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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 129 章 ...

  •   褚痝倒回来看她,她将手从被子下抽出来,朝向他。
      他欢欢喜喜迎上去,柔声问:“想吃些什么?我……”
      她将手翻转,让他看到还未消散的红痕,委屈道:“为了躲那些箭,我只能在地上爬着走。”

      他心疼,又懊悔先前为何不仔细瞧,托着它轻轻摩挲,再用双手拢住,送到嘴边亲吻。
      “阿加,他该死,我会让他死。”
      她抽出手,冷声问:“现下你知道操纵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他讶然,急道:“这不算,想杀他,是我知道消息后自然生出的念头!我恨他,恨褚敞,是因为他们可恨!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阿加,不要凡事总往坏里想,你很好,那时你大权在握,也从不滥杀无辜,反倒帮了许多人,有她们,还有我。你神通广大,想要杀谁,轻易就能办到,不必利用我。”

      这话中听!
      她重新将手赐予他,笑道:“我可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他安下心来,包住她的手,细细看,细细地摸。
      谁知她又不高兴了,嗔骂:“不解风情的笨小子!”
      他闷声笑,凑上来亲她,小声自省:“老祖宗的规矩把脑筋捆住了,白日不叫……还得小祖宗悉心教导,方能取得真经。”
      她满意地笑了,用闲着的左手往下探索,在腰间略作停留,接着往下。
      他赶忙拦截,哄道:“一会还得去见几个人,把事交代好。晚点儿,一会就能好。我保证。”

      她收回手,侧身蜷缩,闷闷地问:“你那种子究竟好不好使,她们多久怀上?我查了清宫表,二月三月是女,四月就是男了,可不能错过。二月最适宜,正好生在不冷不热的时候,能少受些苦。”
      他很是不自在,被掐了才答:“从前不惦记这事,只照规矩去她房里几回,很快便有了。想是能用。”
      她不吃那陈年老醋,但有些恼火,哼道:“还是叫太医开几剂药吧,你家风水不好,阳盛阴衰。我要女孩儿,可别给我送错了。”

      生孩子哪有这样挑拣的?
      他将脸埋在她肩侧笑,又挨了一下,赶忙亲亲脸颊,顺道认错,“我笑的不是你,是这块地,风水确实不好,生男多,尽出混球。”
      她嗔骂:“连你也是。”
      “是,好在有你教导,还有几分救数。”

      南宫那场大火,险些要了黄迎全家性命。
      只丢官去职算是大幸,有玉姑的赏的金子在,还有端王府的照看,日子还算顺遂安定。突然被急召入宫,他惊惶不安,正绞尽脑汁想法子探口风,领他的人先开了口,提醒他一会要谨肃。
      有告诫是好事。
      黄迎稳住了神,安心进了仁寿殿。

      他还未跪拜完,就听上方传来一声耳熟的“黄统领”,惊诧之下,他莽撞抬了头。
      像,又不像。
      阿加朝他笑,关切地问:“有阵子不见,家人可还好?”
      原来真是!
      怪不得要“谨肃”。

      黄迎不知该喜还是忧,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惶惶然再磕头。
      她不光笑出了声,还拿他逗趣:“看把他吓得……啧啧,怎么拿刀使剑的人,胆也这么小?”
      皇上也在笑,“黄迎,起来吧,这里头都是自己人,你也自在些。这位是胡姑娘,你认识认识。”
      皇上待他和气,是叫他懂事些。黄迎了悟,刚爬起来又跪下,以草民身份叩见“胡姑娘”。

      黄迎接替褚敞,做了禁军统领,霜儿的父亲庞静做副统领,即刻上任,先查放箭的刺客。
      黄迎退出去时,和脸色铁青的宁王打了个照面。他恭恭敬敬行礼,文忠提了他的任职。
      褚廒转头看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往里去了。
      黄迎犹豫再三,先看文忠,再看向东间的窗户,用眼神询问:用不用留下?
      文忠笑,“黄大人快请吧。”

