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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假道士 ...
大胤永和七年,江湖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碰——
唐门的胭脂,幽冥阁的契约,谢临的舌头。
"您这病,不如直接准备棺材。"
清冷嗓音砸在仁济堂内,满座皆惊。药柜前的青衫男子连眼皮都没抬,笔尖在脉案上勾出凌厉的墨痕:"肝脉弦硬如刀,还日日饮鸩酒。"他推开诊笺,"我开方子,阎王勾账,选一个。"
富商涨红了脸拍案而起:"你知道我姐夫是谁——"
"知道。"谢临终于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像淬了冰,"陵州知府张大人,三日前死于马上风。"他指尖轻叩桌沿,"要我细说脉象吗?"
堂内霎时死寂。
富商踉跄后退——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被这位谢大夫道破死因的人,从无活过三日的先例。
一旁的小药童畏畏缩缩的递上铜盆“谢...大夫...请”,谢临净手时,水中倒影映出他眼下淡青。昨夜又梦见那些事了:咒言凝成的黑雾,尖叫溃散的族人,还有师父临终前掐着他脖子说的那句"孽障"……
洗净手后谢临接过小药童递上来的手巾,擦净手后收起药箱准备离开。
"谢大夫!"掌柜突然拦住他去路,搓着手陪笑,"东家说今后不必来了……您看这月例钱……"
谢临早该料到如此——自从上个月刺史公子被他"咒"得呕血,现在哪家医馆还敢留他?
"留着买纸钱吧。"他拎起药箱跨出门槛,"烧给你东家痨病咳血的小妾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掌柜的猛的咳嗽起来,声音嘶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而谢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里,只剩青衫一角掠过巷口,像是一缕捉不住的烟。
...
暮春的雨说来就来,江南的雨,总是来得轻悄。
起初只是青瓦上浮着一层湿气,而后檐角渐渐凝出水珠,一滴,两滴,坠在石阶上,碎成细小的水花。巷子里的青石板被浸润得发亮,倒映着有些灰蒙蒙的天,像是铺了一地碎银。谢临撑着油纸伞走过长街,伞面青黛,衬得他手指愈发苍白。街边的茶肆里飘出阵阵暖香,混着雨水的清冽。
这雨下得缠绵,带着暮春特有的倦意,不疾不徐地浸透整座城。远处的杨柳笼在烟水里,枝条低垂,像是女子未梳的长发。偶尔有风伴着雨丝掠过,便带起一阵潮湿的清香——是街角那株老槐开了花,细碎的白瓣混着雨丝,无声无息地落进泥里。
谢临在檐下收伞时,雨已经渐渐停了,听见街角传来浮浪的唱词:
"一算吉凶二算缘~三算郎君几时还~"
谢临侧目,看见一个披着道袍的年轻男子坐在卦摊后,风吹动他松松垮垮束发的桃木簪,几缕散发黏在颈侧,反勾出下颌一道恣意的弧线,衣襟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这哪是道士,分明是个借道袍藏艳骨。谢临在心中悄悄腹诽。那道士面前围着三两个浣衣妇人,正被他哄得掩唇轻笑。
"小娘子这手相啊——"道士执起妇人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划,"姻缘线浅,怕是夫君常年不归?"
妇人顿时红了眼眶:"道长真神了!我家那口子跑船,三年没——"
谢临冷笑。太渊穴发红分明是洗衣冻的,哪来的姻缘线。
"道长看看我!"突然有少女挤到前排。
假道士眼睛一亮:"小娘子这手相——"
"掌纹横断,三日必遭血光。"谢临的声音切进来,"顺便告诉你娘,偷藏的药别再煎了,附子毒性已入髓。"
一旁的妇人们听完都赶忙安慰着少女,少女面如死灰,眼眶红彤彤的——她娘卧病多年,偷药之事根本无人知晓。
假道士却笑了。他转身时,琉璃色的眸子在雨幕中格外亮:"这位公子好眼力。"桃木剑柄故意蹭过谢临腰侧,"抢了我的生意,作为补偿,不如也给我算算?"
有温热骤然贴上掌心。谢临猛地抽手,一张字条已留在其中。
"今夜子时,城南土地庙。"
谢临抬眸,正对上骗子含笑的眼睛。
"别回头。"对方用口型说道,"茶棚里,有人盯着呢。"
谢临这微微侧头,看见几个黑衣人正摩挲着腰间的令牌,目光如钩。
他收下字条,看了眼那位假道士,假道士也笑着看着他。
“嗯”说完这句,谢临转身离去。
……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三响,谢临便站在了城南那座荒庙前。
庙门早已朽烂,半斜着挂在门框上,风一过,便发出“吱呀——”一声长响,像是垂死之人的叹息。檐角残破,漏下几缕惨淡的月光,照在斑驳的泥塑神像上——那神像的脸早已剥落,只剩一双空洞的眼眶,沉默地俯视着来客。
谢临抬脚,靴底碾过门槛上湿滑的苔藓。
庙内比想象中更暗。
潮湿的霉味混着陈年的香灰气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早已褪色的纸钱,偶尔被夜风掀起,发出簌簌轻响。供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只剩半截焦黑的灯芯,歪斜地插在铜盏里。
他眯了眯眼,手指无声地搭上腰间的针囊。
“谢大夫来得真准时。”
声音是从梁上飘下来的。
谢临抬头,看见一道人影懒散地倚在房梁间,衣袍垂落,像一片悬在夜雾里的青影。那人手里正把玩着什么,银光在指间一闪——正是他白日里丢失的那枚银针。
“还我。”谢临冷声道。
对方轻笑一声,忽然翻身跃下。
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松木香——那香气极淡,却莫名让谢临想起山间雪后的松林,清冽中透着一丝苦。
那骗子道士落地时,发间的桃木簪轻轻一晃,簪尾雕着的半朵残荷擦过谢临的衣袖。太近了,近得他能看清对方眼底映着的那一点烛火残光,像深夜江面上唯一一盏渔灯。
“急什么?”那骗子道士将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忽然凑近他耳边,“谢大夫不如先告诉我——”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夜风卷着潮湿的雨气灌入庙内,供桌上那截焦黑的灯芯,“啪”地爆出一星火花。
火光映亮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腰侧悬着的,正是幽冥阁的令牌。
灯芯爆裂的火星尚未熄灭,三道黑影已如鬼魅般封住庙门。为首者玄铁面具覆面,腰间幽冥令牌泛着青芒。
"谢公子。"面具人嗓音嘶哑,"阁主请您喝茶。"
谢临指间银针寒光隐现。他太熟悉这套说辞——去年被"请"去幽冥阁的医师,回来时已是一具空壳。
"不巧。"身后骗子道士突然揽住他肩膀,"谢大夫今晚要陪我看星象。"
面具人冷笑:"沈昭,你偷阁主密卷的账还没算。"铁链倏地从袖中射出,"一起带走!"
