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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声色犬马,沉沦沉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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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明媚起来,贺云如往日一样进入兵部,可反常的沉寂让他心头一沉,他踱步向前,看见了那张已经堆灰的椅子上,一道魁梧的身影。
稀客!贺云心头暗喊,难怪大家都不敢喘大气了。
“贺兄。”凛盛站起身,行了个礼。
贺云自是知礼节的,也立马回了一个:“凛兄。”
等贺云坐定,凛盛将桌椅自顾自的挪到贺云身边,贺云不解,凛盛谦虚道:“有诸多不懂之处,还望贺兄言传身教。”
谁都知道凛盛家世显赫,贺云当着众人也不好博了面去,自是点头答应。
这兵部对于凛盛来说,是蛇鼠窝,在凛晋的带领下,臭气熏天。可最近凛晋回来总愁眉不展,说皇帝频繁召见贺云,虽说凛晋并未行出格之事,但太后与皇帝不合,也怕他们无端受牵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凛盛次日就来到了兵部,他说不出对于贺云是什么感情,但美人受难,英雄自是出手相救,万死不辞。
魏公公在这日中午准时到来,还是昨日的说辞,说请贺云前去下棋。贺云刚吃完饭,站起身准备跟随,却被凛盛阻拦在身后。
“魏公公,官员在职期间,必先谋其职,怎么能游戏人间呢?”凛盛居一把抓起魏公公的衣领,居高临下看着他。
魏公公自是知道凛盛威名,改了刚传召时的威风,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凛世子,小的只是负责传召,别的一概不知,放过小的吧。”
贺云不想众人为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跟随着魏公公走了。
凛盛悄悄的跟在身后,凭着世子的身份在皇宫中畅通无阻,贺云转身走进宫殿,凛盛一看,“凤仙台”。里面声乐四起,歌舞升平,贺云熟门熟路的走到书桌前,研磨提笔,脸色难看。
凛盛心寒,戏子游玩耍乐的地方,让文人墨客前来题诗诵读,再看小皇帝,一脸享受的留恋在男倌之中,等他玩腻了,偶尔也转到贺云身后调戏两句,贺云陪笑,皮笑肉不笑。
“贺云,我选你做状元时果然没看错,你的字,果然是万里挑一,我们这里就差一个能写的。”白日醉酒的萧睿满口胡诌,半梦半醒,是他人生常态。
“皇上谬赞。”贺云玉手握笔,笔尖颤抖,内心不稳。
等萧睿醉倒,戏场才散去,凛盛被放了进去,偌大的戏场,只有贺云在椅子上晃神。
“太阳下山了,怎么还不回去?贺母还在等你。”凛盛拍拍贺云的肩膀,有些心疼。
“嗯。”贺云回过神:“这就回去。”虚弱的起身,被凛盛扶住。
“贺云。”凛盛稳稳的搀扶着贺云前行,实话的宽慰道:“凛晋也参与了评选,不仅是你的字,你的文采、你的远见都是成为此次状元的原因,凛晋不止一次夸过你少年有为,你可别听萧···”
“萧”字还未出口,就被贺云捂住了嘴:“这是皇宫,不兴叫皇帝名讳,也不兴瞎说,我们回去吧。”
今日回去比以往都晚,轿子本是匀速,后在凛盛的吩咐下慢了些许,贺云神情憔悴,疲惫不堪,贺母看见自当心疼,马车缓缓,情绪也能缓缓。
“见笑了。”贺云羞愧,面露难色。
“圣命不可违,我知你难处,只是为戏子题诗作画,你要做到几时?”凛盛心疼,顺势坐到了贺云身边,贺云这次没有回绝。
凛盛的手不安分,一下搭上了贺云的肩头,本心烦意乱的情绪,不知为何,突然得到了缓解。凛盛的手轻拍,像在安慰哭泣的孩童,柔声细语的帮腔,让人心酥。
贺云长叹一口气,头靠了下去。
夜色昏暗,漫漫长路无人跟随,就像凛盛的发问,题诗作画几时能休?当初的豪言壮语,是需要三缄其口的,如今的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的,短短半年,贺云感觉自己变了好多。
贺母在门口等儿归,看见凛盛,也招呼进去一道用膳。
“平日里都是自个儿做饭,如今丫鬟们手巧,晚年倒也是享了贺儿的清福。”贺母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给贺云碗里递去。
贺云微笑承接,回到房内,还是闷闷不乐。
