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这根本不是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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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过来的不重要。”
费奥多尔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十分瘆人。
“重要的是，你的立场。”
小醒：……
受不了了，又是一个谜语人。
正当他觉得不耐烦准备离开的时候，后边却又叫住了他：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过于无可救药了吗？”
世界也不是你可以评判的，小醒想。
“不不不，我可没有狂妄自大。”男人笑着，“我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流浪的孩子在挨饿，疲惫的搬水工在奔波，人们心惊胆战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却有人拿着用他们献祭的美好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
小醒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费奥多尔的话，而是因为他看见龙坠落了。
就这短短的时间，中原中也进入龙的核心，一拳敲醒太宰治，耗尽了力气，与对方一起坠落下来。
异常值正在下跌，雾气也开始渐渐消散。
天边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
整挺好。
就算没有他，这里也不会被毁灭，挺好的。
“所以你的理念是什么呢？”孩童转过身，直视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毁灭世界，还是消灭人类？今晚的那条龙，应该就是你的手笔吧？”
“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慧。”费奥多尔喜悦，“不愧是神的孩子。”
“闭嘴。”苍舒醒面无表情。
他不想从别人嘴里听见类似的话。
“……脾气稍微有点暴躁呢。”男人掩面，“虽然看不出明显的表情，但你的情绪和人性还是挺充沛的嘛。
“那你也应该看得见，这个世界的困境，以及那令人作恶的原罪。
“——异能、咒术、妖力……
“就是这些不属于人的力量勾起了人的邪念，成为罪的载体。如果说人生而有罪，那么这些东西就会放大罪，把其他试图偿还罪业的人也一并摧毁！”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对方的眼睛，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但很可惜，他什么也没捕捉到。
……完全没反应吗？不可能的，他明明对众生怀有慈悲之心，否则他为何要在各地奔走？
费奥多尔很明白，里世界的所有势力都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光鲜。它们的存在，对普通人的安全、表世界的秩序甚至世界的存续都是威胁。
“世间的罪必须被消灭，唯有这样，才能创造一个纯净完美的理想世界！”
他仰起头，张开双臂，看起来就像一个泯顽不化的狂教徒。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与我们一同清扫所有的罪恶！最后……
“请赐予我们平等的死亡，给我一个罪人赢得的结局。”
“……”
小醒的眼神终于变了一点。
从“看蟑螂的眼神”变成了“看神经病的眼神”。
这家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反派角色高高在上地审判众人，他理解。但审判完了自己也要去死，这想法就有点超前了。
小醒眯起眼睛，试图看穿他的谎言。但很明显，费奥多尔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阐述自己内心的想法，毫无欺瞒。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也不是打着桄子去达成别的目的，他就是真心实意地把别人和自己全部弄死。
是个颠佬。
原来如此。
“看神经病的眼神”逐渐变成“看被压扁的蟑螂的眼神”。
陀思：……这眼神是什么鬼！
小醒：就是字面意思啦，被压扁的蟑螂。
因为是蟑螂，所以觉得讨厌恶心，但是已经被压扁死翘翘了，所以还感觉有点可怜兮兮。
他觉得这两种感情并不冲突。
费奥多尔终于忍不住了：“换一个眼神吧，至少别这么不礼貌。”
小醒大惊：“你都是坏人了还想要别人对你礼貌？那你这坏人不是白当了吗？”
“……”
费奥多尔第一次感觉，自己和别人的思维模式有辣——么大（比划）的不同，而且对方还不是那种充满罪的愚民，而是来自天空的孩子。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固执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你看见的还不够多。”他说，“这个世界的悲剧就是由那些力量造成的，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普通人，那便不会有这么多灾难，所有人都能好好生活。”
