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高考进行时与终极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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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第一天，清晨六点半，校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林小满站在树荫下，手里攥着透明文件袋，指节发白。她今天扎了高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小满！准考证带了吗？”她妈妈在旁边翻着她的书包，声音发颤，“2B铅笔呢？橡皮呢？别像上次模拟考一样——”
“带了，都带了。”林小满打断她，声音比平时尖细。
不远处，陈默正被体育组的兄弟们围着。他今天罕见地穿了校服，领口却还是歪的，脖子上挂着他奶奶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
“兄弟们！”他举起拳头，“考完咱们就去吃火锅！我请客！”
“你请个屁！”王磊捶他肩膀，“上次欠我的二十块还没还！”
哄笑声中，陈默的嘴角咧着，但眼神却飘向校门口——那里站着监考老师，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
七点四十分，江汐和喻年言才慢悠悠地晃到考场。
江汐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手里只拿了个透明笔袋。喻年言走在她旁边，手里捧着本《量子物理趣谈》，边走边看。
“江姐！喻学神！”陈默冲他们挥手，“你们怎么也来考？”
“玩啊。”江汐把糖咬得咔嚓响，“反正保送都定了。”
林小满瞪大眼睛：“可、可高考这么重要……”
“重要吗？”江汐挑眉，看向喻年言。
喻年言合上书，推了推眼镜：“对我们来说，只是场普通考试。”
这句话像颗炸弹，炸得周围同学表情各异——有羡慕的，有酸溜溜的，还有像王磊这样直接哀嚎的：“学霸的凡尔赛发言来了！”
江汐咧嘴一笑，突然伸手揉了揉林小满的头发：“紧张什么？你古文背得比我都熟。”
林小满呆住了。这是江汐第一次对她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喻年言则看向陈默：“立体几何的十二种辅助线画法，你昨晚不是全对了吗？”
陈默张了张嘴，突然鼻子一酸：“……喻学神你居然记得？”
广播突然响起：“请考生有序入场——”
考场内的众生相～
语文考场，第三排。
林小满拿到卷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到古文默写。
【《赤壁赋》中描写箫声的句子是________】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开始发抖。监考老师经过时，投来疑惑的目光。
突然，她想起喻年言昨天说的话：“记不住就想象画面——苏轼听到的箫声像蛟龙哭泣，像寡妇夜泣。”
笔尖落下时，她几乎要哭出来。
数学考场，第五排。
陈默盯着立体几何题，手心全是汗。
“连接A1C1，然后建系。”江汐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他颤抖着画了条线，突然发现——这题和江汐上周骂他的那道几乎一模一样！
最后一排角落。
江汐用半小时写完了语文作文，剩下的时间在草稿纸上画漫画——Q版的喻年言戴着眼镜训人，旁边写着“不准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走过来，皱眉看着她的卷子：“同学，你作文只写了800字？”
“规定不就是800字吗？”江汐无辜地眨眨眼。
老师噎住了。
隔壁考场。
喻年言正在检查第三遍答案。
她本可以提前交卷，但昨晚江汐赖在她家打游戏时说过：“等我一起走啊，不然我无聊。”
所以她一笔一划地在答题卡上描着选项，像在完成某种行为艺术。
上午考试结束，校门口乱成一锅粥。
林小满冲出来就抱着妈妈哭：“默写全对了！全对了！”
陈默则被体育组的男生们抛到空中：“老子辅助线画对了！哈哈哈哈！”
江汐和喻年言蹲在树荫下吃冰淇淋。
“作文写的什么？”喻年言问。
“《论自由与约束》。”江汐舔了舔甜筒，“我写了打游戏时你总限制我时间的事。”
喻年言差点被冰淇淋呛到：“……这也能写？”
“反正阅卷老师又不知道是你。”江汐坏笑，“对了，你数学最后一道题答案多少？”
“√3/2。”
“啧，我写的1.732。”
“这是近似值，不精确。”
“谁管他。”江汐把最后一口甜筒塞进喻年言嘴里，“反正我们又不靠这个吃饭。”
喻年言的耳尖红了，但还是乖乖吃掉了。
最后一科英语结束铃响起时，整个学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试卷收走的瞬间，有人把复习资料抛向天空，雪白的纸页在夕阳中纷纷扬扬。
林小满哭着抱住了每一个认识的人，包括曾经凶过她的数学老师。陈默直接躺在了操场上，对着天空大喊：“老子解放了——！”
江汐和喻年言站在教学楼顶楼，看着下面狂欢的人群。
“真吵。”江汐说。
“嗯。”喻年言应着，却握住了她的手。
远处，不知谁放起了烟花——明明还是白天，只有几簇黯淡的火光。但所有人都仰头看着，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壮观的景象。
江汐突然转头：“喻年言。”
“嗯？”
“我们赢了。”
