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双面治疗 ...

  •   季明渊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诊疗室的沙发上。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楚河坐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醒了?"楚河递来一杯水,"你昏迷了三天。"

      季明渊接过水杯,喉咙火辣辣地疼:"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楚河别开脸:"有人救了我们。"他起身走到窗边,"不过,周正明不会善罢甘休的。"

      季明渊想起那些基因报告,心里一阵发紧:"楚河,你的身世......"

      "够了!"楚河打断他,"我不想听!"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从小到大,我都活在谎言里,现在连你也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季明渊走到他身后,犹豫再三,还是将他拥入怀中:"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楚河浑身僵硬,突然转身吻住了他。这个吻带着绝望和疯狂,季明渊想要推开,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搂住了楚河的腰。

      "哥,救救我。"楚河在他耳边低语,"我感觉自己要分裂成两个人了。”这句话让季明渊清醒过来。他推开楚河,说:"我们做双人催眠,也许能找到真相。"

      催眠室内,季明渊和楚河相对而坐。随着引导语,两人逐渐进入潜意识的世界。季明渊看见年幼的自己和楚河在实验室里玩耍,突然一群戴着银色羽毛面具的人闯了进来。

      "保护哥哥!"小楚河大喊着,将季明渊推进柜子里。柜门关闭的瞬间,季明渊看见弟弟被人带走,怀里紧紧抱着那根银色羽毛吊坠。

      画面一转,楚河站在一片黑暗中,对面是另一个自己。"你终于来了。"另一个楚河冷笑,"藏在你心底的秘密,该揭晓了。"

      季明渊想要靠近楚河,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他听见楚河痛苦的尖叫,看见两个楚河开始互相攻击。

      "醒醒!"季明渊大喊,"这不是真的!"

      楚河突然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他的额头布满冷汗,眼神里充满恐惧:"我看见了,那些人......他们说我是......"

      "别说了。"季明渊抱住他,"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暗处,周正明正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游戏,才刚刚开始。"
      羽毛的密码

      季明渊将银色羽毛吊坠放在显微镜下,纹路在镜片里舒展成细密的符号。楚河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的胎记,那里的皮肤比别处更烫。

      第五章藤蔓下的真相

      季明渊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活下去”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眶发酸。档案室的冷光灯忽明忽暗,手术记录上的字迹在他眼前扭曲——母亲的名字旁,还附着一行被划掉的备注:“基因匹配度98.7%,携带有益突变片段”。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季明渊迅速将文件传入加密云盘,抓起桌上的消防斧躲进器械柜。柜门缝隙里,他看见两个戴银色羽毛面具的人推着林晚走过,女孩的手腕上,藤蔓状的红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她的排斥反应越来越严重了。”其中一人说,“周督导说,再不找到‘母体’,所有实验体都会像楚河那样开始细胞衰竭。”

      “母体?”季明渊的呼吸顿住。器械柜的金属壁映出他苍白的脸,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那个雨夜——母亲抱着一个襁褓,对父亲说:“藤蔓开始扩散了,必须把他藏起来。”

      那时他以为母亲在说生病的小猫,现在才明白,那襁褓里裹着的,是刚刚从实验室逃出来的楚河。

      脚步声远去后,季明渊踹开柜门冲向电梯。林晚被推进的病房号是307,和楚河小时候住过的特护病房号码一模一样。他撞开病房门时,正看见周正明举着注射器走向病床。

      “你要找的母体,是我母亲留下的基因库吧。”季明渊将消防斧横在胸前,“那些银色羽毛,根本不是组织标记,是基因序列的可视化符号。”

      周正明缓缓转身,白大褂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不愧是季教授的儿子。”他晃了晃注射器,“这药剂能稳定林晚的细胞,但需要‘直系亲属’的血清激活——比如你。”

      林晚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脖颈的红斑裂开细小的血口,像极了楚河胎记发作时的模样。季明渊看着女孩痛苦的脸,想起楚河额角的伤疤、深夜蜷缩在床上的颤抖,心脏像是被藤蔓紧紧缠绕。

