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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复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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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疡面再次出血，伴有明显炎症反应。"姜雨晴翻看血检报告，声音陡然严厉，"您出院后有没有按医嘱服药？"
程驰移开视线："偶尔忘记。"
"有没有戒咖啡和酒精？"
"应酬需要。"
"每天睡眠几小时？"
"够了。"程驰突然抓住她正在记录的手腕，"听着医生，我只需要止血和退烧药，下午的融资路演——"
"您哪儿也去不了。"姜雨晴抽回手，在病历本上重重写下"强制留观24小时"，"这次出血点距离胃动脉只有2mm，再折腾下去，下次我会直接送您进手术室。"她故意停顿，"开腹那种。"
程驰瞳孔微缩。姜雨晴捕捉到这一瞬的动摇，乘胜追击："张先生，请通知你们公司法务，准备CEO病危的公关预案。"
助理吓得手机都掉了。程驰沉默片刻，终于向后靠回枕头上："...24小时？"
"起步价。"姜雨晴转身调配药液，背对着他补充，"另外，从今天起您需要每周复诊，直到胃黏膜完全修复。"
玻璃药瓶在她手中清脆碰撞，没人看见她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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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楼副院长办公室，林伟民正翻阅急诊科的值班记录。
"又来了？"他指着程驰的名字问心内科主任，"这个月第三次了吧？"
"VIP病人嘛，姜医生特别关照。"心内科主任意有所指，"听说上次亲自送药到对方公司。"
林伟民皱眉拨通内线："让姜雨晴来我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姜雨晴站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闻到了熟悉的檀香与阴谋混合的味道。
"程总是市里重点引进人才，他的健康确实重要。"林伟民推过一份文件，"但急诊科副主任亲自跟进常规复诊，是不是有些越界？"
文件上是程驰的诊疗记录，被荧光笔标出大量细节——包括她手写的心理评估建议。
姜雨晴脊背绷直："根据《医师法》第三十二条，我有权根据病情需要制定随访计划。"
"当然，当然。"林伟民笑着递来茶杯，"只是考虑到赵副市长下周要来做体检，急诊科需要准备接待方案......"
茶水表面浮着的枸杞像极了凝固的血滴。姜雨晴突然明白过来——有人盯上了程驰这条"大鱼"，而她挡了路。
"我会在三天内完成接待方案。"她起身时故意碰洒了茶杯，水渍在文件上洇开一片，"至于程先生的病例，作为首诊医生，我坚持专业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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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站里，周雯正往程驰的输液袋上加挂保护胃黏膜的药水。
"老实交代，"她用手肘撞了下姜雨晴，"为什么对这个刺头特别上心？别说医德，你上次连王局长都只给五分钟。"
姜雨晴低头调整滴速："他的病例很典型。工作压力导致的应激性溃疡，伴有潜在焦虑症状，如果干预得当——"
"得了吧，"周雯晃了晃手机，"我刚查了，这位程总去年被评为'最想嫁的科技新贵'第一名。"
输液管突然被夹紧，药水停滞在透明管道中。姜雨晴拍开闺蜜的手："他的胃酸pH值比你八卦的心还低，少看点无聊榜单。"
但走向下一张病床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3号床的方向。隔帘缝隙中，程驰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屏幕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像给冰雕镀了层釉。
确实好看。姜雨晴迅速转回头，这个认知让她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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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驰科技22楼会议室，赵天成将财务报表摔在桌上。
"又去医院？这季度他已经缺席三次董事会了！"
财务总监擦着汗："程总说视频连线......"
"连个屁！"赵天成翻开体检报告复印件，"胃溃疡、高血压、睡眠障碍......"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说，这种情况够不够启动《公司章程》第5.3条？"
几位董事交换着眼色。那条规定的正是"CEO因健康原因无法履职"时的替代方案。
"再观察看看，"年长的董事摇头，"除非确定他需要长期住院......"
"那就继续'关心'程总的健康。"赵天成微笑着合上文件，转头对秘书说："给仁和医院林副院长送份谢礼，就说感谢他们对星驰员工的特别照顾。"
窗外暮色渐沉，玻璃幕墙上隐约映出他志在必得的笑脸。
姜雨晴盯着电脑屏幕上"建议转介心理科"的六个字，指尖在回车键上方悬停了十秒。这是程驰第三次因胃痛急诊入院，距离上次出院仅隔九天。
"姜医生，3号床病人拒绝抽血。"护士探头进来报告时，她正把"强烈建议"四个字重重加在备注栏。
推开诊疗室的门，程驰正用手机开视频会议，输液架上的质子泵抑制剂还剩大半袋，滴速被他私自调到最快。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抽血免谈，胃镜免谈，我只需要——"
"止痛针和退场券？"姜雨晴直接关闭了他的视频界面，"程先生，您把医院当快捷酒店了？"
程驰眯起眼睛。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将他本就锋利的轮廓切割得更加凌厉。"我说过今天有产品安全评审会。"
"而我说过反复出血会导致胃穿孔。"姜雨晴将平板电脑转向他，内镜影像上，溃疡面像一朵溃烂的玫瑰，"这次出血点距离胃动脉只有1.2毫米。您猜猜大出血抢救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八十七。"程驰突然报出一个精确数字，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扯了扯嘴角，"昨晚查过医学论文数据库。"
姜雨晴夺过他的手机，锁屏界面是篇题为《应激性溃疡与焦虑障碍相关性研究》的PDF。"那您应该也看到，文末建议这类患者必须配合心理干预。"她故意用了医嘱式的口吻，"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
"三。"程驰打断她，"我选三周内完成B轮融资，然后休长假。"
"我指的是转介心理科，或者我亲自做初步评估。"姜雨晴打开录音笔，"根据DSM-5标准，您是否存在持续六个月以上的睡眠障碍？"
程驰的指节在床边柜上敲击的节奏突然乱了。"这是胃镜检查，还是精神审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