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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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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短暂相聚后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刻。
陈禾冬不舍地抱了抱梁禾煜,“哥哥,一路顺风。”
梁禾煜拍拍他的肩膀,“禾冬,不用担心我,哥哥好好的。”放开他,摸了摸弟弟的头,“学习之余要好好享受人生,你正是最青春的时候。”
陈禾冬点头。
“我走了,再见。”
“哥哥再见!”
陈禾冬用力挥手,直至梁禾煜的身影看不见为止,习惯性地往侧衣袋插手,忽然摸到什么,拿出来,是一张信用卡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给你的零花钱,别太省。”
陈禾冬落寞又会意地笑了。
梁禾煜拿着登机牌上飞机,漂亮的空姐在门口为乘客指路。
“您好!”她接过梁禾煜的登机牌一看,表情略惊喜,有众里寻他的感觉,“梁先生,您的座位有变动,蔺丞傅先生为您补上了差额,现在您是VIP头等舱乘客,请随我来。”
“……”愣住,梁禾煜在空姐询问的眼光中回神,抱歉地微笑,“麻烦了。”
VIP头等舱是单独隔间,能坐两个人。
空姐敲了敲门,“蔺先生,梁先生来了。”
“请进。”
空姐为梁禾煜打开门,微笑地做了“请进”的手势。
“谢谢。”梁禾煜点点头,空姐退场。
梁禾煜走进隔间,蔺丞傅正坐在椅子上,看向他,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站着干什么,坐下吧。”
梁禾煜还是站着,“蔺先生,这是……?”
“禾冬让我关照你,我履行承诺而已。”说完,蔺丞傅转回头,继续看报纸。
再站下去自己就是傻子了,梁禾煜走向对面的椅子,坐下。
隔间墙边立着玻璃架子,上层摆着各大报刊,下层是各大奢侈品牌的香水、袖扣等小件商品,最下层被深茶色玻璃遮盖,看不清是什么,嵌墙的电视里有最新的电影可供观看。
梁禾煜不动声色打量完毕,安安静静坐着。
他随身带的挎包里装着蔺丞傅的金融笔记,本想在机上再好好看一遍,如今原作者就在对面,拿出来看未免太做作。
如此想着,梁禾煜看了看桌板另一头的蔺丞傅,后者的脸被翻开的报纸挡住。
没有共同话题,又没有视线交流,但心脏还是怦怦跳个不停。
这十多个小时看来会是一场折磨。
午餐时,两人安静用餐。蔺丞傅抬眼看向对方。
梁禾煜正低头,蔺先生只能看见他的发旋。
忽而记起美术馆那天,梁禾煜不好意思低头的情景,如温顺害羞的小动物,惹人爱怜,想伸手给他顺顺毛。
但其实他成熟冷静又狠心,会出其不意咬你一口,叫你疼到骨子里去。
西式午餐丰盛,一道一道菜按顺序慢慢上。主食是牛排,肉质富于弹性而柔软,纹理细致有肉汁,入口之后仿佛要在舌尖溶化一般,可惜配菜有西兰花。
梁禾煜吃完牛排,吃完胡萝卜和土豆,单单留下两棵绿油油的西兰花。
蔺先生见状,忍不住开口,像训斥小孩,“不要挑食。”
恰好空姐送甜品上来,闻言嘴角含笑。
“……”梁禾煜不欲出丑,叉起一棵西兰花塞进嘴里。
世界最难吃的蔬菜莫过于西兰花,咬下去有股生生的味道,令人非常不自在。
蔺先生用餐巾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对方。
梁禾煜两腮满满鼓起来,一嚼一嚼,像仓鼠,小小爪子在蔺先生心里挠了挠,痒痒的。
于是便大发慈悲,吩咐空姐,“晚餐不要西兰花。”
“好的。”空姐收拾碟子退下。
“……”梁禾煜吞下食物,知道蔺丞傅是为了他才这么说,耳朵在变红。
蔺先生瞥见,龙心大悦。
饭后,昏昏欲睡。
梁禾煜进入梦乡。
梦里他置身在粉红粉紫柔靡的空间中,面前有厚厚帘子,散发佛手柑和檀香糅合的淡淡香气。拨开,暧昧色彩中两道肉色躯体扭缠,其中一个是蔺丞傅,麦色肌肤浸在汗水里泛着情色的光,他呼出的热气化成雾,令正在偷看的梁禾煜口干舌燥。
另一个背对他的人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蔺丞傅,肩胛肌肉一张一缩,淫靡,贲张,全情投入肉搏中。
蔺丞傅的指尖抚摸着那人的背,汗水被带着划出一道道欲望痕迹,指尖去到哪里,梁禾煜便觉自身哪里发热,指尖往下,他的下腹阵阵潮热,惹起喘息,而喘息声竟与另一人的重合,那人转头,居然是他自己的脸!
