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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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Y：乖一些的，性格黏人的，漂亮的。
桑茶之盯着这一行字出神，靳游原来喜欢甜妹呀，也不奇怪，很多男生都喜欢这种女生。
靳游又礼尚往来地问了他一句你呢。桑茶之想象不出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或许，早就该意识到的，他大概不会喜欢上任何女生。中学时期，他妇女之友的性格让他同女孩子相处起来很难产生异性间那些悸动的情愫，一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生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那自己是同性恋吗？桑茶之眉蹙着，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啊？
他没有忙着回复靳游，自己去某个贴吧上搜关键词，找到了一个博主发的求助帖子。标题是看P没什么反应，是不是代表自己是同性恋。
1L：也有可能是X冷淡哦
2L：那你看过gv吗？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啊？桑茶之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耳朵漫上一层粉色，他没有看过P的经验不管是av还是gv，但总不能现在为了验证去看吧。
3L：也不一定非要通过那种方式，楼主可以看看自己平时对异性和对同性的关注度哪个更高些，就比如一个帅哥和一个美女站在你面前，你会更关注谁，会对谁产生心跳加快的反应之类的。
好像都没有过……桑茶之心道，心跳加快……不对，他在放假前每次和靳游说话就会这样。下意识不敢抬眼望对方，对方一靠近他就紧张，心跳加速。不会真的和宋泺说的那样，他喜欢靳游吧？可，可是，在靳游喝醉那晚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呀。桑茶之苦恼地又换了个搜索题词，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他自己发了个帖子。
“被同性亲过后，我看到对方就会想逃避，不敢和对方对视，说话离近了还会脸红，请问这是喜欢那个人的表现吗？本人性别为男。”
居然很快就有人在下面回复了。
1L：感觉楼主像那种被暗恋的人表达好感后的反应，楼主是同吧？
桑茶之连忙解释，不是暗恋，在那之前我和他就是正常朋友的关系，我从来不会有这些表现的。
2L：那就是喜欢而不自知？然后对方越过了朋友那条界限，楼主才后知后觉。
3L：感觉楼主是喜欢对方的哦，我是同性恋，之前不小心在玩游戏的时候和朋友亲了下，都没当一回事的，我对那个朋友不来电。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
4L：都害羞了，肯定是同性恋了啊。
5L：男生间经常互帮互助都很正常啊，亲一下顶多觉得有点恶心。要么压根不在乎，楼主绝对不是直的。
是吗……桑茶之有些心虚，不过他现在大概是能赞同贴子下回复的那些了，他或许真的喜欢靳游。
并不是单单被亲后躲着靳游就看出来了，他要是对人没有一点意思，干嘛还在乎人家有没有女朋友。而且，桑茶之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他天天找靳游聊天，打游戏。明明自己也没有多爱玩游戏的，放假前只偶尔玩过那么几次。
想通了后，桑茶之坐起来，神情认真地举起手机开始打字回复靳游，屏幕的光投在他的脸上，一双大眼睛被映得亮晶晶。
茶吱只之：我喜欢长的很帅，看上去有点点冷淡，但是和我说话的时候很温柔，会主动出手帮我，声音也很好听的那种。哦对了，玩游戏也很厉害，成绩也很好。
靳游收到回复后，一时无言，他记得问的不是具体喜欢谁吧？这一眼就能看出是说的某个人而不是某种类型。所以，之之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所以我是误会人家了，之之刚才估计就是兴致上来了随口一问吧？他也没有自恋到对方这一长串是形容自己的，虽然自己有几点还是比较符合的。但他没有什么主动帮过人家的经历，也没告诉过对方自己读的哪所大学，成绩又如何。
JY：之之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桑茶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回复道：“算是吧”。后来靳游就没再回复过。
后来的两天，桑茶之像往常一样，兴致勃勃地分享日常琐事，发去可爱的表情包，邀请靳游一起上线做任务。可靳游的回复变得简短又疏离，“嗯”、“在忙”、“下次吧”，像一颗颗小石子，砸得桑茶之心头发闷。游戏邀请也总是被拒绝，状态显示“在线”，却迟迟没有回应。
桑茶之蜷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委屈得鼻尖发酸。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是那天自己的回复太明显了吗？靳游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他描述的就是他本人了。所以……这是在用冷淡来委婉地拒绝？还是说，靳游只是在游戏里找乐子，根本就没想过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发现苗头不对就及时抽身？