      “血清我可以给。”他放下消防斧,“但你要告诉我全部真相。”

      周正明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装着三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季母穿着白大褂,身边站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那女人的脖颈上,有和楚河一模一样的藤蔓胎记。

      “楚河的生母是我们的首席研究员,”周正明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她在基因编辑实验中意外死亡,留下这个携带‘进化基因’的孩子。你母亲为了保护他,伪造了车祸,把他伪装成你们家的养子。”

      铁盒底层还有份报告,标题写着“夜莺计划:人类基因优化实验”。季明渊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然收缩——实验终止日期,正是父母车祸当天。

      “他们发现实验会导致基因崩溃,”周正明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注射器刺入皮肤,“但我不会停。你母亲藏起来的基因库,加上你的血清,就能完成最终进化。”

      季明渊感到一阵眩晕,却在倒下前看清了林晚床头的监控屏——楚河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的藤蔓胎记已经变成紫黑色。他用尽最后力气拽掉输液管,玻璃碎片划破手掌,血滴在周正明的白大褂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

      “你错了,”季明渊的声音模糊却坚定,“我母亲留下的不是基因库,是摧毁所有数据的密码。”

      他的血滴在林晚的手环上,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和羽毛吊坠相同的星图。整个医院的警报系统同时响起,周正明的电脑屏幕上,无数文件正在被删除。

      “不——!”周正明的尖叫被警笛声淹没。

      季明渊倒在地上时,看见楚河的脸出现在监控屏里。少年对着镜头笑了笑,脖颈的胎记正在褪色,像冰雪消融在初春的阳光里。

      后来季明渊才知道,楚河早就偷偷在自己的胎记里植入了定位器。那些看似叛逆的逃离,不过是引开追兵的诱饵。就像十二岁那个雨夜,小小的他把哥哥推进柜子,自己却走向了漫长的黑夜。

      出院那天,楚河推着轮椅上的季明渊走过医院的花园。风卷起几片银杏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季明渊捏了捏弟弟的手指。

      楚河低头笑了,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脖颈处投下浅浅的阴影,那里的藤蔓早已消失不见。

      “好。”“这些符号像某种古老的星图。”季明渊放大图像,屏幕上的纹路突然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类似的图案?”

      楚河的喉结动了动:“在周正明的办公室见过,他书架第三层有本烫金封面的书,扉页上就是这个。”他突然起身,撞翻了桌角的咖啡杯,“那天他给我注射的药剂,标签上也有银色羽毛。”

      季明渊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长长的墨痕。他想起林晚催眠时画的涂鸦——无数羽毛缠绕成锁链,锁链尽头是个标着“夜莺”的笼子。手机在这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林晚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戴着和楚河同款的监测手环。

      “他们把她转移到了第七医院。”季明渊捏紧手机,“周正明要对所有‘实验品’动手了。”

      楚河突然拉开抽屉,甩出一叠文件。最上面的纸页印着“基因编辑项目”,签名处是季明渊父母的名字。“十二年前的雨夜,我偷听到他们和周正明争吵,说要毁掉所有数据。”他的声音发颤,“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诊疗室的风铃突然剧烈晃动,季明渊抬头看见窗台上多了根银色羽毛。楼下传来警笛声,楚河抓起吊坠塞进季明渊口袋:“我引开他们,你去医院找林晚。”

      季明渊抓住他的手腕,胎记的温度烫得惊人:“一起走。”

      “哥,”楚河笑了笑,眼角泛着红,“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总抢你的牛奶吗?其实是怕他们在里面加东西。”他挣开手推开门,“羽毛背面有解锁密码,照顾好自己。”

      季明渊追出去时,只看见楚河的背影消失在警车的光晕里。口袋里的吊坠硌着肋骨,他摸到背面果然有串刻痕——是他和楚河的生日。

      第七医院的档案室里,季明渊用密码打开了加密文件夹。屏幕上跳出的照片让他浑身冰凉:年轻的周正明站在手术台前,手术台上的婴儿戴着氧气罩,胸口有片淡青色的藤蔓胎记。而手术记录的捐赠者一栏,写着季明渊母亲的名字。

