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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台湾藏尸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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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我本来想写些问候语,譬如见字如面,展信舒颜之类的,但我又觉得你收到我的信看到问候语也不会那么高兴。八月份我挂电话过来你没有接,后来另外一个人给我回电话过来,我接了,知道你现在的住址我很感谢他,只是我不会喜欢他。他和从前的我是一个性质吗?
      我到台湾两年多,还不习惯台湾的一切,所有人和事物都好像跟我对着干,我说要他们就非不要,我说不要他们就非要。有的人讲闽南语,有的人台湾腔,有的人说粤语,我说普通话,最常有的事情就是我坐在最边缘,弓着背,稍微皱眉看他们说话,勾勾揽揽,我有时候陪笑,有时候不,他们给我取外号,说我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听不懂他们的话,总之傻瓜之类的吧。我心里知道。我从来不理会,理会了就会受伤,当然这不是在大陆,没有谁会从背后抱来,控制我又似讨好我。
      在台湾我经常想起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日子,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总是想,它在我的脑袋里刻意演造出极度不舒服的场景,强迫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使我睡不着,躺在床上拿身体写书法,颜筋柳骨。我每回都哭,眼泪蒸发起来像群山环绕,我是其中一只身体死亡腐朽而精神无从消逝的羊,眼见着你的幻象啃食我,却毫无办法。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我遇见你的时候,世界全在你手上,你的眼睛,酒窝,甚至于细小的绒毛都在诵唱圣经。你说你刚从德国留学回来,才刚走上执行董事这个岗位,还有些生涩,然而做事利落,明明残酷无情却泛着成熟体面的光波。我侦不破你的面具,只当你是真的体面,成熟,携带光辉灿烂的光环徐徐来临。那次饭局上,大家起哄劝我的酒,我不想喝,你从后面挎住我的手臂说小白跟我喝呀,都没跟我喝过。我看着你脸上的凹陷,心里想到天使掉落马棚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就被那声巨响以从未设想过的方式砸得七零八落。想说好恨你,真希望我能真的恨你,我就是做不到真的恨你,我流泪的时候还会笑,觉得想到你让我喜悦。真的不是掉落马棚,真的是掉落到我的精神中。大陆和台湾根本是一头重一头轻的跷跷板,你永远安全,我永远下不来,直到大陆和台湾折叠的时候我才能稍微不那么痛地落地。
      你还记得我们去南阳看音乐节那次吗?一连去了三天,你定的大床房,里头有个橘色头发的乐手,唱的歌我倒是都没太听懂,只知道你很高兴,搂着我像搂文件夹,你有一点把我托起来问你高不高兴,喜不喜欢?我忘记我说什么了,我更多记得你的脸,孵着浅蓝色的虫卵似的,眼光静默如湖泊。晚上你还带我去喝酒,那个橘色头发的乐手也在,你们喝得简直要倒仰,所以你不知道那个橘色头发乐手跟我搭讪,表情有一点点复杂的,身上是烟酒混合的气味,令我更快地想起你的味道,你的味道工整。他穿一件有点露腰的绿色体恤,项链多情,手臂上的纹身印到我的衣服上。他说可不可以接吻。我瞥见你正在和一个粉色长发的女生喝酒,你笑得好像要吻上去。所以我说好。真的没什么不好的。他吻我也是一双眼滑倒在我身上的,渴求的一幅心胸。这世界真是五彩斑斓,每个人的颜色都浮在外貌上。你想起来了吗?■■。
      你后来跟那个女生睡,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感到一阵阵的不愉快。那时候还是不愉快,还不是恨你。如果你,如果你确实爱女人,那就不应该和我纠缠不清,你明白吗?你不能够在女人的床上滚过之后不工整地回到我身边揽着我,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问小白,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没说话,摆出那副面孔,你没再问,好一副被我控制情绪的模样。你根本不是被控制的人,你向来好控制别人,我也是你的玩具。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你和别人没有区别,你只是更会演,更擅长保持体面。
      你跟我说爱我的时候,我是真的相信你爱我,现在除了怨恨和痛苦之外竟然还有爱。我为这爱一大哭。你和我在一块儿,你说我们俩就好好的在一块儿,工作好好做,生活就是我们的生活。事实呢,事实就是你不愿意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愿意承受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结果,结果就是你在楼上跟别的女人上床之后下来我和上床。很多人说你勇敢,其实不然,你就是善于体面的逃避。善于保持完美的面目,擅长到和别人拍照一定不会有肢体接触,你只和同性突破界限,你太知道和女人应该保持的距离,你在这个距离里跳舞,令我迷惑,痴迷。
      我绝对不要成为谁的地下情人,你不吝啬给予我情话,也不吝啬于你情怀的广阔,我不行,我吝啬到在外面你哄着我做事都要摆出一副不乐意的嘴脸。所以理所当然地我要公布,我要你只爱我一个人,我要你从别人的床上滚下来。你不,你不,你要当爱的播撒者,你要爱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或物。原来是我看走眼。你不工整的气味勃发,骑在我的身上,生命线和事业线网着我的脖颈,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好暧昧,你说可以乖一点吗?我还记得那种感觉,我的生命在你的生命线之上走钢索。我乖了,你又变回天使的模样,或者说你一直是天使的面貌,你要我死也是这种面貌。我待在你身边头一回觉得不安全。头一回明了,我不刚烈,并非烈女。
      九月二十九号,中秋节呢,你又开两个房间,好有小孩子说今天要吃莲蓉和豆沙两个口味的月饼的感觉。我出离地愤怒了,我要你工整美观,要你比我乖。所以我们三个人终于在一个房间闹起来,她比我刚烈,原来她不知道你面目之下的面目,她跟你撕打,她比我狠得多,她说要毁了你。你爱你的事业,你爱你的面目,所以她绝对不能是问题。她没有我乖,我还会帮你,我居然帮你!我写到这里就想吐。她死在你的手下或者我的手下,血从她脑袋上的创口涌出来我觉得我从你的生命线上掉落。我忘不了你看我的眼神,一个死还是两个死其实都是死,但我乖,你太知道我乖。所以你抚摸我的脖颈说小白,这是我们的秘密。我笑了,从笑的那刻起真的七零八落。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我不想死的心胜过爱你。我都乖到绝口不提,你还觉得我危险,还要我死,为什么?
      我逃到台湾还忘不了你,你横亘在我脑子里!你八月份为什么到台湾,我看到你了!你为什么到台湾来,你就当我已经死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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