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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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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周霜睡着的时候，乌珩睁开眼，引渡了一丝自己的心头血。
魔心才在她的体内内生长不久，扎根并不稳固，还需要三天自己的心头血供养。
突然间叶于归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魔君，我在门口等你老半天了也不见你出来，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把青青荷带过来了。”
乌珩无奈地捏着眉心，差点忘了自己原本还有事情，分出自己的一缕神魂，瞬间回到了魔宫紫骊殿。
叶于归一看见有人从汤池里出来，赶紧迎了上去：“魔君您这是又去哪了，说好等泡完澡就出来，这都第二天大太阳了。”
乌珩咳嗽一声，直接忽略过这个问题：“找我何事？”
叶于归拍了下青青荷的脑袋，“你吵嚷着要见魔君，现在倒是说话啊。”
青青荷躲了下没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扇子，捂着脑袋瞪了一眼叶于归：“骚狐狸。”
叶于归一听，皱了下鼻子，还想来一扇子。
“好了。”乌珩神情冷淡，“到底是何事？”
青青荷收回要扑上去暴打狐狸的动作，有些拘谨地搓搓手：“魔君，我年纪大了，这个活的岁数长了，有时候记性不好是难免的，总是卡在某些地方想不起来。”
叶于归打断他：“啰里啰唆，讲重点。”
青青荷拢了拢手：“老臣前一段时间总是不停做噩梦，本来以为只是噩梦，但是反反复复都是同一个梦，时间久了也就没怎么留意。直到前不久，这个臭狐狸。”
青青荷朝叶于归挑衅地“哼”一声，“突然问我有关玲珑心的事情，我无意琢磨着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
叶于归打趣他：“我说你藏着什么猫腻呢，快说说看你做了个什么梦？”
青青荷看也没看叶于归，对乌珩说：“我梦见了一个人，兜帽遮脸，辨不出男女，那人能将自己的心脏提炼出体外，将心脏作为一种能散发强大力量的武器，能抵御敌人，在族群中树立威信。”
乌珩听到这里已经能确定，青青荷说的心脏就是玲珑心，但那人究竟是不是第一任魔君难说，毕竟这世上不止一颗玲珑心的存在。
青青荷一说话，嘴边的八撇胡子随之一动，回忆起惊心动魄的梦，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个噩梦比之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还要令人寒悚战栗。”
梦里，那是一个广阔无垠的地方，高山流水遍布，是一处世外桃源。
有族群在此定居，黄发垂髫，井然有序，凭借着对熟悉又陌生的地貌辨别，青青荷某日突然茅塞顿开。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这竟然就是万年前的魔界，而眼前这些人就是他们的祖先。
很难想象混沌初开，最原始的魔族子民身上流淌着异常淳朴，真挚良善的血液，他们信奉神明的力量，承认自己血脉里天生的不足与残缺。
他们无法净化内心深处产生的恶念成为至纯明净的神明，也无法摆脱血脉里的力量成为普普通通的凡人，像是一群被驱逐的人在这天地间找不到立足之地。
但从他们之间站出了一个人，主动抗起责任，寻找这种血脉存在的意义，他带领众人安居乐业，繁衍生息，从小族群慢慢扩大。
魔的存在从渺小微弱，发展到不可忽视的存在。如今的人间早已是人仙魔三足鼎立。
然而那个带领众人走向新辉煌的魔，被大家奉为魔君，族民们建立庙宇殿堂，形成特有的祭祀礼法，向这位开辟出魔界的至尊领袖以示崇敬仰望。
随着族群扩大，第一任魔君为了追求更为强大的力量巩固地位，抵御仙人两界的猜忌，将自己的心脏修炼成了更够化用情之力的法器，威力巨大，神通无穷。