      窗外的月光照在吊坠上,纹路突然亮起。季明渊终于明白,所谓的“实验品”,从来都不止楚河一个。他的手机收到楚河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只有三个字:

      “活下去。”
      藤蔓下真相
      季明渊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活下去”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眶发酸。档案室的冷光灯忽明忽暗,手术记录上的字迹在他眼前扭曲——母亲的名字旁,还附着一行被划掉的备注:“基因匹配度98.7%,携带有益突变片段”。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季明渊迅速将文件传入加密云盘,抓起桌上的消防斧躲进器械柜。柜门缝隙里,他看见两个戴银色羽毛面具的人推着林晚走过,女孩的手腕上,藤蔓状的红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她的排斥反应越来越严重了。”其中一人说,“周督导说,再不找到‘母体’,所有实验体都会像楚河那样开始细胞衰竭。”

      “母体?”季明渊的呼吸顿住。器械柜的金属壁映出他苍白的脸,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那个雨夜——母亲抱着一个襁褓,对父亲说:“藤蔓开始扩散了,必须把他藏起来。”

      那时他以为母亲在说生病的小猫,现在才明白,那襁褓里裹着的,是刚刚从实验室逃出来的楚河。

      脚步声远去后,季明渊踹开柜门冲向电梯。林晚被推进的病房号是307,和楚河小时候住过的特护病房号码一模一样。他撞开病房门时,正看见周正明举着注射器走向病床。

      “你要找的母体,是我母亲留下的基因库吧。”季明渊将消防斧横在胸前,“那些银色羽毛,根本不是组织标记,是基因序列的可视化符号。”

      周正明缓缓转身,白大褂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不愧是季教授的儿子。”他晃了晃注射器,“这药剂能稳定林晚的细胞,但需要‘直系亲属’的血清激活——比如你。”

      林晚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脖颈的红斑裂开细小的血口,像极了楚河胎记发作时的模样。季明渊看着女孩痛苦的脸,想起楚河额角的伤疤、深夜蜷缩在床上的颤抖,心脏像是被藤蔓紧紧缠绕。

      “血清我可以给。”他放下消防斧,“但你要告诉我全部真相。”

      周正明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装着三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季母穿着白大褂,身边站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那女人的脖颈上,有和楚河一模一样的藤蔓胎记。

      “楚河的生母是我们的首席研究员,”周正明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她在基因编辑实验中意外死亡,留下这个携带‘进化基因’的孩子。你母亲为了保护他,伪造了车祸,把他伪装成你们家的养子。”

      铁盒底层还有份报告,标题写着“夜莺计划:人类基因优化实验”。季明渊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然收缩——实验终止日期,正是父母车祸当天。

      “他们发现实验会导致基因崩溃,”周正明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注射器刺入皮肤,“但我不会停。你母亲藏起来的基因库,加上你的血清,就能完成最终进化。”

      季明渊感到一阵眩晕,却在倒下前看清了林晚床头的监控屏——楚河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的藤蔓胎记已经变成紫黑色。他用尽最后力气拽掉输液管,玻璃碎片划破手掌,血滴在周正明的白大褂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

      “你错了,”季明渊的声音模糊却坚定,“我母亲留下的不是基因库,是摧毁所有数据的密码。”

      他的血滴在林晚的手环上,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和羽毛吊坠相同的星图。整个医院的警报系统同时响起,周正明的电脑屏幕上,无数文件正在被删除。

      “不——!”周正明的尖叫被警笛声淹没。

      季明渊倒在地上时,看见楚河的脸出现在监控屏里。少年对着镜头笑了笑,脖颈的胎记正在褪色,像冰雪消融在初春的阳光里。

      后来季明渊才知道,楚河早就偷偷在自己的胎记里植入了定位器。那些看似叛逆的逃离,不过是引开追兵的诱饵。就像十二岁那个雨夜,小小的他把哥哥推进柜子,自己却走向了漫长的黑夜。