凛盛脸皮厚惯了,跟在身后,顺势打发了丫鬟,关好了房门,他倒也不是想趁人之危,只是贺云情绪不佳,他需得照拂到位。
“你知道我心情不佳时如何纾解?”凛盛在床边坐下,发问。
“舞枪弄剑?”贺云搭腔。
“差不多吧,就是舞什么枪,值得商榷···”凛盛边说,眼睛边向下瞟去。
贺云突然领悟了意思,一阵心虚脸红,随即嗔怪:“我心烦,没空陪世子开腔。”
凛盛不依不饶,手、揽、过、贺云的细、腰,嘴凑到耳边厮磨:“试试,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我就不信你一、次没有过,都是男人,怕什么。”
不等贺云回绝,手已经顺势而上,贺云轻、呼一声,随即竟沉沦了下去。
本该失眠的夜晚,多亏了凛盛手艺精湛,倒也睡的安稳。第二天晨起,凛盛自顾自跟凛晋请了病假,说贺云身体抱恙,凛晋问请几天,凛盛说一个月。
凛晋大喊胡闹,最后凛盛松口说三天,凛晋才放过了他。凛晋看得出贺云是个好苗子,只是跟着凛盛厮混,迟早出事。
“昨日我看你不排斥,我今儿带你去个地方。”凛晋一大早就来了龙阳院。男倌看见凛盛,就像见到了财神爷,各个点头哈腰。
贺云心情烦闷,倒不是想流连这边,而是凛盛说带他解闷,便跟随来了,结果凛盛真不是等闲之辈。
贺云一路走过,看见男倌们露着大腿,活色生香的画面,一时心头悸动。
“怎么样,这里的人绝对正,我帮你叫两个来。”凛盛唤来男倌,皮肤吹弹可破,难怪让人流连忘返。
男倌倒酒,酒杯递上,粉脂香飘来,贺云竟觉得好闻。平日他题诗作画,不敢随便抬头多看一眼,如今这幅画面摆在了眼前,的确会沉迷。
“今晚睡在这边,找两个男倌伺候?”凛盛最懂男人了,特别是看见贺云眼底的欲、望。
贺云回神,之前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贪官,会有人贪了钱财包养青楼女子,如今全明白了,他愤然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凛盛追上,一把拉住贺云。
贺云用力甩手,挣扎,最后妥协:“我突然懂箫睿了。”
“你懂他无用,他享乐惯了,一时无法改变,你现在还为他马首是瞻,愿意臣服于他吗?”凛盛悄悄的询问。
“我不想于你讨论这些,今日告假,就算了,明日我正常上朝。”贺云走的急促,但不知为何,被凛盛这么一折腾,的确心情舒展了些。
经过凛盛一闹,第二日在凤仙台中,贺云时不时就会抬头看一下戏子,戏子嗤笑,走到贺云跟前:“贺大官人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箫睿一看这架势,倒也大方:“贺状元郎,赏你了。”
“哎呀,皇上~~”戏子赶忙上前,扑倒在箫睿怀里,撒娇:“我在你身边呆惯了,我不想去贺府。”
箫睿转换了脸色,一脚将戏子踢倒,站起身,威严道:“我下的旨,难不成有收回的道理?”
戏子赶忙跪倒,贺云也随即下跪,一时间,热闹的戏园寂静无声,人人自危。
戏子名叫兰辞,从小生活在戏院,一年前被皇家看中,来到了箫睿身边,在箫睿身边,时刻提心吊胆,生怕人头落地。大臣参他,箫睿保了,同行欺他,箫睿保了,如今,箫睿也腻烦他了。
自杀与顺从,两条路,兰辞选了后者。
“今后,我为贺大官人暖床。”兰辞声线轻柔,身段柔美。
还未等兰辞付诸实践,一只粗壮有力的手就将他一把提起,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请去了侧厢房。
“你还真接受?”凛盛不解。
“没有办法,一条人命,皇上只给了他两个选择,服毒或来贺府。”贺云满是无奈。
“那你知不知道,箫睿在试探你,试探你的取向,你上当了。”凛盛恨铁不成钢,就一天没去皇宫,就出了乱子。
“他没这么无聊。”
“他就是这么无聊!”
不可置信和笃定的较量在进行着。
“满身胭脂香,脑子里全是这些。”
“我满身胭脂香,比你满身墨水气要好。我轻松自在。”
“行行行,你是世子,我攀比不过。”
“攀比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攀附便成。”
凛盛将贺云抱紧,偌大的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凛盛威武高大,强势的将贺云拥在身边,贺云枕着凛盛的手臂,睡的倒也踏实。夏日闷热,有时睡前,凛盛会给贺云扇风,直到贺云沉沉睡去。对于贺云,凛盛仿佛是得到了璀璨的水晶,将他高高捧起,只是远观,不曾把玩。
他时常看着贺云熟睡的脸庞,也幻想过以后得一辈子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