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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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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顿饭西凌微还是没有吃到。
“也许人生并不总是如愿吧。”她坐在一家火锅店里，盯着锅里上下翻腾的肉片，咽了咽口水，感叹道。
应忌玄一笑，将一杯热水推到她手边：“刚才哭着鼻子说想马上吃火锅的人不是你了？”
西凌微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谁都有这种时候嘛，你伤心的时候我也会满足你的愿望啊。”
应忌玄倒是没再多说，只示意她差不多可以动筷了。
西凌微也不客气，一边捞起来吃着，一边好奇问：“那我明天几点起床啊？”
应忌玄被鸽了准备的食材，答应来吃他觉得大病初愈后并不健康的火锅，这是一个让步。而明天早起去应忌玄家里一起做早餐午饭解决掉这食材，是西凌微的让步。
显而易见，这两种让步，是西凌微越来越心安理得和不要脸的体现。
应忌玄停筷：“你想几点起。”
“呃……”西凌微诚恳地看着他，“不起，你开车把饭送到我的床上来是最好不过。”
应忌玄听笑了：“那我是不是还要一口一口喂你嘴里？”
西凌微挑眉，并没有因为应忌玄的调侃觉得自己玩笑开得太蛮横无礼，反而看上去十分满意：“还挺上道，少爷。”
这句少爷念得糯，显然是将方才女人感谢应忌玄帮她找回老人时称呼的那句偷听了去。
他坐在桌对面被女孩儿弯弯的眼睛和嘴角勾得心荡神驰，咳了一声，随后拿起筷子望着锅，不知在看什么。
西凌微也不知他在看什么，用汤勺把肉片和虾滑杂七杂八一股脑捞了起来，满满一大勺递给了他：“要吗？”
他当然要。
西凌微小心放进他碗里，慢慢道：“我九点起，然后坐地铁过去……行吗？坐半个小时就能到，我们就不吃早饭了。我起不来的。”
应忌玄接过她手里的汤勺，看碗里的热气白烟冒起，慢慢听着。
“还有，你不是说你哥哥可能就这几天要醒了吗，那我们早点吃饭，吃完就去医院，你也可以多陪陪他。”西凌微坐了回去，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没抬头，“这样说不定还能看他醒来呢，新的重生。好中二的说法，你哥到时候听了会不会骂我。”
这样的气氛很微妙，就好像他们彼此相识已久，坐在小暖炉旁细细说着家常。
这一刻西凌微不再是浮在半空的人，而是切切实实踩在这片地上，站在他身旁，计划着两人短暂的未来。
他有时真想把她揉进怀里。
西凌微吃得可欢了，她想这地方没来错，好歹饮食不赖。还有上次带她去吃的那个兔子肉，好吃到她当时激动得突然猛摇应忌玄胳膊，害得应忌玄一勺热汤直接洒在身上。
美食果然容易放下人的防备。
她在抬头对上应忌玄深深看着自己的眼时，心里严肃了起来。
应忌玄好大一个人，今天像是没食欲一样不怎么动筷，她一个人都要把菜吃光，吃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还特地给他添了一勺。他不会是嫌自己抢了他爱吃的吧，但应忌玄不是这样的人啊，还是说他其实以前一直都在……
她又将那勺已经捞起的满当鱼片递给了他。
应忌玄早就变了刚才让西凌微觉得异样的目光，扫了眼自己满当的碗和对面那只空空的碗，笑道：“怎么，是怕我明天不喂你吃饭，今晚先讨好我？”
西凌微好心没好报，瞪了他一眼，迅速将鱼片倒自己碗里，像是应忌玄要跟她抢。
应忌玄低低笑了一声，西凌微见自己真实想法被看破，干脆破罐破摔，将汤勺一撂：“你是不是来之前吃过饭啊。”
应忌玄没必要隐瞒：“嗯。”
西凌微微仰着头，用筷子指指他的碗，眯眼：“那……把魔芋和虾滑给我。”
“我碗里的东西吃过了。”应忌玄不答应，只拿过一旁的点餐器，手指轻轻滑动几下，“再点一份就是，你还有其他想要吃的吗？只限蔬菜。”
