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啊对对对,他就是故意的 ...
-
三天。
整整三天,虞清宴都没踏进段燎的小院一步。
第一天,段燎还能自我安慰:虞大师可能有事?或者……上次换药时自己不小心放了个屁?
第二天,段燎开始坐不住了,那条伤腿明明已经结痂,痒得他抓心挠肝,可偏偏少了点什么,他看着王铁柱笨手笨脚给他换药,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纱布裹得没虞清宴平整,药膏抹得没虞清宴均匀,连空气里都少了那股清冽好闻的草木冷香,他烦躁地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像条离了水的鱼。
第三天,段燎彻底蔫了,他看着窗外虞清宴那紧闭的院门,心里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空落落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火气,操!什么意思啊?伤还没好就不管了?这冰坨子也太无情了吧?亏老子还把他当……当……当什么来着?对!当未来好哥们儿,他越想越气,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狠狠捶了两拳。
就在他第N次伸长脖子往隔壁院门方向张望时,那道熟悉的、清瘦挺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院门口!
段燎的眼睛“噌”地亮了,他几乎是弹坐起来,脸上瞬间堆起一个比六月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哎呦喂,虞大师,您老人家可算来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三日不见,甚是想念,想死我了都。”他夸张地拍着沙发扶手,试图掩饰自己那点被冷落三天后骤然爆发的欣喜若狂。
出乎意料地,虞清宴竟然笑了。
不是那种一闪即逝的弧度,而是真真切切地、唇角向上弯起一个清晰可见的、带着点玩味和…凉薄意味的浅笑,那笑容耀眼得让段燎瞬间失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铁树开花了?冰山融化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段燎脑子里炸开一连串惊叹号!他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门口那个沐浴在午后阳光里、唇角含笑、美得惊心动魄的男人,一时间忘了呼吸。
虞清宴却像是没看到他这副傻样,那抹笑迅速隐没,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步履从容地走进来,声音平静无波:“嗯,来给你换药。”
段燎还没从那个笑容的震撼中完全回神,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哦……哦,好,麻烦您了虞大师。”
虞清宴走到沙发边,并未像往常那样半跪,而是拉过旁边一张矮凳坐下,他今天……没穿那身标志性的宽松袍子。
他穿着一件极其简单的、纯黑色的、非常合身的短袖T恤。
那布料柔软而富有弹性,完美地贴合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线条,平日里被宽松衣物遮掩的、属于极限运动者精炼强悍的身躯,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宽平紧实的肩头撑起利落的肩线,向下是流畅饱满的肱二头肌和紧致的肱三头肌轮廓,随着他抬起手臂的动作,肌肉线条如起伏涌动,紧窄的腰身被T恤下摆束进同样合身的深色长裤里,勾勒出清晰的倒三角,胸肌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充满了力量感和爆发力,那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张力。
这哪是平时那个清冷如谪仙的虞大师?这分明是行走的荷尔蒙,人形兵器。
段燎的目光死死黏在虞清宴那身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肌肉线条上,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操!操!操!
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肌肉……这线条……这力量感……
跟他一比……我练那点薄肌简直就是小鸡仔啊。
一股名为好胜心和绝不能输的火焰,瞬间在段燎心底熊熊燃烧,烧掉了刚才那点被冷落的委屈,烧掉了对那个笑容的惊艳,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练!必须练!往死里练!胸肌!手臂!背肌!老子要练得比他更大!更硬!更猛!
就在段燎内心疯狂立flag、眼神在虞清宴身上逡巡、试图记住每一块肌肉的走向和维度时,虞清宴已经开始换药。
他依旧心无旁骛,微垂着头,目光只聚焦在段燎小腿那道已经结痂、边缘泛着粉色的伤口上。
在拆解纱布、涂抹药膏时,动作沉稳,段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虞清宴小臂上那微微贲起的肌肉束随着动作而起伏。
段燎忍不住偷看,目光从对方线条完美的肩臂,滑到紧窄的腰腹,再回到那双充满了力量感的手上,他看得口干舌燥,心跳如鼓。
虞清宴却从不抬头。
然而,就在他用棉签清理伤口边缘一点微小的皮屑时,指腹极其不经意地、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停顿和摩擦感,擦过了段燎小腿内侧、远离伤口的一块完好皮肤。
他下意识地想缩腿,却被虞清宴另一只稳稳按在他脚踝上的手轻轻按住。
“别动。”
段燎僵着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死死盯着虞清宴低垂的侧脸和那身隔着薄薄布料都能感受到爆炸性力量的肌肉,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练!必须练!哑铃呢?!老子的哑铃呢?!
