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屠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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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久之前？
6年前。
那有多久的痛苦？
不清楚。
可能是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月……
中岛敦记不清了，从那间昏暗封闭的房间出来后，里面发生的一切就逐渐离他远去i，像是蒙了一层模糊的纱。
——据说在身体或精神受到太大刺激时，大脑会主动“忘记”发生过的事，以便能以更好的姿态在这残忍的世间继续生活下去。
对于涩泽龙彦，这个危险又可怕的男人，中岛敦只剩下一个印象。
恐惧。
密闭房间又冷又不透气，电流划过身体，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即便细节已经忘却，但那种恐惧已经刻在身体里，成为一种随时可能发作的ptsd。
但是他不能退缩。
大家已经撑了很久，再拖下去的话，一定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他们必须战胜他，或杀死他，让雾气永远褪去。
中岛敦大喊一声冲了上去，黑色衣带紧随其后。一个正面冲锋，一个侧面切入，把涩泽龙彦的退路全部堵死！
苍舒醒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像他们一样脑袋一热冲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思考。
中原中也的离开，貌似就是因为发现了涩泽龙彦的踪迹。但他现在却没有出现。
为什么？
是我方情报人员里混进了敌方的奸细，还是说……
他的战场，另在他处？
思索间，他余光看见涩泽龙彦发出狂笑，双眼紧紧盯着他。
“神秘又完美的…简直是神的造物……
“我居然能一次收获两颗完美的宝石！哈哈哈哈！！！”
小醒：……
老实说，并不是很开心。
感觉像被一只白色发疯大蟑螂盯上了。
尤其是那句“神的造物”，很巧地戳中了他的痛点，令他有点难受。
没有再多想，他丢出绳镖，非常大力地击碎前进路上一切障碍物，紧紧捆住涩泽龙彦的右脚！
下一秒，罗生门穿透他的身体，同时，中岛敦的虎爪划开了他的脖子。
气管充血，声带断裂，男人说不出话，只能震惊地看着他们，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响。
为…什么……
怎么会这么快……
而且这一幕，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结局不该是这样的，他还没有拿到最想要的宝石！
他与魔人的交易还在进行，[人间失格]，那颗宝石是属于他的！
与此同时，装满宝石的陈列室里，魔人背后捅刀，放倒了太宰治。
“你就没有想过吗？明明身在雾中，我却没有被异能追杀，而是平安地来到这里与你们对话。”
费奥多尔背对着倒下的人，嘴角带笑，手中捧着一颗血红的苹果。
一个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显现，来到他身边，与他一般站着、笑着、蔑视着一切。
他们背对背站在一起，就像一面镜子的两端。
“我是罪。”
其中一人说。
“我是罚。”
另一人说。
“你知道吗？罪与罚是好朋友。”
罪永远是罚的半身，他们拥有着相同的目的，相同的思想，相同的灵魂，永远不会远离彼此，永远不会“背叛”彼此。
所以他才能站在这里，因为涩泽龙彦的异能对他几乎无效。
估计连涩泽龙彦本人都没有想到，能免疫他异能的人万中无一，这小小的横滨却一次性出现了三个吧？
哦，如果算上小醒，就是四个了。
“异能力中存在‘特异点’的概念，只要两种能力相似或相反的异能同时出现，就有可能产生冲突，形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上空聚集着无数异能的混合体，一个红色的风暴。
那是在太宰治倒下之前，他哄骗其用特异点的远离创造的。
现在，太宰治身上也出现了猩红的光芒。
“最后还是我赌对了啊！”费奥多尔笑着，“大量的特异点纠缠在一起，将创造足以审判所有罪人的……异能的本源，它最真实的样子！”
外面，涩泽龙彦睁大眼睛，熟悉的感觉令他的思绪回到从前，找回了那段已经遗忘的记忆。
中岛敦看着这一幕，那些被埋在脑海深处的、沉睡的过去也开始苏醒。
6年前，涩泽龙彦欺骗了孤儿院院长，把他关起来做实验。
实验进行到最后，他承受不住无止境的折磨，被分离出了异能。
‘但是你突然挣脱’
‘对，我挣脱了’
‘你夺回异能杀了我’
‘对，是我杀了你’
原来，这个令异能力界闻风丧胆的男人，这个不知道残杀了多少异能者的男人，早在6年前就已经死去。
留下来的，是由一缕执念支撑的异能，他死后被分离出的“另一个自己”，[龙彦之间]。
