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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突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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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梳妆台，真的不对劲？”冯兴与带着强自镇定的微颤，像绷紧的琴弦，“铜镜模糊得照不清东西，呃……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在动？”
他操控着游戏角色，一点点靠近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破旧梳妆台，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布满裂痕的镜面上跳跃，映出主角模糊扭曲的倒影，以及身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客厅里，徐若波的眉心皱成了微不可察的一线。次卧里传来的声音，每一个紧绷的音节，每一次因紧张而加重的呼吸，都清晰地落在他耳中。
整个场景都静得诡异。
“谨慎点，我们先检查抽屉……” 冯兴与的声音继续传来，鼠标点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放大。
就在这时，一声仿佛生锈轴承被强行扭转的刺耳摩擦声，猛地从门内炸开！
紧接着，是冯兴与一声完全失控的，破了音的凄厉惨叫！
“啊——”
那声音尖锐惊恐，带着灵魂出窍般的战栗，瞬间从卧室穿透到客厅。直播间里，只见冯兴与把耳机一摘，小屏一瞬之间啥也看不见了。
弹幕上全在刷问号。
[网友甲]：星哥你还好吗？
[网友乙]：怎么黑屏了，我把主屏遮住了，什么都不知道。
[网友丙]：主播被突脸吓到了。
[网友丁]：真的很吓人，我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头又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像是重物狠狠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然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网友甲]：主播人呢？
[网友乙]：没事吧，我怎么听见有东西倒了的声音？
[网友丙]：我们需要报警吗？
[网友丁]：救救我们星哥吧，他居然连序章还没过就被吓成这样了！
徐若波在冯兴与第一声惨叫响起的刹那，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起来，他几个箭步就冲进了次卧，没有丝毫犹豫，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徐若波的瞳孔骤然收缩！
冯兴与整个人瘫坐在电竞椅上，背景板被掀翻在地上，他捂着后脑勺，胸口剧烈起伏，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被吓得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样。
桌面上，耳机耷拉在键盘上，支架上的摄像头直接盖在桌子上，而正对着他的电脑主屏幕上，游戏画面已然定格，仅仅只是一个Jump Scare，对游戏角色丝毫没有影响。
“你没事吧？”徐若波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惯有的平静，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和紧绷。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伸出手，温热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稳稳地按在了冯兴与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弹幕上刚还在关心主播，现在又开始刷问号。
[网友甲]：谁的声音？
[网友乙]：家长？朋友？还是嫂子？
[网友丙]：什么嫂子，那不一男的的声音。
[网友丁]：牢星不是说搬出来住了吗，怎么还有别人？