      褚廒进去,仍照从前,站着行礼,甚至胆大妄为到敢当面去看她。
      她却吝啬于留意他,只管研墨。
      褚廒心头酸涩,转回头应对褚痝的审视。
      “跟过去祭拜的替身,是在哪找来的?有几分本事。”
      褚廒没否认,直捣黄龙:“那么多人见过她,迟早有人能认出来,你会害了她。”
      褚痝一个箭步逼近他,抓着他衣襟将人拽到面前,恨道:“你今日就险些害死了她!从前……”
      他咬牙切齿,终归不想让她想起痛苦往事,又把从前的乌糟生生咽了回去。

      褚廒扭开脸,沉声说:“那混蛋已经归了西。所有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褚痝一拳砸在他左肩,“那你呢?你才是罪魁祸首,一个宫家,一个汤赟,没本事弄出这样的事,也说不动褚敞那老犟根。”
      褚廒转过头来直面他,赤着眼问:“那你要我怎样?我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我先爱上的她,我们的缘分在前,我是为她才去那蛮荒之地拼命,图的是建功立业好换回她。我可以为她舍弃一切,只要她跟我走,什么狗屁的宁王府,什么大将军,我统统不要了,立即出发。你呢?你舍得下你的宝座,舍得下你的妻妾麟儿,舍得下你的万里江山吗?”

      褚痝喘息愈发粗重,松开手,回头去看她。
      褚廒也看了过去,可她眼里只有那张纸,仍旧专心涂画,好似完全听不到他们,看不到他们。

      褚廒抢先说:“你把她还给我,我带她走,远离京城,去个没人知道她过往的地方,安安定定过日子。我对天发誓,绝对会全心全意待她,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从今往后只有她……”
      褚痝浑身发麻,强行稳住气息,冷声问他:“你当我是死人吗?你算什么,竟敢在这大放厥词!她是我心爱之人,我会护住她,疼惜她,用不着你。你先认识了她,可你不配去爱她,她所有的灾祸,都是你带来的!”

      这一剑,扎了个透心凉。
      喉间腥甜,褚廒强行咽下,昂首道:“从前是我错了,而今是你错了,宫家,云家,这家那家,都容不下她,将来你身边多的是心怀鬼胎的女人。你舍得让她四面楚歌、战战兢兢,我舍不得,我一定要带她走!”
      “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愤然起身,骂完即出手:用力将茶盅砸了过来。
      轻易就能躲开,可褚廒不舍得躲。他痴痴地望着她,单膝跪下,虔心说:“从前是我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这辈子还很长,你可以慢慢地……”
      她抬手就是一耳光,转身之前还有一记。

      她朝正堂走去,头也不回说:“对我而言,你就是个瘟神,沾上你,准没好事。”
      他听得心痛,苦苦哀求:“从真,你忘了过往的一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想给你,只要你肯要。你留下来,只有做妾的份,你的孩子,永远低他们一等,总有容不下的时候。到那时……”
      褚痝朝她伸手,巴巴地看着她。
      她绕开,走去书案后,在雕龙金椅上坐下,像个真正的天下之主那样,仪态万方道:“我拼尽全力活下去,不是为了够得着哪个男人。我要自自在在地活着,不用做不想做的事,不被男人们分来抢去。你口口声声钟情于我,可你从来没把我当个正经的人看待,几次三番害我,还能厚着脸皮说是为了我好。可笑至极!”

      她如此放肆,褚痝不单不阻拦,还殷切地替她倒好了茶。
      心惊,心碎……
      褚廒咽了口水,不甘心就此作罢,接着说:“他能纵你一时,容不了你一世,就算他疼你,有礼法规矩在,你也没法自在,往后皇后贵妃往那一坐,谁都能贬低你。我不一样,你要怎样都行,我……”
      她拿起朱笔,“杀”字一气呵成,抬眼道:“头前要纳胡荚为妾的人是谁?果然是个混账窝。好了,我懒得再废话,也不用再往下拖延了!”
      她将“杀”字令抛下,再是龙椅机关里藏着的短刃。
      褚廒怔住,褚痝接住了它,但没急着出手——他从不知道有这机关,也不知道什么拖延戏。
      她站起,甩袖拂开要靠近的他,仰头笑道:“明面上,他是有功之臣,你杀不了他。这样的好机会,你也不肯用,可见你不想杀他。那就痛痛快快揭过,放他出去杀敌,彼此清净,别让人又来指摘红颜祸水!不过,走之前,你俩对个阵,赤手空拳过几招,让我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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