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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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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看着他快要跑出巷口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扬声喊：“等一下！”
莲几乎是瞬间停住，转身就往回跑，运动鞋踩在沥青路上发出轻快的声响：“怎么了星野？”
星野举起手里的手机，屏幕在傍晚里亮着微弱的光：“我们好像……还没加联系方式。”
莲的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错了三次才点开二维码。扫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他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那我走啦！”他攥着手机，像攥着什么珍宝，转身跑进夜色里，狼尾在路灯下划出小小的弧度。
星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走进家门。玄关的木地板被踩出轻响，她脱了鞋，没立刻走进去，就坐在玄关上，托着腮深深叹了口气。
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声响，老爸探出头来，围裙上沾着点面粉：“星野酱回来啦？怎么坐在这儿不动？”
“没事。”星野抬起头，扯出个浅浅的笑，“就是发现……朋友们藏了点小秘密而已。”
她拎起书包往房间走，书包带蹭过门框发出轻响。关上门的瞬间，她把自己摔在榻榻米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刚加上的联系人头像——是一只漫画小狗看着一颗星星，备注栏里，她犹豫了下，敲下两个字：莲。
窗外的夕阳爬上窗台，落在她攥着手机的手上，像揉碎的金箔。
餐桌中央的白瓷盘里，红烧茄子裹着亮闪闪的酱汁，边缘煎得微焦，混着蒜末的香气漫到星野鼻尖。
她夹起一块送进嘴里，绵软的茄肉在舌尖化开，立刻冲对面的老爸竖起大拇指：“老爸的手艺又精进了！这茄子比上次居酒屋的还入味。”
老爸正举着橙汁杯，闻言得意地扬起下巴，喉结一动咽下大半杯：“那是自然，你老爸我可是特级厨师。”
他放下杯子，突然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对了星野酱，过几天你妈妈要回来啦。”
“诶？”星野的筷子顿在半空，茄子的热气熏得脸颊发痒，“真的吗？这次能待多久？”
餐桌上方的吊灯暖融融的，“还不清楚，”他往星野碗里添了块炸猪排，“等她落地了问问。不过——”他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认真起来，“星野不会怪妈妈吧？她总在外跑……”
“才不会呢。”星野咬了口猪排，酥脆的面衣混着肉汁在嘴里散开，“妈妈是在追自己的星星啊。”
她想起玄关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妈妈用红笔圈过的那些角落，从冰岛的极光到撒哈拉的沙丘，照片背面总写着“给我的小星野”。
“而且呀，”她晃了晃筷子，冲老爸眨眨眼，“妈妈不是早就派了替身来守护我吗？”
老爸愣了愣，随即拍着桌子笑起来，笑声震得玻璃杯轻轻作响：“没错！正是在下——妈妈大人钦点的守护骑士！”
他突然挺直脊背，学着中世纪骑士的样子弯腰行礼。
星野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出来。窗外的暮色漫进客厅，远处人家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像撒在深夜中的点点星光。
她喝了一口橙汁，忽然觉得橙汁的甜味里，混着点比砂糖更暖的东西。
吃了晚饭后，洗完澡的星野躺在床上。明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
星野想起今天傍晚的事情，中村莲和绫子。
那些究竟是什么？魔法？难道是地球陷入了什么危机，需要绫子和莲这些人来守护？
那他们应该就是类似魔法师之类的咯？但是他们之间并不认识，是不同组织的吗？
他们对付的东西又是什么呢？他们会有危险吗？我难道真的不是产生了幻觉吗？
躺在床上的星野陷入了一种匪夷所思的迷雾里，虽然她每年正月都跟着老爸去神社参拜，朱红色鸟居下的鞠躬从不含糊，御守也会认真系在书包上——可心里总把那些“神明“”精怪”的传说当故事听，像听千代讲的少女漫画，热闹归热闹，不会真往心里去。
直到今天。
绫子指尖舔过紫雾的黑焰，莲展开结界时炸开的蓝金光芒，还有那道透明墙撞上掌心的硬实触感……哪一样都不是故事里的插画，是活生生的、烫得人发懵的“现实”。
她翻了个身，被单蹭过脸颊，带着洗过的皂角香。原来有些事，不是你不信，就不会砸到眼前来的。
对了，还有绫子。星野侧过身，拿起手机给绫子发信息：
[星野]＞＞绫子绫子——你到家没？还好吗？
等了一会儿，对话框还停留在未读状态。星野把手机按在胸口，布料吸走了屏幕的余温。希望她没事啊。
……
中心的会议室嵌在地下三层，白炽灯的光冷得像冰，照在墙上挂着的“能力者守则”上，每个字都泛着寒光。
中村莲坐在长桌尾端，指尖无意识摩擦着——那里还沾着傍晚战斗时蹭到的灰。
黑羽老师的声音从主位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却像冰锥扎在心上。
“中村莲，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了。”
莲没说话，只是垂着眼。发尾的狼尾扫过椅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知道“情况”指什么——结界被星野撞见，能力暴露。按中心的规矩，轻则禁闭，重则剥夺任务权限，并且永生不得脱离‘中心’。
“但你是少见的结界天赋者，”黑羽老师身体前倾，指尖轻点桌面，“可以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莲终于抬眼，灰褐色的瞳孔在冷光里显得格外沉：“请讲。”
