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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待兔入笼 ...

  •   阮慈的身体陷入松软的沙发中,因为没有意识整个人处于放松状态,腰塌着与沙发贴合,皮肤不同程度地泛红,倒是真能勾起这些富家少爷的遐想,不过不在自己的地盘中,他们轻易不会留下任人宰的把柄。
      阮慈陪酒把自己陪醉了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玫老板耳中,他立即叫人去酒窑取了名贵洋酒用以赔罪。
      恍惚中,阮慈听到了玫老板轻叩门的声音,他挣扎着想驯服自己被酒精操控的大脑,可惜事不如愿,直到玫老板经准入内时,阮慈还躺在沙发上,泛红的双眼微睁开条缝,耳边玫老板的声音很模糊。阮慈如同溺酒的海鸟,无法判断话语,也无法知晓方向,他抬了抬脑袋,只觉得头晕目眩,翻滚在胃中洗刷胃壁的红酒令他感到反胃。他含糊地用鼻音发出了两声轻哼。
      令玫老板意外,这两位少爷对阮慈格外满意,瞬间他感觉手中的洋酒是砸水里了。
      “两位少爷玩得开心。”玫老板表面笑意盈盈,内心已经恨透了。少爷们讨好了,可不是用他那洋酒讨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阮慈醒来时已经身处玫老板办公室的沙发上,阮慈轻揉着因饮酒胀痛的太阳穴,用手臂支起自己的身体,半睁着双眼如坠云雾。
      玫老板正坐在办公椅上,纤细修长的指关节发红,不疾不徐地敲击着键盘。
      阮慈第一次见到玫老板本人,他曾经一直以为那些人口中身着赫本裙的玫老板是女的,现在看来才知道是男的。
      玫老板化了妆,眉眼间很是妩媚,谁能料到ROSE的老板是个风情万种的小零。
      “玫老板?”阮慈见玫老板的目光从电脑移向了他倏然起身,但由于酒劲未过有些站不稳。
      玫老板勾起一个笑容,阮慈不明白这个羚羊挂角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如同雾里看花,阮慈不敢多言,他能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
      “Hintarie,今天表现不错,两位少爷很满意。”玫老板倚靠在办公椅一侧的扶手上,细腰翘臀惹人喜爱。
      阮慈垂下眼眸点了点头,凭借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玫老板话里话外两个意思,他也明白了刚才那个笑意为什么让他感到后背发凉。
      “快去干活吧,Hintarie。哦对了,你今天表现不错,给你明天批个假。”玫老板起身去接了杯咖啡,举止很是优雅得体。
      在ROSE,没有玫老板的许可,几乎是得时刻等待着少爷们的发话,因此除了提前订好的,陪陪们想让业绩好看一点,都会在店里等待那些因一时兴起而来的少爷们。
      阮慈自然知道得到批假意味着什么,他大概猜到了玫老板因为他陪酒陪醉了自己而生气,但不完全正确。放下面子赔罪倒没什么,玫老板心疼的是那瓶名酒。
      “谢谢玫老板。”阮慈双手放置于大腿上俯身45度向玫老板行礼,“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先出去了老板。”
      “去吧。”玫老板抿着红唇笑盈盈的。
      阮慈退出办公室,ROSE的布局每一层都差不多,只是风格款式不同,阮慈很容易就找到了员工电梯。
      老态龙钟的电梯颤颤悠悠地上来,从顶奢之地到破旧电梯的落差感很强,阮慈已经习惯于这种反差。
      阮慈信步走入停车场,普通停车场里的地面并不平,偶尔被绊也很正常。阮慈已经习惯了高地不平的地面,有时脚尖攀到地面的凸起部分磕绊一下。
      按下车钥匙上的启动键后,阮慈打开了车门坐进驾驶位,仰头靠在靠背上,车门开着,手已经不想挣扎去拉上它,阮慈长舒了一口气,某个刹那他感受到久违的宁静祥和,没有嘈杂喧嚣的干扰。
      阮慈打算在回国前将这辆前夫哥送的宝马卖掉,他可不想费劲半天把这辆前夫哥的宝马搞回国,不如卖掉,眼不见为净。
      阮慈合上双眼休息了片刻,拉上车门不疾不徐地开回出租屋,他必须好好赚到一笔钱,换掉耳朵上的老古董,别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可母亲在意,没有一位母亲愿意看到孩子受尽欺负。阮慈不能让她再为自己操心,更不能让母亲担心。
