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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漫漫 ...
【一】
【孙府,二孙权榻上对谈】
“你要我……横刀夺爱?还是兄长的……夫人?”
若只是平凡女子也就罢了,硬着头皮试一试,可她眼下可是兄长的夫人,何等违背伦理之事!
“既然白日里她一心执行计划,眼中只有兄长。那便在趁夜动手,将她囚于榻上,效山野旧事,让她……沉沦于你。”
“可若真如此,无法成功的话,那——”
“我知道。”当下的孙权打断他,神情复杂,“这会毁了她心中光明磊落、沉稳冷静的孙权。但比起让她为救兄长而死,江东走向万劫不复,我宁愿她恨我。”
窗外传来更漏声,夜已深沉。
“你是已尝试过,以失败告终吗?”
沉默代替了回答。彼此间心知肚明,怯懦沉稳的爱意无法阻止步一乔改写历史,也无法阻止她为兄长赴汤蹈火。
“那是兄长,是我一生敬重、追随之人,我怎敢越界。于兄弟,于君臣,皆不可逾越。”
孙权明白孙权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学识处事方面,他绝对是聪明的。但面对陌生的情爱,不曾思考过爱欲为何物的人,当情窦初开,便如野火燎原,无法自控却束手无措。
“若能回到过去,我想做个截然不同的自己,至少面对她,敢吐露我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穿越至此的孙权隐约察觉到异常,问道:“地牢的棺椁呢?”
“什么棺椁?”
“后院地牢里那口能通往过去未来的棺椁!你……不知?”
“棺椁确实有一口,步一乔也说自那里而来。但我,只经历过一次,便再无任何反应。”
而就那一次,让他看到了结果。
当下的孙权的话让穿越孙权陷入沉默。
所以如今能躺进棺椁跨越时间之人,只有自己和步一乔?可否利用这一点,改写结局?
当下的孙权继续道:“所以,见到你到此,我大概明白你为何而来。是为弥补我的遗憾,经历另一种结局,于公拯救江东,于私……得到她。”
两个孙权相望彼此。
“那是大逆不道……”
“话虽如此,我知你心中已有答案。记住,一切为了江东。另外,吴谋,有勇无谋……呵,这名字取得有趣。”
【二】
【行军广陵途中】
马车骤停,步一乔捂唇跃下,踉跄扑向道旁枯草丛。酸水灼过喉间,连胆汁都差点呕出来。
孙权执着水囊跟来,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待她缓过气,将水囊递过去。
“太折磨人了……”她哑声喘息。
孙权凝视着远处正在巡查的孙策背影,轻声道:“后悔跟来了?”
步一乔就着孙权的手拿着水囊饮了半口水,漱了漱口吐掉,又喝一口。
“不后悔。只是想着,若能有日行千里的钢铁载具该多好。省下这颠簸之苦,将士们也能少受些罪。”
她望向蜿蜒的军队,一张张稍显疲惫的脸。
“我当初应该去学军工制造业的,给伯符发明个翻斗车什么的。”
孙权闻言怔住,满脸写着茫然与不解。
“翻斗……车?”
“我是说……”步一乔正要解释,忽然一阵反胃又涌上来,她急忙俯身,却只干呕了几声。
这时孙策巡查回来,见状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步一乔身侧。
“还好吗?”孙策伸手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早知道你这般难受,就该执意让你留在府中的。”
步一乔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勉强笑了笑:“我说过要跟着来的。这点苦,忍得住。”
孙策转头看向孙权:“劳烦吴谋士去吩咐伙房熬些姜汤来。”
孙权垂首应了声“是”,目光掠过步一乔苍白的脸,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孙权离去的背影,孙策轻轻摇头:“太像了……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真不是仲谋那小子,偷偷扮作谋士随我们来了?”
“怎会。”步一乔轻笑道。
“这几日我总不自觉将他看作仲谋,连走路的姿态都那般相像……”
“世间相像之人,也是有的。”
这时传令兵匆匆赶来,报前方有军情待议。孙策皱眉看向步一乔,她立即会意,柔声保证:“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不会走远。”
孙策这才翻身上马,临行前又回头望了她一眼。
待他走远,步一乔才舒了口气,挪到一旁相对凉爽的树荫下坐着。
孙权端着姜汤返回,陪她席地而坐。
“有你陪着,我居然安心。”
步一乔突如其来的话弄得孙权心紧了一下,耳根灼烧了下。
“为何?”
