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救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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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梭最后一个虫洞时，苏砚清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他的体温烫的吓人，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祁沉脸色阴沉的可怕。
帝星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许顾言被剧烈震动的通讯器惊醒。悬浮在床头的全息屏亮起刺目的红光，祁沉那张冷得能刮下冰碴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清醒点，干活。"
"现在？"许顾言揉着被吵醒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床头的钟表，"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新星历早上九点十七分，许医生，你迟到了。”
许顾言：“……”
老子迟早辞职。
祁沉身后传来苏砚清的呢喃，苏砚清苍白的脸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祁沉侧身，把苏砚清露了出来：“他体温41.3度，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凝血剂对他不起作用，甚至产生了轻微的排斥反应。”
在看到苏砚清的一瞬间，许顾言的睡意瞬间消除。他正了正神色，打开了虚拟投影，快步上前，观察苏砚清的反应。苏砚清蜷缩在医疗床上，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许顾言迅速戴上医用手套，拿起手术剪小心地剪开苏砚清伤口周围的衣物，腐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伤口边缘已经变成灰白色，黄白色的脓水正不断渗出，还混杂着细碎的组织坏死物，看上去触目惊心。
“拿生理盐水和清创钳。”许顾言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祁沉沉默着递过器械，目光死死盯着苏砚清痛苦的神情。许顾言先用镊子夹起棉球，蘸满生理盐水，轻柔却又快速地擦拭着伤口表面的脓液，腐肉被清除掉后，底下鲜红的血肉暴露出来，还在不断渗着血珠。
接着，他用清创钳小心翼翼地夹取已经溃烂的组织，每一下动作都引得苏砚清无意识地颤抖。
许顾言一边清创，一边观察伤口的情况，确定坏死组织清理得差不多后，又用稀释过的碘伏反复冲洗伤口，淡棕色的液体带着残余的脓水一起流下。
清理完毕，他迅速在伤口处涂抹上抗生素药膏，拿起无菌纱布仔细包扎好。做完这一切，许顾言才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苏砚清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依旧没有消退。他又取出退烧针剂，找准位置快速注射进苏砚清体内，“先观察着，只要炎症消退，烧应该就能退下来。”
祁沉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许，他盯着苏砚清被包扎好的伤口，声音低沉，“最好如此。”
苏砚清的指尖终于停止了颤抖，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窗外，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正刺破厚重的云层。
“我的病人呢？”许顾言带着明显的黑眼圈，穿着一身白色研究服，几乎是战舰刚落地的一瞬间，就跑到了祁沉的面前。
“哟！这么担心他？”祁沉挑眉。
“是啊，他的体质很有趣，现代医疗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他能活到现在，太不合理了。”许顾言顿了顿，像是在琢磨措辞，半晌才低声开口，“要不，你这人借我玩两天？”
祁沉皱着眉，眼神慢慢沉了下去，只是说：“现在不行，得过两天，联邦那群饭桶，倒是对他的身份保护的严实，到现在我都还没完全清楚他的底细。”
许顾言眼中的光暗下去半截，随即搓了搓手，语气更软了些：“是吗？那让我抽一支血样吧。我实在是对他太感兴趣了。”
祁沉语气淡淡：“人在里头，还在昏迷，你自便。”
苏砚清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般干涩，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醒了？”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苏砚清循声望去，只见穿着白大褂的许顾言正翻看着手中的全息病历，察觉到他的目光，便放下平板，饶有兴致地凑近，“我是许顾言，目前现存的唯一古医学家，你的主治医生。”
苏砚清警惕地想要撑起身子，却因伤口的牵扯而闷哼一声。许顾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将枕头垫高让他靠得舒服些：“别乱动，你手腕的伤口才处理完，再裂开我可不管缝。”
“这是哪？”苏砚清沙哑着开口，目光扫过四周陌生的医疗设备。
“小宝贝，你完蛋了，你来到了狗东西祁沉的地盘，跑不掉了。”许顾言耸耸肩，指尖轻敲床边的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映在他眼底，“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体温最高飙到41.3度，伤口化脓严重，差点就没挺过来。”他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不过你还真是个奇迹，普通人类早该败血症休克了，可你……”
话尾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在等待苏砚清的反应。
苏砚清没有多余的情绪，腕间新换的绷带勒得他生疼。他想起昏迷前黑洞中的剧痛，还有祁沉阴沉的脸色：“祁沉呢？”
“他去处理帝国和联邦的烂摊子了。”许顾言转身倒了杯水，递到苏砚清唇边，“现在嘛，你归我管。对了，在你昏睡的时候，我抽了点血做研究……别这么看我，这可是为了更好地救你。”他眨眨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毕竟，你的体质，可不多见。”
苏砚清仔细端详着许顾言，对方眼下浓重的青黑像是被泼了层墨，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干涸的褐色血迹，显然是昨天留下的痕迹。他垂眸盯着对方握着水杯的手，骨节因长时间工作泛着不正常的青白，突然哑声道：“你该休息了。”
许顾言握着水杯的手一顿，随即发出轻笑声：“怎么？担心起救命恩人了？”
“你手抖得厉害。”苏砚清别开眼，"这样的状态不适合做研究。”他顿了顿，声音更轻，“……昨天是你给我处理的伤口？”
许顾言挑眉，随手将平板甩在床头柜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
“看来高烧没烧坏你的脑子。”他突然倾身逼近，呼吸扫过苏砚清苍白的脸颊，“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对现代医学免疫，但是身体里却存在两块芯片。更准确来说，在几年前之前，甚至一共有三块。是因为逆芯悖论吗？后遗症？"许顾言垂眸，看着苏砚清：“你明明那么痛苦。”
苏砚清偏头，监测仪突然发出不规律的嗡鸣，只是一瞬便平静下来：“别告诉他，会有麻烦。”他盯着许顾言眼底燃烧的求知欲，笑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你应该不想有个不听话的病人。”
“尊重病人意愿，是每个医生的职责，而且，我跟祁沉的关系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只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你用不着威胁我。”许顾言歪头，认真的说道，“苏教授，我是整个星域最好的古医药学家，你应该相信我。”
他直起身子时眼前一黑，踉跄了半步目光落到了已经平静的监测仪上面：“刚刚是芯片的作用？”
苏砚清拽过毯子盖住肩膀，露出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声音很冷：“我不是医生，医疗舱隔壁有休息室，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没精神的脸。”
许顾言扯了扯嘴角，看着苏砚清的后脑勺，轻笑出声：“行，真不愧是能硬抗逆芯悖论的人，使唤起医生来倒是熟练。”
在临走的时候，许顾言扶着门框对苏砚清说道：“现代医学对你不管用，不代表现代医学什么都查不出来。苏教授，自欺欺人久了，别真把自己骗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