      阮慈现在也是ROSE中的半个招牌,虽然那些喜新厌旧的少爷们很快就腻了,但他也可以趁着这场东风狠狠赚一笔。阮慈每月的工资折合成人民币原本是三万五,因为讨得喜爱涨了五千。再加上那些小费,一月收入可达五万左右。阮慈算了一笔,他只要在ROSE打八个月的工就能赚到买一台新助听器的钱。
      阮慈开的是去年最新款宝马,当时选择这款也只是因为某个学生时代夜晚坐在母亲开了六年的旧车时那一句调侃,母亲说,等赚到钱了,我们就去买辆宝马,阮慈听进去了。
      阮慈对这辆车很是爱惜,车况良好,预估能卖100万左右。阮慈打算拿着这笔钱回国,他家在上海浦东新区,倘若将老房子卖掉得来的钱加上卖车的,足以给自己和母亲换一套90平米的房子,只是还差装修的钱。
      考虑再三,阮慈打算把这钱先攒着,若是让母亲知道自己出了个国手上多了上百万,母亲难免不怀疑他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赚的钱。这样算算,母亲为了送他出国花的钱比这多的多,母亲想让他离开那泥泞的是非之地,可阮慈想回去,回到沪圈。
      阮慈在上海读书时没什么真正的朋友,不论同班的还是异班的,几乎都很一致的看不起他,甚至会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内涵他来路不正,不知道哪来的种。阮慈成了他们一致欺辱的对象,那些冠冕堂皇的人总会莫名站于制高点睥睨一切,他们富得流油,也是内里烂尽的空包。
      几乎是回到出租屋的同一时刻,谭藉向他致来了电话:“喂,这位先生,我是该称呼您为阮慈呢,还是Hintarie。”谭藉的语气很是轻松,他总是喜欢用这种语气挑逗阮慈,他是阮慈心中能带来温热的太阳。
      “阮慈吧,都知道了?”阮慈也用轻松愉快的语气回答,即使再棘手的情况,阮慈也会故作轻松,他不想给这位温热的悬日带去一丝负面情绪。
      “嗯,知道了。这事你也没必要瞒着我,我又不阻止你。以后不许拿我当外人了,去ROSE工作又不是见不得人,这天天陪个酒每月的工资也不低呀,我谭藉又不是死脑筋古板的人,跟我见什么外?”谭藉话锋一转,这位傲骄的少爷怕是真有些生气,他这颗烈阳独照阮慈不是一次两次,阮慈却对他隐瞒这些,谭藉有股淡淡的火涌上心头。
      阮慈自然知道现在该将他与弈闻锦的事告诉谭藉了,瞒过一时最后落个不信任谭藉的名由可就不值得了。身处异国他乡,只有谭藉真正意义上拿他当朋友。
      “其实吧……”阮慈支支吾吾语气放轻,“这和弈闻锦有点关系……”
      阮慈将前后发生的事告诉了谭藉,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阮慈,我说句实话,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以我对弈闻锦的了解,他不会赶尽杀绝,他只是厌弃你,又不是真会致你于死地。我得到了点风声……见面再聊。”谭藉语气有些阴沉,阮慈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这位谭少爷表面不拘小节,实则是个心思缜密的猎人。
      “我去你那?”阮慈发问,他可不敢让身居高位的少爷为自己感情方面的问题大动干戈跑来一趟,这和约谭藉陪他染头发是两回事。阮慈也明白相比他这个破旧的出租屋,谭藉那儿更安全保险。
      “你别开车,我差人去接你。”谭藉招手示意执事过来,眉头下趋眉角略扬。
      也是,和弈闻锦一点不沾边才算是安全,如果真要致阮慈于死地,监听是必要过程,防患于未然,阮慈告诉谭藉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等车后就将手机关了机扔在沙发上。
      换了身不显眼的着装后,阮慈带上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又罩上了卫衣的连衫帽。阮慈还是第一次身无分文出门,这一次他像个正常的行人通行,没有再在路灯下看着红绿灯交班。
      因为出租屋的钟时快时慢,手机也已关机,阮慈只能凭感觉掐点。他比谭藉派来的车早了七分钟,在一个便利店门口站超过一分钟,不是傻子就是有问题,容易被巡警当成混混。
      阮慈只好进入便利店,“章丽姐,方便我在这多待会吗?”
