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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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过-2楼后，楚泠音三人走楼梯去到-3楼，刚踏入走廊，恰好看到电梯亮起，是有人来了-3楼。
-4楼是禁地，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开启。
-3楼则是各种器材室，一般没有对应的任务，也不会有人来。
今日带她们来参观属于是例外。
所以，此时电梯亮起，只可能是薄家大小姐她们。
金雨凝简单解释过，三人便直接停下步子，等待电梯开门。
叮的一声，铁门开启，从电梯里出来4个人。
两人是玄隐的引路员工，先走出来，见到金雨凝，都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另外两人是两个女孩子，年纪不大，看起来和楚泠音同岁，不过应该是比她大点的。
因为传闻中的那位薄大小姐今年应该是19岁，已经是个大学生了。
楚泠音越过两位玄隐员工，朝后张望。
这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另一个人在她身后，推着轮椅走出了电梯。
轮椅上的女孩，穿着一身浅莺黄色的旗袍，上绣浅粉樱桃与黄绿色的叶，很是清新的衣着。
因着坐在轮椅上，应及脚踝的旗袍边缘落在小腿肚的位置，由膝弯处开叉，露出一双没有任何伤痕的正常人类的腿。
她应是鲜少见光，浑身皮肤都白的可怕，是一种带着病恙的白。
不像安灼，同样是肤色白皙，却能明显瞧着比她健康许多。
虽然完全看不出她的腿究竟伤在了哪里，传闻也没有细说，但结合衣着，这个人应该就是薄家大小姐了。
至于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孩，她穿着普通的白色卫衣，工装裤，及下颌角长的短发，应该是大小姐的仆从，或者说，保镖？
毕竟，贴身跟着大小姐，且气质瞧上去看不出丝毫柔弱，应该不止是近身照顾那么简单。再加上，大小姐与玄隐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个短发女孩，说不定也是个术士。
金雨凝已先走过去，朝她们打招呼。
果然，轮椅上的那个女孩正是大小姐。
楚泠音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
不是说治好了吗？怎么还在坐轮椅？难道传闻有误？果然还是伤得太久了吗？
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是很难治了。
唉，她还以为，是有希望的。
这么想着，她转头看了看安灼。
安灼的表情很平静，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平静。
楚泠音不禁扶额。
也是，就她那个单纯的脑袋，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一层啊。
楚泠音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自己在这里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这个大小姐其实已经比之前有起色多了呢。说不定张老师受伤的时间短，所以要比大小姐的好治很多呢。
她这么想着，决定上前去询问。
于是，待金雨凝与薄大小姐关切问过话的间隙，上前两步，先打招呼。
“薄小姐，你好。我是……”
她还没自我介绍，薄大小姐已经开口，浅淡朝她笑了笑，说：“你好，天才少女。”
楚泠音话僵在嘴边，表情瞬间凝固了。
……
金雨凝！我xxxx！
她真的上火了，这一个两个的，肯定都是因为金雨凝在大厅里的那句，太过分了！
不过，这样的场面，不比刚刚刘辞洺的办公室内，她也是真的有求于人，只能在心里嚎叫几句，硬逼着自己忍下去。
她咬牙，干笑着说：“薄小姐说笑了，那就只是一句玩笑话。”
“是啊，和薄小姐比起来，她哪儿算得上什么天才少女？”金雨凝帮腔道。
楚泠音更生气了，转头狠狠瞪着金雨凝。
大小姐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金雨凝虽然嘴上说着不管她们，但如今见了面，还是主动开口，帮衬着楚泠音询，提了句：“薄小姐的腿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上次见面的时候，可比现在要严重得多，但如今绷带都已全拆了，看起来，也和正常人的腿没什么两样了呢。”
“谢谢金小姐关心，的确已好多了。”大小姐仍是客气。
楚泠音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看来，还真是有用的。
她暂且收回对金雨凝的情绪，忙顺着话说：“听传闻说，薄小姐的腿伤极其严重，如今恢复成这样，应该很不容易吧？”
“是的，治疗的过程很艰难，不过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大小姐虽然是头一次见楚泠音这个陌生人，但对待她与对待金雨凝的态度并无二致。
楚泠音继续说：“恭喜薄小姐了。对了，薄小姐，恕我冒昧，不知道这位治好薄小姐的名医，是什么人？”
大小姐没有回复，微微变了脸色。
金雨凝有些无语。
就，硬问啊？
真是白费了她搭桥。
楚泠音也看出了她的神色变化，连忙解释说：“不满薄小姐，我有个朋友也身受重伤，我想为他找个医生……”
她话未说完，金雨凝已拽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开。
然后，金雨凝开口，直接说：“薄小姐，你能来这里，想必也已经知晓了育才高中的事情，那位被恶魔附体的体育老师，在驱魔过程中，被我们不慎砍断了手臂，待赶走邪魔后，已早错过了救治时间，凭普通医术，已经很难挽回了。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您的这位医生。毕竟那个老师也只是个被恶魔附身的可怜人，如果因为这件事，往后余生都要失去一条手臂，那对他的生活而言，也可谓是无妄之灾。这毕竟是玄隐的过错，玄隐想要尽可能的去挽回，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金雨凝到底比楚泠音更有面子。
