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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次“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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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风裹着咸湿的气息，灌进季淮的领口。
陆随站在沙滩上，看着少年跑向浪花。季淮穿着白色卫衣，发梢被风吹得翘起，像只扑棱棱的小鸟。
他喊："陆医生，快来！"
陆随没动。
他望着海浪拍打着礁石，想起昨夜值班时，季淮发来的消息："今天做了心脏彩超，结果很好。
"字里行间都带着雀跃，他却在回复里只写了"知道了"。
"陆医生！"季淮跑回来，手里举着个贝壳，"你看这个，像不像月亮？"
陆随接过贝壳。
边缘有道细密的缺口，是海水长期冲刷的痕迹。他想起母亲生前总说："随夏最喜欢捡贝壳，她说每个贝壳里都藏着大海的秘密。"
"好看吗？"季淮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嗯。"陆随点头，喉结动了动，"像。"
季淮笑了，拉着他的手往海边走："那我们把它串成项链好不好？等我生日的时候，送给你。"
"生日还早。"陆随抽回手，"而且......"
"而且什么？"
"季淮，"陆随望着他的眼睛，"你不该这么任性。"
季淮的笑容僵住。
海浪卷上来，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沙子，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陆随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想起季老爷子说的话："小淮最近总说心慌，可能是压力大。"他叹了口气："下次手术我尽量调班。"
"不用！"季淮立刻说，"我就是......就是想和你一起看海。"
陆随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终究软了语气："好。"
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走。
季淮捡了很多贝壳，说要串成风铃挂在病房窗前。
陆随看着他蹲在沙滩上的背影，忽然想起今早门诊时，护士说："季先生今天没吃早饭，说没胃口。"
"饿了？"他问。
季淮抬头，眼睛弯成月牙："不饿，就是想和你多走走。"
陆随的喉咙发紧。
他脱下外套搭在季淮肩上："走吧，带你去吃海鲜。"
"陆医生最好了！"季淮欢呼着扑过来，撞进他怀里。
陆随僵了僵，伸手环住他的腰。
少年的体温透过卫衣渗进来，像团小火苗，烧得他心慌。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随随，要试着接受温暖。
"原来十年后的今天，他要学的第一课，是学会拥抱。
海鲜餐厅里，季淮点了最辣的麻辣小龙虾。
陆随看着他被辣得直吸气，却还要往嘴里塞，忍不住夹了只虾放进他碗里："慢点吃。"
"不辣不辣！"季淮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陆医生，你真好。"
陆随低头剥虾，没接话。
他想起昨夜季淮在急诊室里说的话："我不想让你担心。"原来所有的"没关系"，都是"我需要你"。
"陆医生？"季淮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就是......"季淮托着腮看他，"不像医生，像......男朋友。"
陆随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季淮的脸瞬间红了，低头扒饭："我、我胡说的......"
"季淮。"陆随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你知道我不能......"
"我知道。"季淮抬头，眼睛里没有失落，只有认真，"我知道你是医生，知道你有原则，知道你......"他顿了顿，"但我还是想说。"
"说什么？"
"说我喜欢你。"季淮的声音轻得像风，"从第一次在急诊室见到你，就喜欢了。"
陆随的呼吸停滞了。
他望着季淮泛红的眼尾，想起母亲生前的照片，想起妹妹随夏的葬礼，想起自己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有的"心动"。
他伸手，轻轻擦掉季淮嘴角的辣椒油："季淮，你......"
"我知道。"季淮握住他的手，"你是医生，我是病人，我们不可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陆随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他想起今早季老爷子说的话："小淮的心脏撑不过三年。"原来所有的"不可能"，都抵不过"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季淮。"他轻声说，"先吃饭。"
"嗯。"季淮笑着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吃完饭，我们去海边看日落好不好？"
"好。"
陆随望着窗外的海浪，忽然觉得，有些规则，或许该重新定义了。
比如"医生不能和病人恋爱"，比如"冰山不会被融化"。他低头，看见季淮的手指在桌下轻轻勾住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下午三点，两人坐在沙滩上看日落。
季淮靠在他肩上，手里攥着那个缺了角的贝壳："陆医生，等我看不动海了，你能不能......"
"不许说这种话。"陆随打断他，"你会看一辈子海的。"
季淮笑了，梨涡在夕阳下漾开："那我们拉钩？"
"好。"
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像两根永远不会分开的藤蔓。
陆随望着远处的夕阳，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随随，爱不是救赎，是陪伴”
原来十年后的今天，他要学的第二课，是学会珍惜。
海浪卷上来，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季淮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陆医生，你心跳得好快。"
"因为你在我怀里。"陆随说，喉结动了动，"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季淮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随望着他，忽然笑了。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季淮的额头："是真的。"
季淮的脸瞬间红透，却笑得更开心了。
他靠在陆随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柔得像片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