“在这个时代,我是孤独的,总有置身世外的感觉。尽管伯符待我很好,孙氏上下也相处的和睦,但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步一乔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伯符是太阳,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可有时候……太亮了,反而看不清自己了。”
她将目光投向远处尘土飞扬的军队。
“但你不一样,孙权。光看史书会觉得你是个没有主张的人,凡事都要过问那群新旧老臣。但我知道,询问是必要的,而你,很清楚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所以有了赤壁之战以弱胜强,大破黄祖为父报仇,夺去荆州大获全胜。
孙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听着。
“一个真正没有主张的人,坐不稳江东。你只是太懂得隐忍,太善于等待。”
沉静良久,孙权迎上她的目光。
“懂得太多的人,或者说,在官场上,显示自己懂得太多,过分决断,往往适得其反。”
一句话,既像是劝慰,又像是自剖。
“我知道。”步一乔收回视线,“我说的不是官场,是……情场。”
“……不知何意。”
步一乔看向孙权刻意避开的侧脸,忽然低低地笑了。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心虚?”
她稍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
“孙权,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你和我。”
孙权缓缓转过头,目光终于再次落在她脸上。
“我问心无愧。只是夫人的话太过突然,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哪里突然?你不是喜欢我吗?准确说,是现在身处江东的那位孙权。”
“这夫人就得去问他了,我毕竟初来乍到,并不了解。”
步一乔扑哧一笑,“说自己不了解自己,太有意思了。”
孙权看着面上血色恢复些的步一乔,不由得发自内心泛起欣悦。感觉嘴角扬了一下,连自己也觉得诧异。
“之前便好奇,看见两个我,嫂嫂不好奇吗?”
步一乔沉吟道:“好奇,但很快说服了自己。”
“何意?”
“你来自另一个时空,或者说,另一条支线。因为这里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有人心怀遗憾,将你唤来此地,弥补缺憾,重头再来。”
步一乔看向孙权,四目相对。
“是否太天马行空?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不是吗?”
“嗯……”
“你觉得是谁?”
“兄长?”
步一乔摇头。
“是你。准确说,是当下时空的你。按照那日你们在房中的对话,这个结局,是我死,江东覆灭。孙氏三代基业付诸东流……没人愿见如此,历史也不愿被一个闯入者打乱之后的两千年。于是,将你送来此处,与自己相遇。”
步一乔深吸一口气,专注的眸子凝视着孙权。
“他,他们,希望你到此,改写历史。孙权,改写历史的不是我,该是你。正史如此,眼下破烂不堪的现实……也如此。”
步一乔的话像一记钟声,在孙权心中震响。
他沉默良久,六月正午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若真如你所说,”孙权终于开口,“那我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步一乔摇头,“但我知道,若继续沿着现在的路走,结局不会改变。伯符他……性子太固执。他能照亮江东,也注定会灼伤靠近他的人。”
“你既知兄长性格,为何还要……”
“为何还要留在他身边?”步一乔苦笑,“方才的话,也在说我自己。太固执,不死到临头,绝不后退。这是病,我知道,但比起放弃,无法亲眼看到结局,让我更难受。”
“所以,”孙权问道,“你明知结局,却仍选择留下,不是为了改变,而是为了……见证?”
“起初是。但现在……”
步一乔抬起眼,直直望进孙权眼底。
“我遇见了你。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变数。我原本做好了无法回去的打算,说得高尚点,就算为学术献身了。但你出现了……我唯一的担心,也不复存在。”
“……我不明白。”
“你可以穿越时间,你可以……”
步一乔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咬了咬唇平复了片刻心情。
“你可以将我的尸体,带回去,交给我的父母,替我安葬。”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蝉鸣仿佛戛然而止。
孙权一直沉稳端坐的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你!你在托付我……你的后事?”
“在这里,我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我从哪里来,该回哪里去。若我注定要死在这个时代……至少,请你带我回家。”
孙权猛地站起身,背对着她。肩胛骨在薄衫下紧绷出凌厉的线条。良久,他才从齿缝间挤出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
“我会死的。”
“你不会。”
“我会。”
“步一乔!”
孙权骤然转身,心底最后一点耐心被怒气磨干净。
“我说不会,便不会。”
步一乔仰头看着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自己的命数,我比你更清楚。”
空气凝滞,两人对峙的目光在燥热的空气中碰撞。最终,孙权先移开了视线,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步一乔独自坐在原地,看着他消失,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很快被暑气蒸干。
那天以后,两人再没说话。
【三】
【是夜,孙策出发夜袭前】
陈登突袭成功,孙策与周瑜正于帐中商议计策。
步一乔听闻消息后立马起身。
“果然是郭嘉……我就知道他又算准了!以伯符的性子,绝对会怒气上头趁夜突袭,必须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冲出营帐,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孙权撞个正着。两个人看着彼此,气氛微妙。
“去何处?”孙权问。
“去找伯符!那是郭嘉的计策,他算准了伯符会怒而出兵,前面有埋伏!”