梁禾煜一惊,猛地睁眼醒来。
隔间安静,舷窗大开,梁禾煜不适应闭了闭眼,胸腔不住起伏。
这梦的触觉真实得可怕。
他深呼吸,待身体慢慢静下。
蔺丞傅正在对面闭着眼,身上毯子掉落一角。
梁禾煜起身,走过去替蔺丞傅掖好毯子,觉得光线刺眼,便越过对方拉下舷窗盖。
他微微收回身势,不经意转头,视线落在蔺丞傅的眼里。
对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注视他。
时间好像停了下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丝丝绕绕于彼此的眼波中。
一秒静默。
突然间蔺丞傅伸手猛地把梁禾煜拉往自己的怀里。
胸膛紧贴,两人均是一震,像瞬间落入熔岩坑,万物开始猛烈焚烧,腾起熊熊的情欲烈焰。
下一秒一切都失控,两人紧紧搂在一起,蔺丞傅抱住梁禾煜的腰贴向自己而后霸道寻找嘴唇,舌尖纠缠津液交换似要把惊动的魂吸干吸净。
梁禾煜双眼蒙上迷雾,“刚刚你是不是对睡着的我做了什么?”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与梦中帘子的味道一模一样。
蔺丞傅看他,语调沙哑,“是又如何?”紧接着托住他的臀站起来将人放在桌上开始脱对方的裤子,皮带扣子叮铃作响。
……
蔺丞傅一手钳住他的下颌狠狠吻住,舌头横扫过对方口腔里每一寸地方然后两舌相互勾缠。
而后稍稍放开,走到架子最底层,拉开玻璃,里面润滑剂安全套准备妥当。
“长途机的VIP头等舱里一定有这些。”当年贺梓辰无聊之极给他作“高空sex保健”讲座,眼下终于派上用场。
……
他松开手,梁禾煜眼里蓄满泪水,在眼眶中堪堪滚动。蔺丞傅低头吻他的眼角,吻他的鼻尖,吻他的下颌,最后温柔吻上他的唇。
“呜!”梁禾煜所有叫声都被堵住,眼泪流了下来,双手胡乱拍打蔺丞傅的背。
蔺丞傅放开他的唇,让后者用力呼吸,他的一呼一吸。
待梁禾煜缓过劲儿来,蔺丞傅轻轻动了动。
两人胸膛剧烈起伏,梁禾煜完全黏在蔺丞傅身上,一时失去神智。
梁禾煜睡得沉、绵长。
仿佛两个月来的辗转反侧不曾发生。
他慢慢睁开眼。
还在飞机上,他躺在座椅里,身上穿着衣服、盖着毯子。
脑海中那些激烈的片段似乎都是梦,但身体的触觉告诉他不是。
他坐起身,对面的人察觉他的动静,放下杂志。
两人对上视线。
梁禾煜在蔺丞傅的眼里看见了海,无边的,幽深的,仿佛可以在黑夜里涌动起疾风劲雷。
两人静静对视,直至空姐敲门询问是否需要上晚餐。
梁禾煜睡了一个多小时,眼下正是用餐时间。
蔺丞傅答,“……先上餐前水果吧。”
“好的。”
新鲜草莓盛在透明玻璃碗里,泛着水光透着诱人的红。
蔺丞傅往梁禾煜的方向推了一下碗,示意后者吃。
梁禾煜拿起一颗,手却不稳,草莓掉落脚边。
他俯身去捡,瞥见蔺丞傅腿上盖着毯子,毯子堆起一层层褶皱,有着混乱的起伏。
“……”梁禾煜坐好,重新拿一颗草莓。
他如何含住草莓,如何咬一口,如何舔舐手指上的汁液,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
蔺先生的手捏紧了杂志。
梁禾煜舔完手指,身子徐徐往下滑。
……
他抬眼,无声看着蔺丞傅。
蔺丞傅看着梁禾煜,喉头攒动。
刚刚那回□□,他的欲望并未平息。
飞机平稳穿过云层,外头机舱乘客或看书,或听音乐,或裹毯睡觉,又或唤来空姐要饮料,寻常不过。
隔间里的地板上。
薄毯子并未铺平,但上面两条赤裸肉身丝毫不在意。
欲望汹涌,暴烈、酣畅,但其实,这只是一场性。
没有以爱之名呼唤对方,也没有余韵中点点温存。
下机后。B城正值凌晨。
行程之初梁禾煜便想好在外过夜,免得打扰家人好眠,所以当蔺丞傅说“先去我那里洗个澡吧”,他点头“好”。
浴室蓬头喷洒出热水,周围蒸腾起云雾热气。
梁禾煜站在冲撞的水流中。
男人在□□中的激烈程度,与是否两情相悦这个问题,其实没有直接联系。
梁禾煜垂头,水哗啦啦沿着脸部轮廓流下来。
浴室门安静打开。
察觉动作,他转头。
蔺丞傅看着他,走了进来。走几步,沉默脱下衣服。
梁禾煜走过去,以湿漉漉躯体贴上温热肌肤。
接下来的步骤,两人好似长年爱侣演练过无数遍一样熟悉,接吻、爱抚。
希腊神话潘多拉的盒子,或许真正的意思是,希望乃是最大杀器,留在盒子里最安全。
可终究它出来了。
人类可怜,尤其在情爱方面。
但梁禾煜不能以己心度对方,在瀑布般水流的冲刷间,他注视蔺丞傅。
后者站在太远太高的位置。若异国相见是刻意为之,那飞机上的座位安排也就不难理解,得不到的,总能撩起欲望。
自己之前演戏一场,原意为划下句号。
但现在从结果来看,恰恰是欲擒故纵,仿佛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布局勾引对方。
真讽刺。
他守不住心,却也没有自制力守得住身,令之前苦心付之东流。
结束后,蔺丞傅横抱梁禾煜回房内,后者只觉晕眩,脚趾也被刺激得麻痹。
做下方并不容易,他只想快快睡一觉。
迷糊间,有人涂清凉膏体在他后身,又窸窸窣窣替他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