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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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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知理盯着黑名单里那个孤零零的账号,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跳。他手忙脚乱地把谭珩瑞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正常列表里的头像,一种混合着尴尬、懊悔和“吾命休矣”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点开对话框,上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N年前,内容不堪入目,全是原主单方面的辱骂和挑衅。扬知理简直没眼看,火速长按删除了这条历史记录,仿佛这样就能抹杀掉过去的一切。
他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删删改改,最终只憋出了一句苍白无比的:
zzz~:那个…短信我收到了,谢谢
发送。
石沉大海。意料之中。
扬知理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化悲愤为动力,一头扎进厨房。冰箱里食材丰富,他拿出几样谭珩瑞似乎比较爱吃的,开始笨手笨脚却又异常认真地准备起午餐便当。煎蛋有点糊,青菜有点蔫,摆盘也毫无美感可言,但好歹是他穿书以来最用心做的一件事。
等他提着那个卖相实在算不上好的便当盒,按照短信地址站在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下时,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前台小姐果然没有阻拦,只是微笑着指引他乘坐通往顶层的专属电梯。
电梯门打开,是极尽简约却透着低调奢华的办公区域。谭珩瑞的助理似乎早已接到通知,礼貌地将他引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扬知理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谭珩瑞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谭珩瑞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遮住了部分的眼神,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禁欲气质。到听动静,他抬起头,目光掠过扬知理,最终落在他手里那个格格不入的便当袋上。
“有事?”他问,语气平淡无波。
扬知理硬着头皮走过去,把便当袋放在桌上,推过去:“呃…给你做了点吃的。谢谢你昨天的…收留,还有早餐。”
谭珩瑞的目光在便当袋和扬知理明显有些紧张的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没说话。他放下钢笔,修长的手指解开袋子,拿出了那个饭盒。
打开盖子,看到里面卖相惨淡的菜肴时,他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扬知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已经做好了被嘲讽或者直接被扔进垃圾桶的心理准备。
然而,谭珩瑞只是沉默地拿起旁边备用的筷子,夹起一块煎得边缘焦黑的鸡蛋,送进了嘴里。他咀嚼得很慢,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不出是好吃还是难吃。
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扬知理紧张得手心冒汗。
半晌,谭珩瑞咽下食物,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味道很特别。”
扬知理:“……对不起,我下次努力做得好看点。”潜台词:难吃你就直说。
谭珩瑞却打断了他,又夹了一筷子蔫了吧唧的青菜,“这样就行。”
他居然…又吃了一口?
扬知理愣在原地,看着谭珩瑞面无表情地、一口接一口地,开始吃那份看起来就很不怎么样的便当。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也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是因为太饿了吗?还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两下,没等回应,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笑得一脸桃花相的男人就自顾自推门走了进来。
“珩瑞,听说你那个宝贝弟弟终于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还破天荒来给你送饭?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的调侃在看到办公室内的情景时戛然而止。他的目光震惊地在埋头吃饭的谭珩瑞和旁边傻站着的扬知理之间来回扫射,最后死死盯住那个便当盒,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
“我靠……”他喃喃道……
谭珩瑞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成功让来者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要是放在原来的世界扬知理肯定发火,奈何这是他未来男友的朋友,只能微不可查挑眉,撇撇嘴。
那个桃花男却瞬间变脸,凑到扬知理面前,笑得像朵向日葵:“哎呀,这就是知理弟弟吧?果然一表人才!我是你哥的发小,姓秦,秦屿。认识一下?”
扬知理面无表情和他握了握手。
秦屿又转向谭珩瑞,挤眉弄眼:“可以啊,珩瑞,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谭珩瑞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彻底无视了聒噪的发小,而是看向扬知理,语气依旧平淡:“吃完了。谢谢。”
他顿了顿,补充道:“晚上我有应酬,不回去吃饭。冰箱里有食材,你自己处理。”
“……哦,好。”扬知理愣愣地点头,还没从“他居然全吃完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嗯。”谭珩瑞应了一声,重新拿起钢笔,低下头开始看文件,一副“没事你可以走了”的样子。
秦屿还在旁边啧啧称奇。
扬知理晕乎乎地拿起空了的便当盒,晕乎乎地走出了办公室,晕乎乎地下了楼。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冷风一吹,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谭珩瑞……好像真的没那么讨厌他了?
甚至……有点纵容?
这个认知让扬知理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而办公室里,秦屿正扒着谭珩瑞的办公桌,一脸不可思议:“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那小祖宗怎么突然转性了?给你下毒了没?”
谭珩瑞推开他凑得太近的脸,目光扫过那个已经空了的便当盒,镜片后的眼神深不见底。
“不知道。”他淡淡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冰凉的笔身。
晚上,扬知理原本信誓旦旦要自己做饭的雄心壮志,在拖延症的作用下消失殆尽。他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上楼,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并不响亮、却持续不断的窸窣声吵醒。卧室门没关严,外面的动静听得比较清楚。他眯着眼看向窗外,天早已完全黑透。
门外的声音停了片刻,接着是钥匙串细微的碰撞声,似乎是对不准锁孔。
扬知理揉着眼睛下床,趿拉着拖鞋走过去,疑惑地打开了门。
门外,谭珩瑞微微倚靠着门框,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气和一股并不浓烈、却无法忽视的酒气。他手里还举着钥匙,眼神不似平日清明,带着几分茫然的雾气,怔怔地看着突然开门的扬知理,像是没反应过来。
他可能是真的醉了。就这么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过了好半天,才微微张了张嘴,声音比平时沙哑低沉许多,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知理……?”