谢临侧身避让,铁链擦过耳际,在神像胸口击出蛛网状裂痕。腐朽的梁木簌簌落下尘埃,他忽然察觉不对——这些人招式狠辣却刻意避他要害,分明是要活口。
"叮!"
当他避开第二道铁链时,沈昭突然拽着他滚向供桌。腐朽的木桌轰然炸裂,露出下方黑黝黝的地道。
"抱紧我。"沈昭贴着他耳畔低语,温热掌心覆上他后腰。失重感骤然袭来,两人顺着陡坡跌入黑暗。
潮湿的土腥味扑面而来。谢临在坠落中听见头顶传来怒吼:"放箭!绝不能让他们——"
声音戛然而止。
地道里安静得可怕,只剩彼此交错的呼吸声。谢临的银针抵在沈昭喉间:"你早知道有密道。"
"前几日挖的。"沈昭竟还笑得出来,"本来想偷庙里香火钱..."
谢临才不信,这般破败的庙宇会有人来烧香拜佛?刚准备回怼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突然擦着沈昭发梢钉入土壁。上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幽冥阁的人找到入口了。
沈昭突然攥住他手腕向前狂奔。黑暗如浓稠的墨汁灌满甬道,谢临的袖角和裳尾不断刮蹭到湿滑的潮土。又一次转弯时,他听见沈昭闷哼一声,接着有温热血珠溅到他手背。
"你受伤了?"
"谢大夫这是..."沈昭在疾奔中回头,嘴角还噙着笑,"在担心我?要不要给我验验伤?"
后方突然传来巨石崩塌的轰鸣。气浪将两人掀飞出去,谢临在翻滚中嗅到刺鼻的火药味——幽冥阁竟炸塌了地道。
漫天尘土里,沈昭旋身将他护在下方。那人后背撞上凸起的小石块,发出低低的闷哼,却还撑着臂膀,在方寸之地为他隔出个安全的范围。
"你..."谢临的话了已到舌尖。
"省省力气。"沈昭轻轻咳嗽后打断,"你这张嘴..."他忽然贴近,血腥气混着呼吸扑在谢临耳廓,"留着给我亲多好?”
碎石落定的寂静中,谢临突然按住他渗血的肩胛。月光从头顶裂缝漏下来。
"沈昭,你——"
"嘘。"带血的手指突然压住他唇瓣。极远处传来铁器刮擦岩壁的声响,追兵正在掘进。
沈昭突然握住谢临的手,将一枚带着体温的青铜钥匙塞进他掌心。"玉带河北岸,第三棵歪脖子柳下有条渔船,"他语速极快,嘴角却还挂着那抹惯常的笑,"船板下有个暗格。"
谢临冷眼看他:"我凭什么信你?"
"因为里面放着——"沈昭突然侧身,一支冷箭擦着他脖颈飞过,钉入后方石壁。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最前排的火把应声而灭,"——你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东西。"
谢临瞳孔骤缩。师父的死是他最大的心结,这件事他从未对人提起。
"你乱说什么——"
"想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吗?"沈昭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谢临从未听过的肃然,"想知道就去那里,不过..."他猛地推开谢临,避过又一波箭雨,"建议你跑快点,幽冥阁的人可比我着急多了。"
谢临攥住钥匙:"你呢?"
"总得有人断后。"沈昭突然将他推向光亮处,嘴角还挂着那抹惯常的戏谑笑意,"放心,论逃命的本事——"
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破空声尖锐如哨。最前排的幽冥阁追兵应声倒地,火把顿时熄灭了大半。
"我可天下第一。”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沈昭指间一闪而过的铜钱——正是日间卦摊上那枚"铁口直断"的压胜钱。
[加油]噢耶开了第一本文,我来给大家提醒一下下
1.架空古代,服饰礼仪随意,考据党慎入,偶尔会考据一下
2.贱攻毒受+江湖恩怨+被迫同行+一点玄幻+一点武侠,有一些药、招数、武器都是自己瞎编乱造的…
3.攻受其实小时候认识,但是受后面经历了一些事忘记了,会慢慢想起来。
有小时候的一些情感基础在他们的情感进程不会太慢,但也不会很快,前期一般都是沈昭撩谢临
4.第一次写文,不好的地方大家直接提出来就可以啦,请多海涵[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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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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