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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部分 ...

  •   睡了一觉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准确来说,我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重,使我不得不醒来。我第一反应是枫把背靠在我身上卧着干什么事情。
      我睁开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而且她的头快要落到我的肩上来了,没等我的闷为什么月会在我身旁睡着时,我伸手抵住了她的肩。
      我缓缓地把她的头挪正,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站了起来,先给月系上安全带后看向周围。后面的是凛,在她旁边的是惠,枫则跑去前面和音坐。我坐了下来,系回安全带后,看向月。
      如果她当时已经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肯定没现在这么冷静。我看了看我的右手,那上面的齿痕并未消失,如果月看到的话一定会担心我。
      月她就是这样温柔的人。
      刚才的自责感已经消失了,那种感情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次明显比以前要难受一些。月她是我的朋友,比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想让她失望,不想被她讨厌、如果某一天月突然消失了,我恐怕会变回一个月前的我。
      我无法想象我真的是否能成长到没有月,也能勇敢地不颓废地活下去。
      我需要月,我希望她在我的身边、这样就好。
      目前是六月初,在暑假时,我一个人可以努力吗?应该可以吧,只要能在开学时能见到月,向她展示我的成果。我便可以把月装在心中,努力下去。
      我转眼看向窗外,那片景色越来越熟悉。
      回到家里,海已经从隔壁过来了。

      「幽先生回来啦。」
      「嗯。你怎么从希小姐那过来了?
      「我想等幽先生回来,就先过来了。」
      「抱歉,久等了吧?」
      「没有喔。我也才刚回来不久。」
      「这样啊。」我觉得海在某些地方意外的成熟。我抚了抚她的头后,环顾四周。房间里,唯一和两周前不同的是书架前立了把小提琴。
      「今天也要练习吗?」
      「啊,应该吧……不过先吃饭吧。」
      「好。」她开心地笑道。

      我自从入音乐社以来,就开始晚睡了。为了不吵到邻居。我在晚上时会学习些乐理和上些课,有必要时我会到公园里去练。但是怎么说,不愧是很难的乐器,我觉得现在拉得和刚开始拉得没什么区别。在家练里,海时常会捂着耳朵,但并没有说什么。
      我很羡慕月能把钢琴弹得这么好。但那毕竟是从小练到大的,我想她刚开始学的时候,也和我差不多吧。
      今天和月不辞而别了。回来的路上路过我家附近,于是我便下了车。我没忍心叫醒月,她似乎挺累的。然而回到家后到现在我在公园练完琴,手机上月的信息一条也没发来。
      我第一反应她会不会是因为我不辞而别生气了?然而我发去几条道歉的信息,都是显示未读的状态。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不免地感到担心。我在情急之下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听了。

      「嗨,幽。」
      「欸……惠学姐?怎么是你?」
      「啊……其实啊,我们把月绑架了。」
      「啊?」
      「想救她就拿500万来吧。」说着她发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声。

      「月她把手机落车上了吧?」我说完,她的笑声便停下来,沉默了。
      「……幽你在这些地方还挺聪明的。」
      月她急急忙忙跑下阵却忘了拿手机,现在手机在惠手上。她没有密码,自然不能给手机解锁,但是,一般手机会有弹窗在锁屏页的吧。但手弹窗也只能看到消息,并不能回复,只有打电话才能接。
      「幽啊,你发的信息我都看到了喔。你们关系还真好,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月她。」

      「还请您忘掉。」
      「才不要。」她笑了笑,「就算我忘掉,明天把手机给月的时候总会知道的吧。」
      「唔……」我试着想了一下明天可能发生的情形,无论怎样都超级尴尬的。
      「所以你要怎么办。」
      「你有月家里的电话吗?」
      「等一下,我看看。」她在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好拉,好啦,等会月就会打给你啦。」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我感到疑惑,她明明可以直接把电话号码给我,难道说……
      没等我心里回答我的疑惑,一串不认识的号码便打进了我的手机。
      我接了电话,便传来了月的声音。

      「幽!是幽吗?你在哪里?你没事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就知道。惠应该是把刚才对我开的玩笑又对月做了一遍。真是的。
      「好啦,月,惠学姐她是捉弄你的。」

