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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家徒四壁，秀才女的绝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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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是被饿醒的。
肚子里“咕噜咕噜”叫得震天响，像是有只小老鼠在里面不停地打洞。她咂咂嘴，梦里那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还没尝出味儿呢，就被这该死的饥饿感拽回了现实。
她费力地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房梁上挂着的玉米棒子在昏暗中像一个个沉默的影子。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柴火的气息，这陌生的味道时刻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是真的穿越了。
“醒了？”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林薇转头一看，是她那个便宜爹林秀才端着个粗瓷碗走进来，碗里冒着热气，“快起来喝点汤，骨头炖好了，给你留了几块肉。”
林薇挣扎着想坐起来，林秀才赶紧放下碗扶了她一把，又在她背后塞了个卷起来的旧被褥当靠垫。“慢点慢点，刚退烧身子虚，别逞强。”
靠在软乎乎（其实是硬邦邦）的被褥上，林薇才有精神仔细打量眼前的便宜爹。这男人虽然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眉眼间带着股书卷气，手指修长，一看就是常年握笔的人。只是脸色蜡黄，眼下乌青，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些。
“爹，你也坐。”林薇指了指床边的小凳子。
林秀才憨厚地笑了笑，在凳子上坐下，把碗推到她面前：“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家里就这点家底，买不着好骨头，你将就着吃。”
碗里的汤看着清清淡淡的，飘着几块零星的肉渣，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林薇饿了这么久，此刻闻着这肉汤的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拿起旁边的木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
没有味精，没有调料，就是最纯粹的肉香和骨头的鲜味。在现代吃惯了重口味的林薇，此刻却觉得这碗清汤寡水的肉汤美味得不行。她连喝了好几口，才感觉空荡荡的胃里舒服了些。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林秀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疼惜，“你这孩子，病了一场跟饿了八百年似的。”
林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嘴里含着勺子问：“爹，咱家就只有我们俩吗？我娘……”她记着上午林秀才说过娘走得早。
提到亡妻，林秀才的眼神暗了暗，叹了口气：“你娘在你三岁那年生急病走的，这些年就咱父女俩过。你爷爷前年也没了，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欠了不少债。”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都怪爹没用，读了一辈子书，连个功名都没考上，还让你跟着我受苦。”
林薇看着他愧疚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她放下勺子，认真地说：“爹，你别这么说。读书是好事，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但以后我肯定好好孝顺你。”
这话倒是真心的。不管怎么说，这具身体是林家的女儿，现在她占了这身体，就该承担起这份责任。而且这便宜爹看着就是个老实人，对原主也真心疼爱，值得她好好对待。
林秀才被她这番话说得眼圈都红了，连连点头：“好孩子，好孩子……”他抹了把脸，又强打起精神，“你刚醒，别想这些不开心的。等你病好了，爹就带你去镇上逛逛，给你买块花布做件新衣裳。”
林薇心里一动，趁机问：“爹，咱们家现在……到底欠了多少钱啊？家里还有多少粮食？”
提到这个，林秀才的头又耷拉下去了，声音也小了许多：“前年给你爷爷治病，跟镇上的张大户借了三两银子，利滚利现在怕是快五两了。还有村里李大叔家，借了两石米，也还没还上。家里的存粮……也就够咱们父女俩喝半个月稀粥了。”
三两银子？五两银子？林薇对古代的物价没概念，但听着就不是小数目。她皱着眉问：“那咱们家平时靠什么挣钱啊？你不是秀才吗？不能去教书吗？”
“唉，”林秀才叹了口气，“镇上的学堂有先生了，我这没中举的秀才，人家看不上。平时就帮村里人写写信、记记账，换点粮食度日，哪够还债啊。”他说着，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有时候我都想，还不如当初不学文，学门手艺，至少能让你吃饱饭。”
林薇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这开局确实够惨的，家徒四壁还欠着一屁股债，简直是地狱难度。但她是谁？她是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化学系高材生！这点困难怎么可能打倒她？
她定了定神，拍拍胸脯说：“爹，你别愁！钱的事我来想办法！等我病好了，咱们就搞点营生，肯定能把债还上，还能过上好日子！”
林秀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豪气逗笑了，只当她是病糊涂了说胡话：“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营生？好好养身体就是给爹帮忙了。”
“我怎么不懂？”林薇不服气地说，“我虽然好多事记不清了，但脑子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说不定就能挣钱呢！”她总不能说这些想法是来自几百年后吧，只能找个借口。
林秀才笑着摇摇头，没再跟她争辩：“好好好，等你病好了再说。快把汤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薇听话地把剩下的汤和几块碎肉都吃了，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说：“爹，我没事了，我去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
“哎，慢点，地上滑。”林秀才赶紧扶着她。
走出房间，林薇才真正看清这个“家”的全貌。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个巴掌大的空地，地面坑坑洼洼，长满了杂草。院子左边搭了个简陋的棚子，里面堆着些柴火，还有一口黢黑的大锅。右边是个小小的鸡窝，里面空空如也，看来是连鸡都养不起了。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间更小的屋子，应该是林秀才的书房，不过门紧锁着，估计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整个院子最显眼的就是那堵摇摇欲坠的土墙，墙头上还长着几丛野草，风一吹就跟着晃悠，看着随时都可能塌下来。
这可真是家徒四壁，比她想象中还要穷。林薇忍不住咋舌，看来她的致富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爹，咱家连口井都没有吗？”她看到院子角落里有个水缸，里面的水看着有点浑浊。
“有，在村口呢，全村人都用那口井。”林秀才指了指门外，“每天早上我去挑水。”
