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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若有所思 ...

  •   当证据摆在林法面前,林法不屑一顾,仍旧否认自己的行凶。陆之舟忽然笑出了声,惊吓到边上的班悟,连同嘴硬的林法也有些迷糊,后背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如此忠心,可惜他用不上你的忠心耿耿。”陆之舟站在林法面前,“当你被廷尉府的人找上门,弃子这一身份便会启动。”

      “你!休!要!胡!言!乱!语!”林法咬牙切齿地喊道,一边用力告诉自己一定要极力撇清关系,一边安慰自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陆之舟皮笑肉不笑,“那你说,为何你已在廷尉府关押数时辰,他还不派人来救你?”

      林法沉默,甩头到一边,不乐意看见陆之舟,生怕被他蛊惑道出了秘密。班悟在边上看着陆之舟的审讯,默默把他的技法记在心中,说不定日后自己能用得上。

      经过半个时辰的审讯,林法招架不住,心理防线崩溃,情绪激动地回话中不慎漏了字,被陆之舟抓住了小尾巴。

      案子尘埃落定,告示张贴得到处都是。

      大娘手挎篮子出现在告示墙边上,正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努力辨认。篮子不小心碰到边上的人,大娘连连道歉,对视刹那大娘认出班悟,“诶?小娘子瞧着好眼熟,像是哪里见过。”

      “是吧?”班悟笑眯眯,“我也觉得娘子眼熟。”

      “诶!你说这告示上写得多吓人呐!好端端的,要把人杀了,你说这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下得了手!”大娘义愤填膺地说。

      班悟略微思考后答:“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再怎么有难言之隐,也不能把人杀了啊。难不成这个难言之隐是,死者杀他家人啦?那不能吧?我看告示上说死者是女娘和孩童。说来也奇怪,先前我儿明明说罗刹灯杀人,今儿怎么就说是人杀的呢。”

      “世上无鬼神,百事人做成。”班悟叹道。

      —— ——

      袁景站在廷尉府侧门拉长脖子往里看,终于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庞,激动得双眼通红。望着珪梵一步步走出来,步子一瘸一拐,袁景的心揪得发紧。以前常常听别人说,惹上官司进了廷尉府,无罪也要少半条命,实在不成也会缺胳膊缺腿,如今看来是真的。

      他在珪梵走出来的瞬间,泪水忍不住划了下来。珪梵双眸不再炯炯有神,“眼看就要比我高了,有担当了,怎么还哭上了。”语气想带着欢快,被蹉跎的心已经活泛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袁景擦了擦眼角,道:“喜极而泣罢了!日后我们再也不要来这种秽气的地方,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回家要祛除秽气,我们快些回去吧。”

      珪梵推开袁景上前想要搀扶自己的手,“案子之所以这么快有定案,是因为你把你所见所闻告诉廷尉府的人了吧。”

      话语没有任何疑问,珪梵笃定袁景就是这番做法。

      果不其然,袁景紧张地捏着衣角,慌张道:“我担心我不说实话,你会被他们折磨致死。珪梵阿兄,我知道阿摩心里还是有你的,等她清醒后发现你不在,她会更难受的。”

      “可是你这也是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珪梵脸上神情终于有了活人气息,“如果这次案子不是陆丞君他们审,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着见到我吗?”

      “对不住阿兄,对不住,我下回不敢了。”

      珪梵叹气,“阿郎在何处?”

      “今日刚从碧水镇回来。”袁景立刻搀扶珪梵,把他往马车方向带去。

      得知珪梵今日归来,张管家特意让袁景把府里的马车带去接珪梵回来。袁景先前就知道珪梵在廷尉府里受苦受伤,没有任何推辞,让车夫驾上马车就往廷尉府赶去。

      —— ——

      “阿郎。”珪梵站在伏仑的书房,隔着屏风轻声唤道。

      听到动静的伏仑回声:“你回来了。”想到珪梵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被关押在廷尉府,他心中有一丝歉意,但长期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无法向一个奴仆说抱歉。

      心境算不上明朗,珪梵稍稍低下头,“是。”

      “你好好回去休息吧,给你十五日的假。”

      十五日,足矣。

      珪梵说:“多谢阿郎,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夫人去世前,将此物托我保管,并让我日后若是发现阿郎贫苦或缺钱之际再拿出来。”珪梵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做工精细的指环。听到伏仑说“拿过来看看”时,他越过屏风,把指环放在案几上。

      看到指环的刹那,伏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发冷,几乎下意识地身体僵硬,呼吸不畅。强烈的悲伤笼罩着他,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抓起指环,“这,这是我送给阿真的指环——”

      “是的。”珪梵看着眼前的男子失魂落魄,心底满是质疑,质疑伏仑有几分真心。

      “她先前寻卜算楼的神算子算了一卦,算出自己有凶兆,命我把值钱的东西典当一部分,为了掩人耳目,让我去赌场转悠一圈,好将那些钱藏起来,免得被有心之人寻到。”

      珪梵忍不住发问:“阿郎待夫人,有几分真心?”