      出院那天,楚河推着轮椅上的季明渊走过医院的花园。风卷起几片银杏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季明渊捏了捏弟弟的手指。

      楚河低头笑了,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脖颈处投下浅浅的阴影,那里的藤蔓早已消失不见。

      “好。”

      季明渊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落下。楚河端着热牛奶走进来,发梢还带着刚洗过的水汽,脖颈上那片曾经狰狞的胎记,如今只剩下浅淡的白痕。

      “医院的后续报告。”季明渊把屏幕转向他,上面是警方对“夜莺计划”涉案人员的审讯记录,“周正明的核心数据已经被销毁,但还有三个分支实验室没找到。”

      楚河的牛奶杯顿了顿:“就像烧不尽的野草?”他弯腰看屏幕,指腹划过“海外据点”几个字,“林晚昨天出院了,说要去瑞士找她的主治医生——那个当年被周正明胁迫的基因专家。”

      季明渊握住他的手腕,那里的皮肤还带着凉意:“她的排斥反应控制住了?”

      “嗯,”楚河点头,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霾,“但她说,藤蔓消失那天,总听见有人在耳边唱歌,和周正明实验室里的背景音乐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门铃突然响了。监控屏幕上出现个穿风衣的男人,手里捏着根银色羽毛——不是面具,是真正的羽毛,尾端沾着暗红的渍痕

      楚河瞬间挡在季明渊身前,顺手抓起玄关的拆信刀。门被推开时,男人却递来个密封袋:“我是你母亲的学生,陈默。”他的声音嘶哑,“这是她藏在瑞士银行的东西,说只有‘藤蔓褪色’时才能交给你们。”

      密封袋里是块芯片和半张照片。照片上,季母站在实验室门口,怀里抱着的婴儿襁褓上,绣着只展翅的夜莺。芯片插入电脑后,跳出段加密视频,画面里的季母比记忆中年轻许多,身后的黑板写着“基因自净程序”。

      “明渊,楚河,当你们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夜莺计划的真正目的,不是进化,是清除——那些被编辑过的基因会在二十岁后开始吞噬宿主,周正明隐瞒了这个副作用。”

      楚河的呼吸猛地停滞。他今年正好二十岁。

      “自净程序需要两个条件,”季母的身影在视频里晃动,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是直系亲属的血清激活,二是‘原始基因样本’的引导。样本我藏在……”画面突然中断,只剩下雪花噪点。

      陈默叹了口气:“她没说完就被带走了。但我查到,原始样本可能在楚河生母的故乡——冰岛的一个小镇。”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张机票,“林晚已经出发了,她说那里的极光能抑制基因崩溃。”

      季明渊看向楚河,少年正盯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有道拆信刀划出的细小血痕,愈合的速度比常人快了许多。去吗?”季明渊轻声问。

      楚河抬头时,眼里的阴霾散了些:“去。”他拿起那半张照片,指尖抚过婴儿的脸,“总该知道,她给我取的名字,是不是就叫楚河。”

      出发前夜,季明渊在整理旧物时,发现楚河十二岁那年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画着歪歪扭扭的羽毛,旁边写着:“哥哥说羽毛会带来好运,但它们总在流血。”

      他合上日记本时,楚河正站在月光里打电话,侧脸的轮廓被镀上层银辉。

      “林晚,冰岛见。”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告诉那边的极光,我们来了。”

      挂了电话,楚河转身看见季明渊,突然笑了:“哥,你说我生母会不会也喜欢喝你泡的牛奶?”

