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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凛冬,你是忽然降临的整个夏天 ...

  •   夏轩回国的第一天,就直接出现在了银杏的综艺录制现场。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戴着口罩,安静地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摄像机扫过观众时,他的身影一闪而过,但眼尖的粉丝立刻截图画圈发到了网上——

      #夏轩现身GINKGO综艺录制#

      评论区瞬间炸开:
      "救命!他真的追去现场了?"
      "这什么顶级恋爱脑画家啊??"
      "从巴黎画展特邀席到综艺观众席,这反差我笑死。"

      录制结束已是深夜,银杏走出演播厅时,夏轩正靠在停车场的一辆黑色SUV旁等她。他手里拎着一袋热腾腾的糖炒栗子,见她出来,顺手递过去:"刚买的,还热。"

      银杏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她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夏轩神色自若:"刚好回国,听说你在这儿录节目。"

      "……"

      ——骗人。

      他明明可以回家休息,明明可以先去工作室处理画展后续,但他偏偏选了最笨的方式,直接飞到她所在的城市,像个普通观众一样坐在台下看她。

      银杏低头剥栗子,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夏轩,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三天后,银杏终于忍不住在酒店走廊里问他。

      夏轩刚从她的签售会回来,手里还拿着本她新专辑的实体CD,封面上烫金的"夏的邀约"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歪头想了想,语气平静:"等你烦了,我就走。"

      "……"

      银杏瞪他,他却只是笑。

      结果第二天,#夏轩现身GINKGO签售会# 又上了热搜。照片里,他站在粉丝队伍里,手里拿着专辑,神色认真地低头看歌词本,像个普通歌迷一样排队等签名。

      粉丝们疯了:
      "他甚至还买了专辑!!"
      "救命啊,他看歌词本的样子好认真……"
      "这什么追星成功现场??"

      银杏在签到他时,故意在专辑内页写:"to夏先生:谢谢支持。"

      夏轩接过,看了一眼,嘴角微扬:"不客气,期待下次合作。"

      银杏:"……"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被拍到的次数越来越多。

      ——夏轩在银杏的演唱会后台,低头帮她调月琴的弦,侧脸专注得像是面对一幅待修复的古画。

      ——银杏在夏轩的临时画室,盘腿坐在地毯上写歌,偶尔抬头看他画画,两人对视时,她突然笑了一下,而他笔尖一顿,画纸上多了一滴意外的墨点。

      ——深夜的路边摊,银杏咬着烤串,夏轩拿着纸巾随时准备递过去,结果被她吐槽:"你怎么比我经纪人还操心?"

      舆论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调侃,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他俩要是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夏轩:从高冷画家到GINKGO专属跟班,只需要一个爱情。"
      "以前:夏轩是谁?那个牛逼画家?现在:哦,GINKGO家属。"

      偶尔有质疑的声音,比如"炒作吧"、"艺术家干嘛跟流量明星混一起",但很快就会被反驳

      "笑死,夏轩需要炒作?他画随便一幅拍卖行抢着要好吗?"
      "GINKGO流量明星?《夏的邀约》专辑乐评没看?艺术圈盖章认证的歌手好吗?"

      夏轩甚至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那个被迫营业的微博)发了一张素描——银杏在后台睡着的样子,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手里还攥着写了一半的歌词。配文只有两个字:

      "创作中。"

      粉丝尖叫:
      "这是创作吗??这是秀恩爱!!"
      "夏老师,你变了,你以前画的是山河寂寥,现在画的是女友睡颜……"

      银杏看到后,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完了,你人设崩了。"

      夏轩回得很快:"嗯,崩得挺开心。"

      ————

      三个月后,银杏的巡演加场最终站,回到了最初的水乡。

      这一次,夏轩没有坐在观众席,而是站在了舞台上——

      银杏抱着月琴,夏轩执笛,在数万人的注视下,合奏了那首跨越七十年的《夏月歌》。

      巡演终场那晚,数万人的欢呼声里,夏轩第一次站在了聚光灯下。

      银杏抱着月琴,看着他从舞台阴影处走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那里还沾着一点颜料,是上台前最后一刻仍在修改画稿的痕迹。

      "准备好了?"她小声问。

      夏轩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竹笛,指尖在笛身上轻轻一叩:"嗯,准备好了。"

      笛声先起,清越如穿林风。月琴随后跟上,弦音沉静似落潭水。当《夏月歌》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银杏望着台下摇晃的荧光海,恍惚间看见前排坐着陈爷爷和几位水乡老人,他们擦拭眼角的动作被灯光照得清清楚楚。
      ————

