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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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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众人齐聚在归雁村的村口，几十来人看着阵仗不小，但已经提前和归雁村的村长联系过。
所以清点完人数，众人组好队后，就能自行去找愿意接纳的村户落脚。
如兰瞥了眼妹妹如玉，如玉便拿出名册开始清点人数，点到最后又点了一次两个名字。
“周霜。”
“巫横。”
如兰扫了一眼弟子的人头，发现只少了一个人，但是却有两个名字没人认领，她英气的眉毛上挑，严肃威压的气息溢出：“谁叫巫横？周霜呢，人怎么没到？”
这时，弟子群的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不会就是你吧，一个黑衣低阶弟子也配跟我们一起下山历练。”
“你就是巫横吧，你跟周霜是什么关系？难道是舔上金主大腿了？”
“长这么丑，周霜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一直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听见这句话，有人憋不住笑出声，私底下其实大家或多或少也从周霜追求沈长风的事情里品出一丝猫腻，她其实爱慕的是大师兄。
这些把戏不过都是为了引起大师兄谢陵灯的注意，得不到大师兄，转眼就找上了这么一个丑东西，还是无量宗最低阶的弟子。
乌珩化了形，除了周霜能看见他原本的相貌，其余人看见的大概是一副麻麻癞癞的脸，五官平庸又难看，简直算不上是副普通人的模样，完完全全可以贴上写着一个“丑”字的字条。
有人嘀咕：“这人来有什么用，嫌麻烦不够多，来给我们拖后腿？”
“就是，还不如好好待在山上修炼，学点术法把那张脸修一修。”
乌珩在心底嗤笑，仙门之人如此刻薄肤浅，喜欢打压他人，却不许他人打压自己，周霜怕不是比他们厉害，所以被冠之女魔头和恶女的臭名。
“谁说他丑了！”
一声马蹄声哒哒传来，周霜一身黑色的劲装，拉着缰绳，白马扬起马蹄，嘶鸣一声。
这动静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周霜扫视一眼众人，看向人群中的乌珩，冷淡的眸子像冰潭，静而深，默而沉。
她再一次重复：“谁说他丑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的鬼样子。”
周霜真觉得离谱，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眼瞎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瞎，巫横一身素淡的黑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旁的人就全都黯然失色。
周霜在心底骂，一群瞎了眼的狗东西，她周霜要是就好这一口怎么了？不行吗？又不会让你家没了祖宗，家搬到了天上管得还挺宽。
谢陵灯看着这样的周霜，心底腾升出一丝陌生，周霜自私又薄情，还会这么护着人？那低阶弟子和周霜的交情竟这般好？
如玉对如兰说：“既然这样，咱们弟子就都到齐了。”
如兰看了周霜一眼，锐利的眼神透着鄙夷轻视：“既然带了一条狗过来，那周大小姐就要看好自己的狗，可不要在紧要关头放出来随便咬人，以免坏了大事。”
周霜冷笑一声：“怕是狗叫的人还不如如兰师姐这说话的水平，怪不得鹿鸣山不养狗，原来是有如兰师姐在。”
如兰轻嗤：“雾云山真是山大林广，什么东西都养，尤其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如玉离得近，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激发了她一向以和为贵的办事准则，赶紧从中打断：“既然人够数了，那就开始组队吧。”
众弟子都和私下关系不错的人结队，不出片刻就组好队。
周霜自马背上翻身而下，从人群中穿过，所经过之处众人都警惕地看向她，生怕她公鸡头母鸡头随便一指，就来了自己的队。
然而她看都未曾看旁人一眼，径直走过去站在了乌珩的身旁，二人站在一起。
她一身黑色干练的劲装，腰带勾勒出细腰，护腕束着袖口，将女子曼妙的身形展露出。
乌珩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一旁弟子们身上的白衣晃眼，可他好像在一片白光中只看见了周霜。
她目光冷而坚定，像是一只翩翩振翅的蝴蝶，毫不犹豫地飞到他的身边，然后再也不曾飞走。
他微微垂下眼睫，目光幽暗向下一瞥，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站在自己身旁女子蜿蜒起伏的五官，从落了几缕碎发的饱满额头，到微微眨动的眼睫。
视线再往下是女子的山根和鼻梁，然后是白皙的脸蛋，红润的唇。
乌珩曾经在星月谷养过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杀完魔物带着浑身的血迹而归，有时仍旧感到无聊和空虚，他就开始教鹦鹉说话。
只是那只鹦鹉有一天不小心飞出了笼子，就再也没飞回来了。
察觉到乌珩打量的目光，周霜微微仰起头，眼睑一掀，睁大一双清水波动的明亮眼眸。
