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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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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人声鼎沸，各色美食的香气混杂在一起，SWORD和XVT的队员们（虽然大部分XVT队员不在同一桌）以及“家属”们围坐一桌，气氛却有种诡异的安静。
队员们埋头干饭，眼神却时不时地往自家教练和那位XVT队长身上瞟。
许煦似乎终于看腻了窗外的夜景，收回目光，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自己餐盘里的菜，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桌上的人都听清：
“诶，驰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懒洋洋的，“听说你们SWORD最近练了套专门针对中野联动的打法？是针对我们XVT的‘锋喙’体系吧？”
这话问得相当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挑衅了。餐桌上瞬间连咀嚼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所有队员都竖起了耳朵。
陈驰正在剥一只虾，闻言动作都没顿一下，语气平淡无波：“训练内容，保密。”
许煦也不恼，反而轻笑了一声，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双臂环胸，那双漂亮的、带着点冷感的眼睛终于看向陈驰，里面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保密？行啊。那我换个问法——你们那套新打法，第三分钟河道视野布置，是倾向于放线眼还是入侵眼？”
这个问题更加具体和刁钻，直接涉及战术细节。
队员们连呼吸都放轻了。煦神这是……在公然套战术？！
陈驰将剥好的虾仁自然地放进许煦的餐盘里，然后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抬眼看向许煦，目光深沉，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你觉得，”他慢悠悠地反问，“我会告诉你吗？”
许煦挑眉：“说不定呢？万一我套话技术好，你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陈驰看着他这副自信又带着点小得意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许煦，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意味：
“许煦，你想套我的话，”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许煦餐盘里那只虾仁，“代价可能有点大。”
许煦被他这意有所指的眼神和话语弄得耳根一热，但嘴上依旧不服输：“少来！能有多大代价？难不成你还能让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驰忽然打断他，语气变得极其自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过，关于视野问题，我记得去年夏季赛决赛，你们XVT在第三分钟因为中路河道的视野缺失，被我们反蹲成功，丢了第一条先锋。那次的视野布置，好像是你指挥的吧？”
许煦：“！！！”
他脸上的得意和狡黠瞬间凝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了身体，脸颊涨得通红！
陈驰这话，看似在回忆过去，实则是在精准地戳他的痛处！那场比赛确实是他的指挥失误，导致队伍陷入被动，最后遗憾落败，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陈驰！”许煦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餐盘都跳了一下，他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你他妈套路我！你想分手是不是！”
他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被戳中痛处的羞恼和口不择言。
全体队员：“！！！”
分……分手？！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楚泠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差点笑出声。
许眠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陈驰看着眼前气得像只炸毛小兽的许煦，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许煦见他不仅不道歉，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就要急眼，站起身似乎想走。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瞬间——
陈驰突然动了！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许煦的后脑勺，不容拒绝地将人向自己拉近！
在许煦惊愕的目光中，在所有队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陈驰精准地吻上了他那张因为生气而微微张开的、嫣红的嘴唇！
“唔——！”
许煦所有的怒骂和挣扎，都被这个突如其来、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吻堵了回去！
整个餐桌周围，时间仿佛再次静止了。
只剩下餐厅背景的嘈杂声，和这桌无比清晰的、令人面红耳赤的亲吻声。
陈驰的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蕴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和安抚，霸道地侵占了许煦所有的感官。
许煦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挣扎，到后来逐渐软化，抵在陈驰胸前的手慢慢失去了力道，最后甚至无意识地揪住了陈驰的衣角。
良久，陈驰才松开了他。
许煦气喘吁吁，嘴唇红肿，眼尾泛红，原本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亲懵后的茫然和羞窘，愣愣地看着陈驰。
陈驰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角，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声音低哑：
“还分吗？”
许煦：“……” 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脸颊瞬间爆红，一把推开陈驰，站起身，丢下一句“吃饱了！”，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餐厅。
陈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
他转过头，看向一桌已经石化的队员和家属，面色恢复如常，淡淡道：
“吃饭。”
队员们：“！！！”
这饭……还吃得下去吗？！
—》》》—
许煦那句“吃饱了！”的余音和落荒而逃的背影仿佛还在餐厅里回荡。
SWORD这一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队员都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手里的筷子僵在半空，嘴里的食物忘了咀嚼，仿佛集体被按下了暂停键。信息量过大，他们的CPU需要时间冷却重启。
温疏桐张着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鹿燃的眼神放空，李浩宇努力想维持严肃但嘴角抽搐……就连平时最稳重的老将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愕。
楚泠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用力抿着嘴，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拿起饮料杯掩饰，结果差点被呛到。
许眠也是看得脸颊发烫，心跳加速，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谢程。
谢程倒是所有人里最淡定的一个。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许煦消失的门口方向，然后收回目光，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许眠碗里，声音平静无波：
“吃饭。”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指令，惊醒了石化的众人。