他趁着虞清宴低头专注处理伤口的间隙,悄悄伸手,摸向沙发旁边,那里放着他前几天让王铁柱帮忙搬上来的哑铃架,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抓起了一个中等重量的哑铃。
然后,段燎开始了他的无声抗议和绝地反击。
他绷紧手臂肌肉,肱二头肌鼓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开始极其缓慢、极其专注地做起了坐姿弯举。
一下!
两下!
三下!
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微现,每一次举起哑铃,他都用尽全力感受肌肉的收缩,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手臂上那点可怜的肌肉线条,试图用意念让它膨胀、再膨胀,超过旁边那个人形兵器。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健身大业中,甚至忽略了虞清宴包扎的动作。
虞清宴打好最后一个结,直起身,他的目光终于抬起,落在了段燎身上。
那目光先是落在段燎那条被重新包扎好的伤腿上,随即带着一丝玩味,滑到了段燎那只正奋力举着哑铃、手臂肌肉微微颤抖、脸上表情严肃认真得像在做高考数学题的手上。
虞清宴的唇角,再次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笑容,比刚才进门时更深,也更意味深长,像是在欣赏一场极其有趣的自不量力的表演。
段燎正举到第五下,憋得满脸通红,忽然感觉到虞清宴的视线。他猛地抬头,正好撞进那双含着浅笑深邃眼眸里。
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
段燎的脸唰地一下红温了,比刚才憋气时还红,他手一抖,哑铃差点砸在自己脚上,他慌忙把哑铃塞回沙发缝里,动作慌乱得像被抓包的小偷。
“咳……那个……我……我活动活动手腕,对!手腕。”
虞清宴没说话,只是那抹笑意更深地印在眼底。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药箱,站起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尘埃。
又三日时光飞逝。
段燎腿上的痂已转为健康的嫩粉色,新生的皮肤又薄又亮,虞清宴如约而至,依旧那身勾勒出精悍肌肉线条的纯黑短袖,拎着药箱,像一片带着山野气息的沉默乌云飘进小院。
段燎立刻坐直,眼神晶亮:“虞大师,您真是神人,我觉着这腿明天就能去跑马拉松了。”
虞清宴微微颔首,算作回应,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沉静无波,搬矮凳、落座,段燎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黏了上去,从对方流畅有力的肩臂滑到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再溜回自己那条裹着旧纱布的腿,练,必须练,他昨天刚让王铁柱帮忙加了一对哑铃片。
虞清宴低头,专注于拆解纱布。他那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因低头的动作而柔顺地滑落肩头,段燎正暗自比划着哑铃的重量训练,思考着肱二头肌的顶峰收缩角度,突然,几缕冰凉顺滑的发丝,轻轻拂过了段燎膝盖上方大腿正面那一块无伤无痒、皮肤格外敏感的区域。
那触感,冰凉,丝滑,带着一种奇异的毛茸茸的痒意。
“唔!”段燎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呼吸瞬间窒住,他猛地夹紧了大腿,背脊瞬间僵直,全身的感知仿佛都被集中到了那几寸被长发温柔眷顾过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强烈的无法抑制的酥麻战栗,那感觉沿着脊椎一路窜到后脑勺,头皮都跟着麻了,他几乎想用手去挠,又怕动作太大暴露窘态,只能拼命攥紧了沙发垫。
虞清宴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专注地对付着那层旧纱布,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绷带结,只有那微微低垂的眼睫下,一抹极快掠过的光芒。
旧纱布彻底除去,露出下面愈合良好的嫩粉色新皮,虞清宴拿起新的棉签,蘸取了一点带着清凉薄荷药膏气息的药膏,但这次,他并未直接涂抹,而是忽然凑近了伤口。
非常近,虞清宴温热的呼吸。
那平稳而悠长的气息,带着他自身特有的清冽草木冷香和那药膏清苦的薄荷气息,若有若无地拂在了段燎那敏感的膝盖上方、靠近腿窝内侧、几乎滑向腿根边界的区域。
一次呼吸拂过,带着微痒的暖意。
换气,停顿。
第二次呼吸再拂来,温热的气息更清晰了一些,激得段燎浑身又是一个剧烈的激灵。
