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追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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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这颗星球在不久后失去自由。
“一具冰凉的躯壳，祂来到这里，将这里重塑成一片特殊的异空间，山河移位，生灵涂炭，与世隔绝。
“然后万物重发新芽，周而复始，万众如人偶般受祂操控，走向末路。
“只为制造一个不属于‘人’的神器。”
小醒念到这里，顿了顿。
不属于“人”的神器吗？是想虚数脉冲炮那样的杀伤性武器，还是类似奇物一样具备特殊效果的物品？
预言里写到“不久后”，说明那个“祂”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或许上千年，或许上万年。
可为什么要用“祂”？预言者看见的未来里，这个存在无法辨认性别和物种吗？还是说已经超出认知，难以形容？
会是星神吗？目前已知的大部分异空间都和星神有关，比如酒馆、熔炉、善见天，几乎都是由星神直接创造的。
……不，应该不是，星神的b格没这么低，恐怕始作俑者是一个不弱的命途癫佬。
“但我知道你们会来到这里，在不同可能性的结局里，你们一定会来到这里。所以，请带走属于你们各自的讯息，在不同的竹简里。
“……”
“她看得这么全吗？”彦卿很好奇，“我还从未亲眼见过终末的行者，这种预言能力应该接近令使了吧？”
“不知道。”小醒摇头。
谁知道终末家的人都有多强呢，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吧。
小醒他们不知道哪些竹简是属于他们的，但幸好这个格子里剩下的竹简不多，想来属于别人的都已经被拿走了。
于是他们拿出剩下的几卷，拼凑出正确的顺序。
“我很高兴，能在预言的尽头看见你们。”
预知者写道。
“这已经是我力量的极限，对于你们的来源、归属与未来，我已看不明晰，但我看见你们愿意相信我，这便已足矣。
“过去的英雄们已经奔赴他们的命运。生而非凡的孩子，你们将改写原定的剧本，在异世之人的帮助下将命运打破。
“无需恐惧，无需犹豫，只需向着你们心中所想前进，去完成你们渴望完成之事。
“到地下更深处去，捧起我的骨灰，然后召见神谕，解开困扰你们多时的疑题。
“请…不要指责我的言语，我已经看见了太多，无法继续存留于人世，就连我的孩子们呼唤我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这是每一个预知者的结局。
“所以去吧，向着现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找到那块被沙鼠啃食过的木板，后面会有属于你们的未来。”
预言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直接解决问题，而是让他们继续向深处探险。
他们抬头，房间的东南角还真的有一块被啃了一个角的木板。
而且整个房间只有这一块木板。
“……”
“老实说，我觉得终末预言有点准确到离谱了。”彦卿说，“甚至连这种小细节都如此精准……老师他们好像形容过这种能力…啊，想起来了，是叫机制怪。”
“……可是他们没能阻止天外来客。”小醒卷起最后一卷竹简，说。
“她连我们的到来都能看清，却改变不了这里的命运。”
这代表，他们的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强大。
不过这里一笔带过的……异世之人的帮助，又是指什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会来到这里吗？
难道是流云诗？
……不对吧，他们不怀疑流云诗是和搞事的人一伙的就不错了。
“不管怎样先去木板后看看吧。”彦卿提议，“她没写更多的事，或许剩下的预言非常重要，所以单独保存起来了。”
“可我还有一个疑问。”
小醒皱眉。
“为什么，她使用的文字，和仙舟古语几乎一模一样？”
“？！”
彦卿离开睁大眼睛，打开一卷竹简就细细阅读。
果然……果然！熟悉的结构和运笔，除了某些细节不同之外，几乎就是联盟以前的通用文字！
是因为他常年使用联觉信标，看见的文字都会自动在脑海中转译成母语，经年累月习惯了，以至于没注意到这些不是转译，而是本来就属于同一种语言！
“……我…我感觉，我们遇到的这事，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尤其是对我们来说。”
他讪讪地卷上竹简，声音还有些颤抖。