“兄长已决意领兵出发,此刻他正在气头上,你是想去送死么?”
“就算是送死,也比眼睁睁看着他中计强!”
说罢,她绕过孙权直奔主帅营帐。放心不下的孙权只好快步跟上。
“若是兄长不听,你又当如何?”
步一乔并不知道。其实心底明白,这个节骨眼,孙策是不会听自己的,但前方是敌人挖好的火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去!
然而事实也同二人猜想的那样,觉得自己被算计的孙策相信自己的判断。
“孙策!”
孙策置若罔闻,上马出发。
步一乔僵在原地,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浑身发冷。此时,一件外袍轻轻落在她肩上。
孙权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目光同样望着兄长消失的方向。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步一乔攥紧肩上犹带余温的外袍。
“找吕范,转移剩余物资!”
“好。”
吕范听闻孙策已率军出击,脸色骤变,再听步一乔急促说明郭嘉之计与可能面临的危局,额角已渗出冷汗。
“可这一带地势……就算雨水充沛,也难蓄起冲毁千军万马的大水。这该提早多久布局!”
“广陵是东吴北上的必经之地,曹操怎会不知!那么多聪明的谋士又怎会不知!”步一乔一掌重拍在案上,“来不及了!吕将军,信我这一次!”
吕范陷入沉思,目光扫过一旁沉默的孙权,道:“眼下主公带走了精锐,此时大规模转移物资,若让前线误以为后方生变,军心动摇,这个责任……吴谋士以为如何?”
步一乔急切地看向他,却见他缓缓启齿:“吕将军所虑极是。”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呢……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步一乔上前揪住孙权的衣襟。少年被她拽得微微俯身,却并不挣脱,只是垂眸凝视着她。
“我站在江东这边,必须考虑周全。吕将军,转移物资不必大张旗鼓。可命士卒以‘加固前沿营防’为名,将主要粮草与军械分批移至后方高地。同时,多派斥候,广布疑兵。若敌军真来,看到的将是一个严阵以待、而非仓皇撤退的大营。”
不知是否因为吴谋士与二公子颇为相似,吕范产生下令者是孙权的错觉,应下后当即行动。
步一乔揪着他衣襟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
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孙权仍保持着被她拽近的姿势,轻声问:“现在,你觉得我站在哪一边?”
“你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异响。不是战鼓马蹄,而是某种沉闷的轰鸣,由远及近。
步一乔脸色骤变:“是水声!”
几乎同时,孙权已一把紧紧牵住她的手。
“去高处!”
帐外,吕范声嘶力竭的呼喊:“快往两侧高地撤——”
最后那个“撤”字被汹涌的水声吞没。
孙权当机立断,拉着步一乔冲出营帐。只见原本干燥的营区已漫进浑浊的急流,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战车倾覆,粮草漂浮,士兵们在齐膝深的水中艰难跋涉。
“就近抓住树干,绝不可被水冲走!!”孙权对着混乱的人群高声嘶吼。
他猛地将步一乔推向身旁一棵尚未被淹没的老树。她死死抱住粗糙的树干,回头只见孙权并未自顾逃生,而是逆着水流,奋力将一个被杂物缠住的士兵拽出险境。
“孙权!”
步一乔在轰鸣的水声中尖叫他的名字。他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在混乱中异常清明。
下一刻,更大的浪头从上游轰然而至,裹挟着断裂的木材和营帐残骸,如同一堵巨墙压下。
步一乔只觉得抱住树干的手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水流瞬间没过口鼻。窒息痛苦之际,她看见少年劈开浑浊的水浪,不顾一切地向她游来。
“孙权!抓住我!”
她拼命伸出一只手,在翻滚的浊流中疯狂摆动。一个浪头打来,她被迫松开了抱着树干的手,身体瞬间被洪水裹挟。
就在即将被冲走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孙权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段漂浮的桅杆。水流疯狂拉扯着他们,他的额角有血迹渗出,不知是被什么撞伤的。
“抱紧我!”
步一乔用尽全身力气环住他的肩膀。两人在湍急的水流中浮沉,桅杆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
“步夫人!吴谋士!这边!”
不远处传来呼喊。吕范带着几个士兵,驾着一艘储备的木筏,正艰难地向他们靠近。
就在步一乔稍稍松口气时,一段巨大的断木随着浪头直冲而来。
“背后小心!”
她惊呼未落,孙权已猛地转身,用后背硬生生挡下了这一撞。他咬紧牙关,额际青筋暴起。
“孙权!”