他心乱如麻，既想立刻冲到靳游面前坦白一切，又害怕连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联系都彻底失去。拿不定主意，他只求助本来就是同性恋的堂弟宋泺。
宋泺一开始还笑他，早就猜到桑茶之对那个什么室友有意思，他还不承认。桑茶之耳尖通红，故作恼怒地让他闭嘴。
然后把最近几天的聊天记录给宋泺看，小脸皱巴巴的，看上去愁得不行。宋泺迅速浏览完毕，注意力却诡异地落在了别处：“小桑哥，你先等等……你游戏账号里，怎么全是女英雄？皮肤也全是粉色系、仙女风的？”
桑茶之愣了一下，老实回答：“啊？女角色建模好看，技能也灵活，我就喜欢玩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宋泺发来一串省略号，紧接着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我的亲哥诶！你这头像是个软萌小猫，游戏角色全是美女，资料卡一片空白，聊天又喜欢用可可爱爱的语气词……你那个室友靳游，他该不会……一直以为你是个妹子吧？！”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桑茶之彻底僵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自己的思维和对方相处，就像理所当然那样觉得对方应该知道自己的性格。可现在仔细回想，他们确实从未在游戏里语音过，他也从未明确说过自己的性别。一切喜好和表现，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确实极易被误解。
宋泺继续分析：“如果他真以为你是女生，那你之前那条‘喜欢的人’的描述，在他听来就是名花有主了。他送你手链，可能就是一种礼貌的‘结束礼物’，毕竟男生送女生手链，含义可暧昧了。你先别急着坦白，当务之急是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你是男的，以及他能不能接受同性。不然直接坦白身份，万一又是直男，可能朋友都没得做。”
在宋泺的怂恿下，桑茶之决定按计划行事：发一张不露脸但能暗示性别的照片到游戏动态里，静观其变。他正纠结着该拍什么角度——手？喉结？还是带有男性特征的物品？——门铃突然响了。
桑茶之疑惑地去开门，他最近并没网购。快递小哥递过来一个小盒子，签收人写着他的名字，而寄件人一栏，赫然是“靳游”两个字。
桑茶之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绒盒。打开一看，是一条设计简约却明显是女款的手链，细链子上缀着几颗小巧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刚刚因为收到靳游礼物而升起的一丝雀跃，瞬间被巨大的失落淹没。他盯着那条手链，指尖发凉。这几乎印证了宋泺的猜测——靳游真的把他当成了女孩子，所以才会送这种礼物。
他心情复杂地给靳游发消息：“谢谢你的手链，很漂亮。不过……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过了好一会儿，靳游才回复，只有言简意赅的四个字：“礼尚往来。”
屏幕这头，靳游放下手机，心情同样复杂。在猜测“茶吱只之”可能有喜欢的人之后，一种莫名的郁闷就缠绕着他。他试图用冷淡拉开距离，以为这样就能慢慢淡化那份刚刚萌芽却似乎走错了方向的好感。可看到桌上那个对方亲手编织、寓意平安的挂件，心里又软了下来。挑选手链时，他花了很久，想象着对方纤细的手腕戴上它的样子，算是为这场无声的暗恋画上一个体面的句号。
桑茶之看着那冰冷的“礼尚往来”，最后一点侥幸也熄灭了。他失魂落魄地把手链塞回盒子，对一旁兴致勃勃准备帮他“凹造型”的宋泺说：“拍吧，就戴这个拍。”
他配合宋泺，拍了几张照，露出手腕和部分下颚线的照片，特意突出了那条女式手链，背景也虚化处理，确保看不出具体环境。照片里，他的脸被刻意用贴纸挡住，从柔软的短发以及入境的喉结能看出是男生，手修长白皙，戴着那条手链。他选中一张，什么文字也没配，直接发到了游戏动态里，然后就开始焦灼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动态有了零星的点赞，但那个他最期待的头像始终没有出现。靳游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毫无反应。
直到晚上，桑茶之鼓起勇气再次发送游戏邀请时，等了会儿，靳游竟然同意了。桑茶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雀跃又紧张，盘算着进入游戏后，要怎么“不经意”地提起那条动态。
然而，一进入组队房间，他雀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房间里除了他和靳游，还有第三个人，头像是个很可爱的动漫女生。
今天再次点进游戏，下意识看和茶吱只之的聊天记录时，靳妤恰好就在一边，她凑着头看过来，靳游已经退出来聊天框。
“哥，你还玩这个游戏啊？”靳游随口“嗯”了一声。“我都快忘了这个游戏了，哎，我也想玩，”靳妤起了兴致，“哥，咱俩再玩一次呗，上次你都没有兑现承诺带我上分。”
靳游想拒绝，靳妤已经飞快拿起手机点进来游戏，“来嘛来嘛。”被烦得没办法，他刚打算直接走人，靳妤忽然说，“哎，有人邀请你诶，你看都有人拉你了，玩会儿怎么了。”
“……”
靳游揉了揉眉心，“……就一次。”