      季明渊走过去,把日记本塞进他手里:“去问她。”

      夜风掀起窗帘,桌上的银色羽毛吊坠轻轻晃动,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极了未熄的星火。他们都知道,这场关于基因与宿命的追逐还没结束,但这一次,他们会并肩走向风雪里的真相。
      极光下的答案
      冰岛的寒风裹着雪粒打在车窗上,季明渊看着窗外掠过的冰川,楚河正对着手机屏幕比对照片——陈默给的半张照片里,季母身后的实验室门牌上,隐约能看到“雷克雅未克分部”的字样。

      “还有三十公里到小镇。”楚河放大照片角落,那里有座红色教堂的尖顶,“林晚说她在教堂附近的老房子里找到个地下室,门锁上的花纹和羽毛吊坠一模一样。”

      季明渊摸了摸口袋里的吊坠,金属表面被体温焐得温热。飞机上楚河发过一次低烧,脖颈的白痕泛出淡淡的红,像藤蔓要重新破土而出。医生说这是基因自净程序启动的正常反应,但季明渊总觉得,那更像某种无声的催促。

      红色教堂在风雪中露出尖顶时,林晚正站在教堂门口挥手。女孩裹着厚厚的冲锋衣,脸颊冻得通红,手里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地下室的锁需要吊坠当钥匙,你们看!”

      钥匙柄上的凹槽,恰好能嵌进银色羽毛的纹路。

      地下室阴冷潮湿,墙角堆着生锈的实验设备。楚河用手机照明扫过墙面,突然停在一幅褪色的涂鸦前——画着个女人抱着婴儿,婴儿胸口有藤蔓胎记,背景是漫天极光。

      “这是……”楚河的指尖抚过涂鸦,颜料下露出刻痕,“是我生母的名字,艾琳娜。”

      季明渊突然注意到墙角的铁柜,柜门上的锁孔闪着微光。他掏出吊坠嵌进去,“咔嗒”一声,柜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基因样本,只有个玻璃罐,罐子里泡着根完整的银色羽毛,羽毛根部连着张泛黄的纸条。

      “楚河,冰岛语里是‘极光之子’的意思。”林晚念出纸条上的字,“这是艾琳娜写的,她说如果孩子能活下来,就让他看遍世界的极光,永远不用知道实验室的存在。”

      楚河的肩膀微微颤抖。季明渊从铁柜深处摸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艾琳娜的声音带着北欧口音的温柔:“我的小楚河,妈妈对不起你。那些人说你的基因能拯救世界,可我只想让你像极光一样自由……”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电流声打断,接着响起周正明的怒吼:“把他交出来!这是人类的进化!”然后是重物坠落的声音,以及艾琳娜最后一句低语:“样本在极光石里……”

      “极光石?”林晚指向地下室中央的石台,上面摆着块半透明的蓝色石头,石纹像极了凝固的极光,“刚才我摸它的时候,手心的红斑发烫了。”

      楚河走过去,指尖刚触到石头,石台突然震动起来。石头裂开道缝,里面嵌着个金属盒。打开的瞬间,三人同时屏住呼吸——里面没有复杂的仪器,只有一绺褐色的头发,和张艾琳娜与季母的合影,背面写着:“最好的实验,是让生命自由生长。”

      “这就是原始基因样本?”季明渊愣住。

      “或许吧。”楚河拿起那绺头发,突然笑了,“她没藏什么惊天秘密,只是想留下点妈妈的痕迹。”他把头发放进贴身的口袋,转身时,脖颈的白痕彻底消失了。

      这时季明渊的手机响起,是陈默发来的消息:“所有分支实验室已被查封,周正明的残余势力落网了。”消息末尾加了句,“你母亲当年销毁数据前,偷偷备份了所有实验体的自净程序,现在正在全球同步启动。”

      地下室的门被风吹开,外面飘起了雪。楚河望着窗外的极光,绿色的光带在夜空流淌,像极了艾琳娜涂鸦里的景象。

      “哥,”他轻声说,“我们去看极光吧。”

      季明渊点头。林晚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对着极光欢呼。楚河拉起他的手,掌心温热,再没有一丝凉意。

      雪落在两人的发间,极光在他们身后铺开。那些关于实验、基因、宿命的沉重过往,好像都被这漫天光芒融化了。季明渊想起母亲视频里的话,原来最好的拯救,从来不是复杂的程序,而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像极光一样,自由地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

      楚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的光带:“你看,像不像羽毛在飞?”