      我花了些时间向月解释。

      「……啊,惠学姐居然开这么过分的玩笑,真是吓到我了。」月舒了一口气。
      「是挺过分的……月你怎么会忘了拿手机呢?」
      「幽你才是,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可没有一声不吭,我向其他人打过招呼了。」
      「幽你知道重点不在这吧?」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睡觉罢了。」
      「幽,你知道吗?我睁开眼见不到你不只有疑惑。」
      「那还有什么?」
      「……你明知顾问吧?总之,以后有类似的事要和我说一声喔。」
      「抱歉。」我也不想嘴硬下去,干脆认错,「我知道了,」
      「这就对嘛…不对…啊,幽,你为什么一定得接我说的做啊。你稍微反抗一下啊!」
      「事到如今你在说什么啊?」
      「唔……电话里说不清楚,幽,你明天来音乐社的吧?」
      「那是肯定的吧?为什么这么问。」
      「万一你有事就不好了、总之.你来就行。」
      「喔。」
      「……幽你现在在干嘛呢?」
      「我刚练习完。」
      「都快凌晨了喔。这也太晚了吧。」
      「我觉得我还可以。」
      「偶尔也要节制一点,别太累了。而且……」
      「什么?」
      「没什么。」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然后我开口道:「月你快睡了吧?就先这样吧。事情明天再说。」

      「也对,那就晚安啦。」

      ——晚安。小声地说了句,便挂了电话。
      在那之后,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了,我似乎也从来没有对谁说过。现在我却因为这两个字感到安心,不是很可悲吗?
      晚上的公园十分寂静。只有稀稀疏疏的虫鸣。偶尔有些风吹过去。月光只是淡淡的洒下,想凭借它看清东西还是很困难的,我因此会在路灯旁的长椅上练,有时有些虫子会被灯光吸引前来,在我耳边嗡嗡叫,很烦。有时候还会有人路过,这时我则会停下练习,先让他走过我才会继续,要是让他听到声音,而露出厌恶的表情,那样我可能会大受打击。
      思考一下月刚才的话,不难发现她似乎知道了我对自己忍着心情这件事。这是肯定的吧,到最后我却忍不住而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我觉得就算不是月,也都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那时的心情我已经感觉不到太多了,对我来说只是消沉了一下子。我明白月她不会因此讨厌我后心情就好了许多。但对月来说,她可能对此感到自责,她会觉得自己伤害了我,我所认识的她就是这样。
      她让我反抗一下是为了要有些主见,自信些吧。
      她也知道学小提琴并不是因为我的喜好吧。
      她确认我明天是否会去社团想必是为了告诉我有关这些的事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最近总是想着月的事情,发现和她相处起来会有许多麻烦。我又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回到以前那种悠闲的生活呢。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琴盒。

      「我在想什么呢…」再怎么说也回不去了吧,比起那充满灰色的时光,这样更有许多色彩。
      充满未知与挑战才是青春。

      我拿着琴盒,思考着明天要怎么回复月。然后猛地发觉——她为什么坐在了我旁边?她为什么会把手机落下?想问的问题一点也没问到,但我心里已略知一二。

      视角:月
      我做了个梦,是个恶梦。在梦里,幽用冷淡的眼神看我后转身就走,无论我怎么呐喊他都听不到,无论我怎么拼命奔跑也抓不住他,最后只能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而去。
      我被惊醒,发现幽却不在位置上,我惊恐地转着头,却怎么也没发现幽的身影。我问了枫,他说幽已经下车了。
      幽走了。我猛地坐回位置上,脑子一片空白。
      幽消失了。我望着空落落的座位,幽刚才明明还在那里。
      幽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梦开始浮现在我的眼前,与现实合并。
      幽他离我而去了。眼线开始变得有些朦胧。

      「到你家了哦,要下车吗。还是说要先……」导师提醒我。
      「要。」我打断了她,擦了擦眼睛,下了车。

      下车的地方离家还有些距离。看着被夕阳染下的黄色道路,我感到有些无力。我缓缓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也可能在哪里停留了。总之,我回到了熟悉的房子前。
      拿出口袋中的钥匙时,却发现手机消失了,但我现在思考不了那么多。