游戏开始，桑茶之习惯性地关闭了麦克风。他听到靳游开了麦，但声音不再是单独对他时的温和，而是带着点无奈的熟稔。好几次，他都以为是在叫自己，才发现对方是在指挥那个女生：“跟紧我。”“别冲那么前，等我。”“技能放早了。”
那个女生也会开麦回应，声音清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知道啦，你别老骂我呀，我好久没玩了，手生嘛。”
进房间后靳游告诉过他，今天会多一个人，是女生。桑茶之听出了女生的声音，就是经常和靳游联系的那个女生。
“之之？”靳游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依旧是他熟悉的、带着些许磁性的温柔，“来这边一下。”
桑茶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操纵着游戏角色，精准地按照靳游指示的路线移动。他的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操作流畅，可他的眼睛却有些失焦，只是直直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属于靳游的游戏ID，以及他身边那个活泼跳跃的女性角色。
靳游的指令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短暂拉回，却又将他推向更深的漩涡。
“对呀，” 一个苦涩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没有女朋友，又不代表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念头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这两天来自欺欺人的所有侥幸。
之前靳游否认有女友时，他那隐秘的欢喜，此刻看来是多么可笑。他怎么会天真地以为，靳游的冷淡仅仅是因为察觉了他的心意，或者是因为不接受网恋？现在看来，那分明是一种……避嫌。
因为他靳游心里，早就有了在意的人。
那个女生，声音清脆，能直接叫出靳游的名字，语气里带着自然而亲昵的嗔怪。他们现实中肯定经常见面，关系匪浅。靳游对她说话时，那种无奈中透着纵容的语气，是那么熟悉，又那么刺耳。以前，这份独特或许也曾短暂地落在自己身上过，通过这冰冷的网络信号。
“或许……” 桑茶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浸透了酸水的海绵，沉重又难受，“他就是喜欢那个女生的，只是还没正式在一起。”
这个猜测几乎瞬间就说服了他自己。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靳游在以为“茶吱只之”（这个被他误认为是女孩的账号）可能有喜欢的人后，态度急转直下。那不仅仅是对一段尚未开始就看似无望的感情的退缩，更是一种道德上的自觉疏远。他有了心上人，所以不能再和另一个“女孩”保持过于密切的联系，哪怕只是网络上。
那他送手链的“礼尚往来”，就更像是一种委婉的告别，一种划清界限的仪式。自己还傻乎乎地戴着那条本不属于他性别的手链拍照，试图试探，在靳游看来，会不会更像一种不识趣的纠缠？
联想到这两天靳游明显的冷淡和回避，每一次简短的回复，每一次拒绝的游戏邀请，此刻都拥有了全新的、更让人心碎的含义。那不是在纠结或犹豫，而是在坚定地拉开距离，为了他现实中心仪的那个她。
酸涩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喉咙，堵得他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盯着游戏里并肩作战的两人，只觉得屏幕上的光影格外刺眼。自己就像一个误入他人舞台的局外人，穿着不合身的戏服，演着一出无人观看的独角戏。
他默默地将麦克风关闭的按钮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不会泄露出一丝自己此刻紊乱的呼吸声。原本想要“不经意”询问动态的那点勇气，早已被这汹涌的酸楚冲刷得无影无踪。他现在只想这场游戏快点结束，让他能躲回自己的角落，独自消化这迟来的、却无比清晰的认知。
游戏结束后，靳游说什么也不想再和靳妤玩了，这人玩个游戏菜的不行，他忍着骂人的冲动，一遍遍提醒纠正着，耐心告罄。
他犹豫了会儿，发消息问桑茶之还想不想玩，这两天对人态度冷了许多，后知后觉有些心软，拉开距离还是循序渐进好了。对方没回，他忽然意识到这局里之之好像格外沉默。
……他好像忘记告诉之之靳妤的身份了，游戏开的急，没来得及说清楚是自己的妹妹。不会误会了吧，靳游心一沉，立刻想要解释，消息发出却显示发送失败。
桑茶之看着那条“要不要再玩一会儿”，心里泛上来的只有委屈，看你和喜欢的人相处有多融洽吗？他现在怀疑靳游是看见了自己发的那条动态，故意把女生拉来一起玩游戏，为的就是和他划清界限。这条消息在桑茶之看来刺眼得很。
又是疏远又是送手链，现在知道他是男生后装都不装了吗？桑茶之眼底有些湿，索性直接删了好友位。
对，要划清界限就该这么划。
还好没有直接坦白身份，不然收假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靳游了。
……
茶吱只之删了自己，靳游花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个事实，难以置信的同时，他不小心点进了对方的头像框，下一秒一条最新的动态弹了出来。
照片里的人皮肤白得像在发光，手中带着自己送的手链，可头发的长度以及喉结，无一不在彰显着，被拍的人是男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