      季明渊抬头,极光正舒展成羽毛的形状,在深蓝色的天幕上轻轻颤动。他握紧了弟弟的手,在风雪里笑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追逐,没有秘密,只有极光下,两个并肩走向黎明的身影。
      过了一段时间后回到熟悉的城市时,梧桐叶已经落满了诊疗室的窗台。季明渊重新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转身看见楚河正把最后一箱旧病历搬上车——那些关于"夜莺计划"的记录,将被送往警方的证物库永久封存。

      "林晚发来了冰岛的新照片。"楚河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女孩站在极光下比耶,身后的红色教堂顶积着新雪,"她说要在那里开家小诊所,专门帮当地人处理基因遗留的小毛病。"

      季明渊接过手机,照片角落有个熟悉的身影——陈默正蹲在教堂门口修栅栏,风衣口袋露出半截银色羽毛笔。他想起这位母亲的学生说过,要替老师看看那些被拯救的生命,如今倒真在冰岛扎了根。

      "周正明的审讯有新进展。"季明渊翻开警方送来的简报,"他承认当年为了留住实验数据,故意隐瞒了基因崩溃的副作用,还伪造了艾琳娜的死亡证明——其实她当年是带着部分样本逃到了冰岛,直到三年前才病逝。"

      楚河的手指在简报上顿了顿,停在"艾琳娜临终前成立了反基因编辑基金会"一行字上。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手背上,那里曾经因基因排斥布满红疹,如今只剩光滑的皮肤。

      "明天去墓园看看爸妈吧。"楚河突然说,"该告诉他们,一切都结束了。"

      墓园的柏树下积着薄霜,季明渊把两束白菊放在父母墓碑前,楚河则将那绺褐色头发轻轻埋在土里。"她生前没能回来,"少年对着墓碑低语,"现在总算和您做邻居了。"

      风卷起几片落叶,像是无声的应答。季明渊想起母亲视频里的样子,突然明白她当年销毁数据时的决心——所谓的"进化",若以剥夺生命的自由为代价,终究只是场狂妄的幻梦。

      离开墓园时,楚河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他愣了几秒,转身对季明渊说:"是儿童福利院的院长,说有对夫妇想收养林晚,问我们能不能当她的监护人。"

      季明渊笑了:"这丫头总算要有家了。"

      "院长还说,"楚河的声音软下来,"当年我被送到福利院时,身上除了羽毛吊坠,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拜托交给姓季的人家'——原来是艾琳娜托人送的。"

      车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楚河突然指着街角的奶茶店:"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骗我喝牛奶,说喝了能长高高,结果自己偷偷买珍珠奶茶。"

      季明渊挑眉:"那你现在要不要去喝一杯?"

      奶茶店的暖光里,楚河捧着热可可,脖颈处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季明渊看着他,突然想起地下室里艾琳娜的涂鸦——原来所有的挣扎与守护,最终都只为了让这个孩子,能像普通人一样,坐在阳光里慢慢喝一杯热饮。

      临睡前,季明渊发现楚河在书房写东西,台灯下的少年眉头微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走近一看,竟是本新的日记本,第一页写着:"今天的牛奶有点烫,但很好喝。极光的颜色,和哥哥的眼睛很像。"

      季明渊没有打扰,轻轻带上了门。走廊的尽头,那枚银色羽毛吊坠挂在窗沿,月光穿过羽毛的纹路,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无数个夜晚里,悄然守护着他们的星辰。

      或许故事并未完全结束,或许某处仍有未被发现的秘密,但此刻,诊疗室的灯亮着,热可可的温度还在掌心,身边的人呼吸平稳——这些真实的温暖,早已胜过所有悬而未决的谜团。

      毕竟,最好的结局,从来不是真相大白,而是尘埃落定后,有人陪你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过成值得纪念的模样。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