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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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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星野特意绕过后巷——昨晚和莲相遇的地方空空荡荡，既没见那抹狼尾身影，也没瞧见蹭他裤脚的玳瑁猫。她踢着石子往前走，鞋跟敲地的声响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教学楼里早飘着欢闹雀跃的气息。星野刚进教室，就见千代趴在桌上写写画画，铅笔在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点。
“星野酱！”千代猛地转头，马尾辫扫过桌面，“今年学园祭想搞点什么？”
“去年是舞台剧，”星野指尖敲着桌沿，眼睛亮起来，“要不试试鬼屋？”
千代立刻在纸上圈下“鬼屋”二字，又旋风似的扎进同学堆里征集意见。没过多久老师走进来，笑着拍了拍手：“一年一度的学园祭要来了，大家放手去做，需要帮忙随时找我。”说完便示意千代上讲台主持投票。
“选项有占卜馆、卡牌对战、主题咖啡厅、鬼屋、二手市场——还有要补充的吗？”千代高举名单，见没人应声便宣布，“那我们开始投票啦！”
最终“主题咖啡厅”以微弱优势胜出。千代垮着脸凑到星野面前：“对不起啊星野酱，没能选上鬼屋……”
“没关系呀。”星野反倒笑了，“主题咖啡厅我们从没试过，说不定很有趣呢。”
“可怎么才能吸引人呢？”作为活动负责人，千代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星野忽然挑眉：“普通的太boring了，要不……反串？”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星野你真是天才！”千代差点蹦起来，“咱们班男生有几个身材超赞的，要是穿上……嘿嘿……”
星野正想吐槽她的花痴，绫子抱着手臂走过来，凉凉地说：“你其实早就盘算着这个了吧。”
“讨厌啦绫子酱！”千代作势捶了她一下，语气娇嗲。
“啧，被攻击了。”绫子面无表情地捂胸口，语气却毫无波澜。
星野笑得直不起腰：“想法是不错，但得全班同意才行吧。”
“包在我身上！”千代攥紧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登基，“我可是最公正的伊藤千代！”
后来她果然有办法——以“冲击班级第一”的荣誉为诱饵，再给常迟到的几个男生松口“考勤放水”，竟真的说动了要反串的男生们。分工时，千代留在教室统筹，星野带几人画海报、做宣传，绫子则被委以重任：采购道具和女仆装。
“记得挑适合男生穿的尺寸啊！”千代在她身后大喊。
星野和同学抱着成沓海报走出教室时，校园里早已热闹起来。各个班级的摊位错落有致，卖糕点的飘着黄油香，玩偶摊堆着毛茸茸的小熊，还有cosplay打卡点站着穿洛丽塔裙的女生，放眼望去像打翻了糖果盒。
她看得有些出神，没留意前方，“咚”地撞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对不起！”星野连忙道歉，抬头才发现是个穿粉色兔子玩偶服的人。
头套里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诶？”。
正想问对方有没有事，兔子头套忽然被摘下来——露出的竟是中村莲的脸。
天气已经转热，他被闷得脸颊通红，在白皙皮肤映衬下格外显眼。刘海汗湿得贴在额角，灰褐色瞳孔里清清楚楚映着她的样子。
“星野前辈！”他的声音带着点喘，尾音微微上扬。
“都说了直接叫名字就行了啊。”她伸手想拍他的头，手却悬在了半空。“可我确实比你低一年级啊。”莲说得坦诚，眼睛里却藏着点狡黠的笑意。
莲顺着她的视线摸到自己散乱的后颈：“啊，皮筋断了…”
发丝被风吹着扫过她的手背，那刺痒感就像幼猫的胡须蹭过皮肤。
冲动比理智先一步涌上来。
星野摊开掌心，一枚薄荷色的发圈静静躺在那里：“……用这个先临时绑一下？”
“欸？”莲的睫毛猛地颤了颤，怀里的小兔子头套差点滑下去。
“不要的话——”
“要！”他几乎是把脑袋往她手里塞，“拜托了前辈！”
星野踮起脚，拢起他汗湿的发尾。
指腹擦过后颈时，少年绷紧的脊椎像受惊的猫一样僵了僵。
“星野是在宣传吗？”他的声音闷在像围巾一样厚实的玩偶服里，“我也穿着兔子玩偶服在招揽客人呢。”
“明明就是在偷懒，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故意把发圈扯紧了些。
“好痛…！”他缩着脖子笑起来，“不过我们班的泡芙超好吃哦？我偷偷给星野留一份！”
“谁要吃啊！”
她抽手要走时，莲突然轻声说：“发圈……我还的时候，再见面吧”
星野没回头，耳根却染上了和兔子玩偶一样的粉红色。
没过多久，班上同学来换岗，莲终于能脱下闷热的玩偶服，回教室帮忙做甜点。
莲一进教室就闻到一股焦糊味。田中翔太把围裙甩给刚进门的莲：“救世主来啦！快看看这‘饼干地狱’！”
操作台前，佐藤健太对着烤成炭块的东西双手合十：“安息吧……”
莲捡起挤花袋轻笑：“看来还是得我来啊。”
发完海报，星野收到了一个鬼屋入场券。
星野捏着鬼屋入场券站在体育仓库前，鼻腔里满是新鲜油漆与干冰的辛辣气息。她指尖抚过门帘上暗红的污渍，“兽脂的氧化味…居然用真东西，还真下本钱啊”，兴奋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了上来。
“星野前辈？”
