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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囚笼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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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寂静，像一层凝固的、粘稠的胶质，包裹着这个纯白的金属盒子。空气恒温、恒定，带着消毒水那挥之不去的、冰冷的洁净气息。没有风，没有声音的流动，只有空调系统在墙壁深处发出永不疲倦的、催眠般的低微嗡鸣，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噪音，反而将寂静衬托得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窒息。
萧子笙仰面躺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那片单调的惨白。束缚带已经被解开了，手腕和脚踝处留下几道浅浅的、泛红的压痕。身体各处的伤口，尤其是脖颈和大腿，那持续不断的、尖锐的灼痛感已经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无处不在的钝痛。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又缓缓屈伸了一下膝盖，肌肉传来酸软无力的反馈，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尚未完全愈合的皮肉，带来清晰的刺痛感。但至少，他能动了。这小小的自由，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让他更深切地感受到这囚笼的边界。
床边的金属小桌上，放着一块锡纸包裹的压缩饼干和一杯清水。他挣扎着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他扶住冰冷的墙壁才稳住身体。拿起饼干，机械地撕开包装。坚硬、干燥的碎屑刮过喉咙，带着一股工业香精和油脂混合的怪异味道。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味同嚼蜡。清水灌下，冲刷着食道，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却冲不散心底那沉重的阴霾。
“活下去，然后……燃烧你自己。”
裴叙止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每一次呼吸的间隙里回荡。燃烧？如何燃烧？用这具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依旧虚弱不堪的身体吗？他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指尖微微颤抖。那天在血泊中发生的一切，丧尸的退却，伤口的自我修复……像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却又被冰冷的监控录像和裴叙止的话语残酷地证实。他到底是什么？一个怪物？一个……武器？
沉重的金属门再次无声滑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那个沉默的防护服身影，也不是裴叙止。是两个同样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年轻一些，脸上带着口罩，但露出的眉眼间少了之前那人的绝对冰冷，多了一丝掩藏不住的好奇和紧张。他们推着一辆小巧的金属推车，上面放着一些仪器、针管和几个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试管。
“编号Zero，”其中那个男性研究员开口，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带着公式化的腔调，“准备进行第一次信息素浓度与应激反应测试。”
编号Zero。冰冷的代号取代了名字。萧子笙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他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警惕而恐惧地盯着那些闪着寒光的针头和仪器。
“别紧张，”女研究员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但效果甚微，“只是常规检测，我们需要建立你的基础生理数据模型。”她拿起一个连着导线的、类似电极片的金属贴片。
“不……”萧子笙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明显的抗拒。那些仪器让他联想到冰冷的解剖台。
“配合一点，对你没有坏处。”男研究员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他拿着一个针筒，里面是澄清无色的液体，针尖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需要抽取几毫升血液样本。”
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升。萧子笙猛地摇头，身体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发抖。他想躲开，但狭小的空间和虚弱的身体让他无处可逃。男研究员已经欺身上前，试图抓住他的手臂。
就在那只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即将触碰到萧子笙皮肤的瞬间——
“够了。”
一个低沉、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两名研究员动作瞬间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猛地回头，脸上瞬间褪去血色，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敬畏和慌乱。
裴叙止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依旧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身形挺拔如松，像一道切割开惨白背景的浓重阴影。他没有看那两名研究员，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越过他们，直接落在蜷缩在床角、脸色惨白如纸的萧子笙身上。
“裴…裴队！”男研究员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出去。”裴叙止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在空气里。
两名研究员如蒙大赦，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推车上的东西，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房间。金属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那片刻的喧嚣。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萧子笙压抑而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裴叙止沉稳得可怕的脚步声。
他走到床边，没有坐下，只是垂眸俯视着惊魂未定的少年。那目光依旧是审视的，冰冷的，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状态是否影响使用。但不知为何，萧子笙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裴叙止出现、斥退那两人之后，竟诡异地松弛了一点点——一种极致的危险取代了另一种混乱的威胁。
“害怕？”裴叙止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
萧子笙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只是身体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裴叙止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的视线缓缓扫过萧子笙苍白的脸颊、微微颤抖的手臂，最后落在他脖颈处厚厚的纱布上。那纱布边缘露出的皮肤，已经呈现出大片的、新生的淡粉色，愈合的速度快得惊人。
“伤口在愈合，这很好。”他像是在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