“你错了。”孩童看他的目光更加微妙。
“只要一个地方出现两个以上的人，就会分出不同立场并试图征服对方，不然就不会存在政治和宗教了。
“特殊能力并不是苦难的来源，而是并行的果实。”
“……但他放大了苦难。”费奥多尔说，“在同等情况下，异能者造成的伤害远比普通人更加巨大。
“倘若一个普通人因买不到想要的三明治而气馁，他最多只会发发牢骚、工作时心不在焉。
“但如果换成异能者或咒术师他们呢？他们会抢走前一个人的三明治，或者打碎橱窗要挟营业员以后都给他留一份他想要的东西。
“他有底气这么做，因为他更加强大，周围的环境与秩序也为他让步。他不用担心付出代价，反而会享受他人的恐惧和羡慕。”
“你在偷换概念。”小醒微微皱眉。
会抢劫的，就算手无寸铁也依旧会抢劫。做坏事与力量无关，而是他们本身就缺乏自我约束。
但小醒已经不想和这个家伙谈论人有没有罪这个话题了，很明显对方根本不会听的。
他本就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辩论什么的在他看来也毫无意义。
——不喜欢，不爱做，不代表他不会。
他考试时报的是哲学系，这个专业对逻辑思维有很强的要求，学姐学长们也经常组织线上辩论来练习自己的逻辑和口才。
教授第一节课就告诉他们哲学从没有统一的对错标准，就如正义的对面并不是邪恶，而是另一种正义。
辩论也不过是不同思想的碰撞，说服别人并不能得到什么，毕竟能用嘴巴说服的，用拳头照样能说服。
那要如何摧毁一个坚定不移的癫佬？
刚入学的时候小醒也对身边人问过这个问题。
他们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但他觉得最有效的还是某蝉联十届辩论赛冠军告诉他的小窍门。
‘你要改变切入角度，从根源上否定他所坚信的一切，把他说破防。注意态度必须坚决，不能心虚，这样能增强你语言的权威性和可信度。
‘如果他还不听，就给他一拳，这是他自找的。’
小醒：‘原来是这样的吗？好像学会了……’
白厄：‘很好，现在咱们来实践一下，你试着把我说破防。’
‘不用约束自己，咱们只是增长经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嗯……’
彼时的小醒并没有思考太久，当时他们也没意识到这个小家伙的“骂人”天赋远超常人。
他对白厄说：‘你生气像撒娇。’
白厄：……
路过的其他人：……
看热闹的粉色姐姐：……
HP-33550336
那是很让人破防了。
如果白厄在这里肯定会为费奥多尔的神经和无耻点赞一秒钟，因为被伤害的终于不止他一个人了！
“你在以什么身份判人有罪？”
“……？”费奥多尔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小醒继续输出：
“如果你是从秩序的身份审判他人，你有法律专业硕士学位吗？有相关法律职业资格证吗？有两年以上从业经验且无重大过错成功转正了吗？
“你能记住宪法民法刑法的所有条例吗？有能力查证被审判者做过的一切涉嫌违背律法成为罪人的事吗？你能确保嫌疑人没有被污蔑吗？能确保他们伤害他人的行为是出于自己的私欲而不是对此世执法或司法的不公发起的反抗吗？
“如果你是从信仰的身份审判他人，你的所作所为是否符合某个或某些符合律法和社会公序良俗的宗教？你是被认证的宗教相关人员吗？你见过神明吗？你有权代表某个或某些神明司掌凡间的秩序、审判凡人的罪孽吗？
“你对善与恶、罪与无罪的审判标准是什么，是神明定义的还是你自己定义的？如果是前者，你该如何证明你真的是神明的使者，而不是打着信仰旗号满足自己欲望的邪/教徒呢？”
“等等……等一下！”
这一通输出信息量有点太大了，费奥多尔的脑子有点昏。
但他不愧是能搞大事的人，很快就重新恢复过来：“我想你弄错了重点，我的身份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小醒继续反驳，“你觉得自己成为乞丐后依旧能站在这里与我对话吗？你来拉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特殊的能力和身份吗？所以为什么说不重要？你在修饰和掩盖什么？”
还没等他回答，孩童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道：
“我知道了，你自己承认的身份是罪人。
“那你有什么权力去审判其他罪人？不管是按照法理还是道德，抑或是宗教，‘审判者’的身份通常只会被赋予无过错者，带有罪孽的你显然不符合这个标准。
“像你这样明明有罪却又自视甚高的人，本就不该光鲜亮丽地站在这里，而是应该像阴沟里的硕鼠一样藏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有权审判他人的人永远不会是你这样有罪的小毛球，而是我，你口中的‘神之子嗣’，一个完美的、无罪的特殊存在。
“那么现在，我宣判，你蓄意挑拨、故意杀人、教唆他人发动战争……数罪并罚，当受死刑，尸骨遣返回国。
“立即执行。”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这根本不是椅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