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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哥哥 ...

  •   车上人死死抓牢栏杆,还是摇摆不定,猛烈刹车后,几个女生差点扑了出去,。

      好在有惊无险,成功避开了那辆赛车。

      赛车就没那么幸运了,撞到了稻草堆——陈姐拿来给家畜做窝的草垛,

      原芃望过去,默默用眼神替这人捏了把汗。

      他瞅了眼对方的损坏状况:车头刮擦严重,轮胎磨损了不少。这几百万几千万的车,维修费海了去了,刚运来又要运回去修,奢侈。

      “好刺激!”

      莱时润眼冒星星,崇拜道,“不愧是芃哥,还以为我这青春美少女要栽这里了!”

      三个男生不说话,悄摸偷看原芃,围在一块嘀嘀咕咕,原芃无奈地笑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看后排的黄头发女生蹲在地上哭。

      原芃凑近一看,她的小腿似乎划到了凹槽的铁片,肉皮掉落,磕出了一膝盖的血,呜呜地止不住委屈。

      休息室有绷带和碘伏,他问要不要跟他去休息室,简单消毒包扎一下。

      黄毛丫红着眼眶点点头,很快,红绿蓝一窝蜂地左拉胳膊右抬腿,打算提她走。原芃看着四个小火柴人互相搀扶的场面,摇摇摆摆的感觉更危险,就下蹲背对过去,示意黄毛丫上来。

      “我草!!!秦訾!你他妈不会开别开!!!”

      远远传来男人的怒吼声,原芃背着小孩往后一瞥,几个高个子男人聚在对面,其中一个暴跳如雷,对着从报废赛车爬出来的人指指点点。

      秦訾的腿抖三抖,回话没什么底气:“霖哥,我哪知道赛车呲溜这么快!我差点就死了啊,放过我吧!”

      唐云霖愤而给了他一拳,将爬起的人再次打趴下,呸道:“你死了拉到!别祸祸人!那可是大巴车!撞上了你就去卖屁股吧!看天王老子救不救你!”

      打一拳嚎一嗓子,秦訾的叫声转着弯儿飘来飘去,实在凄惨,旁边的人都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没人受伤,算了算了。”

      其中染银发的男人走向站在最前方的人,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不管管?看什么呢?”

      大巴车停下后,迟煦的视线就没移开过,男人顺着他瞄定的方向望,大巴司机背着一个黄头发的女生进了屋子,“把人伤着了得去聊聊吧”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六色青春男女像小鸡仔似的跟在司机屁股后面,惊得男人顿住。

      男人忍不住吐槽:“这是什么?”

      彩虹战队?

      他瞥了眼迟煦。难怪,是个人就会盯着看。

      迟煦倒不是在看那几个小屁孩,似乎是寻到了有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他的胸腔剧烈起伏,起起落落,仿佛心情的连续变幻,兴奋、喜悦、愤怒以及恐惧交织,凝住这位最具潜力的新人、最年轻拉力赛冠军候选人之一的躯体,使他做不出任何动作,直到众人频频呼喊,他才收回视线,面布愁云地走向破损的车。

      “维修队没跟来,”唐云霖砸吧嘴,啧啧个不停,“只能先运回去了,靠!经理绝对会骂死我!我甚至连张帅照都没拍上!”

      迟煦没听他抱怨,突然转过去问银发男人:“楚子鹄,这里的司机会不会修车?”

      众人疑惑地看向迟煦。

      这他们怎么知道,就是会修也不会修赛车吧?

