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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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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错了。”墨枝把作业本推回给许琳，许琳盯着那一步看，直到墨枝敲着桌子催促，她才苦哈哈问：“哪错了？原谅我一时半会看不出错在哪里。”
“公式呀，可以转换成更简单的，方便运算。”墨枝用铅笔圈住需要改的，打了个箭头写上公式。
许琳推了下眼镜，看了公式后脑子顿悟，搂着墨枝夸赞：“你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呢？”
墨枝笑着推搡着：“别搂搂抱抱，不嫌腻歪？”
两人打闹片刻，迎来了上课铃，随后默契拿出本子，正襟危坐。
墨枝桌上贴着课程表，知道这节课是古代人历史原老师的课。
原老师的称号来自于体育委员冯木远在课上临时取的，现已经传遍各班，似乎原老师也听到些闲言碎语。
原老师人老话多，古代人的绰号源于他上课骂不听课的学生说的一句“岂有此理！”。
冯木远懒散惯了，一上课就爱往桌上一趴，被点名站着也能睡。有次严重到整个人摇摇欲坠，朝身后的垃圾桶发起凶猛攻击，垃圾桶被砸烂，而他本人受到轻微擦伤。
在这件事上还是要感谢冯木远，毕竟要不是他，垃圾桶可能会一直在教室陪伴我们，鼻腔里会环绕着来自夏天垃圾桶自带的“体香”。
“咳！”
原老师用力把书砸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碰撞声，试图唤醒睡死过去的后排学生。离讲桌近的学生早已提前戴上耳塞，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上历史课必备技能。
后排三个睡神纹丝不动，墨枝转头刚要看时，被许琳拉住。刚要询问，余光看见站在门口的刁蛮公主班主任田老师。
这个绰号自然也是冯木远取的，原因是班主任批评他次数太多了。
田老师年纪在三十左右，留着拉直的短发，一身职场黑衣，腰间携带小蜜蜂，脸白嘴红。
先是敲门，再径直走进来时，眼神凶神恶煞扫射着后排三个睡觉的学生，前排学生低头看书不说话。
“班长，看看那三个是不是死了有一会了。”
班长请假了，副班长墨枝临时顶替。她点头，随后在两个老师和三十多个同学的注视下走到冯木远左手边敲着桌子，问：“你还在吗？”
瞬间，噗嗤声此起彼伏。
冯木远一动不动，墨枝拿笔戳着他后背，他扭动着身子，还是没抬头。
田老师走过来，掏出手机鼓捣一下，之后把声音调大靠近冯木远耳朵，就在众人疑惑时，属于oppo手机的闹钟声响了起来，一阵又一阵，跟催命一样。
熟悉着铃声的学生感到心慌慌，睡着的三人是被一股窒息感弄醒的，冒着冷汗的额头足以证明有多么可怕。
“原来没事啊，我以为你们出事了。”
冯木远被田老师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抓着同桌的手乱叫，他同桌也是被吓醒的，被这么一弄，也跟着叫。
这下其他同学真绷不住了，稀里哗啦笑趴在桌上。
墨枝趁机走回位置坐下，转身继续吃瓜。
田老师用她那力大无穷的手劲朝桌子拍去，三人熟练站起身来，同口异声说：“对不起，田老师，没有下次了。”
声音整齐的不像话，跟排练过两个月似的。
说了还不如不说，这一说直接给田老师火上浇油，“你们三个！一人站教室一角！”
老师发话自然要听的，三人规矩且顺从站到熟悉的位置。
冯木远突然转身，余光看见一脸看戏的墨枝，面色不动，只瞅着田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田老师看他憋着难受，说：“下课再上厕所，不许在教室解决。”
这下好了，班里沸腾了，能憋住的被憋不住的人笑声逗笑，墨枝柔柔一笑，眸眼弯成月牙状，而坐在她旁边的人则趴在桌上身子不停抖动。
冯木远瞥见，心里荡漾暖风。为了能让女神更开心，继续表演，脑袋仿佛扣着问号：“文明场所文明人，我没有那个意思。”
田老师：“那你几个意思？”
冯木远一手挠头，另一只手捏着衣服，略微摇摆几下，羞涩说：“我想换个位置，一直在这有点腻了，能不能让我和楚知帆换个位置啊？”
“不能。”老师果断拒绝，“我这是为你好，你把现在的位置当做未来媳妇，对它包容一点。为了更好锻炼你，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打理那块地。”
要求没被应允就算了，还要当劳动力，冯木远拒绝的话刚要说出，田老师剜了他一眼，重新回到讲台上同原老师说了几句话，后者就拿书出去了。
墨枝支着下巴，无聊摆弄着橡皮擦，小声嘀咕：“又要废话连篇了。”
班主任在上面严重批评三人，又讲了最近迟到问题，随后喝了一口从冰箱带过来的水，最后说：“今天会来新同学，体委去一楼搬一套桌椅上来，上次月考成绩出来我还没给你们排座位，趁这次有新同学，抽出一节晚自习给你们排。”