      「我回来了。」望着空荡昏暗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回应我的话。仿佛就像梦里我怎么叫喊幽也不回头一样。

      梦与现实再次重合在一起。视线再次变得朦胧。
      我正想迈起步子,却失力跌在地上,钥匙飞出去在地上磁啦地划着。
      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情,蜷在地上哭了起来。
      好痛苦。
      幽在哪里。
      不知哭了多久,我坐起来但仍是抽泣着。意识到自己还在玄关时,伸长身子抓住钥匙,费力地站了起来,蹒跚地走回房间。
      把门关上后,便倒在了床上。
      还是有点想哭。但可能是刚才哭累了,头脑变得有些沉重。
      …………
      ……反应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了?没来得及想,头便传来阵阵痛感,我抓着头看向床边的时钟。
      ——九点五十三分。
      我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意识到这件事时我又倒回床上,思考着所发生的事。这次我睡觉什么梦也没做。
      我也是明白的,刚才只是被感性所吞没罢了。简单来说就是自己想太多了。我所认识的幽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也不会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明白我因为这种事情哭起来是谁也不会关心我,这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其原因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我还没有哭的理由。
      可是……如果我在幽面前哭了起来,他肯定会尽力安慰我,但这也给他增添了麻烦,明明幽都坚强了起来,而我却老是哭鼻子,那真是太幼稚了。
      我顿时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我不应该生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我讨厌这样。
      我不能再任性了。我做出了决定。幽他应该要有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作为朋友,作为知音,我不能过于干预他,对于他也好,我也罢。
      我从床上爬下来。从午餐开始都再也没有吃过东西,我的胃发出了哀嚎。走出房间,爸爸和妈妈似乎没有回来,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自己简单做了菜,煮了饭,吃了一顿。
      然后又泡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原本我现在可以坐在床上悠闲地划着手机然后睡觉的。但我目前手机不知道去哪了,大概在车上,最坏的打算就得重新办一台。而且就算有手机目前我也没兴致去理它。
      只能睡觉了,反正也不晚了。我躺在床上,却心烦意乱地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喜悦、生气、悲伤、后悔的情感堆积在一起,让我头都大了一圈。
      这时,远处有什么声音传来,轻轻的,但十分有穿透力。声音在我耳边断断续续的,我听过这声音,并在我脑海中补齐了它,那是在客厅的座机的铃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走进昏暗的客厅,座机显眼地闪着灯光。我的的确确意识到『这么晚了』,是说快到凌晨了,我突然想到我看过的一电影,顿时腿就有些发软。

      不会拿起来接听时对面传来一声声骇人的怪叫吧?
      想到这时,更是感到害怕。
      是说,谁在这个年代还会用座机。
      我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害怕地离远耳朵。

      「喂?」
      「月?你手机怎么回事呢?」

      是妈妈。似乎是因为我没有回她的信息,着急打电话却是学姐接的,才打电话回家吧。我正为不是什么恐怖的电话感到安心时,便被她责备了一顿。我「是」「是」「是」地听完妈妈的责骂后,她又告诉我今晚她和爸爸打算不回家了,交代一些要事之后便挂了电话。
      被她骂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她会感到担心,弄丢手机也是我自作自受。我正想回房间时,电话又打过来了。
      她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吗?抱着这样的疑问我接起了电话……
      如果说半夜的铃声感到害怕。那么有人在半夜出事加之的话,我会真的被吓到并感到不安。
      和幽通完电话后一边后悔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边在心里抱怨开这么大玩笑的惠学姐,虽然现在我很想把她骂一顿,但我没办法现在立刻找到她。她虽然打电话来,但这个座机我不知道要怎么操作,因此今天就先算了。
      我躺回床上,想着刚才的对话。我虽说叫他来音乐社,但我目前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自己刚才已经不小心说出口了的一些话,他应该也能猜到多少。
      我转了个身抱住被子,看了一眼时钟。
      ——十二点零八分。
      直到刚才幽还在练啊。我心里想道。他能这么快调整好心情而继续努力着。而我却没头没脑地产生出一堆感情。