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像一道暖流，猛地冲进了冯兴与被恐惧冻结的神经。冯兴与看着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眉头紧锁，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严厉的关切。
“我没事。”冯兴与刚才真的有被吓到，但是他需要维持直播秩序，压低声音跟徐若波说：“你先别说话。”
两人的对话还是能被清楚的听见。
冯兴与缓缓移动到屏幕前，徐若波跟在他后面戴上耳机对着麦克风说话。
“不好意思啊，家人们，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开始调试摄像头，发现并没有摔坏。
就是调试的一瞬间，露出了还靠在他身后的那人，那人的手还贴在冯兴与肩上，亲密无常。
[网友甲]：不是老弟，这谁？
[网友乙]：你身后？是人是鬼啊？
[网友丙]：这算直播事故，还是节目效果啊？
[网友丁]：这小哥挺帅哈。
“我先调试一下哈。”说完就又黑屏了，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主屏里的游戏角色在动。
冯兴与一边操作游戏人物，一边嘱咐在旁边的徐若波，关注点压根就不在弹幕上。
“你等会就坐我旁边，这样我好受一点。”
“你怎么样？”
“还好，就是被吓到了。”
徐若波去客厅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冯兴与旁边，摄像头再次开启的那一刻，镜头里只有冯兴与一人，状态如初，甚至还能挤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
“家人们，好了好了，我刚才砸到摄像头了，抱歉哈。”
[网友甲]：那个小哥哥呢，就走了？
[网友乙]：对呀，有人陪着就不怕了。
[网友丙]：继续继续，我们进度已经落下很多了！
[网友丁]：我们牢星还是太有节目效果了？
冯兴与尬笑回应弹幕，“不是节目效果，是真的很沉浸啊，有条件的家人们一定要亲自体验。”
[网友甲]：不吓人的我还不玩！
[网友乙]：太吓人了，我还是看你玩吧……
[网友丙]：牢星你别扯了，我都已经过了第一章了！
[网友丁]：已经在下载了。
冯兴与操作游戏角色重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油灯，角色状态由于惊吓值过高，带上了减速的debuff图标。由于徐若波就在一旁陪着，他稍微有那么一些不害怕了，手也不颤了，角色极其稳定地左右移动，扫视着周围可能再次出现Jump Scare的黑暗角落。
当角色进入下一个场景时，背景音里那令人不安的指甲刮擦声陡然尖锐起来。
“声音来源在左后方。”徐若波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冯兴与知道徐若波在说话，于是眼神向旁边瞟了一下，看到了徐若波的口型“左后方”。他先是停顿了一下，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突然往左后一转，角色视角随之转移。
啥也没有。
[网友甲]：能不能不要发出这种渗人的声音。
[网友乙]：牢星还是太怂了。
[网友丙]：怂怂怂怂怂怂怂！！！
[网友丁]：不是，星哥你乱看什么？
“我真的生气！”冯兴与被自己的草木皆兵气笑了，“我和你们拼了！”
他控制着角色往那一边冲过去，误打误撞地进入了下一个场景，还拾取到了关键道具。
[网友甲]：新粉不要害怕，他以前不这样的。
[网友乙]：严正声明，我不认识直播间里的这个傻子。
[网友丙]：没有技巧，全是运气。
[网友丁]：哥们，笑死我了。
道具被成功拾取，又得返回去解开刚才触发Jump Scare的梳妆台，他用钥匙拉开每一个抽屉，用光标仔细检查里面的物品，第一个抽屉一，空的；第二个抽屉，腐朽的衣物残片，无法交互；第三个抽屉，钥匙解开了但是卡住，还需要其他道具给他撬开。
“这不闹着玩吗？”
[网友甲]：不是，今天是换人了吗，我那么聪明一主播呢，咋变傻子了？
[网友乙]：新粉别害怕，让老粉先害怕。
[网友丙]：没有技巧，也没有运气。
[网友丁]：看得我厌蠢症都犯了……
徐若波在手机上打好字，然后绕过摄像头，展示给冯兴与看：“右边还有个门”。
冯兴与从右边那道门进去，解开一道谜题后，终于又得到了一件关键道具，才把梳妆台的第三个抽屉给撬开。面对后续几个明显设计好的场景，冯兴与在徐若波的指点下，缓缓进入状态，在仔细观察环境细节后，然后用最稳妥的方法通过，偶尔遇到一些突如其来的吓人场面，他仍然会尖叫，但是情绪起伏也没有那么大了。
说好的，高能都在第二、第三章呢！
[网友甲]：回来了，那个绝顶聪明的星与回来了！
[网友乙]：主播就是被吓傻了，他还是挺聪明的。
[网友丙]：这游戏还挺有意思，明天白天再玩，晚上一个人有点不敢玩。
[网友丁]：感觉这剧情到后面肯定会虐。
进入状态之后，冯兴与破解谜题便行云流水般起来，甚至都能预判到高能场面，规避着一个个致命的惊吓点。在通过序章和第一章之后，冯兴与准备在这里做一个剧情的总结，也让他先在这里缓一缓再进入高潮章节。
