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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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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根系
苏州老宅的庭院里，百年紫藤萝爬满了雕花回廊。林砚秋坐在竹椅上，看着曾孙女林未晞在石板路上临摹《曹全碑》，小姑娘手里的毛笔蘸着清水，写过的字很快就干了，像从未存在过。
“太爷爷，”林未晞仰起脸，辫子上的琉璃珠晃出细碎的光，“为什么您让爸爸把澳洲的铁矿卖了？张伯伯说那是咱家的‘摇钱树’。”
林砚秋摘了颗青橄榄递给她：“尝尝。”
小姑娘咬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好涩！”
“但咽下去后，是不是有点回甘？”林砚秋笑了，“摇钱树看着好，可根扎在别人的土地上，风一吹就倒。你爸爸卖铁矿的钱，都换成了瑞士的精密仪器厂——那些技术，就像长在咱们自己院子里的根，别人抢不走。”
这时，林望舒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份电报：“爷爷，欧洲的能源财团联合起来，要断我们在德国的汽车配件供应链。”
林砚秋没抬头，指着紫藤萝：“你看这藤，看着是往上长，其实根在土里拼命往下钻。当年你曾祖父在上海开钱庄，军阀混战的时候，别人都在抢地盘，他却把银圆换成了古董字画——那些东西体积小，藏在夹墙里，兵匪抢不走，太平了又能换成钱。”
“您是说……”林望舒眼睛一亮，“用非能源产业反制？”
“去查那些财团老板的私产，”林砚秋慢悠悠道，“尤其是在加勒比海的岛屿。他们明面上搞能源垄断，暗地里都把钱存进了避税天堂。你让瑞士的律师，把他们的资产清单‘不小心’泄露给欧盟税务署——断我们的供应链？他们先想想怎么补自己的税务窟窿吧。”
林未晞忽然指着回廊的柱子：“太爷爷，您看！”
柱子上有个不起眼的树洞，几只蚂蚁正把面包屑往里面运，而树洞深处，隐约能看见去年冬天储存的麦粒。
“这就是生存的智慧。”林砚秋摸了摸她的头，“范蠡三次散财，不是真的把钱扔了，而是换成了人心、人脉、手艺——这些藏在暗处的‘麦粒’，才是家族过冬的底气。”
傍晚时，林望舒收到德国分部的消息：能源财团突然撤回了禁令，还主动提出降低原材料价格。他站在庭院里，看着夕阳给紫藤萝镀上金边，忽然懂了爷爷说的“根系”——真正支撑一个家族的，从来不是那些摆在明面上的财富，而是藏在时光里的韧性：能在顺境时埋下伏笔，在逆境时挖出通道，像紫藤萝的根，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已盘根错节，牢牢抓住了大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