      但迟煦神色认真,眸子黑到发亮,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病狼,嗅闻啃食猎物的突破口。

      前些年他犯病,整天都是这副表情,惹得海城日日不安宁,病好后跟去了趟天堂被耶稣训化了似的,脾气好是好了,他们倒觉得更可怕,就像颗不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所以没人敢反驳。

      楚子鹄见他这样,直接岔开话题:“秦訾,我看大巴上有小女孩受伤了,你等会去赔个礼道个歉,治疗费什么的多给点,别给你表哥落下话柄。”

      唐云霖也是赛车手,不过在他这里,风骚第一,比赛第二,什么拉力赛、圈速赛混着来,完全是有钱任性的做派,自己还开创了一家有名的大型俱乐部。

      秦訾怏怏点头,他还处于劫后余生的后怕里,悲催地倒地,而且无人理他。

      一直没说话的詹越白开口道:“那个大巴司机,反应很快。”

      众人纷纷认同,短时间内做出了准确预判和行动轨迹,避免了一场车祸,在山顶撞车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詹越白盯住地面深深的胎痕,补充道:“你把修车费也赔了,这大巴轮胎估计要爆废。”毕竟不是赛车的专用胎,车子也旧。

      但是上司可不会管原芃的避险操作,在谁手里坏了就谁赔。

      苦主原芃哄着黄毛丫上药,同时心里发愁,赔完轮胎这月就没余钱给原翡买手机了,还是得从卡里取点,下月再节省。

      黄毛丫也不配合,怕疼,棉棒伸过去就躲,泥鳅一样滑溜。

      大巴中途休息20分钟,原芃也不急,和她们一行人聊了起来。

      原芃装作不在意地用棉签搅拌药水,问:“你们跑到山里是来看赛车的?”

      问到点子上,一时间,小孩们七嘴八舌。

      红毛丫语言逻辑好些,说:“嗯,因为有我们喜欢的赛车手,就想来要个签名。”

      “哦?是谁啊?”

      “唐云霖!”绿毛丫说。

      紫色头发的男生反驳她:“唐云霖就是个小白脸!还得是詹越白,冷酷、犀利!”

      黄毛丫弱弱道:“那还是煦选手更好,又帅又有实力。”

      “迟……”青毛仔想说点什么,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原芃突然指着窗外,惊讶呼喊:“哦!那个是不是煦选手!”

      黄毛丫喜出望外地扭头看,原芃趁机把药棒贴了上去,没等她喊疼,又糊上刚解封的棉贴,厚脸皮道:“老眼昏花,看错了。”

      黄毛丫云里雾里,红毛丫替她道了谢,原芃成人气概的大手一挥,让他们出去玩。

      人刚走,大敞的门板轻响两声,他侧头一看,是个穿赛车服的男人。

      “你好。”

      秦訾被拎去给小姑娘道歉,詹越白就负责处理车辆的事情,直冲原芃走来。

      休息室不大,两男一女坐在一块更是显小,原芃递给他一瓶水,詹越白婉拒了,直言道:“我们会赔偿大巴的损伤,还请你们不要张扬今天的事。”

      他递来一张空支票,拿出笔,说了个数字。

      总之,为保秦这个二百五,赔偿很丰厚。

      原芃点点头,然后砍了一半对方的报价。

      这辆大巴都没这么贵,给这么多也就让领导胡乱糟蹋。

      詹越白也不劝,眉头一挑,和司机对账,当场结了。

      有钱,真有钱。

      原芃收好那张支票,塞到了衣服夹层的口袋,感觉那块区域都是肮脏金钱的炙热,暖洋洋的。

      见詹越白淡然地起身离去,原芃又提了嘴:“你们什么时候走?”

      听着有些无礼,但詹越白没说什么,回他:“晚上。”

      原芃说:“那还好,你朋友把我们前司机的草垛搞坏了,他最好趁人没回来快点走。”

      不然会被强制留下来给猪铲屎。

      詹越白点头当听到了,走之前他歪头思考了一会,转头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起身从上方看,原芃伏下脸盯着支票的轮廓似曾相识,触及了经年的记忆,詹越白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在哪见到过。

      “嗯?没有。”原芃收拾好后起身,仔细打量了詹越白几眼,对这人确实没印象。

      话说他们是城里来的......

      总不能是海城吧?

      原芃暗地里嗤笑摇头,国内九九八十一城不止,一城近九九八十一千人,要有多巧?要有多倒霉?