魔界势力正值旺盛，这位魔君为了悟道，突然进深山闭关，这一闭就是几十年如一日，为了害怕自己闭关这些日子，魔界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
魔君并没有将玲珑心带进深山留在自己身上，而是供养在了庙宇之中。
日久天长，魔界四处流传起了一则“得玲珑心者，得魔君尊位，万物臣服”的传闻，无数魔修开始勤恳修炼，甚至不惜走上歧路，只为了能够得到玲珑心。
百年之后，魔君苏醒重入世间，整个魔界早已不复当初。
玲珑心也早就从庙宇殿堂的供奉中流落四处，成为了一件人人趋之若鹜的珍品，这件珍品引发了无数的杀戮和血腥，不管是踩着尸山血海，还是生机一线赌上自己的性命。
最初那个生活在世外桃源，兄友弟恭，子民亲爱的族群，在日复一日的贪念侵蚀中变成了一个残忍嗜血，视同胞性命为草芥的可怕魔群。
魔界势力划分，各成几派势力，早已经将殿宇中敬仰的魔君抛掷脑后，原先的祭祀礼仪也变成了流于表面的形式。
魔君感到悲哀，与天同鸣，与地同泣，最终在群起纷争中将自己的心找了回来。
在暗无天日的生死鏖战中，他在众魔面前毫不犹豫捏碎了玲珑心，扬起的齑粉飘飘洒洒，一阵风卷过，这个被引发魔界百年杀戮和血腥的珍宝一瞬消散。
那一刻，天地寂静，无数隐形的东西全都稀里哗啦碎掉，就像是一双看不见的镣铐，将所有人的手脚和心灵松开了。
玲珑心碎了，却没有真正消散，而是散在风中飘进每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将被利欲熏心的意识一点点洗涤清明。
心脏没了，魔君也随之在风中消散。
天地间的第一颗玲珑心如此消失，第一任魔君也如此陨落。
青青荷摸摸脑袋：“所以根据叶于归透露出的一些消息，老臣我斗胆猜测那颗碎掉的心脏可能就是天地间的第一颗玲珑心。”
叶于归皱眉：“那无量宗的那颗玲珑心是从哪来的？”
乌珩沉吟片刻，黑沉的眼睛透着难窥的深邃，却是问：“所以无量宗的山舆图看得怎么样了？”
青青荷赶紧一拍脑袋，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模样：“差点忘了，正要说此事，无量宗的山舆图很有蹊跷。”
“哦？”乌珩露出有趣的神色。
青青荷短胖的手在空中一挥，起伏变化的山影随之呈现，一谈到自己的发现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透着些得意。
“无量宗地势易守难攻，山脚下的镇子又能作为后背补给，不愧为仙家严选之地，且山体受日月精华浸染，之中还关押了一只上古时期走火入魔的凤凰，仙灵之气充裕，无量宗的弟子们就算有人偷懒不修炼，只要在山上长久住一段日子，修为也能增进不少。”
乌珩抬脚两步，向空中的山影靠近两步。
青青荷指着山势：“然而老臣发现，无量山有一条隐藏的山脉。那条山脉在地表之上起起伏伏，不少地方都从中间被截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条连续绵长的山脉。”
叶于归展开扇子扇了几道风，“山脉怎么了？”
“这条山脉可不是简单的山脉，而是一条货真价实的仙脉。”
叶于归捏扇子的手一顿，震惊道：“仙脉？”
乌珩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看向青青荷。
青青荷说：“没错，就是仙脉。而其他的七大仙门都在这条仙脉上。”
叶于归：“青青荷，你想说什么？”
青青荷捏了捏自己的八字一撇的胡子：“无量宗的护山阵法并不是单单只护佑无量山，而是以仙脉为连接，将玲珑心设为阵眼，借助仙脉灵力，形成一个庞大的防御阵法，将所有的仙门都庇护在其中。”
乌珩终于开口：“你还有什么发现？”
青青荷说：“无量宗作为阵眼，以我们用蛮力是破不开的，既然护山阵法借助了仙脉灵力，各大仙门之间相辅相成，牵一发而动全身，只需要灭掉其他最弱的一个山门，护山阵法自然就会受到破坏，想攻下无量宗就自然不在话下，剩下的仙门更是手到擒来。”
青青荷一口气说完，狠狠吸一大口气：“老臣还发现，无量宗的阵眼玲珑心的一个秘密。”
叶于归的狐狸眼睛亮堂堂的，难得给了□□一个好眼色：“想不到你眼睛这么小，看出来的事还挺多。”
