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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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着安灼的面承认自己难过，属实是有些丢脸的。
楚泠音很快调整好情绪。
也是因为，金雨凝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再不调整好，她很有可能就要不近人情的当场给她来两拳。
虽然才认识没几天，但楚泠音深刻感觉到，金雨凝就是这样的人，能动手绝不废话讲道理。
看楚泠音的情绪已经正常起来，金雨凝走近，拍拍她说：“-4层禁止参观，今天就先到这里，我送你们回去。”
楚泠音“嗯”了声，在心里暗暗叹气。
张老师的事，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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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305室，薄大小姐已在玄隐员工的带领下，踏入这间空荡的器材室内。
屋内乍一看空档，没有任何东西，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305内已有两个人在等候，其中领头的那位老者，便是先前金雨凝提过的宋老先生。
见到薄大小姐，宋老先生先开口：“此番，真是麻烦薄大小姐特意从京市赶来一趟。”
“无妨。”薄大小姐客气回应。
带路两人自觉离开，其余几人又打过几声招呼，立刻进入正题。
怜雪将薄大小姐推到房间正中，而后和两位老者一同退至墙边，将屋内大片空处，全部留给了大小姐。
另一人按下遥控器，头顶唯一的光源关掉，暗沉片刻，天花板上，突然亮起无数微弱的光芒，如漫天星子。
地面也发出轻微的颤动声，似乎有机关启动。
声音停止后，薄大小姐轮椅四周的地面出现了不少细细的沟壑，在昏暗的环境下，只能看出阴影。
而在场四人，俨然已非常熟悉这一套流程，没有任何人惊讶，也没有任何人贸然开口。
薄大小姐按动轮椅扶手上的按钮，扶手一侧打开，弹出一盒竹制的卦签。
她手指微动，卦签也随着她的动作浮空，于她身侧盘旋。
不过，她并未着急起卦，而是先开口询问：“即便对手是恶魔，玄隐应也有应战经验，其下成员应是均有一战之力，何至于那日情况竟那般凄惨？害得一个普通人失去了一条手臂？难道你们派去的，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新人？”
她虽未回应楚泠音她们的请求，但对于受伤的无辜人类，还是抱有同情的。
玄隐二人的面上都稍稍有些挂不住，交视一眼，另一人开口解释道：“说来惭愧，那几日，玄隐并没有监测到恶魔的气息。是玄隐的失职，导致当时只有育才高中里几个无辜的人类少女，面临这样的困境。不过幸好，那几个少女之中，有江婆婆家的楚泠音在。”
宋老先生也开口补充：“江婆婆一直反对楚泠音与玄隐有任何牵扯，也只教了她一些理论层面的东西，她从未碰过到过灵质体或恶魔，是个完全没有经验的白纸。即便如此，她一个人直面恶魔，还能护好两名无辜少女，拖时间到撑玄隐赶去，已经很不容易。”
他顿了顿，又说：“虽然恶魔被放跑了，但也不能怪她，也是我们玄隐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恶魔的动向，才出了这档子事。”
想起几分钟前在走廊里见过的少女，薄大小姐眉心微蹙，语气平淡道：“江婆婆的外孙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少女，只可惜，未经磨练，难成大事。若继续这样下去，恐连锋芒也未显露出，便要泯然。”
说完，不再待他人回应，薄大小姐已驭使灵力拿起一张，安静感知。
玄隐二人见状，又是相视一眼，也不好再开口了。
宋老先生也是玄隐中的老人，地位不低，可薄大小姐却是玄隐请来的客人，且是玄隐有事相求，总要更客气。
这世间身负灵力者，多为术士，少数衍生它职，其中卦师便是衍生之一，也是最为稀少的职业。
楚泠音的外婆，江婆婆，就曾身负安宁第一卦师之称，是尊称，也充分展露其实力，即便现在已经半隐退山林，也仍玄隐敬重的存在。
但即便是江婆婆，也是40之后，才颇具盛名。
而这位薄大小姐，却是年少早已成名，誉有第一卦师之称，甚至称号之前未加以地域之限，且她如今也仅有19岁，实力可想而知。
故而这一次，玄隐特意请她来，卜算出那日的恶魔，究竟逃窜到什么地方去了。
因为那恶魔实在诡异，现有的仪器根本检测不到它的魔力痕迹，只能仰仗此法。
薄大小姐感知片刻，神色一变，指尖随之用力，一甩卦签。
卦签带着幽幽蓝光，直冲她正面的空白墙壁，在其上一点，竟在白墙上留下一个幽蓝色的小点。
那小点随之扩散，勾勒出安宁市地图形状。
那幽蓝色小点其外，也被光圈圈出一个圆。
薄大小姐继续开口：“以此为眼，方圆一里之中，必有它的藏身之处。”
那个圈，便是她划出的藏身之所。
“多谢薄大小姐！”宋老先生说。
他身边的同事更加眼疾手快，已趁着微光掏出地图开始对应标点了。
画完，他立刻打电话，吩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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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市城区，一栋小区居民楼内。
出勤民警分为两组，一组在客厅同这家人做详细的调查了解，另一组在家中仔细检查过一遍，最后，来到这家人女儿的房间里展开搜查。
可经过一番仔细搜查，众人仍是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调查了解也已经进行完毕，队长安抚过这家父母，下令收队。