      他抛开这荒谬又令人不适的猜想,与手中的空矿泉水瓶一同抛到垃圾桶里。

      但是命运有时就会伺机给人一闷棒,贼欠地道句:巧遇。

      下山大巴即将发车,原芃催促莱时润把红枣咽下去,带点没籽的上车,别再卡嗓子眼。这姑娘真出过这糗,幸好当时徐姐在,几拳把核捶得呕出来,救馋鬼回魂。

      顶着日头,原芃站门口伸了个懒腰,揉着眼角走向大巴。

      刚踏出休息室两步,忽地前路变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疾速逼近,常年的反应训练使得原芃迅速扭头,往那处看。

      还没瞧仔细,他突感天晕地转,剧烈的晕眩过后,他与一人头挨着背,肚子贴着肩,胳膊搭腿弯地让人囫囵抬肩上了。

      手掌还“若即若离”地放在屁股上。

      原芃长这么大,被人提起来的经历也就两次,这是第二回。

      重力下,倒悬的原芃头疼欲裂,太阳穴直抽抽。

      他竭力抬头,向侧边扬起脖子,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无声无息无缘无故刁难人。

      这一看,血冷了,钻心的冷。

      原芃和猩红的眸子打了个近距离的招呼,原是对极好的桃花眼,里面应该含情、或是挑逗戏虐,却叫人读出了怨鬼献命的滋味,卷长且密的睫毛一眨不眨,像个渴望啖血食肉的活陷阱。

      可不是鬼吗?

      原芃立刻清醒,抡起胳膊朝着对方后颈砸,怨鬼反应更快,一只手狠狠困住他的双臂,掐着屁股的手也隐隐用力,甚至揉了几把,力道之大,疼得原芃倒吸气,胳膊和屁股都要碎了,他扑棱着大呼:“小莱!!快去找陈姐!!!”

      莱时润好好地嚼苹果呢,结果自家前辈忽地到了个男人背上,猛地打起来,骤地喊她去搬救兵,那肯定要跑啊!

      苹果都没空管了,胡乱塞嘴里叼牢,她马上朝隔壁小山脊旁的房子狂奔——这边信号差,发个消息的功夫能跑个来回接力赛。

      旁边那群男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要不要拦住莱时润,更不知道迟煦突然发什么难。

      彩虹战队也愣了,几个小姑娘看到好心的司机师傅被欺负,把偶像甩腚后头,急忙赶来撑场子,本来在和她们聊天的唐云霖借机上前,打算劝劝这尊佛。

      饶是红绿黄围在迟煦腿边叽叽喳喳,他也不说话,只是把激烈反抗的大巴司机举得更高,阴沉地迈出步子,一步步向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红绿灯吵得唐云霖耳朵疼,他不耐烦地叉腰吼道:“迟煦!迟大哥!迟爷爷!你怎么了?快把司机放下来!”

      招他惹他的事都没干,人家就简简单单地出来开车上班,纯粹飞来横祸。

      唐云霖想把那司机直接扯下来,然而迟煦一味地躲闪,他怒道:“哎呦喂大少爷你要干嘛!要把壶城司机带回家里当特产啊!!!”

      他这么说是在开玩笑,迟煦不是,看动作是真想把人塞车里绑走。

      唐云霖气得满头大汗,青天白日地犯罪,迟煦是想去“治病”了!

      “别再闹了!迟叔要是知道,你又得进去!”

      迟煦充耳不闻。

      杀手锏不管用,苦口婆心劝不动,也没人敢跟他动手,迟煦就像个被泥浆注了芯的偶人,凭空洞的意识前行。

      终于,到了意识里的安全之地,迟煦堪堪松手,而近三十岁的虚弱原芃也挣扎不动了。

      ……几年不见,迟煦的力气和块头见长。

      被塞进逼仄的豪车,小小的空间里,原芃闭着眼都能感受到烧人的视线,只好有气无力地问对方:“迟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话间,他不愿再看迟煦一眼,嗓子蔫蔫的,质问都像是撒娇的嗔怪。

      迟煦喉结滚动,轻轻凑上前,俯身用鼻子蹭了蹭原芃剧烈起伏的肚皮。

      他带着哭腔说:“……我好想你,哥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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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作者沉淀去了,二月前开文~ 主页狗血文已完结,感谢大评论大星星大灌溉大支持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