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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潜入过去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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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的童年故居在城郊，是一座爬满常春藤的老别墅。
陆随站在门口，看着褪色的铁门和爬满墙的蔷薇，想起季老爷子说的话："小淮妈妈走后，他就不肯来了。"
"陆医生，进来吧。"季淮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屋子里还留着我妈妈的味道。"
玄关的鞋柜上摆着个陶瓷兔子，和季淮脚边的拖鞋一模一样。
陆随脱鞋时，看见鞋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排小鞋子——都是季淮从小到大穿过的，每双都擦得锃亮。
"妈妈说，小孩子的鞋子要摆得整整齐齐，这样长大才不会走歪路。"季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可我还是走歪了。"
陆随跟着他走进客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钢琴上。
琴盖半开着，琴谱是《月光曲》，纸边有些卷翘，像是被翻了很多遍。
"妈妈弹这首曲子哄我睡。"季淮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后来她走了，爸爸就把钢琴锁起来了。"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陆随的呼吸顿住。
那是《月光曲》的旋律，和母亲生前弹给他听的一模一样。
他想起随夏五岁那年，坐在钢琴前学琴，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也不哭，只说"要弹给哥哥听"。
"你妈妈......"陆随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去世的时候，我才七岁。"季淮的声音很轻，"她最后说的话是'小淮要乖，要听爸爸的话'。"他低头盯着琴键，"可我没乖，我总是生病，总是让爸爸担心......"
陆随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他能闻到季淮身上的柠檬香，和记忆里母亲的味道重叠在一起。
"你很乖。"他说，"你比任何人都乖。"
季淮抬头看他，眼睛里有泪光："真的吗？"
"真的。"陆随伸手，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你很勇敢，很坚强，还......很温暖。"
季淮笑了，梨涡在阳光下漾开。他忽然说："陆医生，你妈妈呢？"
陆随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望着窗外的蔷薇，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想起自己把她葬在城西的山坡上，墓碑前种满了她最爱的白菊。
"她走了。"他说，"十年前，医疗事故。"
季淮的手指顿住。他抬头看陆随，眼里满是心疼："对不起......"
"没关系。"陆随摇头，"和你无关。"
"有关。"季淮握住他的手，"因为你是医生，因为你妈妈是医生，因为你......"他顿了顿，"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
陆随的喉咙发紧。
他望着季淮泛红的眼尾，想起今早季老爷子说的话："小淮最近总做噩梦，说看见妈妈在哭。"他伸手，将季淮拥入怀中："别怕，有我在。"
季淮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心跳，觉得安心。
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小淮，你要活得像个小太阳。
"原来他早就做到了——他的阳光，不仅照亮了自己，还温暖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陆医生，"季淮轻声说，"你妈妈一定很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她儿子，很喜欢我啊。"季淮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随望着他，忽然笑了。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季淮的额头："是的，她一定很喜欢你。"
午后的阳光透过钢琴洒下来，照在两人的影子上。
陆随想起母亲生前的话："随随，要试着接受温暖。"原来十年后的今天，他要学的第三课，是学会相信。
傍晚时分，两人坐在别墅的台阶上吃冰淇淋。
季淮舔着草莓味的甜筒，说："陆医生，等夏天到了，我们在这里办烧烤派对好不好？"
"好。"
"还要叫上季晚，她总说没去过乡下。"
"好。"
"还要......"季淮顿了顿，"还要叫上你的父母。"
陆随的手顿住。
他望着季淮期待的眼神，想起母亲的照片，想起父亲冷硬的面容，喉结动了动："他们......可能不会来。"
"没关系。"季淮笑了，"等他们来了，我给他们弹《月光曲》听。"
陆随望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遗憾，或许该被温暖填满。
比如父母的偏见，比如过去的伤痛，比如......他和季淮的未来。
晚风掀起季淮的衣角，露出腰侧的手术疤痕。
陆随伸手，轻轻抚过那道淡粉色的痕迹："还疼吗？"
"不疼了。"季淮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得好快。"
陆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着季淮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像两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季淮，"他说，"以后，我们一起看日出，看日落，看海......"
"还有，"季淮笑着补充，"看一辈子的《月光曲》。"
陆随望着他，忽然觉得，所谓"治愈"，从来不是医生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