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深夜密事 人心惶惶 ...

  •   【要是被婵姐姐知道了,真是羞也羞死了。】

      在姬月承的观念中,男子内衫实在是私密至极的物件。

      他转过身装作整理敞口木盒的样子,飞快将魏婵扔在盘中的那块布料,掖藏在其他料子底下。

      “料,料子都选完了,我去给制衣所送去了。”

      他提起木盒跑得飞快,生怕再被多问一句。而魏婵惦念着齐缨宁说服齐侯相之事,便也让他顺利逃走了。

      一出房门,沁凉秋风迎面来,散开了姬月承内心的纷繁。

      朱晏安和洗墨一身崭新的侍从服饰候在廊下,像模像样地与姬月承行礼:“见侯爷安。”

      洗墨十分有眼力见儿,不等姬月承开口,便将木盒从他手中接过:“侯爷,可是要送往制衣所?”

      姬月承在她二人面前不用伪装,点点头说道:“我们一起去,我去制衣所还有些其她事。”

      随后他又看向朱晏安,她穿的同样是制式服饰,双丫髻束得服服帖帖,比先前混迹街头时,多了一丝文静的意味。

      只不过衣服隐约有些不服帖,一看便知先前做了些大幅度的动作。

      于是姬月承道:“小霸王,你也跟着一起来吧。我让他们给你量量身形,添两身练功服。”

      “真的吗?谢谢姐夫!”刚才还规矩行礼的朱晏安立马“原形毕露”。

      听到“姐夫”这个称呼,姬月承嘴角翘起,矜持道:“不用谢。你现在跟着婵姐姐习武,代表着的是婵姐姐的脸面,当然得精神一些。”

      “姐夫大气!”朱晏安卖力捧场。

      如今朱晏安和洗墨正式在藏珠院内上值,洗墨自不必说,当的是姬月承的贴身小厮,随时听候吩咐,传达命令。

      朱晏安则特殊一些。魏婵日常有事大多吩咐给翠竹去办,对于朱晏安,除了要求她每晨来练功场学习武艺外,其他时候不拘她跟着自己,或是姬月承。

      因着这份特殊对待,还有姬月承默认她喊“姐夫”的行为,院里其他仆从便信了她曾自称魏婵妹妹的事,明里暗里高看她一眼,倒是让她平时行事更加自由。

      说着,三人往制衣所而去。

      姬月承在前,洗墨提盒在后,朱晏安本该和洗墨并排,但走着走着就跑到了前面,洗墨试图拉她没拉住。

      “那我能自己挑布料吗?不用好料子,跟魏姐的看着像的就成。”

      姬月承道:“练功得用耐磨的好布料。我给婵姐姐选了一种,待会儿给你看看,要是喜欢也可以用。”

      朱晏安高兴道:“那我不用挑啦,就和我魏姐穿一样的!”

      “穿一样的”这几个字,让姬月承想起房内发生的事来,他脸色一红,快步疾行,希望凉风再大一点,盖灭重新燃起的心火。

      到了制衣所,他细致地叮嘱裁缝,各种颜色、料子对应的款式,以及上面要绣的花样等,竟不觉繁琐。

      连制衣所的资深裁缝、绣娘们都要赞叹,侯爷当真是对夫人情深意重。

      以往亲自叮嘱已是十分用心了,这次更是事必躬亲,连诸多细小事都要一一过问。

      只不过唯一让他们奇怪的是,侯爷这次指给夫人的料子颜色沉静肃正,质地厚重,与往季那些绮丽鲜艳的风格截然不同,在绣作上,也免了金线珍珠等明显缀物,反倒要求多做银线、暗纹,甚至还直接给了一份不知从哪儿来的新纹样。

      而选给他自己的则相反,颜色偏艳丽,质地以轻柔为主,花鸟鱼纹样式也不拘所用。

      疑惑虽有,但他们哪敢质疑主子的决定。

      更何况,但以匠人的眼光来看,侯爷这次的选择比之前更加贴人。

      夫人飒爽英气,深色简装,更显凛冽气质。且以往的重工女衫虽做的多,但填补的最勤的还是窄袖的简装,足以说明夫人本人的喜好。

      侯爷相貌秾丽,肤色白皙,无论靛蓝、抹黑等深色,还是明红、嫩绿等挑人的颜色,也只会衣衫漂亮人更胜。

      咳咳,打住打住,可不能妄议侯爷。

      总之,在姬月承的干涉下,他与魏婵两人的常服,很自然地向着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方向而去。