在众人或惊讶或疑惑的目光中，这个奄奄一息的人逐渐化成灰消散，留在原地的只有一颗灰白的颅骨。
上面有几道抓痕。
那是他死亡的过去与证明。
“可惜，我原本想在这里解决他，再让他去拖住那些人的。”
费奥多尔遗憾地站在窗前，身后，一条庞大的龙形生物已经冲天而起。
“可惜，这个未知的小孩强大到超出我的预料，就算拖也拖不了太久。
“幸好我提前做了规划，将雾的存在和龙绑定在了一起。
“那么就来赌吧，赌他……”
“太高了……”小醒大致丈量自己和龙之间的距离，皱起眉头。
“我不会飞。”
可恶，失算了。
俗话说的好，兄弟会背叛你，朋友会背叛你，但是数学和飞行不会。
因为这些东西，不会就是不会。
类似的情况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之前不是有人兜底就是有人帮忙把他带到天上去，以至于他忽略了自己不会飞行这个在战斗中算是致命的缺点。
要是我有翅膀就好了……
巨龙腾飞之时，异能特务科也彻底疯狂了。
“特异点异常值上升，比6年前高5倍、5.5倍……不行，已经超出统计范围了，还在上升！”
“怎么会这样……”
“黑手党和侦探社那边都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能解决这个？要是没有的话……”
“叮铃铃——”
国外的人打来电话。
但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催命符。
“特异点造成的灾害正在往横滨之外波及，预计很快就会覆盖全世界。”
到那时，所有普通人都会被剥离出世界，异能者将死于雾中，直到巨龙将一切摧毁，异常值自然下降，普通人重新回到世间。
所有的异能痕迹都会被抹除，被破坏的地表也不会恢复。
“那样的损失不可估量，我们已经通过协议，使用火力覆盖摧毁横滨。
“你们还有时间，若日出之后特异点还没有解决，我们就会动手。”
“咚！”
坂口安吾一时间没控制住，手里的东西掉在桌上。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没多久了。
一旦热武器砸下来，横滨所有人都会死。
欧洲异能科那边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留我们一条生路！
巨龙正在横滨上空肆虐，每个人都要争分夺秒。
中原中也站在飞机上，静静丢下黑色的手套。
“这个家伙……等结束一定要揍他一顿。”
“前辈，已经到预算中最好的降落点了！您……”
“把飞机开远点。”
中原中也扶住帽子，纵身一跃！
如果说龙是所有异能聚集起来的核心，是“人类不可战胜之物”。
那么就由他来叫醒这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家伙！
另一边，眼看着龙身上上不去，小醒决定另辟蹊径，并给两个少年都安排了任务。
经过几次相处的细节他知道，太宰治不是会主动屠杀无辜人的……呃…至少现在不会。
芥川也知道这条龙一定与太宰有关，那就表明有人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对其动了手脚。
他安排二人去对付那个动手脚的家伙，为了以防万一，最好不要靠近，能抓住就抓，抓不住就想办法困住。
而他要去港口黑/手党大楼，那个全横滨最高的地方。
也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跳到“龙”身上的地方。
杂乱的环境下交通工具反而成了累赘，他沉重的身躯在行动时变得无比轻盈，像一缕闪过的光，旁人甚至难以用肉眼捕捉他的痕迹。
上面已经开打了。
中原中也逐渐解开力量的封印，无差别地攻击巨龙，但这种程度的进攻对龙来说近乎挠痒痒，最多只能划花几片鳞片。
孩童来到大楼楼下，用绳镖辅助登上楼顶。
说起来，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解决“白鲸”来着，当时彦卿还在，他可以做飞剑款顺风车。
嗯……不如等彦卿回来，从他手上讨一把飞剑吧？他都说自己有一仓库剑了，借一把出来应该没问题。
“太——宰——！！！”
中原中也已经被污浊包裹失去理智，大喊着冲向龙头顶的水晶。
“……声真大啊……”
小醒有点不明白了，别人打架喊的都是招式和狠话，怎么到了你这就开始喊人了呢？
而且他记得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看起来不和来着？
这下好了，全横滨都知道你为太宰治屠龙了。
孩童叹了口气，挥起绳镖，计算哪个角度丢出去能钩住龙最近的那一块鳞片。
这时，意想不到的人却在他身后出现。
“初次见面啊，神秘而强大的神之子嗣。”
“……”
他停止挥镖。
转身看去，一个戴着厚帽子穿得很怕冷的人就站在他身后。
从这个人身上，他闻到血腥味，和一股浓郁但令人反胃的苹果香。
孩童直觉这个人不是善茬。
“你是谁？怎么追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屠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