“咕咚……”段燎清晰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在突然变得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那股温热的气息,像带着小勾子的刷子,反复搔刮着他绷紧的神经末梢,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了一下,要不是那条腿还安分地搭在矮凳上,他怕是要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
这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靠靠靠,段燎在内心疯狂哀嚎,这简直比被蛇咬还折磨人,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像被放在烈火上反复炙烤,燥热、尴尬、窘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被逼到极限的酥麻感交织翻涌。
就在他被这无孔不入的气息撩拨得快要爆炸时,伤口处传来药膏涂抹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点清明,虞清宴的动作依旧稳定轻柔,仿佛刚才那近距离的呼吸只是检查伤口的必要步骤。
段燎因为刚才那阵要命的呼吸拂弄,身体下意识地往沙发角落挪动,试图拉开一丝安全距离,就在这时,他支撑在沙发边缘、没受伤的那条腿的脚踝因姿势别扭突然使不上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没有受伤的那边歪了一下。
虞清宴一直空闲的左手,以一种远超思维速度的反应伸了过来。
不是扶肩膀,不是抓手臂。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巴掌按在了段燎那条健全大腿的外侧,正正按在段燎那条腿最饱满、最结实、锻炼得相当有成果的股四头肌的正中央。
那手掌的温热、厚实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运动短裤布料,按得段燎大腿肌肉都本能地一跳。
“坐稳。”虞清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他托扶的手掌稳稳按在那里,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秒,指腹似乎还地隔着布料微微摩挲了一下那条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弧度。
段燎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刚才被气息拂过、被发丝扫过的所有酥麻感,在此刻这记凶猛霸道的贴掌杀下,瞬间炸裂。
一股无法抑制的热流从被按住的区域疯狂冲向四肢百骸,段燎的脸红得像蒸熟的螃蟹,连脖颈耳朵都染上了深色,呼吸急促得快要喘不上气,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某处……有了不该有的反应,这让他几乎要当场社死。
虞清宴似乎终于满意了,稳稳托住的手掌终于一触即离,收得干净利落,他继续着手上的包扎工作,动作那是一丝不苟。
段燎僵在原处,像只被点了穴的虾米,他眼神涣散,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大腿外侧那处被按过的地方还在灼热地跳动,提醒着刚才那地狱般的几秒。
心跳?心跳已经不是问题了!感觉整个灵魂都快要从七窍里飞出去了。
那些复杂的、让他心慌意乱的念头再次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靠!他碰我那儿?
他干嘛非得按在大腿?!还按那么结实?
那一下……那一下摩挲是他手滑了吧?绝对是手滑了吧!
要命了,靠那么近呼吸,是想催眠我吗?
他偷偷低头,想确认一下自己那点丢人的反应有没有被发现,却正好看到虞清宴低垂的侧脸和那紧抿的、弧度完美的唇线,一缕黑发滑落在他颊边,柔和了轮廓,仿佛……带着点说不清的……温和?
这个认知让段燎混乱的心跳稍微放缓了一点点,一丝荒谬的暖意和疑惑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来:难道……这冰坨子……其实人挺好?……只是表达关心的方式……比较……特别?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试图把所有混乱都归结为一个正当的理由:肯定是天太热了,再加上这……这该死的药膏,闻着就让人上头。
新纱布被利落地打好结,虞清宴站起身,收拾好药箱,他的目光平静地在段燎那副刚从蒸锅里捞出来的、脸红耳赤、眼神飘忽、灵魂出窍般的尊容上掠过,眼底深处闪过近乎愉悦的光芒。
“恢复很好,按医嘱静养。”
留下这句毫无波澜的医嘱,他拎着药箱转身离开,消失在门口,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冷冽草木香、薄荷药膏味,和一个快要被烧糊了脑子、三魂丢了七魄的段燎。
段燎瘫在沙发上,剧烈地喘着气,他伸手抚上自己被按得隐隐发麻的大腿,那里滚烫的温度似乎还没有消退。
许久,他用力抹了把脸,对着空气悲愤交加地低吼一声:“操!老子明天……必须练背!硬拉上两百公斤!!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