西凌微慢慢喝了一口热水，嘴唇嫣红，衬得面庞更为明丽：“我要吃贡菜、小白菜、莴苣……每样都点吗，吃不完怎么办？”
应忌玄按她的要求依依点了，听了这话，将点餐器放在一旁：“我晚上不吃荤，但素菜可以解决一部分。”
西凌微关注点就在应忌玄的碗上，她牙尖咬着筷子：“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虾滑？”
应忌玄哑口无言，看着她，半晌才道：“微微，我还是有钱再点一份的。”
西凌微“哦”了一声，有些沮丧地埋脸看着她面前的小碗，嘀咕道：“不是说不吃荤菜吗。”
应忌玄看着她的视线不挪，心比面前的火锅还热。
他后来果然说到做到，最后的时候腾出一个胃，成功光盘运动，西凌微站在一旁直夸他厉害。
吃完晚饭后西凌微要给敬越情挑礼物，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步行去广场。那个时候天黑了，小喷泉的灯全亮着，蓝色的灯光一直淌到过路人脚下，像冰雪世界。
她摸出手机拍照，在拍好后放大看细节时注意到喷泉后一个过路的男生，她觉得很奇怪，再抬头的时候人已不见踪影。
应忌玄视力好，轻轻一眼扫过，就瞧见了她指尖停留处的人影。
高、穿得臭屁、没正脸但骨相不错、气质很拽……应忌玄个子高看得远，轻轻松松就找到照片上男生在人群中的身影，后者正双手插兜往商城里去。
西凌微还站在原地朝四下看着，踮起脚，就差不踩在应忌玄鞋上了。
应忌玄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西凌微话都不怎么爱说，每次看向他的神色像冰封一样，心里没由来一股醋意，不露声色问道：“在找什么呢？”
西凌微收回视线，看向他：“哦，没什么，我们进商场吧。”
应忌玄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进商场后，应忌玄有意无意找寻着那男生的身影。说来也巧，还真让他看见好几次，他都是找什么理由带西凌微进最近的店，中途还不小心误入了一家男士内裤店。
西凌微一个人去没什么，但跟着应忌玄就有些尴尬了。
西凌微觉得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尴尬，睁着眼去看应忌玄：“我一直以为你也认为内裤是蛮私密的东西。”
“没。”应忌玄反应过来也不太好意思，还是故作轻松，“我正好要帮我哥带几条。”
西凌微呵呵一笑：“那你哥还蛮开放。”
“我哥……咳。”应忌玄捏了捏自己烫手的耳垂，解释道，“我平常也不帮他，他现在生病了。”
“哦。”西凌微也不多问，就乖巧地在后面跟着应忌玄转了一圈。
应忌玄瞧上去自然又率性，好像没什么事发生在他身上会违和，哪怕逛内裤店，他也像是在巡视自家多如牛毛的产业一般，西凌微如是想。
可当事人却一颗心半悬着。
最危险的一次就是那男生站在对面，面朝这边。应忌玄看清了他的正脸，古铜色皮肤，长得很野，眉目漆黑霸道，瞧上去莫名邪气。
西凌微背对着那男生，正在同应忌玄展示她刚买来的盲盒拆封。她白皙的手指因天气冷而微微泛红，用指甲扣开塑料外封，慢慢折开纸盒。
应忌玄摊开手，西凌微就将揉作一团的塑料外封放在他手心，依旧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温顺地盖住眼，温和又专注。
应忌玄使坏，在西凌微收回手的时候，顺势捏住了她冰沁的小指指尖。
西凌微挣脱回拍了他的手背，没把握好力道，啪一声响。
这动静太容易产生一些联想，明显几道视线好奇地落在他们身上。西凌微也有些吃惊，她倒是不太注意四周，只抬头看着男生，认真道：“我真的只是和应忌玄闹着玩的。”
应忌玄白净的手背慢慢变红了。
西凌微说着话，手上未停，三两下就将盒子拆开，说完盲盒也拆完。
她来不及等应忌玄回话就迫不及待低头，在见到那个黄色小狮子时激动得低呼了一声，再抬头两只眼都亮晶晶，将眼珠同样倒映着灯光的小狮子举到脸旁，开心道：“我抽中了！”
应忌玄笑着看她： “恭喜你。”
“不，是多亏了你的好运气。”西凌微将小狮子递到应忌玄面前，微微笑着，春水泛涟漪，“这个就送给你了。”