“家人们，真的还不错哇，感觉主线剧情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场景真实又细腻……还有就是……”
“明天我不希望看到我表情包满天飞，谢谢大家。”
[网友甲]：哈哈哈哈。
[网友乙]：晚了，主播你上热搜啦！
[网友丙]：我也看到了，Weibo主榜第三十二，词条是“IMD发售”。
[网友丁]：只能说你太有节目效果了。
“真的假的，上热搜了？”就冯兴与这种小体量的博主还能上热搜，他趁这段时间点开Weibo热搜榜，“IMD发售”已经是排行第三十。
词条置顶是LP工作室的官宣博文，第二条是站内游戏区头部UP主的转发宣传，第三条是一个专门发游戏相关的媒体号。
第三条就是他的直播切片，看得他目瞪口呆。
“这么快？”冯兴与还特地向摄像头展示了手机屏幕，展示完点进去一看，不是被恐吓合集，而是那场近似直播事故的贴脸突袭。
录频非常完整，那道白影毫无征兆地跳出来，占据了大半个屏幕，冯兴与先是被吓得一惊，游戏的声音恐怖而刺耳，他接着把耳机一摘，腿一蹬，电竞椅向后滑动的同时，头戴式耳机直接就甩了出去，一下把摄像头砸到从支架上滚落，直接盖在桌面上，然后就是一段黑屏。
视频配音：“天呐，也没人告诉我LP工作室新出的游戏这么吓人啊，连身经百战的UP主也被吓到了！”“还好有人救场，要不然真的吓得魂也没了。”
……
等一下，怎么徐若波的声音也录进去了，怎么还出镜了，虽说没有露脸。
[网友甲]：在哪？我也去看看。
[网友乙]：笑死了，主播被营销号剪视频了。
[网友丙]：站内也有，主页刷到，几万播放了都。
[网友丁]：我还是想问救场的人谁啊？
冯兴与看了看飘满屏的弹幕，选了一条回复：“额，救场的小哥哥是室友哈，我之前有跟他一起录过视频。”
[网友甲]：什么视频，求指路。
[网友乙]：之前的那个波波？
[网友丙]：视频是Yuan Meng第四期，还有1月1日的直播回放。
[网友丁]：主播还继续吗，我看你都不敢玩了？
“继续啊，肯定继续啊！”冯兴与又瞥了眼旁边的徐若波，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坚持一个表情两小时不变的。
游戏继续，时间在冯兴与的体验和解说中流逝，当游戏角色终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序章和前两个章节后，冯兴与停下了操作。
“今天就玩到这吧，我不行了！”
“聊聊天，准备下播了。”
[网友甲]：牢星，直播间里快6000在线观看，你有什么感想？
[网友乙]：明天应该继续吧？
[网友丙]：直播回放请快点传，今天可太有意思了。
[网友丁]：大家都是看了你的切片来的。
“今天人这么多吗？”冯兴与看了眼在线人数，是平常的两倍，“明天还继续啊，测评完之后会发视频，直播回放可能凌晨也可能明天上午。”
[网友甲]：牢星也是好起来了，火了之后要注意言行举止，中间忘了，后面忘了。
[网友乙]：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希望主播能够挺住！
[网友丙]：我刚去看了，牢星能不能便宜一点？
[网友丁]：首周折扣六十块真不贵吧……
“那就这样了，家人们，下播了，明天见！”冯兴与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
然后弹幕刷屏“再见”“明天见”这些告别字样。
屏幕上，“直播结束”的字样跳出，弹幕终于缓缓停止，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冯兴与往椅背上一瘫，全身放松，还不忘谢谢那旁边陪着他两个多小时的人：“谢了……”
“嗯。”直播结束，徐若波把椅子搬出次卧，再次回到次卧时，他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脚步放得很轻。
“喝点热水。”徐若波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带着安抚的意味。
冯兴与眷恋那股类似清冷雪松混合着兰花豆香的独特气息，“我想喝你泡的茶。”
“晚上喝绿茶会睡不着的。”
冯兴与接过徐若波手中的热水，“那算了吧。”
说到睡觉……
“那个……”冯兴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难堪，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壁，“徐若波……你能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后面的话挤出来，“今晚能不能别回你房间了，就在这睡……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