      「真是太蠢了。」我暗骂自己。

      我突然安心地笑了笑,整理好被子。
      傍晚,就像昨天说的一样,我来到音乐社,但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幽他没有来,但活动室里还是有人的。他们在我面前走过都会问我怎么站在这里。
      我也诚实地回答了他们。
      在等幽的过程中,我时不时看了一眼又一眼手机。是的,我刚来学校时就找惠学姐要回来了,我想和她次对我开玩笑那件事却被她含糊过去,对此我也只好作罢。而且手机里的信息有比这更值得在意的东西。
      妈妈发来的信息。
      ——月,今晚妈妈和爸爸不回家了,晚饭你自己做吧。
      ——怎么不回消息呢?
      爸爸发来的信息。
      ——怎么不回你妈的消息?和她吵架了?
      幽发来的信息。
      ——今天的事很抱歉。
      ——?
      ——抱歉。是生气了吗?
      ——如果生气的话我明天会当面向你道歉的。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没事吧?
      ——你现在在家吗?回下信息吧。
      然后便分别是妈妈和幽的通话。除此之外还有些不怎么重要的信息。
      我见到这些,心里自然地安心。有人关心着我。
      但我受着他人的爱护,却还麻烦着他人。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我至少得回报他人。所以说……
      我放下手机,看着眼前赶来的幽。

      「抱歉……久等了吧……我今天值日,所以来晚了些。」他气喘吁吁地叉着腰。
      「即使这样你也拼命赶过来了不是吗?」我笑了笑,伸手抱起他手中的小提琴盒。把它交给社员们后对幽说道: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喔。」

      我们下了楼来到教学楼的天台。他始终都跟在我的后面,不说话。其实我也不想在现在又跑一趟的,但在音乐社属实有点儿尴尬。

      「太好啦,没有人呢。」我环顾了一下天台。向前踏去。
      「这里是我们第二次说话的地方呢。」我抓住栏杆,远眺这座我从小到大都生活着的城市,缓缓说道。
      「这里。」我指着地上,「是你上次躺的地方。」
      「那这里,就是你哭鼻子的地方。」幽往前伸出手指。
      「什么叫『哭鼻子』啊、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是有点……」幽敝过脸去,不好意思地说着。
      「……唔……真不想被你这么说。那叫哭诉、哭诉知道吗?」

      然后我看面他,他看自我。我们都噗嗤一笑。
      一会,我们消停下来,我缓缓地坐在地上,幽则依然站着。

      「呐……幽,跟我在一起很累吧?」

      他没有回答。我没去看看他,说:「你现在不用顾虑我。说吧。」

      「……我认为无论和谁相处都会有矛盾产生。」

      他还在顾虑我。这可不只是矛盾那么简单。

      「那就是会感到累,是吧。」
      「有时候吧……」

      就应该这么坦率。我苦笑后继续问道:「你是不喜欢小提琴的吧?」

      「……我觉得我会喜欢上它的。」
      「那就是不喜欢吧?」

      他没有回答。
      「幽。」我喊了声他的名字,他才回答。

      「嗯。」
      「这样啊。」把早就猜到的东西证实后的感觉真不好受。
      「既然这样,幽你有什么希望我做的事吗?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你。」
      「希望吗?」
      「对,希望,我会努力去做的。」

      我想为他做些什么,不能一直总是受到他的帮助。单方面地付出是十分痛苦的。

      「……我希望……我希望你可以不那么任性。」
      「嗯。」这是当然的。
      「我希望你不要随便生闷气。」
      「嗯。」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随便哭。」
      「嗯。」
      「我希望你可以坚强些。」
      「嗯。」这和前面几个有区别吗?我感到有些不对劲。
      「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弹钢琴给我听。」
      「嗯?」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对我抱有期望。」
      「幽?」我看向他。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讨厌我。」
      「这不对吧?」我站了起来。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感到痛苦。」
      「这不是为了你的事吧?」
      「我希望你不要再说刚才那种话了。」
      『刚才那种活』指的是『为了幽』吧。
      「我希望你可以继续露出笑容。」
      「幽!」我想制止他不要说了,但他往后退一步躲开了我的手。
      「月,我希望你不要……不对,请你不要离开我,待在我身边。」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明白,果然我一点都不了解幽。
      「生气了?」他探头过来窥探着我。