不是“考完了”，不是“结束了”，而是“赢了”——赢过焦虑，赢过自我怀疑，赢过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
喻年言轻轻点头，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嗯，赢了。”
她们的手紧紧交握，准考证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高三（1）班包下了学校附近KTV最大的包厢。
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桌上堆满了零食和饮料瓶。陈默拿着麦克风，正在鬼哭狼嚎地唱《死了都要爱》，跑调跑到太平洋，但没人嫌弃——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在沙发上蹦跳，连最内向的学习委员都举着荧光棒乱挥。
江汐靠在角落的沙发里，手里转着一罐啤酒，看着这群发疯的同学，嘴角微扬。喻年言坐在她旁边，正低头剥橘子，橘皮的清香混着包厢里的空调冷气，莫名让人安心。
“江姐！喻学神！”林小满突然扑过来，脸颊因为兴奋和可乐泛着红晕，“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她身后跟着一群眼睛发亮的女生，手里拿着空酒瓶和惩罚卡牌——显然蓄谋已久。
江汐挑眉：“不玩。”
“为什么？！”
“无聊。”
“可大家都玩！”林小满拽着她的胳膊晃，“求你了！最后一次班级活动了！”
江汐刚要拒绝，喻年言却突然开口：“玩吧。”
全班瞬间安静了三秒——喻学神居然同意了？！
江汐转头看她：“你认真的？”
喻年言把剥好的橘子掰了一半递给她：“嗯。”
江汐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行啊，输了别哭。”
所有人围坐成圈，空酒瓶摆在茶几中央。陈默自告奋勇第一个转——
瓶口晃晃悠悠，最终对准了王磊。
“哈哈哈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王磊挠头：“真心话。”
林小满立刻抽出一张卡牌：“说出你喜欢过的人！”
全班起哄声中，王磊红着脸憋出一句：“初、初中同桌……”
“切——”众人失望。
第二轮，瓶口对准了张萱。她选了大冒险，被迫用娃娃音唱完《学猫叫》，笑得所有人东倒西歪。
第三轮，瓶口转向了喻年言。
包厢瞬间安静。
“真心话。”喻年言推了推眼镜。
女生们激动地翻卡牌，最终由林小满提问：“你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江汐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啤酒罐。
喻年言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初二物理竞赛，有人抢走我的第一，还冲我挑眉笑。”
全班：“……？？？”
江汐猛地呛了一口啤酒。
——那特么不是她吗？！
下一轮，江汐直接上手转瓶子，力道大得瓶子差点飞出去——瓶口精准地对准了喻年言。
“大冒险。”喻年言淡定地说。
江汐咧嘴一笑，从惩罚牌里抽出一张，念道：“和左边的人十指相扣，对视三十秒！”
——喻年言的左边，正是江汐自己。
全班炸了：“卧槽！！！”
喻年言的耳尖瞬间红了，但还是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伸出手。江汐一把扣住她的手指，举到空中晃了晃：“看好了啊，计时开始。”
包厢灯光恰好变成暧昧的粉紫色，两人在起哄声中对视。喻年言的眼睛在镜片后微微闪烁，江汐则故意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第五秒时，喻年言别开了视线。
“喻学神躲了！罚酒！”陈默大叫。
喻年言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江汐盯着她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口渴。
游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瓶口终于转向了江汐。
“真心话。”她懒洋洋地说。
林小满抽出一张终极王牌：“说出你做过最疯狂的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江汐的“疯狂事迹”可太多了，打架逃课都是家常便饭。
江汐却看向喻年言，嘴角勾起：“高三开学第一天，我在班主任座位表上动了手脚。”
全班：“……啊？”
喻年言猛地转头：“什么？”
“不然你以为，”江汐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李老头为什么把我们分到同桌？”
喻年言的瞳孔微微放大。
——原来从最开始，就是江汐设计的相遇。
聚会散场时已是深夜。
同学们三三两两道别，有人哭着拥抱，有人约定大学再见。江汐和喻年言走在最后，夏夜的风吹散了身上的KTV烟酒气。
“所以，”喻年言突然问，“你早就认识我？”
江汐双手插兜，踢着路边的石子：“初二竞赛就记住了——那个死板得要命的小古板。”
喻年言停下脚步：“为什么设计同桌？”
江汐转身，逆着路灯的光看她：“因为想看看，光能不能照进尘埃里。”
喻年言怔住了。
下一秒，江汐拽过她的衣领，在满天星光下吻了她。远处传来同学们的惊呼和口哨声，但谁在乎呢？
他们终于自由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高考进行时与终极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