队员们如梦初醒，赶紧低下头，拼命往嘴里扒饭，不敢再看自家教练一眼，也不敢互相交流眼神，只是那疯狂抖动的肩膀和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惊涛骇浪。
这饭吃的……简直是味同嚼蜡又刺激无比！
陈驰面不改色地拿起筷子，继续吃着饭，仿佛刚才那个当众强吻对方队长并把人亲跑的人不是他。只是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到他耳根处有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红晕。
餐厅里其他队伍的人似乎也隐约注意到了这边的小骚动，投来好奇的目光，但都被SWORD队员们“认真”吃饭的姿态挡了回去。
这顿气氛诡异的晚餐终于在一片沉默中接近尾声。
队员们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一个个如蒙大赦般飞快地溜了，生怕走晚了被教练“灭口”。
楚泠也拉着许眠起身，笑着对陈驰说：“驰哥，我们也吃好了，先回去休息了哈！”说完就赶紧溜了。
谢程最后一个起身，他看了一眼陈驰，语气依旧平淡：“教练，走了。”
陈驰点了点头：“嗯，晚上好好休息。”
很快，桌上只剩下陈驰一个人。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菜，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熟悉的、却此刻可能正在炸毛的头像。
编辑消息。
【陈驰：跑什么？】
【陈驰：饭没吃几口，等会儿胃疼。】
【陈驰：给你叫了外卖，送到你房间门口。】
【陈驰：记得拿。】
消息发送成功。
他收起手机，站起身，也离开了餐厅。
另一边，逃回自己房间的许煦，正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懊恼地翻滚。
“啊啊啊陈驰你个老混蛋！王八蛋！”
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还提他的黑历史！ 丢死人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暴躁地抓过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动作顿住了。
看着那几条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拒绝关心的消息，许煦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别扭的情绪。
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恶狠狠地打字回复：
【许煦：不吃！饿死算了！】
【许煦：还有！分手！必须分！这次我说真的！】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房间门铃就响了。
许煦愣了一下，犹豫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站在外面。
他迟疑地打开门。
外卖小哥递过来一个精致的袋子：“您好，许先生吗？您的外卖。”
许煦接过袋子，里面是他常吃的那家粤菜馆的虾饺皇和粥，还冒着热气。
他关上门，看着手里的外卖，又看了看手机上陈驰那条【记得拿】的消息，和自己刚才发过去的“分手”宣言。
半晌，他撇撇嘴，走到桌前，打开外卖包装，拿起勺子，恶狠狠地舀了一大勺粥塞进嘴里。
“……哼，勉强给你个面子。”
“分手……明天再分！”
而此刻，回到SWORD休息区的陈驰，看着手机上许煦那两条色厉内荏的“分手”宣言，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就知道。
这只纸老虎。
晚饭过后，喧闹的场馆逐渐安静下来。
楚泠将许眠送回了上海鲁能JW万豪侯爵酒店的套房门口，又八卦兮兮地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明天赛场见”，这才哼着歌心满意足地离开。
各大战队的队员们也都在领队和教练的催促下，陆续回到了场馆提供的临时宿舍区休息，为明天的大战养精蓄锐。
SWORD战队休息层走廊里，陈驰看着队员们一个个回到自己房间，这才转身，并没有走向自己的教练宿舍，而是脚步一拐，走向了走廊另一端——那里是分配给XVT战队的楼层。
他停在了一间房门口。左右看了看，走廊空无一人。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轻轻一刷。
“嘀”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陈驰闪身进入，动作轻柔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投下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床上那个微微隆起的轮廓。
许煦睡着了。
他侧躺着，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绵长，似乎今晚餐厅的那场风波和后来的外卖并没有太影响他的睡眠。白色的薄款卫衣和牛仔裤已经换下，换成了一套舒适的深色睡衣，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白天的桀骜，多了几分乖巧。
陈驰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借着微光凝视着少年安静的睡颜。白天那些尖锐的刺仿佛都收了起来，只剩下毫无防备的柔软。
他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许煦额前柔软的发丝，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温柔。
“许煦。”他低声唤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依旧睡得香甜。
陈驰又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许煦？”
许煦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眉头无意识地蹙起，似乎被打扰了清梦，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像只被吵醒的小动物。他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视线模糊地对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床边的人影。
“……驰哥？”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沙哑又柔软，完全没有白天的嚣张气焰。
陈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嗯。”他低声应道，“吵醒你了？”
许煦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大脑处于宕机状态。他下意识地朝着热源的方向蹭了蹭，然后伸出双臂，环住了陈驰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结实温暖的腹部，像寻求安慰的小孩一样，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含糊不清的呓语：
“唔……你怎么才来……”
“好困……”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依赖和撒娇，与他清醒时那副浑身是刺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驰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软化下来。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许煦的后背和柔软的发丝，眼底是一片深沉的、化不开的温柔和纵容。
“睡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安抚，“我在这儿。”
许煦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只是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很快再次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陈驰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任由少年抱着他，依赖着他。
窗外的霓虹闪烁，窗内一片静谧温馨。
明天，将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但至少在此刻，他们拥有着彼此之间，最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宁静。
陈驰低下头，在许煦柔软的发顶，印下了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晚安，煦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