熟悉的声音让她猛地回头。中村莲站在银杏树下，入场券在他掌心皱成了咸菜干。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立刻切换成金毛犬似的笑容：“我也在挑战恐怖测试呢！”在教室帮完忙的中村莲被路过的社团同学拉来冲业绩了。
但这绝对比训练时的障碍赛还吓人啊……
“哦？中村同学自己来鬼屋？”星野挑着眉逼近，“要是陪别人来的，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哦。”
“只是感兴趣……哇！”
门内涌出的阴风吞没了他的辩解。莲踉跄着跌进黑暗，狼尾发梢擦过星野的手背。
甬道像巨兽的食道般蠕动。荧光涂料在墙上蜿蜒成血管的图案，星野却突然停下脚步：“作为前辈给你个忠告。”
“欸？”
“要是吓得抱过来，我会把你踹飞的。”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呀啊！”
天花板的吊死鬼猛地垂落！莲的惨叫声中，星野淡定地戳了戳NPC摇晃的腿：“膝关节的活动范围，从结构上看不太合理啊。”
怨灵厨房区域弥漫着诡异的肉香。星野突然拽住莲：“等等……这味道不对。”
本该是道具的炖锅正咕嘟冒泡，汤汁里浮着些蓝紫色的絮状物，看着比道具粗糙太多。
“客人～再靠近点看看嘛～”
NPC僵尸笑着逼近，袖口沾着的“血渍”看着黏糊糊的，不像颜料。星野眯起眼：“那个名牌……是三年前废校时的旧款啊，道具组也太不用心了。”
僵尸的关节发出奇怪的咯吱声，猛地往前一扑！莲吓得拽着星野往旁边一躲，两人撞在堆叠的棺材板上，哗啦啦带倒一片布景。
“快跑！”星野反应极快，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出口冲。
黑暗里不知踢翻了多少道具，莲被她拽得踉跄，狼尾扫过星野的侧脸，带着汗湿的热气。冲出鬼屋的瞬间，强光刺得两人都眯起了眼。
“刚才那僵尸……动作也太逼真了吧？”莲扶着膝盖喘气，声音还在发颤。
星野揉了揉被撞的胳膊：“道具组估计找了武术社的人来客串，倒是挺敬业。”她瞥向他，“刚才拽着我胳膊不放的是谁？”
莲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顿时红了耳根，猛地松开：“对、对不起前辈！太吓了……没忍住。”
“中—村！泡芙……哦？”田中翔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抱着一箱奶油探出头，“在和高桥前辈约会吗！？”
“不是！”两人像触电般弹开。
星野转身快步走开，薄荷色的发圈在莲的狼尾上闪闪发亮。他突然追着她的背影喊：“发圈…我会去还给你的！”
十米外的星野没有回头，却把右手举过头顶——
夕阳中，她的“OK”手势像一轮小小的月亮。
莲低头按住狂跳的胸口。
鬼屋深处传来工作人员的骚动：“厨房的汤锅被撞翻了！是谁干的？”
星野回到教室时，绫子她们已经采购完毕，带回了道具和服装。于是，星野便与千代她们一同开始筹备。
“绫子，你还买了假发啊。”星野注意到道具中有两顶假发，一顶是粉色的双马尾，另一顶则是黑长直。
“是班长买的。”绫子指向站在一旁的短发戴眼镜女孩。
“如果男生们都是短发，确实会显得有些单调。”班长露出略带腼腆的笑容。
星野和千代对班长竖起了大拇指。
经过一番忙碌，主题咖啡厅终于正式开业啦！
二年Ａ班的教室早被改造成了暖融融的复古咖啡厅。蕾丝桌布垂到脚踝，讲台上摆着同学们手作的瓷杯，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今日营业”的木牌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烤曲奇的甜香。
“星野快看！他们来了！”千代突然拽着星野的胳膊往门口拐，话音刚落，几个穿着女仆装的男生就磨磨蹭蹭地挤了进来。
走在最前的俊介，白色围裙的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蕾丝发箍卡在寸头上，活像扣了个浴帽。他手忙脚乱地拽着裙摆：“这、这裙子也太短了吧？走两步就怕绊倒……”
“知足吧你。”旁边的拓真扯了扯松垮的领口，运动系的宽肩把女仆装撑得鼓鼓囊囊，袖口的蕾丝边被他蹭得卷了边，“我这腰围紧得快喘不上气，刚才系围裙差点把扣子崩飞。”
扎着双马尾的小优举着发带跑过去，踮脚给拓真把歪掉的蝴蝶结系好：“忍忍啦，今天投票选主题的时候，你们不还喊着‘女仆装最有反差萌’吗？”她指尖戳了戳俊介背后的结，“你这结打得像只蜘蛛，我帮你重系……”
“别碰别碰！”俊介猛地跳开，裙摆扫过旁边的咖啡机，差点带倒一摞杯子。星野眼疾手快扶住杯子，瞥了眼他通红的耳根：“系不好就找绫子，她之前给玩偶缝衣服的时候，针脚比尺子还直。”
正给杯子系缎带的绫子闻声抬头，推了推眼镜：“过来。”她放下缎带，三两下就把俊介背后的结理成工整的蝴蝶结，“还有，走路时膝盖别外撇，像只刚学会站的鹅。”
俊介梗着脖子不说话，拓真却突然指着桌子上的曲奇：“能先吃块垫垫吗？穿这衣服站了半小时，肚子快叫了——”
“不行哦。”千代举着相机对准他们，快门咔嚓响，“客人快来了，先练习下问候语！要说‘欢迎光临～’，记得加尾音哦～”
拓真张了张嘴，憋出句硬邦邦的“欢迎光临”，俊介跟着学，声音比念课文还僵。星野靠在讲台边，看着男生们手忙脚乱地整理裙摆，听着小优和千代的笑声，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讲台上的柠檬罐——阳光落在男生们的蕾丝发箍上，晃得人眼晕，倒真有几分说不出的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