林薇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没有自来水就是不方便，以后搞什么都得考虑水源问题。
她在院子里慢慢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上，看着像是烧过的草木灰。她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做肥皂的原料之一吗？
“爹，这草木灰是干嘛用的？”她指着那堆东西问。
“烧火剩下的，留着肥田用，有时候也能洗点东西，就是劲儿太大，伤手。”林秀才随口回答。
果然可以用来清洁！林薇心里更有底了。做肥皂需要油脂和草木灰，草木灰有了，油脂呢？
她眼睛一转，问：“爹，咱们村里谁家养猪啊？或者谁家杀了猪能有猪油卖？”
林秀才奇怪地看着她：“问这个干嘛？咱家可买不起猪油，那玩意儿贵着呢。”
“不是买，”林薇神秘地笑了笑，“我有用处，说不定能做出好东西来。你就告诉我谁家有就行。”
看着女儿神神秘秘的样子，林秀才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村东头的王屠户家天天杀猪卖肉，肯定有猪油。不过他家的猪油都留着自己吃或者卖给镇上的饭馆，咱们……”
“我知道了！”林薇打断他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爹，等明天我病再好点，你带我去王屠户家一趟呗？我不要好猪油，就要点别人不要的油渣或者下脚料就行。”
“要那玩意儿干嘛？又腥又腻的。”林秀才更糊涂了，但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行吧，等你好点了再说。不过你可别乱跑，好好养病。”
“知道啦爹！”林薇笑眯眯地答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油脂有了着落，草木灰现成的，水也能挑到，那肥皂就能开工了！
她记得化学课上学过，肥皂的制作原理是油脂和碱发生皂化反应。草木灰里含有氢氧化钾，虽然纯度不高，但应该也能用。古代没有温度计和精确的计量工具，只能靠经验摸索了。
想想看，等她做出又干净又好闻的肥皂，肯定能在镇上卖出好价钱！到时候先小批量制作，积累点本钱，再扩大生产……说不定还能开个肥皂作坊，雇几个工人，那钱不就滚滚来了吗？
林薇越想越兴奋，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她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肥皂的包装和营销了，要不要搞个买二送一？或者给肥皂起个好听的名字？“林家香胰子”？听起来还不错。
“薇儿，你站那儿傻笑啥呢？风大，快回屋去。”林秀才看着女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样子，还以为她病还没好利索。
“哦，好！”林薇赶紧收回思绪，跟着林秀才回了屋。
回到房间，林秀才把碗收拾好要去洗碗，林薇叫住他：“爹，咱家有大铁锅和柴火吧？”
“有啊，你问这个干嘛？”林秀才一脸疑惑。
“有用！”林薇神秘兮兮地说，“等我把东西备齐了，给你露一手，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林秀才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但看着女儿精神头好了不少，心里也挺欣慰的：“行，爹等着看你露一手。你先歇着，我去把碗筷洗了，再去看看灶房的火。”
看着林秀才离开的背影，林薇靠在床头，开始认真规划起来。第一步，制作肥皂，解决启动资金问题。第二步，改良织布机，提高效率，跟镇上的布庄合作。第三步，研究化肥，提高粮食产量，解决温饱问题……
她越想越觉得前途光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绫罗绸缎，住着大宅院，身边跟着一群丫鬟仆妇的场景。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遇到一个欣赏她才华的年轻公子，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两人一起搞事业谈恋爱，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古代虽然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但有无限的可能啊！她林薇，绝对能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天地！
就在她畅想未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有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林秀才在家吗？该还钱了！”
林秀才的声音很快响起，带着几分讨好和无奈：“是李大叔啊，您稍等，我这就来。”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债主上门了？她赶紧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那个李大叔不耐烦地说：“林秀才，你都欠了我家两石米了，这都快半年了，啥时候还啊？我家小子等着米下锅呢！”
“李大叔您再宽限几天，等我……等我想想办法，一定还您。”林秀才的声音带着恳求。
“宽限？我都宽限你多少次了？”李大叔的声音拔高了，“我看你这穷酸样也没什么办法，不行就把你那破书房卖了！反正你那几本书也换不了饭吃！”
“别别别，李大叔，那书房是我爹留下的念想，不能卖啊！”林秀才急了。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林薇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掀开被子想出去，却被林秀才推开门拦住了：“薇儿你别出来，爹能解决。”他脸上带着焦虑，但还是强装镇定。
林薇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紧攥的拳头，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她不能再让这个老实人被欺负了！她必须快点把肥皂做出来，快点挣钱，把债还清！
她深吸一口气，对门外大声说：“李大叔，您再宽限我们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们一定把米还上，要是还不上，任凭您处置！”
门外的争吵声停了，李大叔愣了一下，然后粗声问：“你是谁？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我是林薇，林秀才的女儿！”林薇提高了声音，“我向您保证，半个月后一定还米！要是还不上，我就去您家帮工抵债！”
林秀才急得想捂住她的嘴，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李大叔哼了一声：“行！我就再信你们一次！半个月！半个月后还不上，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就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秀才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埋怨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半个月哪来的米还债啊？”
林薇却一脸坚定地说：“爹，你放心，半个月内我一定能挣到钱！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做胰子！”
她知道，这次她没有退路了。这不仅仅是为了还债，更是为了她在这个陌生时代的立足之本。她必须成功，也只能成功。
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照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简陋的陈设，也照亮了林薇眼里闪烁的光芒。她的古代致富之路，从这个负债累累的夜晚，正式拉开了序幕。她依然坚信，自己是那个带着幸运光环的女主角，未来的美好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