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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砚边鹤影》番外：夏荫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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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边鹤影》番外：夏荫果
七月的日头正烈，院中的枇杷树却已撑起一片浓荫。
沈砚舟搬了张竹榻放在树荫下，刚铺好竹席，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裴枕鹤提着个竹篮走过来，篮里铺着青布品，盛着刚摘下的枇杷，黄澄澄的果子缀在枝叶间，还沾着晶莹的水珠，看着就让人眼馋。
“刚摘的，还新鲜着。”裴枕鹤把竹篮放在竹榻旁的小几上，伸手替沈砚舟拂去额角的薄汗，“这天太热，别在太阳下待太久，仔细中暑。”
沈砚舟笑着点头，伸手从篮里拿起一颗枇杷，指尖捏着薄薄的果皮轻轻一剥，橙黄的果肉便露了出来，甜香瞬间漫开。他递到裴枕鹤嘴边：“你先尝，我看熟得透不透。”
裴枕鹤张口咬下一半，果肉清甜多汁，带着淡淡的果香，甜而不腻。他含着果肉，含糊地说：“甜，比去年集市上买的还好吃。”
沈砚舟这才自己吃起来，果肉在舌尖化开，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燥热。他想起开春时两人一起种树的模样，那时树苗还纤细，如今已能遮阴结果，日子竟过得这样快。
“你还记得去年冬天我们说的吗？”沈砚舟靠在裴枕鹤肩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剥好的枇杷，“说等夏天结果了，就坐在树下吃枇杷，写扇子。”
裴枕鹤点头，伸手拿过案上的宣纸和笔墨，铺在小几上。“正好，今天风凉，我陪你写扇子。”他研磨时动作流畅，墨汁在砚台里慢慢晕开，熟悉的墨香混着枇杷的甜香，让人心里格外安宁。
沈砚舟拿起笔，笔尖蘸了墨，却没立刻下笔，反而转头看裴枕鹤：“你说，画什么好呢？”
裴枕鹤抬头，目光落在院中的枇杷树上，枝叶间还挂着几颗没摘的果子，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就画这枇杷树吧，”他笑着说，“把今天的光景画下来，以后看到扇子，就能想起今日的事。”
沈砚舟觉得有理，便低头作画。笔尖在宣纸上移动，先勾勒出树干的轮廓，再细细描绘叶片的纹路，最后在枝桠间添上几颗黄澄澄的枇杷，寥寥几笔，便将夏日枇杷树的生机勾勒得淋漓尽致。
裴枕鹤坐在一旁看着，眼神温柔。他想起从前在京城，沈砚舟总说想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画画。如今，他们不仅有了这样的小院，还有了一起种下的枇杷树，一起度过的岁岁年年，所有的愿望，都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
扇子画好时，夕阳已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枝叶洒在竹榻上，暖融融的。沈砚舟把扇子递给裴枕鹤，笑着问：“怎么样？有没有把今日的好光景画出来？”
裴枕鹤接过扇子，轻轻扇了扇，风里带着墨香和果香，格外惬意。“画得好，”他看着沈砚舟眼底的笑意，轻声说，“有树，有果，有你，便是最好的光景。”
沈砚舟心里一暖，伸手抱住裴枕鹤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院外传来蝉鸣，风吹过枇杷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竹榻旁的竹篮里还剩几颗枇杷，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枕鹤，”沈砚舟轻声说，“明年我们再种些别的吧？比如葡萄，秋天就能在架下吃葡萄，看月亮。”
裴枕鹤笑着点头，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好，都听你的。以后这院里，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在身边，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沈砚舟嗯了一声，紧紧抱着裴枕鹤，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夕阳慢慢落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枇杷树下，与满院的果香、墨香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夏日里最温柔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