有个几乎不可能的假设在他心底浮现，他甚至不敢去想。
“大胆点，我觉得就是。”
小醒倒是表现得很平静。
不过这样的话，又多了一个不得不做的理由啊……
他消化东西一向很快，尤其是心情之类。那边彦卿还在头脑风暴，这边他已经揭开木板准备往下跳了。
“哎你先别跳啊！”彦卿回过神来，“起码让我先下去！万一有危险呢！”
“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醒用手机手电筒往下面照了照，一片深色，应该是水。
原来已经到有地下河的深度了？这坟可真会埋。
将绳镖另一端交到彦卿手里，他理了理衣服，挤进这个对他来说刚刚好的洞口。
他不担心水里会不会有什么庞然大物冲上来吃了他，沙漠的环境养不出大东西。况且终末行者说他们能改变命运，那他们就不会折在这里。
水流很缓，缓到他几乎以为这是滩死水。
成功抓住水边的崖壁之后，他抖了抖绸缎，不多时，彦卿也挤了下来。
少年的年龄比他大，个子也高上些许，挤的时候还有点吃力。但这里埋着重要的东西，他们真不敢随便破坏地形。
借着灯光，他们顺着地下河走了一圈，可能进人的地方都走遍了，就是没看见能存放骨灰的格子袋子之类。
“……可能被前面的人带走了？”
“……应该不会吧……”
不是说终末的预言万无一失吗？
孩童看向平缓的水流，那深青色的河水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深不见底。
他有了一个想法。
“彦卿，你拽着我。”他说，“我下河去。”
“可以，你能憋多久气？”
“很久吧，我没输过。”
“……行。”
彦卿想，十分钟就往下叫一次，最多半小时必须拉上来。
咕噜，咕噜……
下水时身边冒起了几个细小的泡泡，但很快便没了声响。
灯光在水下效果有限，孩童索性关了灯，靠着极佳的夜视能力在水中摸索。
一米，两米，五米……
河好像很深，深到见不到底。
一定不是自然形成的，他想。
沙漠的地下不可能有这么充沛的水资源。
果然，在下潜五十多米后，他落到河底，往四周移动，很快就到了边缘。
“……”
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这是一个人为开凿出来的深井，必须从他们刚刚站的位置跳下来才能一口气沉到底，可偏偏，他就是这么下来的。
这也在[终末]的预料之内吗？
……不太开心，有一种自己灵机一动写下新解法结果老师说你抄了答案的无力感。
他不禁怀疑，他们真的能挣脱命运吗？还是说，他们的一切努力和挣扎其实都是[命运]的一部分，所有的所有都是徒劳的？
不行，不能这么悲观。
小醒甩甩脑袋，把这些想法甩出去。
任命可不是他会做的事，多少次他依赖的一切都抛弃了他，但他都熬了下来，才有了能在麦田边荡秋千的今日。
所以不能气馁，他用那么大的力气活下来，不是为了给[命运]做奴隶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抚开河底的细沙，找到一个有点模糊的玻璃箱子。
擦去上面附着的灰尘和苔藓，映入眼帘的是几块破损的骨头，和一枚小小的铃铛。
孩童瞳孔骤缩。
一股冰凉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他僵硬在原地，眼前却浮现遥远的画面。
“铃…铃铃……”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抓着铃铛圈，无意识地挥动着。另一只在向上抓着什么，看不见的嘴巴正在“咿咿呀呀”呢喃。
“小醒，想妈妈了吗？”看不清面孔的人影在他面前，一双大手正向他伸来。
“是妈妈哦，妈妈刚刚送爸爸回队里，现在要来给小醒喂饭啦~
“哎呀，还会笑呢，好乖好乖的小醒……”
画面在笑声和言语中模糊，一转，变成另一幅模样。
“产检结果出来了，宝宝很健康。夫君，你说我们给他起什么名字比较好？”
苍舒醒。
小醒想说。
他叫苍舒醒，这是你们留下的名字，也是伴随他到永远的烙印。
可他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所见到的还在不断变化。
“母亲，我在曜青生活得很好，看，这是我和若兰的女儿……”
“那是神迹，是神迹！他是我们仙舟的神啊……别劝我！我以后就信帝弓司命了！”
“小道消息，我们找到药王了！嘿嘿，上面已经在讨论要怎样的长生了，我一定要抢第一批！”
到最后，时光逆转，他看见几艘庞大的仙舟从地面升起，行向宇宙。
那高大的帝王坐在威严的龙椅上，却是一言不发。
“你们，可曾怨恨我？”
“……不曾。
“如国师所说，这是唯一的生路，也是最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追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