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我把这个给忘了 ...
-
翌日大雪，言蹊抱着暖手炉坐在车里打瞌睡，羡慕他爹可以不用早起。皇帝心善，念及冬日天寒路滑，特准老臣们不必来上早朝。
一路打着呵欠来到户部远远就看见苗院使站在值房门口。
“苗院使，是来寻我的吗？”
“昨日可去了林家？”
“去了去了，还要多些苗院使的介绍。”
言蹊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问道：“苗院使可还有事？”
苗院使故作不在意的问道：“昨日可还有别的丫头入选吗？”
言蹊想了想确实有：“还有三个小姑娘入选。”
“噢？”苗院使的胡子翘起，“是哪三个？”
虽然不知道苗院使为什么这么感兴趣，言蹊还是认真回答道：“好像是叫江月娘，肖胜楠，苗羽涅。”
念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言蹊注意到苗院使眼神格外复杂：“苗院使，这可真巧了，这姑娘也姓苗，名字也很特别。”
苗院使瞪了他一眼，甩袖走了。言蹊瞬间了然于心，想必那位苗姑娘就是苗院使家的孩子了。
那厢乐安背着医箱来到济世堂后院，只见昨天那三个姑娘已经在后院站着了，林大夫看到乐安也到了才开口道：“人齐了，从今以后我是你们的针灸老师，而卫大夫则是你们的妇科老师。”
四个孩子齐齐应声：“是。”
林大夫背着手不紧不慢道：“今日第一堂课，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们，那就是为何学医。”
肖胜楠看了看左右都在思考，她上前一步答道：“我阿爹总是病歪歪的，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见好，所以我学医就是希望能自己治好我阿爹。”
林昭昭点头夸赞道：“不错，胜楠很是孝顺。”
江月娘也不甘示弱：“我学医是想告诉我的祖父，女子未必不如男。”
林昭昭满意的点点头：“说的不错。”
苗羽涅看了眼并无动作的乐安，深吸一口气上前说道：“祖父说人命至重，有贵千金。所以我学医是希望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好孩子，你的祖父一定很为你自豪。”
林昭昭看向最后的乐安，乐安摸着她的药箱，缓缓开口：“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
一直静坐的卫星霍然起身，林昭昭也是一脸讶异的看向乐安，苗羽涅侧过头看向乐安：这就是祖父念叨的言郎中的徒弟？
卫星踱步走到四个孩子面前，面色严肃的说道：“记住你们今日的回答，莫忘初心。”
四个孩子又齐齐应声：“是。”
上午是林大夫带着孩子们辨认草药，学习药理；下午是卫大夫带领孩子了解人体的奥秘。忙碌且充实的度过一日，乐安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卫大夫所讲的那些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原来妇人从怀孕到生产要经历这么多变化，也要承受各种各样的痛苦。
小院里，乐山和江渺听着乐安的描述打了个寒噤，江渺更是缩着脖子嚷嚷着她不要成亲不要生娃娃。连夜皱着眉头没吭声，但是心里也在思考能不能不生娃娃。
乐安见把弟弟妹妹们吓到了，无措的看向坐在一旁的言蹊。言蹊哈哈大笑，一群小豆丁还开始说起生娃娃的事了。
看着乐安紧张无措的样子，言蹊轻咳一声收了笑容：“乐安姐姐给你们讲这些，不是希望你们以后不生娃娃，而是希望你们能在了解这些以后更慎重的做决定。而且你们现在还很小，师父希望等你们再大一些，了解更多一些再做决定，好吗？”
看到几个孩子点头，言蹊乐呵呵的起身去找他娘，说起来给两位哥哥的东西应该准备好了吧。
“这才三日，哪有这么快。”言母抱着暖手炉坐在榻上，“这两日时不时下雪，鸭毛鹅毛洗晒比较慢。”
“那就用暖房烘干呗。”言蹊随口答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暖房？”言母疑惑不解。
这下轮到言蹊诧异了：“家里没暖房吗？就是暖炕。”
看着他娘一脸不解的样子，言蹊一拍大腿懊恼道：“坏了，我把这个给忘了。”
急匆匆起身往门外走的言蹊跟他爹撞了个正着。
“毛毛躁躁的做什么？”言阙扶住他训斥道。
言蹊捂着额头吸气，不用想肯定要青了，他爹这么大年纪了肌肉还硬的和石头一样。
“我想起来我把暖炕忘记了，想去找匠人建个暖房。”
言阙也疑惑道：“什么暖炕？”
言蹊将暖炕形容了一番，言阙大手一挥决定他也去看看。
“若是果真有用，这个方法也可以告诉你二哥让他推广出去，北地百姓也能好过一些。”
寻了泥瓦匠过来后，言蹊将图纸递给他们，让他们按照图纸建造。
因为是第一次建，他爹以主院空房多为由抢走了优先拥有暖炕的机会，泥瓦匠们因为初次建造不熟练，用了五天天才完成，其中三天是阴干泥胚用的。
言阙摸着暖呼呼的炕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言母倒是很惊喜：“哎哟，真的是热的，炕头都烫手呢。”
言蹊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道：“娘，以后你随时都有热水用了。”
给言府上上下下都建了暖炕，泥瓦匠有些不好意思的找到言蹊提出想花钱买图纸。
领头的搓着手紧张不已，但是想到身后的兄弟和家里的老小，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言公子，我们还想建这个暖房，所以想问你买这个图纸，不知可不可以。”
言蹊一口答应：“不用买，你们拿去用，只是我有个条件。”
领头的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头晕，立刻询问道：“什么条件？”
“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个技术传出去。”
“传，传出去？”
“没错，”言蹊解释道：“大安这么大，你们你们不可能将所有地方都吃下，不如将技术分出去，这样既留了好名声，还能让更多人家免受冬日辛苦。”
领头的回过神细细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又开心起来：“公子想的周全，您放心，我保证把技术传出去，至于定价您也放心，我们绝不狮子大开口。”
言蹊微微一笑暗示道：“百姓朴实，但是奢靡人家最喜与众不同，价贵方心安。”
领头的愣了一下瞬间意会，朴实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公子说的是，某明白了。”
本来他们是不打算收言家的钱的，但是言家不肯，领头的摸着怀里揣的着银子和图纸喜笑颜开，这一趟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