忙!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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