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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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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界限与港湾
夜色渐深,墨星科技顶楼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庄维越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楚墨今天又在实验室耗到了这个点。
他驱车回家,果然,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元宝摇着尾巴迎上来。庄维越摸了摸它的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他叹了口气,拨通了楚墨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楚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被打扰的不耐。
“还在实验室?”庄维越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嗯,有个数据……”楚墨话没说完,就被庄维越打断。
“现在,立刻,回家。”庄维越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半小时内,我要在家里看到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传来一声极轻的“……知道了。”
庄维越挂了电话,面色微凝。他知道楚墨对研究的专注和执着,也理解突破瓶颈时的忘我,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无限度地透支身体。有些界限,必须明确。
不到半小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楚墨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身上还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庄维越。
庄维越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他一半的脸庞隐在阴影里,更添了几分压迫感。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目光平静地审视着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的楚墨。
空气仿佛凝固了。元宝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溜回了自己的狗窝。
“第几次了?”良久,庄维越才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墨抿紧了嘴唇,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看着我,回答。”庄维越的语气加重了些。
楚墨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对上庄维越深邃而严肃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他心底。他看到了不悦,看到了担忧,更看到了一种不容挑战的权威。
“……第三次。”楚墨的声音低若蚊蚋。这是本月第三次因为熬夜到凌晨被庄维越亲自“抓”回来。
“家规第几条?”庄维越继续问,语气平稳,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
“……不准熬夜。”楚墨的声音更低了。
“明知故犯,屡教不改。”庄维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楚墨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他,“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楚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门板上,无处可逃。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混合着心虚、委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对即将到来的“惩戒”的隐秘战栗。他知道庄维越是认真的。
庄维越伸出手,没有碰他,只是拿掉了他还挂在身上的白大褂,随手扔在旁边的衣架上。“去书房。”他言简意赅地命令。
楚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地、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书房。庄维越跟在他身后。
书房的门被关上。庄维越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面前的空地:“过来。”
楚墨挪到他面前,垂着头,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庄维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不该熬夜。”楚墨闷声回答。
“还有呢?”
“……不该……不听你的话。”
“还有呢?”庄维越的声音更沉。
楚墨不说话了。
庄维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你最大的错误,是不爱惜自己。楚墨,你的健康,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它关系到我的幸福,关系到我们这个家的完整。你明白吗?”
楚墨看着庄维越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和严肃,鼻腔猛地一酸。他明白了,庄维越的愤怒,根源在于深切的在乎。
“明白了吗?”庄维越追问,语气不容回避。
“……明白了。”楚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好。”庄维越松开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既然明白了,就要承担后果。转过去,手扶在书桌上。”
楚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血色褪尽。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巨大的羞耻感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想要夺门而逃。但他没有动,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庄维越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目光如同最沉稳的磐石。
几秒钟后,楚墨极其缓慢地、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勇气,转过身,微微俯身,将颤抖的双手撑在了冰凉的红木书桌上。这个姿势让他脆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庄维越的视线下,充满了屈从和献祭般的意味。
庄维越看着他紧绷的脊背和微微发抖的肩膀,心中亦是万般不舍。但他知道,有些教训,必须足够深刻,才能刻入骨髓,避免下一次更严重的透支。
他拿起书桌上那把工艺精湛、光滑沉重的檀木戒尺——这是某次拍卖会上得来的物件,平时只是摆设,此刻却成了执行“家法”的工具。
“今晚,十下。”庄维越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好好记住这种感觉,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
话音未落,戒尺带着风声,精准地落下。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开,伴随着一阵尖锐剧烈的痛感,瞬间穿透了薄薄的居家裤,烙印在皮肤上。
“呃啊……”楚墨猝不及防,痛呼出声,身体猛地一弹,撑在桌上的手差点滑脱。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第二声呻吟溢出。
“第一下,罚你漠视健康,透支根本。”
“啪!”
“第二下,罚你阳奉阴违,屡教不改。”
“啪!”
“第三下,罚你……让我担心至此。”
庄维越每落下一尺,便清晰地宣告一条“罪状”。力道控制得极有分寸,不会造成真正的伤害,但那份叠加的、火辣辣的痛楚,混合着巨大的羞耻感,足以让楚墨清晰地感受到规则的重量和越界的代价。
楚墨的额头抵在冰冷桌面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无法承受的疼痛,而是因为那种被彻底看穿、被严厉管束、却又被深沉爱意包裹的复杂感受。他不再试图压抑,细碎的呜咽和着戒尺落下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
十下,很快结束。
庄维越放下戒尺,看着楚墨身后那明显肿起几分的伤痕,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几乎脱力的楚墨。
楚墨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感受到身后温暖的怀抱,一直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转身将脸埋进庄维越的胸膛,压抑地哭出声来。所有的压力、疲惫、委屈,似乎都随着泪水宣泄而出。
庄维越紧紧抱着他,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头发和后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卧室,小心地放在床上,拿来药膏,动作轻柔至极地为他处理伤痕。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也抚平了心上的褶皱。
“疼吗?”庄维越低声问,吻去他眼角的泪痕。
楚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将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你以后……能不能别用那个……”他指的是戒尺。
庄维越看着他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心疼又好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那要看某个小笨蛋以后还犯不犯同样的错误。”
楚墨把脸埋得更深了。
庄维越躺下来,将他连同被子一起拥入怀中,像守护稀世珍宝。“睡吧,”他拍着他的背,如同安抚受惊的孩子,“我在这儿陪着你。”
楚墨在他安稳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中,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身后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界限的存在,但心中却被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填满。他知道,这条界限,是由最深沉的爱意划定的。界限之内,是他可以肆意翱翔的天空;而庄维越,既是划定界限的规则本身,也是他永远可以停靠、疗愈的港湾。
疼痛会消退,伤痕会愈合,但今夜刻下的印记和那份被牢牢守护的感觉,将长久地留在彼此的生命里,成为他们之间独特而深刻的联结。在这段关系里,严厉与温柔从不矛盾,它们共同构筑了最坚固的爱之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