“无妨。”
木筏终于靠近,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拉了上去。步一乔瘫在粗糙的木筏上剧烈咳嗽,第一时间看向孙权的后背,衣衫上已洇开一片深色。
而他只是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若无其事的样子。
“清点人数,兵分两路,吕将军率一对人去南边和大都督接应,我率一对去西边和主公接应。”
孙权低头看向步一乔,染血的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泥水。
“还能坚持么?”
步一乔望着他背后那片仍在扩大的血迹,重重点头。
木筏靠岸,两队人马在泥泞中分道扬镳。步一乔紧跟在孙权身后,注意到他步伐虽稳,背脊却绷得笔直,那处伤定然不轻。
“你的伤……疼吗?”她忍不住开口。
“无碍。”
一行人沿着高处的山路行进,与撤退的孙策残部相遇,合兵一处,匆匆向江边与周瑜汇合的方向赶去。
然而——
“有埋伏!保护主公!!”
箭矢如蝗,自两侧山林间倾泻而下!孙策怒吼着挥舞长枪格挡,但座下战马惨嘶一声,被数箭同时射中,哀鸣着轰然倒地。
孙策踉跄落地,一支箭直奔他而来。
电光石火之间,步一乔来不及思考,从孙策侧后方扑出,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向后一推,推入护盾下。
“一乔!”
厮杀声与怒吼声不绝于耳。
孙策抱着步一乔的身体,五支利箭插在她胸口,看着鲜血逐渐染透她身前的衣裳,看着她痛苦到抽噎。
“伯符……我的胸口……好痛啊……”
“不哭,坚持住!你不会有事!你不能有事!”
孙策用手按住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鲜红却仍从他指缝间不断溢出。沙场宿将,此刻竟慌乱到手足无措。
“我早知会有这一天,可我还是想试试……你才二十六,你还那么年轻……一定要活下去,重写历史……打败曹操,称霸天下……”
“别说了!”孙策嘶吼着,“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我要你亲眼看着!”
她望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忽然想起史书上那个早逝的江东小霸王。此刻他滚烫的眼泪落在她脸上,比史书上的任何记载都要真实。
“真好……”她气若游丝,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至少这次……我护住你了……”
她的手缓缓垂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涣散。
*
吴郡,孙府。
烛火在夜风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隔着一具再无生息的躯体,默然对立。
当下的孙权看着榻上步一乔苍白的容颜,沉声道:“还是……发生了。”
穿越而至的孙权,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步一乔的脸。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将她额前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接下来,你去哪儿?”当下的孙权追问。
“我答应了她,带她回家。”
“回家?一千多年后吗?”
“嗯。”
穿越而来的孙权俯身,用一袭干净柔软的披风,小心翼翼地将步一乔包裹好,稳稳地抱在怀中。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窝,像只是熟睡。
“我为此而来,不能看着她就这么离开。”
当下的孙权沉默。他看着另一个自己抱着那具冰冷的躯体走向门外,清楚地知道,此去一别,便是永隔千年。
“重来一次,别忘了我说的。”
穿越而来的孙权在门口停下脚步,回首。
“你知道故事的另一个结局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我,是你,登临帝位,名留青史。”
穿越而来的孙权最后看了眼怀中安睡的容颜,转身步入茫茫夜色。
当下的孙权独自站在空荡的室内,忽然低笑出声,几分苦涩,几分明悟。
“所以权位的代价,是失去兄长、失去她,然后孤独余生吗。”
*
地牢深处,孙权抱着步一乔,一步步走向棺椁。他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内,随后自己也躺了进去,与她并肩。
棺盖缓缓合拢,最后的光线里,他凝视着她平静的睡颜。这张脸曾对他笑过,对他怒过,此刻却只剩永恒的安宁。
他俯身,轻轻吻上她冰凉的唇。
“留下来……陪我走完另一个故事。”
“这一次,我会好好护着你,疼着你,领着你。”
“江东不能没有孙仲谋……而我,不能没有你。”
黑暗彻底笼罩。他握住她冰冷的手,顿了顿,又用力掰开她僵硬的指,十指深深交扣。
“若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到历史写完的那一天。”
棺椁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是当下的孙权驻足片刻,又悄然离去。
穿越而来的孙权闭上眼,将身边冰冷的身躯拥紧。
“强迫也罢,偏执成魔也罢……我只要你看着我。”
“不要嫁给兄长……哪怕你不愿嫁给我,我无法娶你为妻……你的情、你的欲,你的生与死,都只能与我。”
“还有下次,让我死在你前面吧……但,你知我是何等自私之人,我想死在你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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