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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走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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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波站在床边，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灯光下，清瘦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他垂眸看着冯兴与，看着他羞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自己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深处，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一丝了然，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还有更多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波涛汹涌的暗流。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冯兴与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徐若波轻微的喘息声。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询问，没有调侃，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疑问。
冯兴与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床头已经多了一个枕头，徐若波从主卧里出来，就跟他说了一句话，“我也去洗个澡。”
他躺在床上，开始漫无目的地刷手机，他今天的直播切片在直播结束后在长短视频平台都在传播，“IMD发售”的词条也冲到了热搜榜前五。
点开视频评论区。
[网友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星哥我先笑为敬！
[网友乙]：在现场，都被吓出表情包了。
[网友丙]：问，视频里的谁啊，玩啥游戏啊吓成这样？
[网友丁]：回楼上，视频里是某站UP主Withstar，又帅又聪明又搞笑，直播游戏是LP新发的恐怖游戏IMD，主播确实有点怕，但可能有点节目效果在里面。
自己上一条视频评论区也沦陷了。
[网友甲]：怎么回事，首页怎么突然推荐这条视频给我？
[网友乙]：今天的直播太有活了，平常他不这样的，今天给吓成二愣子了。
[网友丙]：互换表情包，我截屏了N张表情包。
[网友丁]：发生什么事了，我今天跟女朋友逛街去了，没看直播。
……
徐若波洗完澡回来，冯兴与还在刷手机，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动作自然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还不睡？”
夜色深沉，紫金庄园小区归于寂静。冯兴与看到徐若波躺在他身边后把灯关了，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黑暗放大了感官。
冯兴与能清晰地听到徐若波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像一种恒久稳定的背景音。徐若波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在黑暗和温暖的被窝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刚才游戏里的恐怖世界隔绝开来。
他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寻求安全感的潜意识本能，已经不自觉地朝徐若波身边靠了过去。黑暗模糊了界限，原来一臂之隔，现在两人就仅仅隔着层衣服布料。
那一瞬间，冯兴与清晰地感觉到，身边那个一直保持着平稳呼吸的人，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冯兴与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徐若波骤然加速的心跳声此刻在寂静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心跳失去了平日的规律节奏，震得他皮肤都微微发麻。
冯兴与自己也愣住了，他没想过自己会靠过去，更没想过他会听到徐若波如此剧烈的心跳反应。
黑暗里，两人都僵住了。
但，那份强有力的脉搏，出奇的温热，驱散了最后一丝盘踞在他心底的寒意，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徐若波也一动不动，僵硬地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黑暗中，他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粗重，那失控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鼓点，暴露着他竭力维持的平静表象下汹涌的暗流。冯兴与无意识的靠近，以及毫无防备的依偎，像一根点燃的火柴，丢进了他压抑已久的干柴堆。
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流淌，只有那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和交织的呼吸声，诉说着彼此心间的惊涛骇浪。
恐惧暂时退居二线，一种微妙而滚烫的张力，在咫尺之间悄然弥漫开来，冯兴与不由自主地，又往那份安全感的源头，依恋般地蹭近了一点点。
徐若波只是几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把手轻轻覆在了冯兴与身上上，极其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试探。
掌心微凉，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爆棚的安全感彻底驱散了恐惧，冯兴与沉沉地睡了过去。
手机疯狂震动，惊扰了冯兴与的美梦。那是Looming Player的对接人发来的微信，语气激动得仿佛要冲破屏幕：
[LP工作室]：星与老师，昨天数据太好了！
[LP工作室]：邀请你果然是对的，直播效果这么好？
[Withstar]：我昨天差点都出直播事故了……
[LP工作室]：没事，公司只管数据好不好，没人看你直播的。
[LP工作室]：几个平台数据都挺好的，尤其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一直在热搜前三上。
[Withstar]：那个热搜不是你们买的吗？
[Withstar]：不一定是我的功劳啊，不是还有大博主吗？
[LP工作室]：直播切片都是你的，你名字的搜索量在昨天晚上登顶了。
……
现在才八点多，徐若波还在一侧睡着，冯兴与没时间管这些，直接在手机上开始搜。
