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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符力初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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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门后的密道狭窄而潮湿，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凌尘扶着冰冷的石壁往前摸索，怀里的玄龟符甲越握越烫，仿佛有团小火苗在龟甲里燃烧。测灵石碎片的余温混着符甲的热度，顺着掌心渗入经脉，那些被三重锁脉堵住的节点传来阵阵酥麻，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吱呀——”
前方突然传来木板转动的轻响，一道微光从缝隙里漏进来。凌尘屏住呼吸，贴着石壁挪到近前，才发现密道尽头竟是块松动的青石板，石板外隐约传来外门弟子的谈笑声。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石板，探出半颗脑袋张望——这里竟是外门弟子居住的杂役院后方，堆放着半人高的柴火垛，正好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听说了吗？昨天赵虎被墨长老的风刃伤了胳膊，现在还躺在丹药房哭呢。”
“活该！谁让他总欺负凌尘那小子……不过话说回来，墨长老怎么会帮凌尘？”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他可怜吧。对了，今早内门传来消息，苏师姐要带队去黑风谷历练，据说要找什么‘玄铁矿’。”
柴火垛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凌尘这才松了口气，从密道里爬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右臂的伤口在符力滋养下竟已消肿，只是动起来还隐隐作痛。
回到自己那间破败的木屋时，天已大亮。
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板床和半旧的蒲团。墙角堆着些外门弟子的必修功法，最上面那本《青云基础诀》的书页早已被翻得卷了边。凌尘随手将书扔到一边，从怀里掏出玄龟符甲和测灵石碎片。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龟甲上，那些扭曲的纹路泛起淡淡的金光。凌尘试着将测灵石碎片按在龟甲上，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碎片竟像找到了卡槽般嵌进龟甲的缺口里，原本残缺的纹路瞬间补全了一角。
“嗡——”
龟甲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一股远比昨夜更磅礴的符力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凌尘只觉得浑身经脉像被撑开一样胀痛，三重锁脉的第一层在符力冲击下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这是……”他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按照《青云基础诀》的记载，凝气一层需要将玄气凝聚在丹田，可他此刻分明感觉到，符力正在修复自己受损的经脉，那种充盈感比玄气要真实得多。
就在这时，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赵虎拄着根木杖站在门口，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满是怨毒：“凌尘，你个小杂种！藏在哪偷学了邪术？”
他身后跟着两个凝气三层的弟子，三人堵在门口，把狭小的木屋挤得满满当当。
凌尘下意识地将玄龟符甲藏进怀里，皱眉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赵虎狞笑着上前一步，木杖重重戳在地上，“昨天墨长老护着你，今天我看谁还能救你！把你藏的宝贝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废了你另一条胳膊！”
他显然是认定凌尘得了墨老的传承，否则不可能凭凝气零层的修为，让自己吃那么大的亏。
凌尘攥紧了拳头，体内的符力在龟甲的催动下蠢蠢欲动。他知道今天这事躲不过去，与其像过去三年那样任人欺凌，不如试试墨老说的符道之力。
“想要宝贝？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他缓缓后退半步，手背在身后悄悄摸到了桌上的朱砂罐。
“找死！”赵虎被他的态度激怒，挥舞着木杖就朝他头顶砸来。木杖裹挟着凝气三层的玄气，带起呼啸的风声，显然是下了杀手。
凌尘瞳孔骤缩，猛地侧身躲过。木杖砸在身后的木板床上，“咔嚓”一声将床腿劈成两段。他借着这空档抓起朱砂罐，反手将半罐朱砂泼向赵虎的脸。
“唔！”赵虎被朱砂迷了眼，下意识地抬手去擦。
就是现在！
凌尘脑中瞬间闪过昨夜画出的引气符纹路，心神紧系着体内奔涌的符力，右手食指蘸着飞溅的朱砂，在虚空里疾点——他没有符纸，只能试着以指为笔，以气为纸！
“符起！”
随着他一声低喝，指尖的朱砂突然亮起红光，无数细小的符力光点在空中汇聚，竟真的组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引气符！
这道虚空符印刚一成形，就朝着赵虎飞去。赵虎正揉着眼睛，察觉到劲风袭来时已躲闪不及，被符印结结实实地撞在胸口。
“噗——”
他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蹬蹬蹬后退三步撞在门框上，喷出一口带着朱砂的浊气。更诡异的是，他体内的玄气竟像遇到了漩涡般，顺着符印接触的地方往外流失，原本凝实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我的玄气……我的玄气怎么回事？”赵虎惊恐地摸着胸口，脸上血色尽褪。
门口那两个弟子也吓傻了，他们明明看到凌尘只是随手划了下，怎么就伤到了凝气三层的赵虎？
凌尘自己也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仓促间画出的引气符，竟有如此威力。看来墨老说得没错，符力对玄气确实有克制作用。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赵虎气急败坏地嘶吼，“他那是邪术，维持不了多久！”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咬着牙抽出腰间的铁剑。玄气灌注下，剑身泛起淡青色的光晕，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凌尘深吸一口气，左手悄悄按在怀里的玄龟符甲上。龟甲传来的温热让他心神安定，他想起墨老说的“符在意先”，不再刻意模仿引气符的形状，而是将意念沉入体内的符力之中。