应忌玄接过，细细端详了小狮子片刻，越看越觉得它的傲傲的神态同西凌微特别像，于是便笑：“怎么，拍我手的赔罪礼？”
西凌微皱眉：“拍一下你怎么了，小气鬼。”她凑了过去，站在应忌玄身旁，戳了戳小狮子的脸蛋，“你不觉得它特别像你吗，你看，表情多像啊，还有这个……”
应忌玄也不知不觉扬起了嘴角，刚准备说点什么，余光见着一抹黑影猛地朝西凌微奔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西凌微揽进怀里了。
西凌微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抬头一看，一个穿黑衣服的婆婆正扶起跌在地上的小孩儿，方才应当是太过心急，行为过于剧烈些，以此让应忌玄起了误会以为她要被撞到了。
这么宝贝她呀，西凌微心想。
应忌玄松开握住她胳膊的手，道：“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的……”他这不合时宜的礼貌让西凌微也拘谨起来，有些词穷，于是抬头去看他。
应忌玄视线正看着别处，西凌微也扭头看去，只看得到重重叠叠的人影，怪道，“你在看什么啊，今晚上一直心不在焉的……”
应忌玄一笑，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在想你是不是应该回家了。”
西凌微凑过去，瞧见了巨大的九点三十八，抬眼望着他：“我还不知道给敬越情选什么礼物呢。”
每次西凌微用这样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的表情望着自己时，应忌玄心中都会淌过一阵罕见的情绪，不仅是因为喜爱她，还有在这一刻，他正在被她需要。
应忌玄忍住揉她脑袋的冲动，说出了心中那个早就想好的答案：“上次她同你聊天，提过一句‘喜欢你的很多围巾’。”
“是有这么一回事。”西凌微挑眉看向应忌玄，“不过……我记得你当时在睡觉吧。”
应忌玄无奈一笑，他原本想说，你好像总会忘记我喜欢你，但心知他说出来太过皱巴，还会让西凌微觉得难办，也就作罢。
好在西凌微并不在意，只道：“那去二楼吧，我刚看到一条浅蓝夹橙的围巾，很适合她。”
应忌玄跟在她身后，在将下电梯的时候回头看去，果然见着了那个男生正站在方才他们站过的地方，直直看向他们。
而应忌玄回头的瞬间，男生面不改色迎上了他的视线，那双眼像一条雨林中盘踞的毒蛇，赤裸裸满是大可殊死一搏的挑衅。
这一刻应忌玄确认他们危险的偶遇绝非巧合。但应忌玄从没见过眼神阴翳到能将人拉沉并没入阴暗情绪的人，他自是不怯，却担心这条毒蛇将西凌微缠上。
不过他倒是可以用自己处心积虑一大晚保证，这人一眼西凌微的正脸都没见着。
紧接着男生双眼一亮，像是熊熊妒火燃了起来。
应忌玄心咯噔一跳，紧接着就听到了西凌微清而薄的声音：“看什么呢？”
是，西凌微回头了。
应忌玄移了一步，下意识想将西凌微挡在身后，但西凌微仿若无事发生，就势拉着他向电梯方向走：“走啦，走了。”
下电梯后两人心照不宣将脚步加快，买了围巾后西凌微说她今天要快点回家，尽管说话语调同平时无异，但应忌玄还是看出她在隐瞒什么。
也许是他先入为主，但那男生的反应，让应忌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西凌微在外偷的情人，名不正言不顺。
他心里其实是不大痛快的。
藏得深，西凌微心思太细腻，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不敢说话，车开到街市上，停在第一个红灯时，才小心翼翼凑近了应忌玄一些：“你心里有事吗？”
应忌玄正视前方：“怎么这么问。”
西凌微想了想：“我猜的。”
应忌玄的眸光转动，答道：“确实是。”
西凌微隔了很久才回答：“……那你开车的时候小心点。”
应忌玄淡淡地“嗯”了一声。
挺不是滋味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