“去去去。”青青荷扭着屁股，撞开叶于归靠过来的腿。
看向乌珩时，一脸的嫌弃转瞬变成恭敬之意：“老臣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无量宗的那颗玲珑心似乎有些问题，并不一个真正完整的玲珑心。既然缺了一个缺口，就没法发挥出玲珑心最大的威力，因而无量宗不知道用了什么秘书将这一丝关联用在自己山中的弟子身上。”
乌珩：“你的意思是，无量宗拿自己的弟子性命去补全玲珑心的缺口。”
青青荷：“正是。”
乌珩：“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青青荷：“说来惭愧，老臣原本是看不出来的，只是日日待在魔宫心中郁郁。”
小心打量过魔君的脸色，发现乌珩没什么要动怒的迹象，青青荷又大胆说起来，音量由低变高，“我愿为魔君攻下仙门献策，只望魔君到时能放我一马，让我回到北域。”
乌珩只道两个字：“好说。”但眼里的探究不曾消散。
青青荷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丝喜色，叶于归斜着眼睛笑眯眯看他：“那我以后定然是北域的常客。”
青青荷懒得搭理他，生怕乌珩后悔，赶紧献策：“魔君一言，天地为证，金石为诺。想要仙门首先的关键就是擒贼先擒王，将无量宗归入麾下，其他的极大仙门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而拿下无量宗的关键就是以玲珑心为阵眼的护山阵法。我有两策献给魔君。”
“这第一策，玲珑心与山中弟子的心脉相连，只要找出与之相连的弟子，将人除掉，护山阵法的力量就会瞬间削弱，只是找弟子的过程会有些麻烦，我们没法判断那些弟子是否与玲珑心有关联，但我敢肯定，无量宗的那个大弟子极大可能就是与之有关联的人。”
青青荷继续道：“第二策嘛，就是从其他几个仙门下手，斩断护山阵法所借助的仙脉，断了仙力供给，以此来削弱源头的力量。”
乌珩似是在思索什么，最后问：“这两策你推荐哪个？”
说到这个，青青荷摸了摸头顶，有些犯难：“这两策是我排除他法觉得实现可能性最大的，但若说推荐，只是动动嘴皮子过过脑子，是很容易，但过程却远非如此。老臣觉得，没有什么非你不可，独一无二的选择，我们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乌珩这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难得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笑容：“你扣给自己的这两代魔臣的帽子，难怪扣得如此紧。就按你的提议办，寻查弟子我来办，探寻其他仙门的弱处就交给你，事成之后自会放你北归。”
青青荷一个激动，双膝跪地，振臂高呼：“魔君英明。”
乌珩看着地上弯起的背脊，轻嗤一声，一张狂傲脸仿佛万事万物尽在掌控之中，上一代魔君叫什么名字？康姬？
可真是废物，今日，他既入主紫骊殿成为一界之主，便不能让人随随便便踩在他的头上，仙魔两族必有一战，无非早晚，那便就在此时。
屠尽仙门，魔界为主。
青青荷离开后，叶于归那一脸的浪荡丧浪样变得有几分收敛，卑躬屈膝道“魔君，近日从魔界四处的信报还等着批复。”
乌珩一摆手：“我有事，此事交由你来负责。”
叶于归一急，还没来的再争取一点转圜的余地，嘴张了一半，眼前就只剩下一团云烟。
走到魔殿，叶于归突然抓狂地拽了拽头发：“我靠，这么多信报几天几夜才能回完。”
本来就是想把这件事推到乌珩身上，现在好了，连置之不理装傻没看见的借口都没有了，乌珩批的不开心，还能随时随地一把火烧了。
他作为一个命苦的小喽啰，哪敢放大火。
狐狸欲哭无泪，好在这时叶桃花舔着冰糖葫芦进来了，狐狸眼睛瞬间大放光彩。
叶于归赶紧将没吃完的糖葫芦护在心口，警惕地盯着透着不怀好意的自家大哥。
“……哥，你看起来很阴险……要做什么？”
叶于归嘿嘿一笑，一根糖葫芦算什么，我可以直接给妹妹搬座糖葫芦做的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