当左边的弟子一剑刺来时，他猛地侧身，右手五指张开，指尖残留的朱砂在符力催动下化作五道红色光丝，缠向对方握剑的手腕。
“嗤嗤——”
光丝落在手腕上，竟像烧红的铁丝般烫得对方惨叫一声，铁剑“哐当”落地。那弟子捂着手腕连连后退，只见皮肉上留下五道细密的红痕，玄气在伤口处剧烈翻涌，却怎么也无法愈合。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另一个弟子吓得脸色发白，握着剑的手不住颤抖。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清鸢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两个内门弟子。她显然是刚从禁地回来，月白长裙上沾着些露水，看到屋里的狼藉时，秀眉微微蹙起。
“清鸢师姐！”赵虎像看到救星般哭喊起来，“这小子偷学邪术伤我！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苏清鸢的目光落在凌尘身上，当看到他指尖残留的朱砂时，瞳孔微微一缩：“你在修炼符箓？”
青云宗虽也有符箓传承，但多是些辅助性的低阶符箓，像这般能直接伤敌的，只有内门的长老才会修习。
凌尘没有隐瞒，点头道：“是。”
“大胆！”苏清鸢身后的内门弟子厉声呵斥，“外门弟子擅自修习高阶符箓，按门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苏清鸢抬手制止了那名弟子，目光在屋里的朱砂罐和赵虎的伤口间转了一圈，忽然道：“赵虎寻衅在先，罚去思过崖面壁三日。至于你，”她看向凌尘，“随我来。”
凌尘有些意外，但还是跟了上去。路过柴火垛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玄龟符甲，龟甲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冰凉，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幻觉。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外门的演武场。此时场中已有不少弟子在修炼，看到苏清鸢带着凌尘过来，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张望。
“听说了吗？赵虎被凌尘打伤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凝气零层吗？”
“苏师姐带他来演武场干什么？”
议论声传入耳中，凌尘却没心思理会。他能感觉到苏清鸢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符箓？”苏清鸢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演武场。
凌尘犹豫了一下，据实道：“引气符。”
“引气符？”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引气符是最低阶的辅助符箓，只能用来引导玄气，哪有伤人的道理？
苏清鸢也皱起了眉：“引气符不可能有此威力，你最好如实说来。”
“我没有说谎。”凌尘直视着她的眼睛，“只是我的引气符，用的不是玄气，是符力。”
“符力？”苏清鸢显然没听过这个词，秀眉蹙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演武场入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风岚提着个竹篮站在那里，翠绿的衣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她看到演武场中的情景，眼睛一亮，提着篮子就跑了过来。
“清鸢师姐！”风岚跑到苏清鸢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凌尘，“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很特别的外门弟子？”
苏清鸢点头，刚要说话，风岚却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凌尘的胸口道：“你怀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的灵草好像有反应！”
她打开手里的竹篮，里面装着些五颜六色的灵草，此刻那些灵草的叶片竟都朝着凌尘的方向微微颤动，草尖还渗出了细小的露珠。
凌尘心中一动，想起了玄龟符甲。难道这龟甲还能影响灵草？
苏清鸢也注意到了这诡异的景象，目光变得更加锐利：“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凌尘知道藏不住了，只好将玄龟符甲取了出来。阳光照在龟甲上，那些补全了一角的纹路再次泛起金光，竹篮里的灵草颤动得更加厉害，露珠滴落在地上，竟发出了细微的符力波动。
“这是……”苏清鸢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上古符器的气息！”
她出身修仙世家，曾在家族的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据说上古时期的符修能以符力驱动天地万物，而承载符力的器物，便被称为符器。只是随着符道衰落，这种器物早已绝迹。
风岚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戳了戳龟甲：“这东西好神奇啊，我的月心草好像很喜欢它呢。”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那是宗门召集弟子的信号，通常只在有大事发生时才会敲响。
苏清鸢脸色一变：“是主峰的召集钟！难道黑风谷出事了？”她看了眼凌尘手里的玄龟符甲，又看了看远处的主峰，最终道：“你先跟我去主峰，这事等见过宗主再说。”
凌尘握着温热的龟甲，看着苏清鸢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预感——随着这枚神秘符甲的出现，他平静（或者说屈辱）的外门弟子生涯，已经彻底结束了。而那远在黑风谷的历练，以及那位尚未谋面的宗主，又会给他带来什么？他不知道，但体内奔涌的符力告诉他，一场远比想象中更壮阔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