      忙忙碌碌一下午,到了晚上,姬月承带着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志满意得而归。

      当然还带回了半匹专门做内衫的布料。

      当晚,魏婵以掌为尺目测了长宽,而后连剪刀也未用,“刺啦”两声,撕下两条一掌宽、六掌长的布条,随手挂在了木架子上。

      真的,就只是“带子”而已。

      姬月承听到布裂声时,人都傻了,默默将手里的小金剪和针线团背在身后。

      他欲言又止,等终于酝酿出勇气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魏婵已经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那点想法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磨蹭来磨蹭去,直到两人入寝了,姬月承仍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

      许是因麦假即将结束,重握权力的时日将近。这几日,魏婵接连梦到在军营时,或在抚远郡的日子。

      今天,她回到了率兵偷袭乌桓人粮草营地的那日。

      一把火漫成通天的红光,照在围杀她们的乌桓人身上,红彤彤地似血在流动,而她义无反顾地选择冲上去。

      敌军粮草已失,她或许会死,但仗一定会赢。

      血液沸腾,战马嘶吼,醒来却是静默的床帐。

      她沉寂片刻,察觉出有些不对来,手往旁边一伸,里侧的被子空了。

      掀被起身,隔着里间几层的帷幕,看到了外间有微弱的烛光在亮,隐约还有烛花爆起的声音。

      联通内外间的门关着,门纸上映着姬月承硕大的影子,两侧手肘向外,似在摆弄着什么。

      他大概是想用身体遮住光,所以专门选择了背对门的位置,却不知欲盖弥彰。

      魏婵推开中间的门,门轴转动时发出的自然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而她的脚步声近乎没有。

      原本低头摆弄着什么的背影,纹丝不动地僵住。

      魏婵听到他的心音小声嘟囔着:

      【不怕不怕不怕,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早知道拿个大点的烛台了。】【婵姐姐阳气重,我待在婵姐姐身边,没有鬼敢过来!】【呜呜呜……我害怕……婵姐姐救我……】

      此时魏婵已经无声无息站到姬月承身旁,桌上放着烛灯和一只装了布料的筐。

      而他眼睛紧闭,手里正攥着一条掌宽的筒状布料,看上去十分眼熟。

      “你在做什么?”魏婵的声音乍响在黑夜里。

      未曾料到,面前的人猛地抱住她的双腿,头扎进她的腰间,哇得一声哭出来。

      寝衣薄薄一层,很容易感受到他湿润的泪水。

      “呜呜呜,婵姐姐真的来救我了!”

      魏婵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没有鬼,刚才是我推门的声音。”

      “可是,可是,都没有脚步声的。”

      “那,你看我是鬼吗?”

      姬月承闻言从她腰间抬起头,烛光跃动在她的笑脸上,温柔又宠溺。

      他登时什么都不怕了。

      “婵姐姐坏心!”他收紧双臂,嗔道,“故意不出声吓唬我。”

      “噢?是吗?那某个大半夜不睡觉,点着烛灯‘偷’我东西的小老鼠,又是在干什么?”

      “我,我没有!”姬月承慌忙否认。

      “没有?你拿在手上的,看着很像我晚间扯的带子呢。”

      魏婵俯视着他,一只手已经从身后,将筒状布料从他手里取出,暧昧道:

      “你是打算偷偷做些……愉悦自己的坏事?”

      先前姬月承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她还当他不同。现在看来,只要是这副身体,无论里面是谁,都一样。

      姬月承根本没听懂她的意思,委屈道:“月承没干坏事,是想帮忙缝一缝。”

      骤然受惊又忽然放松,话就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他小声说道:“直接绑不方便。以前父亲在男工课上教过女子……内衫的做法,我见姐姐自己不在意,就想着帮忙缝好。”

      魏婵:……

      “为何白天不缝,非得大晚上点着灯来,不怕熬坏眼睛?”

      姬月承支支吾吾,心虚地瞥向烛灯旁的木筐。

      魏婵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往筐中一按一提,拿出一件形状很奇特的布料。

      大概是个倒梯形,左右对称着各缀了三条细带子,上面的四条细一点,最下面的两条颜色不一样,也更宽一些。

      姬月承捂住脸。

      从他的心音中,魏婵已经得知这是他刚偷偷缝好的,他自己的内衫。

      她抱着求知的心态问道:“这怎么穿?”