      我一咬牙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他:「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哭。这是幽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就会努力。」
      而且有那么一点开心。

      「幽。我们来谈谈吧。」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个复杂的东西,它犹如一股力量拉近双方或是分离双方。有矛盾就要解决,解决不了的就分开,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也是两败俱伤。比如性格完全和不来的两个人,观念上有差异的两个人,如果都在包容对方而不做出行动的话,那样会十分痛苦。
      自己欣赏的人、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敬佩的人、自己爱恋的人和自己心中的人不相符合的话,便会感到失望,痛苦。
      对于我和幽的关系,我俩性格方面上是处于对立面,却又都有十分感性这一共同点。我们无法对对方的想法做出回应的话,双方都会十分痛心。如果再次的伤到对方的话,两个人都会为此而感到心痛。
      我无法做到对对方不抱任何期望。这是我唯一拒绝幽的一个希望。
      对他对我都应该有所期待,这才能为了对方的希望而努力。
      我们都想了解对方,理解对方,信任对方,但这一切不可能一蹴而就。

      「我们来磨合吧。」

      我们需要慢慢地去了解、试探,这途中会有许多困难但也会有开心快乐。既然我们都不想放弃对方,我们就需要把可能会伤到对方的棱角磨平,磨不平就去包容它,就是所谓的「磨合」。
      我们明白,这是理想的。但是,我们会坚持下去,不管需要多久,一年、十年、三十年或是更久。
      我们的决心有多大?我不知道,或许过几天就会感到厌烦,或许一辈子都会依靠对方。互相监督只能作为一般情况,如果两人都无力坚持下去,那就不行。
      我们需要第三者。而且人越多越好。
      我们向音乐社的各位寻求帮助,大家都很赞同。

      「但是,但是如果我们真的累了的话,嗯……如果你们一个月都没能拉回我和幽其中一个人的话,还请你们放弃。」

      放弃是必要的,如果持续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感到疲惫。对于我和幽来说,如果离开了对方,双方都会很伤心吧。我们都会坚持下去,直至一切的终点,要么分离,要么死亡。

      「呐,月。」一切都定锤敲钟之后,我们离开音乐社,在走在校道时,幽喊了我一声。我抬眼望了一眼他,他脖子上流了些汗,被光照到闪着白色,眼神在我和前方来回切换着。
      「你不觉得这样会不自由吗?」

      是个好问题,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就像『婚姻是牢笼』一样,很多人不是还是选择了结婚不是吗?他们渴望爱情。就像我们渴望友情一样。」

      「和我想的一样。不愧是你。」
      「对吧?」我笑了笑。
      「不过这样好吗,说不定会一生都绑在一起喔。」幽说。
      「是啊。」

      我们不可能一直在对方身边,我们有家人,有生活。长大后有事业、有婚姻、有家庭,虽然我见过有朋友能一直一生都要好的。但我和幽不一样,我们是异性,这会产生许多问题。
      想到这里,我看向我见过无数次的夕阳,往前跑去。
      转过身笑着看向幽。

      「呐。幽,你只能作为朋友喜欢上我喔。」

      十六岁的夏天,我头一回向男生开心地表明了心意。

      视角:幽
      正当我心里冒出「为什么?」这个疑惑时,嘴里已经不自觉地说出了「月会是我永远的朋友。」这种话。
      我喜欢月吗?在那之后,我经常会这样自问。
      喜欢。她是我的朋友。她有可爱的容颜、美丽的笑容,动听的歌声,怜人的眼睛,乌黑的长发、白皙的双手,迷人的身姿。
      她会替我分忧解难,她会帮助我成长。
      当琴声响起之时,我会与她一同遨游在美妙的琴声之中;当其落下时,我会与她分享感想。
      有时,我会觉得难道她都不会腻吗?
      现在,我明白了。月的朋友众多,对于她来,我只是个特殊的朋友。无论是谁,都会更加喜欢兴趣爱好、性格观念相近的朋友吧。
      我喜欢月。作为朋友。我还需更加努力。
      我不会喜欢上月的。作为异性。而且——
      我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我喜欢得上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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