冯木远站着也不安分，大声问：“老师，男的女的呀？”
田老师瞪了他一眼：“女生，你可别在别人身边晃荡，小心吓着新同学。”
“说什么呢？我长得也不赖好吧！”说着还用手弄了下头发。
“自信是好事，不过话说回来，你家镜子得多厚才能把你这脸皮厚的照成人样。”田老师笑着看向他，她与冯木远你来我往的互怼戏码不止一次两次。
见的多了，教室里的学生见怪不怪，该给的面子还的给，他们只会笑话冯木远。
冯木远无话可说，转身面壁思过。
点到为止，这是冯木远被叫到办公室训诫时记下的话。
“好了，这节课我来上，把昨天发的英语试卷拿出来，”田老师翻开书快速过一遍，没看到昨天夹在里面的卷子，随即抬头看向课代表：“课代表卷子给我，同桌书放地上，卷子放中间，你们一起看。”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找卷子的找卷子，没卷子的找同桌，找到卷子的找红笔，没有红笔的拿蓝笔。”
“我们边讲边改，自己打分，卷子上面必须有修改痕迹，不会的单词在旁边写中文，答案提示点给我画圈。要是交上来的卷子很干净，后果自负。”
墨枝愁眉莫展，生无可恋翻着英语课本，拿出一张还要问一下昨天发得是不是这张。
她最讨厌英语课了，有股被强制爱的窒息感，平常很喜欢看强制爱小说的她，每次上英语课就能理解女主为什么选择逃跑了。
时间过的很快，毕竟前面一大部分时间老师都花在和冯木远拌嘴。墨枝最喜欢这个环节了，一能看戏，二能消耗时间。
下课铃一响，墨枝立马放下笔舒展身子。田老师把试卷还给课代表，指了一些错的地方询问，过了一两分钟才离开。
她一走，教室才沸腾起来。
“下节是音乐课，虽然不让睡觉，但能让我们点歌。”
“还是音乐课舒坦啊，上次下课前是男生点还是女生点啊？”
“不知道哎，一个星期才一节音乐课，没心思记。”
墨枝肚子饿的咕咕叫起来，她早上只吃了一个包子，还要上一节课才到吃饭时间。
“我也饿了。”许琳摸着肚子，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你摸摸抽屉最里面，看看今早有没有人给你送温暖。”
“给你吃倒是没问题，可我吃了就不好吧？”虽嘴上这么说，手却伸了进去。一摸到塑料袋，就迫不及待抽出来。
许琳凑过去：“是什么？”
“泡芙。”墨枝眼前一亮，她对泡芙毫无抵抗力，“这么会选？选到我心里了。”
许琳打趣问：“那送礼物的人呢？有没有留在你心里？”
“别乱说，先看看谁送的，我回去转他钱。”泡芙打包盒下面叠着一张粉色纸条，墨枝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冯木远，送。
许琳啧啧称奇：“居然不是表白信，真会啊。想体现与众不同？你觉得呢？”
“还不错，至少看了不尴尬。”说着便把纸条撕了，丢在两张桌子中间挂的塑料袋里。
干坏事怕被抓包，许琳下意识看向后面，一双眼睛撞进视线范围，正是冯木远，他此时还冲许琳挑眉。
许琳刷的一下转过头，对拆开包装盒的墨枝轻骂：“你可真无情。冯木远这家伙刚刚一直盯着这边，可能看到你撕纸条了，你尴尬吗？”
“盯着我们？”
墨枝忽然转头，与冯木远撞上视线，那灼热的感觉挥之不散，她丝毫没感到害羞，最后还是冯木远败下阵来不再看她，她才转过头。
“修正一下，那是盯着你。”许琳摸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一想起刚才的眼神，就浑身不舒服，“你都不知道他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对我有意见，他不会叫人收拾我吧？又不是我叫你把纸条撕的，他肯定是不敢对你有意见，才把刀锋指向我。”
“怕什么？我一拳打爆十个。”墨枝把泡芙盒放在中间，让许琳方便拿，“快吃吧，不然上课了，音乐老师眼睛好，一抓一个准，我可不敢在课上偷吃。”
许琳咬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味在嘴里炸开，与外壳带来的焦糖味混杂在一起。
“不错吧？”
“人在饿的情况下，吃什么都不错。不能吃的东西除外。”
“这回聪明了。”
墨枝又吃了一个，随后拿出抽纸放桌上，许琳抽出几张擦手擦嘴，然后把泡芙塞到抽屉里。
没过多久，上课铃响起。
墨枝把没来得及说的话写在本子上推给许琳，许琳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回去转你钱，帮给冯木远。
许琳抬眼看了讲台，音乐老师在搜索歌，她才写下回复：不要，你自己给。
墨枝迅速下笔：我没他好友，也不想加，我不喜欢他，不能让他对我抱有任何幻想。你要是不帮我，你追江淮这件事我可不当军师。
这次许琳没写字，而是比了个“OK”的手势。
说到江淮，墨枝想起了陆妄，趁老师不注意，看向陆妄的位置，哪里还堆着书，不过位置没人。
心里直叹气，许琳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陆妄喜欢她？