      【婵姐姐怎么可以问人家这种问题!!!那是男孩子家的秘密!】

      姬月承顶着大红脸起身,想要从魏婵手中将他的“秘密”抢回去。

      谁知他起得太猛,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倒下的椅子腿又反而将他绊倒,直直地将他摔到魏婵身上。

      彼此的体温隔着布料交融,有一些变化发生了。

      魏婵察觉到某处的不寻常,她笑看向怀里的人,眼中明晃晃地戏谑。

      姬月承自己也感觉到了,并看懂了她的眼神。

      而后羞耻地哭了。

      他一边擦着泪,一边呜咽着退开,结果因为倒退着走路,忙中出错,又被那张倒霉的椅子绊着往后倒。

      魏婵拉住他,将他安置在另外的椅子上,好心地把他的内衫还了回去。

      他还是哭,坐在椅子上收紧双腿,叠并着。

      幽幽烛光,为白皙面容笼上橘色的暖光。因为哭泣,眼角泛着泪光,鼻尖也红了。嘴巴憋着,泪珠无声无息地往下掉,似个美人画。

      【怎么可以这样?!太可耻了姬月承!婵姐姐只不过抱了抱你,你怎么可以有那种感觉?!不知廉耻!没出息!!】

      可他的心音里嘈杂着,自我厌恶着,将一个接一个负面词汇往自己身上揽。

      仅仅因为某种自然反应。

      魏婵产生了一点比那烛火还微弱的怜惜。还有一种更加强烈的,难以言明的兴奋感。

      她圈住座椅两侧,俯身吻了下去。在烛灯照耀下,她身躯如一具庞大的黑影,将姬月承整个笼罩其中。

      “别怕。这没有什么可耻的。”
      “在我面前,不必掩盖。”
      “放荡,也只放荡给我看。”
      一个接一个湿吻的间隙,她恶魔般低语着。

      姬月承几乎被她的热情淹没,如同溺水一样无法呼吸。

      又一吻罢,魏婵戏耍般抽离,垂眸欣赏着自己掌下潮红的、羞涩的、脆弱的、泫然欲哭的他,再接着将烙印印在他的唇上,下颌,侧颈。

      他拼命昂着头,如饥似渴地喘息着,口中发出的声音婉转、嗲媚,如同春夜里不知倦意的野猫。

      “唔……不……。”

      潮湿的气息呼在空气中,说不清在拒绝,还是在无意识地诱惑。

      身体还在为上一阶段的吻而战栗,脑袋中也已经被融化,姬月承晕晕乎乎入坠云端,哪还有空自我厌弃。

      气氛正好,“笃笃”两下敲门声突兀响起,洗墨在外问道:“侯爷?小的方才似听到有异常声响……”

      姬月承猛然惊醒,无意中抓松她的衣襟,魏婵将他一把揽入怀中,朗声打断洗墨的询问:“烛灯昏暗,桌椅无意中被撞倒了,退下吧,已经无事。”

      洗墨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被吓到不敢动弹的姬月承,这才敢伸手去推她,偏触感令他更加慌乱。内衫收紧,他猫儿一般痛叫了一声。

      “婵姐姐,疼……”他眼角挂泪可怜道。

      听出他情绪不太对,魏婵在他脸颊上亲吻一下,软语问道。

      “怎么会疼呢,你看上去很喜欢。”

      姬月承拼命摇头否认,泪珠不住地往下落,看上去可怜极了。

      “不喜欢不喜欢,会疼的,好疼啊,姐姐饶过我吧。”

      “乖,告诉我。”魏婵拭去他的眼泪,“为什么会是疼呢?”

      她原本以为“疼”是某种暗语,但她明明还什么都没做。且姬月承是男子,以前这个身体也不是没有过。

      可姬月承如一个闭紧了的蚌壳,无论怎么问都不开口,只管摇头。

      寝衣皱皱巴巴地裹在他身上,衣襟里露出一点痕迹的内衫倒还是整整齐齐的。

      热潮消退,姬月承打了个冷颤,魏婵替他拢好衣襟。

      “好了,我不问了,擦擦脸去睡吧。”

      “拨浪鼓”终于乖乖点了下头。

      房间的铜盆中留了一些清水,姬月承将烛台放在梳妆台上,将帕子沾湿,擦脸。

      魏婵则将引发风波的内衫们收入了衣柜,回到内间一卷自己的被褥,迈步往外走。

      “不要走。”

      他拉住了魏婵的衣角,因为拉得急,手上的水珠都没有擦干,透过寝衣传导到魏婵后腰处。

      又凉又清醒。

      魏婵转过身来,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的人。

      “不怕我?”

      拨浪鼓急切地摇了摇头,生怕魏婵误会:“只是害怕疼,不怕婵姐姐。”

      魏婵留了下来。

      不过她最终也没有搞清楚。姬月承口中的“疼”到底代表着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深夜密事 人心惶惶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V前隔日更,有榜随榜,入V后日更,点击收藏不迷路~~ 偶尔修表述和错字,不影响往下看。 收藏、评论、营养液,都能给这个作者补充精力条哦,你也来试试吧~~(≧▽≦) 如果你喜欢看完结文,专栏还有《炮灰少女今天也在求生》可看哦,专注女主角第一主位一百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