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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别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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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时间过得缓慢而沉闷。第二天，夏晚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最终还是忍不住点开了与温涵宁的聊天框。
「温温～你昨天来了又走了吗？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爸妈都跟我说了。」后面跟了一个小猫撒娇的表情包。
消息发送成功，屏幕却迟迟没有亮起回复的光。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聊天框里依旧只有她孤零零的那条消息。
夏晚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各种猜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是她生气自己不爱惜身体吗？还是昨天自己太重了累到她了？或者…她觉得自己太麻烦了吗？
「温温？你在忙吗？」她又发了一条，这次加了一个小心翼翼探头的表情。
依旧石沉大海。
午饭后，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床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夏晚心里的焦躁。
她时不时拿起手机查看，生怕错过了提示音或震动，甚至怀疑是不是医院的信号不好，反复开关飞行模式。
「温温……你没事吧？怎么不理我呀？」这一次，字里行间带上了掩饰不住的委屈和担忧。
直到下午快傍晚，手机终于“嗡”地一声震动了一下。夏晚几乎瞬间抓过手机，心跳都快了几拍。
屏幕上终于跳出了温涵宁的回复，只有简短的几句：
「嗯。没事就好。」
「这两天实验室数据要得急，有点忙。」
「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我再去看你。」
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疏离和克制，与往日那个会温柔叫她“晚晚”、耐心听她叽叽喳喳的温涵宁判若两人。
夏晚盯着那几行字，心里那点委屈和不解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被风吹动的野草，疯狂滋长起来。忙？再忙会连发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这借口找得也太敷衍了！
她敏锐地感觉到，温涵宁在躲她，在把她推远。而这种感觉，比生病本身更让她难受。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劲儿涌了上来。她非要当面问清楚不可！为什么要躲着她？
她立刻抬头，看向正在床边给她削苹果的夏炎，语气急切：“爸爸，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我感觉我已经好了！真的！头不晕心也不闷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还特意挺直了背，做出精神抖擞的样子。
夏炎失笑，把苹果递给她：“哪有那么快？医生说了，心肌炎得好好静养观察几天，确定指标稳定了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啊……还要几天啊……” 夏晚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迫不及待。几天时间，足够温涵宁把她推到天涯海角去了！
她咬着嘴唇，眼睛滴溜溜地转，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一出院，她就要立刻冲去生物实验楼“堵”人！她倒要问问看，到底是什么“数据”，能比她还重要！这个敷衍了事、还拿忙当借口的“坏蛋”，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她甚至有点气鼓鼓的，对出院的期待又多了几分——为了能早点去见到那个让她安心又让她心烦意乱的人，好好地……“算算账”。
在医院里熬了三天，夏晚几乎没停过对温涵宁的“信息炮轰”，从分享病房趣事到直白地问“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得到的却只是“嗯”、“在忙”、“好好休息”这类简短到近乎敷衍的回应。
终于捱到出院这天，夏晚和辅导员递交完免训材料，便急匆匆赶往温涵宁常待的生物实验室。
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却不见那个清冷的身影。
她拉住一位相熟的学长询问，对方却一脸懵然：“学神？她好像…三四天没来了吧。”
夏晚心头一沉，一头雾水。想到她可能在家，立刻转身又往家属区赶。这次她长了教训，不敢再跑，只是步子迈得又急又快。
站在温涵宁家紧闭的房门前，她敲了又敲，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寂。
犹豫片刻，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那是之前她软磨硬泡才从温涵宁那里得来的。
“温温，你家的钥匙能不能给我一把呀？”她当时晃着温涵宁的胳膊撒娇。
“嗯？”温涵宁似乎有些不解。
“哎呀，好温温，这样我去找你多方便嘛！”她理由充分，眼神亮晶晶的，“而且…而且你在家就可以不用戴那个沉重的外置设备了，我直接进来，你也不用急着起来给我开门啦！”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门开了，客厅里一片昏暗寂静，窗帘紧闭，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属于温涵宁的味道，却比平日多了一丝沉闷。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光线微弱，只见温涵宁蜷缩在床上，薄被只盖到腰际，整个人陷在枕头里，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眉头微蹙，呼吸有些重，看起来脆弱得像只生病后无力挣扎的小猫，与她平日里那份冷静自持、仿佛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坚韧模样判若两人。
夏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涵宁。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掩上门，走到厨房烧上一壶热水。等待水开的时间里，她靠着料理台，心里乱糟糟的，那些因为被敷衍而升起的小脾气早已被担忧冲刷得无影无踪。
她端着温水回到床边，将杯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则拖过角落的懒人沙发，蜷坐在上面，安静地守着。
虽然不知道温涵宁到底怎么了，但只要能陪在她身边，自己那颗焦躁不安的心就奇异地安定下来。
夕阳西沉，暖橙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斜线。
温涵宁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回笼，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窝在懒人沙发里、守在她床边睡着的夏晚。她蜷成一团，呼吸清浅，看起来睡得并不踏实。
温涵宁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她撑起身，有些无力地伸出手，轻轻将夏晚捞起来，小心地挪到床上，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些。
夏晚本就浅眠，被这一动便醒了。睁开眼，对上温涵宁近在咫尺的、还带着病气的脸庞，担忧和后怕瞬间涌了上来，转化成一股委屈的怒气。
她瞪圆了眼睛，故意板起小脸：“温涵宁！”她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努力做出很凶的样子，“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实验室忙得走不开吗？为什么学长说你三天都没去了！”
温涵宁被她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启齿的窘迫。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对医院有应激反应吗？
她抿紧了唇，沉默着。
夏晚见她一言不发，那点假装的气恼变成了真切的委屈，眼圈微微发红，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向她的肩膀，声音带上了哭腔“你说话呀！你这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