      几周后,银杏独自回到了水乡。

      老宅的银杏叶已经落尽,枝桠上积着薄雪。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发现桌上放着一本装帧考究的画册,扉页夹着张纸条:

      "去老宅看看。 ——轩"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

      雪落得愈发绵密时,银杏站在了夏家老宅的屋檐下。

      院门虚掩着,积雪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她抱着月琴,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琴弦,发出几个零散的单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

      夏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杏转身,看见他站在廊下,手里拿着那支刻着"夏月"的竹笛,笛尾新系的红绳鲜艳得像一滴血。他肩上落着雪,睫毛上也沾着细碎的冰晶,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你的纸条写得太含糊了。"银杏轻声说,"只说去老宅看看,又没说看什么。"

      夏轩笑了,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散开:"看这个。"

      他侧身,露出身后廊柱上挂着的一幅画——是巡演那晚的舞台,数万点荧光海中,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月琴与竹笛交错。画角题着日期,还有一行小字:

      "第一次,想为一个人停笔再提笔。"

      银杏的指尖轻轻触碰画框,冰凉的木料让她想起那个夏天,他第一次为她修琴时,指节擦过琴弦的温度。

      "所以......"她抬头,看见夏轩眼底映着雪光,"这就是你要我看的?"

      夏轩摇头,向前一步。雪落在他们之间的空隙里,像一道正在被填满的沟壑。

      "不。"他说,"是想告诉你......"

      "你是缪斯。"

      屋檐下的风铃突然响了,惊落枝头一簇积雪。

      他的话音落下,屋檐下的风铃恰好被风吹动,铜片相击的声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银杏的睫毛颤了颤,上面沾着的雪粒簌簌落下,像碎了的星光。

      她忽然伸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他手中的素描纸——那张画了半幅的、未完成的她。

      "你画错了一处。"

      夏轩一怔。

      银杏的指尖点在画中人的唇角:"那天我唱歌的时候,这里……"她的手指轻轻上抬,在空气中勾出一个柔软的弧度,"是笑着的。"

      她的指尖悬在半空,像是一个未完成的邀请。

      夏轩忽然捉住了那只手。

      他的掌心有常年执笔的薄茧,摩挲过她指节时带起细微的战栗。他低头,将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

      "这里也画错了。"

      心跳声震耳欲聋,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快得不成章法。

      银杏忽然红了眼眶。

      她向前倾身,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夏轩僵了一瞬,随后缓缓收拢手臂——

      像接住一片雪那样轻,像拥抱整个余生那样重。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夏轩的声音混着落雪的簌簌声,轻轻落在她耳边。

      "你蹲在老宅门口修月琴,哼着一支没听过的调子。"

      银杏在他肩头轻轻点头,发丝蹭过他的下颌,痒痒的。

      "那时候我就知道……"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像抚过一幅珍贵的绢本画。

      "我这辈子第一次,想为一个人停笔。"

      "停下所有山河浩荡的构想,停下那些被期许的、被赞美的笔触……"

      "只想画你。"

      银杏抬起头,看见他眼底映着雪光,清澈得能望见最深处——

      "后来我又想提笔。"

      "想把你看过的蝉鸣、听过的雨声、走过的水乡……"

      "把所有你带给我的夏天,都画进余生的每一幅画里。"

      屋檐下的风铃又响了,惊落枝头一簇积雪。银杏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你心跳好吵。"

      夏轩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耳畔:"嗯,在画你的声音。"

      雪落在交叠的衣襟上,融成深色的痕,像岁月终于落笔的印记。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银杏的声音从他肩窝里传来,带着点鼻音。

      "为什么把画展命名为《夏的邀约》?"

      夏轩的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丝,雪融化后留下的湿意沾在指尖,凉丝丝的。

      "因为那个夏天……"

      他望向院子里覆雪的老银杏,恍惚间又看见金黄的叶子落满青石板的模样。

      "你站在银杏树下唱歌,而我恰好路过。"

      "你以为那是偶然,我却觉得……"

      "是夏天替我发出的邀请。"

      银杏抬起头,鼻尖还泛着红,眼睛却亮得惊人:"所以……是你邀请了我?"

      夏轩摇头,拇指擦过她眼下未干的湿意:

      "是夏天。"

      "是祖辈留下的琴和笛。"

      "是七十年前未写完的半阙歌,终于等到续篇。"

      他低头,吻落在她眉心,轻得像一片雪:

      "而我,只是那个把夏天带到你身边的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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