      “说什么呢,当然可以呀。不过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章丽收拾着手上的活发问。
      “嗯……这个啊,最近有个下头男一直跟踪我,我朋友邀我出去玩,停车场那边没什么监控嘛,他觉得不安全怕我被人拐了,就约着让他在便利店门口路边接我,果然还是姐你这里最让人安心。”
      很真实的一个谎言,没有纰漏,也基于事实,甚至可以为他前不久肿着脸进来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阮慈有意无意眼神掠过外面,对面路边刚停下了一辆黑色轿车,这段路是不让停靠汽车的,停靠一会儿倒没事,巡警只会催促离开。阮慈的余光中,那辆黑色轿车上没下来过人,是在等人,还是在蹲人。
      想必如谭藉所说,有些话必须见面才能说清。当下想要甩掉那辆待兔入笼的车有些麻烦,但他相信谭藉已有应对的措施。
      那辆来接他的车停靠在了路边,阮慈本以为谭藉会遣一辆普通轿车来,可却还是他那辆劳斯莱斯。
      阮慈一头雾水上了车,原本满腹的疑惑在上车后得到了解答。
      阮慈本以为谭藉会用狸猫换太子一类高明的手段,结果是派了一位雇佣兵,现实版速度与激情吗?阮慈后背发凉。
      阮慈默默在心中敲着木鱼,祈祷平安。
      “安全带。”驾驶位的那位雇佣兵面色冰冷,语气淡淡的,当过兵的眼神中多少会流露出杀气。
      “好的。”阮慈用余光观察着他,鼻梁高挺,肤色白皙,豺狼一样的青绿色眼眸,目光犀利。阮慈大胆猜测,这位雇佣兵曾在军队服役时恐怕是个军草。
      “阮慈,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不要出声,也不要有任何动作,你会影响到我,我会很不爽,明白吗。”雇佣兵的语气,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命令。
      “明白。”阮慈不自觉地双手握住揽着腰的安全带。
      “安宁,我的名字。”雇佣兵甩下这句话一路无言。
      “好的。”阮慈轻声应答。
      北欧公路上车流不算多,安宁脚下力度控制的很好,就性能而论,阮慈所乘的这辆劳斯莱斯就已经完胜追逐他们的那辆普通轿车了,何况驾驶员的技术更是天壤之别。
      后方追逐的轿车只能远远观望劳斯莱斯这个渐行渐远的黑点上了高速一骑绝尘。
      两辆车在公路上你追我赶招来了警方,安宁提前规划好了路线完成了消星。至于那辆追逐他们的轿车可就没这么好命,消星是不可能的,进局子是必然的。
      阮慈唯一不解的是这位雇佣兵为什么要告诉他名字,毕竟雇佣兵干的活有些是见不得光的。
      安宁全程面无波澜,没有一丝激动的情绪,也绝不恋战,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直到安宁领着阮慈见到来谭藉,阮慈心中又升起狐疑:雇佣兵和金主见面,开什么玩笑?他易容了?