大小姐虽面色不悦，还是沉了下眼眸，开口：“我的确听说了这件事，也很可怜那个体育老师的遭遇，但很抱歉，你们也已说了，凭普通的医术，很难救治恢复，那么想要医治，就必然要付出代价。我已经麻烦过那位医生一次，实在是不想再令他第二次卷入这种事情之中，所以，擅自想要替他保密，请恕我不能告诉你们。”
对方已给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金雨凝也不再纠缠。
“没关系，薄小姐的难处玄隐也十分理解，麻烦薄小姐了。”
她朝一侧让开步子，说：“宋老先生已带了人先行去305准备了，薄小姐请吧。”
大小姐点头，身后的少女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路过楚泠音身边时，楚泠音却一转眼眸，冷哼了声。
“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不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们吗？我看她这腿也没治好啊，现在不还在坐轮椅呢嘛？还说得这么神神叨叨的。看来那个医生，也没什么真才实学吧。算了，我们另请高明就是喽。”
她的声音不大，但正好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如此阴阳怪气的语调，也是她故意。
故意想要激怒对方，尝试着看看能否获得点线索。
反正自己和这位大小姐，一个在京市，一个在安宁市，估计这辈子也没什么交集，得罪就得罪，也无所谓。
果然，那位薄大小姐变了脸色，虽然神情仍然很淡，只是眉心微微蹙了下。
但她什么都没说，甚至头也未偏转一下，似乎是不想搭理她。
那个推轮椅的短发少女就没她这么淡定了。
她停下步子，显然是被激怒了，转头瞪着楚泠音，怒声道：“少在这里信口雌黄！那位医生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名医！你先前说什么传闻，是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情况吧！我们大小姐的腿，是生生被人砍下，碾碎……就算是利用科技，也没有办法复原，只能以机械代替的。可是那位神医，就是有如此强悍的能力，能完全复原我们大小姐的腿！”
“你，什么意思？”
楚泠音看向薄大小姐，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是对自己的这段过往早已不再介怀，她的眼里只有无奈，是为那短发少女重提旧事并为此愤怒，而感到无奈。
楚泠音目光下移，又仔细的去看轮椅上薄大小姐的双腿，那光洁的小腿，的确完全看不出半点机械感。
她又俯身，冒昧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手感也完全是人肉的鲜嫩，捏一下，是熟悉的骨头，真的没有半点机械感。
“这，是真腿？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怎么可能呢？
薄大小姐瞪大了眼瞳，震惊的盯着她的动作，大概是出于良久而来的修养，她只沉了脸色，没动手，冷冷喊了句：“怜雪！”
短发少女同样被楚泠音的动作惊到，大小姐喊她，她才反应过来，当即震怒，一把推开楚泠音，怒斥：“你干什么！你一个女生，怎么如此不知廉耻！竟然当众，当众耍流氓！”
楚泠音朝后倒了几步，踉跄着要跌坐在地上，被安灼扶住。
叫怜雪的短发少女见状还欲动手，刚扬起手臂，安灼更快一步钳住了她的手腕，挡在楚泠音前面。
“你！”短发少女还想再骂，被薄大小姐开口拦下了。
“算了。”薄大小姐已收了愠色，平淡的看向楚泠音，又多解释了几句，“神医救我，是逆天而为，楚小姐也身负奇术，应懂得逆天而为的代价。所以，我不愿再让神医受如此苦楚，才想帮他保密。楚小姐，抱歉。”
她收回视线，又吩咐道：“怜雪，我们走吧。”
短发少女不甘心，可也不敢违背大小姐的吩咐，只好愤愤收回手，推着薄大小姐离开了。
在安灼的搀扶下，楚泠音已站稳了，可头却有些落败的低垂下。
她看着大小姐离开，没再开口。
她也知道，如果真是大小姐她们说的这样子，那这双腿能治好，或者说，能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完全不足以用牛逼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这要是传扬出去，这个医生都是要被抓起来切片研究的程度。
凡事逆天而行，必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不知道，这个神医如此帮助大小姐，又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而大小姐，又是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才让着神医甘愿答应？
或许，就算今日大小姐肯告诉他们，就算她能找到那个神医，都没有这个资本，说得动神医帮她们……
脑袋上突然落了重量，打乱了她的思绪。
楚泠音猛然抬眼。
是安灼，正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她顿了顿，安灼已先弯起唇，笑着说：“不要难过了，所有的痛苦最终都会过去的。”
“你……你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吗？”楚泠音闷声问。
安灼眼眸眨了眨，思索着说：“我还没有恢复读取人类心理波动的能力。”
“停！”楚泠音打断了她。
又开始说些生僻单词了，现在还能勉强懂两个词，但再不阻止，她肯定一个词也听不懂。
不过，这一长串回复，她肯定是没懂吧。
安灼眼瞳动了动，但很快恢复笑容，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她的确不懂，但知道她难过，所以想要安慰她。
楚泠音只觉得心口有些闷，更难受了。
这个笨蛋，为什么，能生活的这样简单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生物啊！
这个笨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