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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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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家长里短与无声的认可
小小的醋意风波过后，生活似乎又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情趣。庄维越偶尔会故意提起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大学同学名字，看着楚墨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悄悄竖起耳朵的模样，觉得可爱又心疼，往往逗弄两句便会赶紧将人搂进怀里好好安抚，再三保证心里只有他一个。
这天，庄维越接到老宅管家的电话，说老爷子（庄维越的祖父）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念叨了他几次。庄维越的父亲常年忙于集团事务，母亲则醉心艺术常年旅居国外，祖父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感情深厚。
挂了电话，庄维越有些犹豫。祖父年纪大了，观念传统，虽然从未明确反对过他的性向，但也谈不上支持。他不确定此时带楚墨回去是否合适。
晚上，他看着身边安静看书的楚墨，斟酌着开口：“楚墨，我祖父身体不太好，我明天想回老宅看看他。”
楚墨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庄维越顿了顿，还是试探地问：“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楚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握着书页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显然听懂了这其中的意味。去见长辈，尤其是身体不适的长辈，这绝非普通的拜访。他沉默了几秒，就在庄维越以为他会拒绝，准备自己找台阶下时，楚墨却极轻地应了一声：
“……好。”
庄维越愣了一下，随即涌上一阵惊喜和感动。他知道这对楚墨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意味着他愿意踏入一个可能并不完全欢迎他的、属于庄维越的过去和家庭。
第二天，庄维越亲自开车，带着楚墨驶向位于城郊的庄家老宅。一路上，楚墨比平时更加沉默，目光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侧脸线条显得有些紧绷。
庄维越空出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他微凉的手背上：“别紧张，祖父只是看起来严肃，人很和蔼。如果待会儿觉得不自在，就给我使个眼色，我们随时可以走。”
楚墨点了点头，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庄家老宅是座颇有年岁的中式庭院，青砖灰瓦，透着沉淀下来的威严与底蕴。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庄维越身边的楚墨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专业的态度，恭敬地将两人引了进去。
庄老爷子果然如庄维越所说，面容清癯，神情严肃，正坐在茶室里看报。见到孙子回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楚墨时，那笑意淡了几分，目光变得审视而锐利。
“爷爷，我回来看您了。”庄维越上前，语气恭敬中带着亲昵，“这位是楚墨。”他介绍得简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楚墨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却略显干涩：“庄老先生，您好。”
庄老爷子“嗯”了一声，目光在楚墨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的却是庄维越：“公司最近怎么样？听说投了个搞量子的新公司？”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庄维越坦然应对，简单汇报了几句公司近况，并顺势提到了墨星技术的先进性和潜力，言语间不乏对楚墨能力的赞赏。
楚墨安静地站在一旁，垂着眼，听着庄维越从容不迫地与祖父交谈，既不插话，也不显局促，只是那份天生的清冷气质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愈发突出。
佣人上来茶。庄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将目光转向楚墨，问道：“听小越说，楚先生是搞物理研究的？年轻人做这行，不容易，清苦。”
楚墨抬起头，迎上老爷子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还好。习惯了。”
“哦？”庄老爷子似乎来了点兴趣，“最近在研究什么？”
这个问题恰好问到了楚墨的领域。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可能简洁清晰的语言描述了一下墨星科技目前主攻的一个技术难点，没有过多渲染，只陈述事实逻辑。
庄老爷子虽然不懂技术细节，但久经商海，看人的眼光毒辣。他能听出楚墨言语间的专注、逻辑的严密以及那种发自内心对研究的热爱，这和他见过的那些浮躁的年轻人截然不同。
茶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楚墨清冷平稳的叙述声。庄维越有些紧张地看着祖父的反应。
良久，庄老爷子缓缓放下茶杯，脸上严肃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许，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是块搞研究的料子。坐吧，别站着了。”
这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庄维越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已经是祖父所能给出的、相当程度的认可了。
楚墨依言在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坐下，姿态依旧端正，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谈话，气氛依旧算不上热络，但至少不再充满无形的压力。庄老爷子又问了些庄维越生活上的事情，偶尔也会看似随意地问楚墨一两个问题，虽然不多，但至少不再将他完全视为空气。
离开老宅时，庄老爷子甚至让管家拿了一盒上好的茶叶递给庄维越：“带给楚先生吧，提神醒脑，你们搞研究的用得上。”
坐回车里，庄维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副驾驶的楚墨，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骄傲：“你看到了吗？爷爷给你茶叶了！他很少主动给人东西的！他肯定喜欢你！”
楚墨看着那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又看看身边兴奋得像个大男孩一样的庄维越，一直紧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极轻地“嗯”了一声。
虽然过程略显压抑，结果也谈不上多么热烈，但这一次拜访，仿佛无声地跨越了一道重要的门槛。它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获得更广泛层面的认可和接纳。
回程的路上，夕阳西下，庄维越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说着祖父小时候对他的严格和疼爱。楚墨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庄维越带着笑意的侧脸上，心中那片因为家庭缺失而常年冰封的角落，似乎也被这平淡却真实的“家长里短”，注入了一丝温暖的暖流。
家的模样，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