热搜榜上“IMD发售”还没掉出去，短视频平台上搜他的网名出来的还真是昨天晚上的直播视频，点赞50万，评论区更是热闹。
其余视频也都是各种角度，各种倍速的直播切片。
等一下，怎么有个视频的标题和封面奇怪得不行。
好奇心驱使他点进去，看到一半劝退了他，好像是一个……CP向的视频。他和徐若波在互联网上的交际，好像就一月一号那天晚上的直播，以及那场直播衍生出来的视频。
视频里分析：每次星与喊波波的时候，波波明显会停顿一下。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网太卡了呢。
视频里还分析：昨天晚上星与一直在往旁边瞟，旁边肯定是波波。
这倒是实话。
后面越看越觉得视频里的分析挺有道理的，再加上慢放和浪漫的BGM，要不是他就是视频里的主人公，他还真信了。
点开评论区。
[网友甲]：可以说吗，其实那天直播我就磕了。
[网友乙]：这届网友太有才了，谁说他俩CP名叫“与智波”。
[网友丙]：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女粉呢。
[网友丁]：什么，他俩都同居了？
……
冯兴与百口莫辩。
他侧过头看还在睡的徐若波，他们何止同居，还同寝呢。可他们之间的关系纯洁如水，更何况，徐若波冷得像山一样，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
又点开创作平台，一个晚上粉丝量从72万涨到了75万，直播一次新增三万关注，比他做一个系列的视频还有效果。
“你醒了？”徐若波第一次醒的比冯兴与晚，昨天晚上有点安逸过头，属于是十几年来头一遭。
“起床吧，吃早饭去。”
今日平静如常，像是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份平静，直到冯兴与开启下一次直播前，才被悄然打破。
徐若波只见冯兴与一言不发，靠在主卧的门上，盯着得他很不自在，刚想下笔，思路又断了。
“怎么了？”
冯兴与本来想着今晚直播继续让徐若波在旁边陪着，刚到门口就又想起今早看到的那个CP向视频，越想越不对劲。
“今晚直播，还是需要你。”
“哦。”冯兴与不来说这件事徐若波也会去，在徐若波眼里，这件事是不言而喻的。
“什么‘哦’？”冯兴与想要徐若波更丰富的表达，要不然他啥都看不出来。
“就是可以。”
“算了算了。”冯兴与摆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
有了上次的“血泪教训”，冯兴与这次做足了心理建设。直播标题：IMD第二天，这次再被吓到我直接……
[网友甲]：来了来了！开摄像头！
[网友乙]：慕名而来，听说这里能看到主播破防。
[网友丙]：别的主播可以看回放，但是看星与必须在现场。
[网友丁]：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多人？
直播间破天荒的在线人数1万+，而且冯兴与还没露脸，甚至声音都还没开。他赶紧把徐若波喊过来，马上要开始玩游戏了。
“家人们，晚上好，这里是星与！”冯兴与打开摄像头跟直播间的观众和粉丝打招呼，“今天继续玩IMD，今晚被吓到几次抽几次奖！”
[网友甲]：计数君准备。
[网友乙]：不是，你还赚钱吗，这不给你抽亏本了。
[网友丙]：第三章据说是最吓人的。
[网友丁]：抽啥？
“抽IMD游戏哈，上限十套。”冯兴与胸有成竹，“放心，不可能被吓十次。”
话不多说，直接继续昨天晚上未完成的故事。
直播刚开始进行得还算顺利，第三章的开头在走剧情，冯兴与强打精神，努力解说着，虽然遇到一些阴间音效和突然闪现的影子时还是会汗毛倒竖，但总算没再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刻意规避着那些可能触发Jump Scare的路径，解谜速度慢了不少。
[网友甲]：星哥变谨慎了。
[网友乙]：怂怂怂怂怂怂怂怂！
[网友丙]：今天刚通关，这一块既吓人还特难。
[网友丁]：怎么我看别的主播一点都不吓人呢，就看牢星直播特吓人。
第三章剧情一过，主线任务就开始了，这是一道一个关于“阴婚”的复杂机关，画面里满是诡异的符咒和滴血的蜡烛，冯兴与对这种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无感，现在的目标是聚精会神地破解谜题。
游戏角色环顾四周，灯光昏暗，场景被各种信息填充，又杂又乱，如果一个一个摸索的话，指不定会触发什么Jump Scare。
冯兴与眼角余光瞥了眼徐若波，心里莫名一安，他捂住麦克风，扭过头，声音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波波，这鬼画符……完全没头绪啊，提示说‘阴阳相生，怨偶同心’，跟这墙上的符号有啥关系？”
“看角落的烛滴，可能跟对称有关。”徐若波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冯兴与能听见，清冽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他的提示点到即止，却像一道灵光劈开了迷雾。烛泪滴落形成的图案像简化了的“怨”字，与左上角那个残缺的符咒镜像对称。
冯兴与眼睛瞬间亮了：“有道理！”
捂住麦克风的那一刻，弹幕瞬间开始刷“？”。等冯兴与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屏幕上时，满屏都是问号。
[网友甲]：跟谁说话呢，有啥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网友乙]：刚才谁在说话？我好像听到一个低音炮！
[网友丙]：主播作弊，举报了！
[网友丁]：不会又是室友吧……
他重新打开麦克风，心虚里夹杂着一丝兴奋：“家人们，我只是喝口水哈。”
说完，冯兴与拧开桌上的保温杯，一股比平时带着温润豆香的雪松气息弥漫开来，奇异地安抚了冯兴与紧绷的神经。
[网友甲]：掩饰啥呢？跟谁说话呢，有啥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网友乙]：不就是卡关了问高手吗，我们都懂。
[网友丙]：就是就是，我们都听到了。
[网友丁]：不管了，先举报一手，除非让旁边的老哥说句话。
冯兴与按照徐若波的思路操作，顺利地解开了机关。他又瞥了眼徐若波，怎么这人一眼就能看出关键所在。
[网友甲]：旁边到底有谁在啊，一直看一直看……
[网友乙]：肯定是有高人指点，牢星这智商能一眼看出端倪我是不信的。
[网友丙]：这个我证明，牢星虽然脑子确实好使，但是应该没有到这么好使的地步。
[网友丁]：弹幕老师全是诋毁。
习惯就好，直播间弹幕该夸会夸，该诋毁还是会诋毁。
今晚的直播还算顺利，弹幕计数组记录今晚主播被吓到尖叫6次，瞟旁边或者求助12次，慌不择言25次。
直播结束前抽了6套IMD，在满屏“黑幕”中结束了一天的直播。今天直播间在线人数是他直播以来最多的一次，数据也十分不错，直播结束后官方还过来庆祝。
冯兴与端起保温杯，温热的杯壁贴着他微凉的手指。他喝了一口，温润的茶水混合着独特的草香豆香滑入喉咙，驱散了直播带来的口干舌燥，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熨帖感。
因为这一系列的直播，让冯兴与在游戏区里小有名气，粉丝数量也突破80万，他知道，等这段时间过去，人气也会慢慢降低，因此他只要继续坚持做自己就好。
但内心深处，悄然升起了一片隐秘星河，那片星河正闪烁着越来越清晰的光芒。而星河的中心，是那个在隔壁房间，散发着清冽雪松气息，像人形机器又像可靠港湾的合租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