一走出居民楼，出外勤的干警便忍不住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本月，第三起了吧？毫无线索，毫无头绪，甚至，没有任何监控拍到有用画面，可这些人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间蒸发了！这，已经算是灵异事件的范畴了吧？”
“队长，要不要，联系那位先生？”
队长听到他们的讨论，脸色本就难看起来，听到那最后一路，更是忍不住震怒，呵斥说：“一群21世纪的人民干警，在这里搞什么封建迷信思想！一定是工作还没做到位，还遗漏了什么线索！有胡思乱想的功夫，赶紧回去继续排查！”
“是。”
其余人面面相觑，赶紧坐上车，不再吭声了。
忘记了，队长和那位先生，并不对付，甚至，队长一直看不起那位先生啊。
可，所有线索都已经排查过两遍，甚至被害者住处也走访过两次，还有什么遗漏点呢？
真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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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玄隐回家以后，楚泠音的日常又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因为金雨凝说，恶魔的下落，玄隐会负责搜索与解决，不用她们再管。
楚泠音事后发了好几次短信，金雨凝也不愿再透露任何消息。
于是，楚泠音的生活又恢复到每天正常的两点一线，再没有多余的变动。
哦，也是有变动的。
安灼，成了她生活中最大的变动。
坐在教室上课的楚泠音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安灼。
安灼正坐在正对着她们教室窗口的，梧桐树阴下的枝丫上，有风轻轻过，她的翅膀惬意的伸展着，沐浴在风里。
安灼来时，只有身上那一套，后来楚泠音擅自给她买了一套披风套，周六办完事，周末又拉着人去店里和网上一顿扫购，又新添了四五套新套装。
所以现在，安灼每天都会在这几套中随机刷新衣装。
今天正好穿的是初见那套白色短裙套。
自从那日，安灼接受到了小蓝和小粉的祈愿，力量便恢复了些，如今已经能隐匿身形，自如的穿梭在城市上空穿梭了。
不过，安灼的隐匿身形，仅仅对普通人类有用，像楚泠音这样拥有强盛灵力的术士，还是能看得到她的。
所以，这些日子，她都跟着楚泠音，想要陪她一起上课，一起回家。
楚泠音想过拒绝。
毕竟有个人一直在窗外监视自己，在教室里偷摸看小说，玩手机，都不太自在。
可，一想到安灼一个人待在家里，也确实无聊。
安灼对那些电子产品都不感兴趣，在家也是一个人安静站在阳台，翘首望着远处等她回来。
楚泠音心一软，就答应了她。
在外面的确畅快些，能看见人。
说不定还能再听到什么愿望，感受到人类的祈愿，便能增强她的魔力。
说起来，天使的力量的获得方式还真是简单啊。
不像她，苦修十四年，才修到如今这个水平。
唉。
楚泠音叹了口气，继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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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天也完全黑了。
楚泠音给安灼发了个短信，然后第一个抓起书包，冲出教学楼。
安灼已经从树上跳下来，在教学楼下等着她了。
两人一起走到自行车棚。
上下学的路上，都是楚泠音骑着自行车载着安灼。
这会儿，楚泠音也正打算如此。
她推着车走出车棚，看向安灼。
安灼却并未像平时那样，安静望着她等她过来，而是不断张望四周。
直到楚泠音走到她面前，也没有收回视线。
这目光看上去，似乎是警惕状态。
“出什么事了！”
安灼的感知很敏锐，尤其是对那些她无法应对的西方恶魔，所以楚泠音也立刻紧张起来，推着车子走近，问。
车棚位置偏僻，这个时候，几乎没有学生会过来，所以楚泠音像这样诡异的和空气对话，也不会被人看到。
安灼仍然没有看向楚泠音，只仰头看着某一栋教学楼的楼顶。
“4个。”她说。
“什么意思？”楚泠音问。
“你去取车子期间，从这里路过的玄隐成员。”安灼回答。
楚泠音怔了下，也立刻抬起头，果然，两人只站了片刻，又有一个黑影飞速从两栋教学楼中间窜了过去。
如果不是安灼提前提醒，楚泠音恐怕都注意不到这么细致。
“这么多玄隐成员出没，事情一定不简单，我们跟去看看？”楚泠音问。
安灼点头，又提醒道：“他们的灵力朝着东北方去了，且移动速度很快。”
这会儿虽然不少学生还在自觉上晚自习，但不能保证御剑不会被人看见。
楚泠音快速跳上车，招呼安灼：“上来。”
然后，飞快踩着脚踏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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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安灼的指引，即便没有看到人影，楚泠音也几乎没有耽搁，在五分钟内，骑到了目的地。
一栋废弃的商业大楼内。
这样的废弃大楼里，人员早已经清空了，只雇了一名保安，在大门处的保安亭坐着看守。
楚泠音进去时瞥了一眼，保安已经睡着了，他面前的监控面板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内容，显然楼内的设备已经被破坏掉了。
楚泠音猜，这应该是金雨凝的手笔。
她的属性对付电子设备，实在是太方便了。
而且玄隐做事，也的确不方便被普通人类知晓。
大楼入口处大大的拆迁标还完好无损，可封线条一侧已经起了褶皱，显然是有不少人进出过。
如此大的阵仗，必然是此处有极其难缠的邪魔。
根据最近的经历，楚泠音第一反应，就是是附身控制张老师的那个。
安灼也有同样的想法，那双向来冷静的眼眸，此刻也染了愠色。
正是因为这只恶魔，才害得她不得不砍断那个无辜人类的手臂。
楚泠音将车子停到一边，与安灼相视一眼，两人沿着前人的脚步，掀开封条，一起走了进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