再喜欢两人在一起，她也不能强牵线，只能无奈转身。
墨枝不知道的是，她那副神情落在冯木远眼里又是另一种不存在的想法。
冯木远用力把课本扔在桌上，声音压过音乐，班里学生同时回头，连抬上的老师看向他：“你又要上厕所？为什么下课不去解决？”
“不一样啊老师，我现在是肚子疼。”
冯木远忍着怒意下位走到前面，音乐老师皱眉看他不说话。墨枝察觉到视线，抬头与他对视，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分点纸啊，副班长。”
“桌上自己拿。”
冯木远抽了三张转身从后门离开。不过多久，他同桌也请假上厕所。音乐老师好说话，对请假上厕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最后是从前门进来的，打了声报告，经过墨枝时刮起小风，带着几丝冷意，也混杂了淡淡的烟味。
墨枝对烟味很敏感，不管别人身上的烟味有多淡，她都能闻出来。
一旁的许琳把写好的情书推过来，墨枝把书挡在前面，之后打开纸条：
江淮你好，我是许琳。
我收买了不少人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接近你的目的想必很明显了，都说眼睛藏不住事，我也这么认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和你在一起。原谅我本人很腼腆，面对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是你答应我，可以在手机上说。我们有好友的，你给我备注了吧？
墨枝看完一遍就把纸条还给许琳，随后动笔写下反馈：不好，为什么是你表白？
许琳美滋滋的心情瞬间覆灭，写下字：我觉得写的挺好，我表白是怕江淮跟别人走了。
墨枝无语片刻，火速动笔，最后丢了张纸条给她，许琳打开一看，没话说了，把纸条撕碎丢在垃圾袋里了。
点完最后一首歌，离下课只有一分钟时，有人求老师提前下课，坐在第一组的让同桌把板凳收起来，老师一松口，一个个都不要命朝外猛冲。
两人选择坐着等几分钟，毕竟高峰期很堵。
许琳照着镜子梳头发，又在脸和脖子、以及手上涂抹防晒霜，这才大功告成。
墨枝抹了脸，涂了薄薄一层。她觉得外面热，一出汗，脖子就会变成奶白色，用手再一擦，全脏了，所以不打算抹脖子。
许琳笑着说：“这么讲究？”
“嫌脏而已。”墨枝拿出泡芙，“还有五个，我三你二。”
“好。”
许琳给垃圾袋绑上结，走去后门时经过陆妄的位置，滞留片刻，飞快扫视桌面和抽屉。
墨枝注意到：“你在看什么？”
“看看他抽屉里有没有别人送的情书，我上次见走廊有好多女生来看他，有一个女生见我走进去时，还拉了我一把，问我有没有陆妄微信。”她走到外面丢垃圾。
墨枝来了兴趣：“你怎么说的？”
“我说有啊。你糊涂了？我和陆妄认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没有微信好友啊？”
墨枝无奈扶额，真是个榆木脑袋。
现在是吃中饭时间，班里算上她们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没一起玩过的女生。
“真的吗？周妍希，新来的同学是你乡下来的妹妹？”坐在靠窗位置的人转身和后桌聊天。
叫周妍希的女生点头：“真的，从乡下长大，浑身一股臭酸味。一回来就想挑起事端，每次都设计陷害我。事事都要压我一头，我平时戴的手镯也被她抢去了。”说着眼睛就泛起一抹红。
“好坏啊！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只会和你交朋友。”
“祝予辞，谢谢你安慰我。”
“小意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哈哈哈。”
墨枝和许琳自然听到两人对话，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装不知道好。前者看了眼手上的表：“去吃饭吧，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有什么吃什么，不能委屈自己了。”
“那走吧，早点吃完，还有作业要写。”
“你不说我都忘了。”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教室里，周妍希暗示祝予辞看人走远了没，后者整个身子趴在窗户上，伸长脑袋去看。
“走了。”
“终于走了。”
周妍希起身走到墨枝的位置，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数学作业本里，黏住墨枝早上才写完的那两面，关上本子后，又猛压好几下。最后看着战利品扬起一抹微笑：“装什么……”
祝予辞有些担忧：“要是查监控怎么办？”
“不用怕的小祝，一切有我，出事我兜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