      “又欠我个人情。”安宁直接坐到了谭藉左前方的沙发上自然的翘起二郎腿,像在自己家一样没有拘束。
      “哎呀,安宁~”谭藉起身坐到了他旁边挽着他胳膊,“安宁安宁——”谭藉语调拖得很长,“我的好闺蜜,好姐妹~”
      “好了好了。”安宁一副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的模样,但可能是习惯了,也就任由谭藉缠着他,虽然谭藉抱着他的手臂摇晃着,安宁依然能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阮慈,我给你介绍一下呢,这位就是北美最年轻的上校安宁,不过他这个犟种刚上任就请辞不干了。”谭藉不死心,抓着安宁的胳膊自己整个身体左右摇晃,安宁还是那般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难怪,原来是快人尽皆知了才不需要遮掩。
      “谢谢你,安宁哥。”阮慈很有礼貌得向安宁点了下头,阮慈虽不知道安宁性行如何,但能被谭藉称为闺蜜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说了别见外。”谭藉轻哼了一声,“都是我的好闺蜜,阮慈快坐过来,别站着了,我要左手揽一个右手揽一个。”
      从外人眼里,谭藉就像那涉世未深的雏鸟天真烂漫,性情洒脱,阮慈和安宁算是对他知根知底的,城府有多深他们有数,但谭藉这人就好在会真心待友。
      “今天也算是无惊无险,安宁的实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开瓶香槟小小庆祝一下。”谭藉像个孩子一样将双臂展开在两侧,笑的很灿烂。
      “Caspian,将我那瓶Piper-Heidsieck取回来。”
      执事卡斯宾取来了那瓶钻石风味的香槟,阮慈明白,这回喝的是金钱的味道,这种价位的香槟,阮慈还是头一回见,也许是因为有安宁在,谭藉出手太会如此大方。
      卡斯宾在桌上轻放了三只郁金香型香槟杯,恭谦有度地撕掉瓶封,松开金属扣保留瓶帽,一手按住瓶塞,另一手抓住包着棉质毛巾的瓶身慢条斯理地旋转,瓶塞松动时,手部动作很缓慢,不疾不徐地释放气压,开瓶声优雅的像在叹息。
      卡斯宾将香槟瓶倾斜45°,沿杯壁不疾不徐倒入直至杯身一半处。
      三人各执一杯,谭藉举起酒杯对着光源,观察酒液透明度与色泽,浅金色的香槟显示着它的年轻,谭藉轻晃了两下酒杯,“Cheers.”
      杯觥轻撞,三人小口啜饮,感受酒液在口腔中停留片刻时气泡的细腻度才咽下。
      安宁不贪杯,饮了两口就放下了杯子。
      交好的朋友在,即便有棘手之事,今晚也会是个良夜。
      “好安宁,真是累着你了,刚下飞机就要帮我去捞人,你要去睡会吗?”谭藉又饮了两口,卡斯宾将冰块切的很小,在杯子融化的很快,香槟也就没有那么上头。
      “还不困,我就在你这待个一周,我真拿顾时念没办法,他非要我来欧洲陪他。害我被迫寄人篱下了。”安宁无奈地用手掌心抵着额头,额前的卷发滑下遮盖住左眼。
      “怎么?不愿意在我这待着啊?顾时念那离我这挺远的,我让他直接过来吧,你们干脆一块住着,也省的赶来赶去,麻烦死了~”
      “也行,反正你这大的跟个副本一样,我现在很能理解为什么总有人能迷路,你的复式和我的复式很不一样。”安宁在北美有一整栋复式,可面积大小也就抵得上谭藉这里的三间客房。
      “此复式非彼复式~,安宁你放宽心,我让Caspian给你安排的那间客房隔音很好,虽然也就三百来平,但我敢打保票你们在里面多大声外面的人都不会听到一个音。”谭藉凑到安宁耳边低语,露出一个坏笑。
      阮慈有些乏累,也插不上话,在一旁靠着沙发背快眯着了。
      谭藉和安宁又聊了一会儿,安宁才打算回客房补个觉,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他现在一点没有倦意,甚至可以说有些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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