这一声,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嗯,是我。”他放软了声音,伸手扶住谭珩瑞的胳膊,“怎么喝这么多?”
谭珩瑞没有反抗,顺从地借着扬知理的力道,慢慢挪进屋里。他被安置在客厅沙发上,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仰着头,目光有些失焦地、呆呆地追随着扬知理的身影。
扬知理给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唇边。他乖巧地低头抿了两口,就不再喝了。扬知理叹了口气,认命地将他架起来,半扶半抱地往主卧带。
将人小心放在床上时,扬知理微微喘了口气。他俯身,开始帮他解领带。
指尖刚碰到丝绸面料,谭珩瑞的手却忽然抬起来,轻轻盖在了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他的手心很烫。
扬知理动作一顿,看向他。谭珩瑞并没有推开他,只是那样盖着他的手,眼神依旧迷蒙,仿佛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依赖。
“不舒服吗?解开 会好一点。”扬知理放轻声音,像是在哄他。
谭珩瑞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扬知理这才继续动作,小心地将领带抽离,然后是西装外套、衬衫纽扣……
当他试图去解皮带时,自己的指尖也忍不住有些发烫。他尽量目不斜视,快速而艰难地帮他把身上束缚的衣物除得只剩最后一件蔽体的内裤。
“哥,起来一下,洗个澡再睡会舒服点。”扬知理轻声哄着,将人再次扶起,带进浴室。
谭珩瑞很配合,或者说,他醉得只剩下本能地顺从。扬知理打开花洒,调好水温。温热的水汽很快弥漫开来,氤氲了镜面,也打湿了扬知理身上的家居服。
谭珩瑞常用的沐浴露是清新的橙香型,扬知理挤了一些在掌心,揉搓出细腻丰富的泡沫。然后,他抬起手,将覆满泡沫的掌心轻轻贴附在谭珩瑞的后颈和肩膀上,缓慢地揉搓着。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而富有弹性,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流畅的线条和骨骼的轮廓。水汽蒸腾,模糊了视线,却放大了其他所有的感官。沐浴露的清甜香气,水流哗哗的声响,还有眼前这人毫无防备、任他施为的顺从姿态……
心里某种被刻意压抑的东西,一旦寻到缝隙,便疯狂地破土生根,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枝桠缠绕着他的理智,叫嚣着渴望更多。
他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已被水汽和溅起的水花彻底打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异常难受。冲动之下,他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自己湿透的衣裤,随手扔在一边。现在,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隔阂。
他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一个长达四十分钟、氤氲着热气和沐浴露清香的澡洗完,驱散了冬夜的寒意,也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与试探。
两人带着湿润的水汽光溜溜地滑进柔软的被窝,皮肤相贴,传来令人心悸的温热触感。扬知理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像是终于将觊觎已久的珍宝彻底拢在了怀中。他侧过身,借着床头昏黄温馨的灯光,仔细打量着谭珩瑞。
酒精让平时冷峻的男人柔和了许多,闭着眼,呼吸平稳,似乎默许了他所有放肆的举动。扬知理的指尖划过他线条分明的胸膛,最终停留在一处——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颗极小的、颜色淡淡的痣。
像发现了什么独一无二的标记,扬知理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那一点,轻轻地、带着点研磨的力道,吮吸了片刻。
松开时,那颗小痣旁边,赫然落下一个新鲜的、暧昧的绯红色印记。
扬知理像是完成了某种宣告所有权的仪式,得意地拿起手机,找准角度,将谭珩瑞性感的锁骨线条、一小片紧实的胸肌以及那个新鲜出炉的草莓印一同框进镜头,快速拍了下来。他看着照片,眼里的笑意更深,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加密存进了手机里一个名为“收藏”的私密文件夹。
做完这一切,他放下手机,手指近乎贪婪地再次抚过谭珩瑞的身体。薄而匀称的肌肉覆盖在骨骼上,手感好得不可思议,每一寸都精准地长在他的审美点上,温热而充满生命力的触感从掌心一直烫到心里。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谭珩瑞今晚喝的酒不少,此刻的温顺多半源于此。趁人之危到底不够意思,更进一步的事情……总要等他酒劲彻底过了,清醒着、情愿着,才最好。
“没劲……”扬知理小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欲求不满的抱怨,却又心甘情愿地按下了内心的躁动。
他撑起身,凝视着谭珩瑞近在咫尺的睡颜,最终将一切未尽的心思,都融化在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里,印上了那双总是紧抿着、此刻却异常柔软的薄唇。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窝进谭珩瑞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搂紧了他的腰,嗅着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沐浴露香气,闭上了眼睛。
夜还很长,而有些等待,注定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