      “她是我的妻,你说我待她有几分真心?”伏仑气得发笑,原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待阿真不好,“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阿郎为长乐王做事情,做得心底不踏实吧?自从夫人发现你的这个秘密后,你对夫人提高了警惕,还不让夫人靠近你的书房,一旦靠近,阿郎暴跳如雷。可是夫人觉得长乐王此人利益至上,她只担心你会吃亏,想与你确定日后遇上麻烦后该如何是好。

      “可阿郎不领情,还寻柳娘子,与夫人置气。夫人说,阿郎这般性子容易吃亏,如果她真的出现意外的话,让我好好劝劝你。谁能想到,一语成谶。阿郎,从古至今,不少丈夫杀害妻子的案子,夫人是不是你派林法杀的?夫人如此好,你怎么狠得下心?”

      伏仑的脑仁发疼,“珪梵,阿真是我的妻,是我选择共度一生的人,我哪怕再怎么混蛋,也不会杀她,害她,逼迫她。至于林法为何杀了阿真,背后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

      说到这里,伏仑的声音戛然而止,恍惚间想到了什么,匆忙起身,翻箱倒柜找东西。最终在架子上找到了一本书,书内夹着一张纸,纸张被他打开。他快速阅读,而后放声大笑。

      笑声不喜悦,带着悔恨懊恼与哭意。

      笑着笑着,伏仑的眼睛流下两行泪,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借我之手收敛财物,借我之手谈判柔然,借我之手心腹倒戈,借我之手迫害吾妻。元长久!你这招很是恶毒!”

      见伏仑疯疯癫癫的,珪梵心急如焚,上去把摇摇欲坠的伏仑扶住。伏仑抓住珪梵的手,“我真傻,我为何没有早点意识到他的举动,他的心思?早几日知道,早几日发觉,阿真和孩子们就不会死……”

      “阿真说得对……”
      “长乐王真的可怖。”
      “可是我明明如此表忠心,为何还不够?”
      伏仑双眼空洞,喃喃自语。

      ——长平的小世界——

      热闹的街道上叫卖的铺子散发出来诱人的味道,长平手里紧紧地捏着两枚铜钱,有些忐忑有些激动走到包子铺面前,对着卖包子的人道:“给我两个肉包子。”

      说着,他把手里捏着的铜钱放在案台上,汗水浸湿了铜钱。

      卖包子的人笑呵呵地抓起铜钱,“小娃娃,你今日怎么有钱买包子了?”

      往日,他都是可怜巴巴地蹲在一边,等着自己善心大发把卖不出去的包子给他。

      长平赧然,小声说:“我昨日去帮工,别人给我结的工钱。等我再赚多些钱,把以往吃过你的包子,都给你把钱结了。”

      “哈哈哈好呀,那我等着你给我结钱。”卖包子的人边说边装包子,多给他一只包子。长平局促不安地推回来,“我只有两个包子的钱。”

      “带回去给你阿妹吃吧,这钱我等着你以后结。”

      长平笑得灿烂,对着卖包子的人鞠躬,“你真是个大善人!你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福报的!”

      回到黯然无光的地窖里,长平和阿荼抱着包子啃得很是开心。长平感叹:“卖包子的那个阿婶真的是个好人,以后我们要把钱给她。”

      阿荼若有所思点头,应声:“好。”

      吃过药后的阿荼身子好多了,长平趁着天气明媚,带着阿荼上街转悠,特意告诉阿荼好心包子铺在哪里。又是一日出门,长平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他害怕地挤进热闹的人群里,穿过大街,跑到小巷子里,却不想,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依旧紧紧跟随自己。

      再后来,他感觉脖子一疼,蓝天白云定格在脑海里,晶莹剔透的眼瞳随着身体落在地面上,再也回不去地窖。

      阿荼抱着长平留下来的钱去到包子铺,把部分钱给了那个阿婶,“谢谢大善人,这个是我阿兄答应过要给你的钱。”

      “诶?你就是那个小乞儿的妹妹吧?你阿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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