她问：“你不想和我一起？”
乌珩少有这般不设防撞进他人眼眸，在魔界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而他即使和各种各样的眼睛对视，无论是好看的还是丑陋的。
无一例外，里面都盛满了恐惧、愤恨、惊惶、绝望……
太无聊了，于是那些千篇一律的眼睛的主人，轻轻松松在他的手底下化成了散在风里的齑粉。
周霜见他发呆，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巫横？你怎么了？”
乌珩淡定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周霜无奈道：“你不想跟我结队也没办法了，本来想装作不认识你的，奈何你早就沾上了我的臭名声。不过没事，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
周霜眼睛晶亮，说到最后一句话，信誓旦旦，很难令人去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乌珩撇开头，谁护着谁还不一定呢。
但都无所谓，十日内只要魔心在周霜的体内生根发芽，他就能操控周霜杀了那个大弟子谢陵灯。
他抬眼，目光精准落在人群前方低着头的谢陵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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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都往归雁村涌去，寻找愿意提供落脚之处的村户。
周霜带着乌珩往村里的尽头走，归雁村的村民谈不上非常热情，但也是抱着客人来访的态度招待。
大人们各忙着各的活，妇人在厨房做饭，屋顶炊烟袅袅，男人劈柴挑水，浇灌青油油的菜园。
空气里飘着饭菜油香，周霜深呼吸，将气息沉入肺腑，缓缓闭眼感受这与无量山和雾云山截然不同的村子气息。
“喔~大风车吹起来了！”周霜睁开眼，一个只到她腰部的男孩手拿着风车从面前的石板路跑过去。
男孩跑在前面，身后跟着同样大小的几个孩子，“你们谁追上我，大风车就借谁玩一晚上。”
一群孩子嘻嘻闹闹着跑过去，围着围裙的妇人从厨房探出头，嘹亮的嗓门朝外喊：“阿宝，不要领着弟弟妹妹疯玩，小心冲撞了仙人。”
周霜微微笑，知道指的是自己，便道：“没事没事。”
既然有了一两声交谈，周霜便趁着女人还没回厨房，问：“不知此处今夜能否借宿？”
女子在围腰上擦去手上的湿水，仰头朝后一喊：“阿宝他爹，来客人了！”
迎到周霜面前，女子有些受宠若惊和无措：“仙人既愿来，我们求之不得呢，快快，请进。”
乌珩跟在周霜身后，走进面前两开间的屋子，男主人从后院走出来，笑着拿出茶水瓜果招待。
周霜与这年轻夫妻俩交谈几句，大概了解了情况，女主人叫李月，男主人叫赵大牛，两口子看上去关系不错，都是淳朴敦厚之人。
暮色四合，灯火亮起，外面的树林草丛传来虫鸣，一阵阵的此起彼伏。
吃晚饭时，赵大牛生怕招待不周，见乌珩并没有动几下筷子，就忙着给人添饭加菜。
周霜倒是没客气，和李月边吃边聊，看着身旁人碗里堆高的饭菜，有苦不能言，她没忍住笑了笑。
对赵大牛说：“他嗓子坏了不能说话，他吃不了这么多，晚上会撑得睡不着觉。”
赵大牛憨憨地笑着：“好好，那我就只管着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乌珩倒也不讨厌，只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他人热络的添饭加菜让他有一瞬恍惚，自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吗？
但下一刻，像是梦醒，此乌珩非彼巫横，大家如此对待的，是叫巫横的无量宗弟子，借着斜瞥的光，乌珩看向身边的周霜。
周霜很是放松，在这烟火气之中，将自己融入这万千灯火中的一盏，她开心地摸了摸阿宝的头，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粒子给他。
阿宝礼貌乖巧，孩童的嗓音糯糯的，可爱极了：“谢谢姐姐。”
李月笑道：“小孩子不怕生，最喜欢家里来客人，就是自从半年前山里起了雾，村子怪事连连，就没什么人进村了，幸好你们来了。”
周霜喝了一口汤：“既然村子有问题，你们怎么不搬出去？”
李月收敛起笑，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只会干点体力活，其他的什么也不会，也没什么厉害的亲戚，离开了这里就怕生计艰难。”
周霜一眨眼，眼底浮现浅浅的困惑：“村子的人都以什么为生计？”
李月愁苦说：“现在九月之际，正是山中彼岸花开的时候，过几天就要去山中采花卖给城中的医馆，归雁村大部分的收入都是靠卖花赚来的。”
“彼岸花？”周霜说，“此花还可入药？”
赵大牛点头：“彼岸花少量为药，可祛痰消肿，驱赶蚊虫，还能泡脚活血。若是多量服用，就会有中毒的风险。”
周霜点头，还是第一次听说彼岸花有这种功效，此花其实不过是普通花草，只是花形独特，便被说书的和攥书的加以改编，就成了一种能通阴阳的阴阳话，丰富男女主角们誓死坚贞的情爱。
周霜说：“你们方才说村子怪事连连，那村子发生了什么怪事？”
李月闻言，却是紧张地看了眼吃着糖粒子的阿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