“知晓你身份的那个小姑娘，姓高桥吧？”黑羽的指尖滑过一份档案，“她祖父，是渡边树。”
莲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捏得发白。渡边树——这个名字在能力者圈子里像道惊雷。
曾是中心最顶尖的结界师，却在三十年前突然失踪，再出现时能力骤衰，执意要退。
中心不肯放，他就在总部大闹一场，掀翻了三层的能量炉，砸坏了半数监测设备，硬是闯了出去。
后来听说他改了姓，娶妻生子，妻子早逝，儿子——也就是星野的爸爸。
“我要你找到渡边树生前住过的地方，”黑羽的笑里多了层深意，“他在那里设了结界，藏着本书。”
“不可能。”莲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响，“这会牵扯到星野。”
黑羽慢悠悠起身，走到他面前，手轻轻拍在他肩上，掌心的温度却像冰：“别急啊。就算我们不动手，你觉得那些盯着渡边树秘密的人，会放过她吗？”
空气像被抽走了大半，莲的胸口闷得发疼。他当然知道——渡边树当年带走的，据说关乎能力者与暗死物数量骤减的真相。
多少游离者和野心家盯着这个秘密，星野是他唯一的后人，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拿到书，”黑羽的声音贴着耳边滑过，“既能护她周全，也能……让你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不是吗？”
会议室随着黑羽的声音越来越凝重起来。
旁边的山本前辈赶紧打圆场，椅子被他撞得一晃：“哎哎，黑羽老师这话说得太绕了！其实就是个简单任务嘛！那小姑娘家指定安全，中心还能不管嘛？你把书找着，回头跟人表白也有底气不是？”
莲没理他，目光死死钉在黑羽脸上，狼尾因为紧绷而微微发颤。
“我接。”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碾出来的，“但必须保证星野和她家人的安全。”
黑羽挑眉，坐回主位，指尖在档案上敲了敲：“可以。中心会派专人去高桥家驻守。”
会议室的冷光落在莲的侧脸，他攥着的拳慢慢松开，掌心印着几道红痕。
窗外的夜深得像墨，而他知道，从接下任务的这一刻起，他和星野之间那点刚要发芽的亲近，就要被卷入更深的漩涡里了。
回到家中，中村莲把自己摔进床里，“救赎与罪孽共存的地方啊……”他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现在他终于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了。
但他攥紧拳头，指节抵在胸口，狼尾随着动作轻轻扫过枕头：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一定会保护好星野，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中村莲内心暗暗下定决心。
中村莲拿起手机，看联系人里面的星野，他备注的星星[emoji]。
已经十一点了。他戳了戳屏幕上的头像，想着她此刻应该蜷在被单里，睫毛上沾着困意吧？今天旧校舍的事，会不会让吓到她？幸好他赶到时不算晚，幸好铃木前辈的结界能挡住普通人的视线，要不然事情闹大了就麻烦了……指尖在屏幕上打滑，不知怎的，竟点到了“拍了拍”。
“！”中村莲猛地坐直，脸颊“腾”地烧起来，像被塞进了暖炉。
几乎是同时，手机“叮咚”响了。星野发来个“？”，后面跟着只歪头的小猫表情包。
他慌得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指尖在屏幕上乱戳，连打三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按到的！果咩纳塞QAQ」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恨不得把脸埋进枕头——怎么会这么笨啊！
「没事，你现在忙完了吧？」
「小猫探头.jpg」
屏幕上的小猫歪着脑袋，粉鼻头皱巴巴的。中村莲盯着看了三秒，感觉心脏被轻轻挠了下，痒得直想笑。他飞快地回：「忙完啦～小猫星星眼.jpg」发送完才发现，自己的指尖还在发颤。
「那早点休息喔，今天辛苦了。」
「小猫敬礼.jpg」
中村莲好感动，星野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然后他红着脸，抖着手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最后还是发了出去：嗯嗯！……那个、星野，明天你有空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他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猫，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约会？这绝对是约会吧！中村莲你这个大坏蛋！他扯着自己的狼尾往脸上盖，想把发烫的脸颊藏起来。
怎么还不回？她肯定觉得很唐突吧？是不是在想“中村莲这家伙果然很奇怪”？
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他手忙脚乱地摸起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星野回了两个字：「有空。」
“！！！”中村莲从床上弹起来，狼尾扫过枕头，差点把台灯撞翻。他攥着手机在房间里转圈，脚丫子在地板上踩出轻快的响，最后对着空气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耶！”
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半天，才敲出黏糊糊的句子，末尾还加了串星星：「那明天下午，一起去水族馆好不好？我知道有个地方能看到发光水母emoji」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靠在墙上喘气，看着联系人界面里的“星星[emoji]”，忽然觉得今晚的月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