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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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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药渣
入夏后，镇上闹起了暑气，好多人上吐下泻。药铺的李掌柜愁得直掉头发，药材卖得快，可药渣却堆成了山。
"阿石兄弟，你看这药渣咋办？"李掌柜指着药铺后院的药渣堆，"扔了占地方，烧了烟太大，埋了又怕招虫子。"
阿石蹲在药渣堆前，抓起一把闻了闻。里面有陈皮、甘草、艾叶，都是些常见的草药，熬过之后虽没了药效，却带着股清苦的香味。
"这东西......能肥田不？"他问。
"谁知道呢？"李掌柜摆摆手，"你要是有法子处理，尽管拉走，我还能给你算点工钱。"
阿石回去找了辆板车，把药渣一车车拉回家，倒在院角的空地上。春桃捂着鼻子："你拉这破烂回来干啥？臭烘烘的。"
"我闻着挺香。"阿石把药渣摊开晒，"晒干了掺在鸡粪里，说不定是好肥料。"
他记得去年种的萝卜，因为土太瘦，长得又小又辣。今年想种些白菜，正愁没好肥料。药渣里有草木的精气，晒干了腐熟，应该比普通肥料强。
果然，把晒干的药渣拌在鸡粪里，装在缸里捂了一个月，掀开盖子，一股肥香味扑面而来，一点不臭。阿石把这混合肥料撒在白菜地里，没过多久，白菜就长得绿油油的，叶子厚得能透光。
秋收时，他的白菜在镇上出了名。别人的白菜要么有虫眼，要么发苦，他的白菜又大又嫩，炒着吃带点淡淡的药香。李掌柜来买白菜时，尝了一口直咂嘴："这白菜咋种的？比我这药还养人。"
"用你的药渣种的。"阿石笑着说。
李掌柜愣住了，半晌才说："我这药渣堆了好几年，咋就没想过能肥田？"
"药渣是没用了的药，可田地刚好缺这个。"阿石帮着搬白菜，"就像咱编筐剩下的藤条头，看着没用，攒多了能扎扫帚，还能引火。"
这事很快传开了，镇上的农户都来找阿石要药渣。李掌柜干脆跟他订了约：药渣归他处理，他每月给药铺送两颗大白菜。
阿石又琢磨出个新法子。他把那些带香味的药渣，比如艾叶、薄荷，晒干了装在小布袋里，卖给镇上的绣坊。绣娘们说，把这布袋放在针线笸箩里，能防虫子咬丝线。
"你这脑子，真是转得快。"绣坊的王老板娘笑着说，"连药渣都能卖钱。"
"不是药渣值钱，是刚好有人需要。"阿石数着铜钱，心里透亮，"就像冬天的炭盆，夏天没人要，可到了冬天，一文钱也难买。啥东西有用没用，得看时候，看地方。"
他想起小时候，娘总把他穿旧的衣裳改了给妹妹穿，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时候觉得寒碜，现在才明白，不是东西不好，是没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秋末时，阿石的白菜卖完了，药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他给春桃扯了块红布，说要给她做件新棉袄。春桃红着眼圈："你咋啥都能变成钱？"
"不是变钱。"阿石把红布铺在炕上，仔细地叠好，"是日子教我的，啥时候该种啥，啥东西该咋用，顺着走，就错不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红布上，像撒了层金粉。阿石看着红布，忽然想起第一次编筐时，那五个歪歪扭扭的筐子，当时觉得能卖出去就不错了，谁能想到，日子会像现在这样，慢慢红火起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