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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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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凌微黏他太紧，最后他找了一个代驾。
两人回家后，应忌玄在厨房里给她炖她嚷嚷了一路的冰糖雪梨，炖到一半西凌微就把他那把蓝色吉他抱了下来，开始一本正经地胡乱弹奏乐曲。
应忌玄轻巧地转了一个身，伸手绕到背后将围裙解开揉作一团，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拿起一旁手机将镜头对准了她，没忍住轻轻一哂。
西凌微却以为他在嘲笑自己，顿时命令应忌玄给她弹奏世界上最难的曲子。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公主，反正不知情的应忌玄胆大包天唤她“微微”的下场就是被责罚永远只能在阁楼上孤独地弹琴唱歌。很童话的走向。
应忌玄正准备问什么阁楼，就看到西凌微细细手腕上紧紧绕着一条深蓝色挂绳，绳子上吊一把钥匙，正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抱着吉他的应忌玄懒懒地靠着冰箱，一只手搭在琴弦上，不知在想什么，手指细细捻着。
西凌微扬起了脑袋：“去阁楼上弹，没有我的问候不许离开。”
应忌玄倒想去阁楼哄她开心，但显然她不会去管那炉子上炖的东西，这样很危险，他便琢磨着怎么能换个责罚。
应忌玄是盯着毛毯出神，可他生来气质偏冷，无论怎么解释一动不动看上去都像是在挑战“权威”。并且西凌微进来“演奏”时为了追求更好的演出效果，还耸人地把灯关掉了，此时空旷的厨房只剩冰箱屏白光亮着。
这昏暗的环境很好地盖住了应忌玄嘴角嗜着的笑意。而应忌玄则被默默烙上了“乱臣贼子”的印记。
西凌微有点生气。
应忌玄看到她的表情后将原本微弓的脊背直起，单手握着吉他，朝她走了半步，无奈道：“你……行，我这就去。”
说完他便在西凌微的注视下上了楼梯，但很快又停下。
他折返回来在西凌微开口说话前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并顺手把灶台上的火关了：“微微公主，记得冷了再喝。”
西凌微又把眉皱了起来。
应忌玄握着琴的手一紧，心知不妙。
果然，西凌微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小煮锅里的东西，又看着应忌玄，问：“我是什么很蠢的人吗？”
应忌玄不敢再笑，伸手指了指自己，但眼里的温柔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是我，我经常烫自己。”
西凌微还是很心疼他的，把他往门外推：“你快上去啦，我等会儿去找你。”
原来还要来找自己啊。应忌玄点点头，他也很喜欢这样的西凌微。于是怀着期待，甚至哼着小曲，大步流星上了阁楼。
阁楼的门已经被西凌微打开过了，里面更像是一个小小的童话屋，铺着厚厚的格纹地毯。中央老旧的电热炉被打开，泛着橙红色的光，让整个小屋都变得温馨。
小屋右侧有着一张木质小床，红蓝条纹的被套蓬松柔软，带着阳光和小雏菊的气息，让人想一头栽倒下去。被褥靠墙则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玩偶，上幼儿园一般并排坐着，它们背后的墙壁上则贴着奖状和各种卡通电影海报，齐整又端正，丝毫没有在其他人家见到的那样老旧脱皮。床的侧边一张靠窗而放的书桌上则摆了一些童话书，卡通文具乖巧地排列开来等待着小主人的使用，而整洁的桌面已经铺开一个本子，一支带羽毛的钢笔则插在墨水瓶里。
这屋对应忌玄的体型来说有点小，但不妨碍熟悉地形的他顺畅通行。他很熟悉这间自己亲手装横的小屋。这里一直算是他的秘密基地，上了高中不知什么缘故便很少再进来休息。而很出乎意料，西凌微竟然找到钥匙并准确无误地开了门。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谁给了她什么指示。
他将吉他立在一旁的玩具架旁，来到书桌前，看着西凌微留下的一行未干字迹：
顺利来到秘密小屋。但很像一家商店。
店长是小小的应忌玄吗
不对，这里是他的家。
我写着的是日记本，深蓝色，一直想要的样式。
很爱他，想为他写一首诗。
但我害怕结局，诗总会有结局。
窗外冒出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应忌玄将笔记本搁在窗台，月光照亮了字迹，像蜿蜒在纸页上的小溪。
他转身静静打量着小屋。随后走到橡木衣柜前，在最底层的柜子里取出了一盒崭新的白色录音磁带，在手心颠了颠，慢慢扬起一个笑。
他带着些少年的意气，伸手拖出放在角落的黑色录音机，随手捣鼓几下，弹出了一块活板。习惯性地用拇指刮了一下磁带，再轻轻按着磁带一头，打一个旋，利落地放了进去。
“咔哒”一声，录音机亮起了白光。
应忌玄按下了录音按钮，盘腿坐在地毯上，身子后仰取过不远处的吉他，调试了下，便奏出了今晚的第一个音符。
这是他上周答应西凌微的。
还记得西凌微调侃他自恋，他当时没说其实哼的是自己谱的曲子。
只是不知为何，这首略显温和的民谣他却始终想不到结局。或许他也害怕，有时候结局会毁掉一支曲子，也会毁掉一首诗，特别是诗那样极重才华和灵气的表达形式。
可无论如何结局总归会有不是么。
悠长宁和的乐音缓缓从应忌玄的指尖流淌，整个小屋陷入了冬日特有的静谧，想必任谁听到了都会静止呼吸。应忌玄轻轻闭上双眼，也沉浸在这与自己外表丝毫不符的童话乡里。
生命需要形式。
他想。
爱需要仪式。
这是西凌微的个性签名。
应忌玄轻笑一声，静静充盈着这童话屋的音符戛然而止。他关掉录音机，转了个角度，背靠着衣柜开始弹起了另一首欢快的曲子，木吉他特有的悠扬清越。
是的，他差点忘了，今晚是平安夜。
就在他不止不息弹到第四遍的时候，西凌微推着门进来了。
她双手端着一碗满满当当的汤，用胳膊肘顶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脱掉鞋子踩进毛毯，扭头看着应忌玄，脸上扬起温和的笑。
温暖的光打在她身上，应忌玄指尖的音调因她的到来而雀跃。
西凌微来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两膝并拢，轻轻靠在应忌玄的膝头。她说：“该喝药了。”
应忌玄很好地适应了新角色，将吉他放在一旁，伸手去接。
但西凌微却轻轻躲开，举起了勺子，在碗口沥了沥，蹭到应忌玄红润的唇边，双眼微微瞪大，示意他张口。
脑海闪过一个不常用词汇，娇憨。
应忌玄红着耳朵，坚持要自己来，但最后还是拗不过西凌微的不讲理，不情不愿地把嘴张开了一条缝。
西凌微仰脸，就势将整勺灌进去。
汤水真是滚烫，毫无防备的应忌玄被惊得生理性后移，一手撑着毛毯，仰着头想要避开。但西凌微却怕勺子里的汤洒了，跪立起身，将端汤碗的手肘靠在应忌玄的肩上，另一只手压在他的前胸，坚持一滴不剩地往隐隐反抗的那人嘴里灌。
一勺喂毕，西凌微满意地看着应忌玄更红的唇，以及他微微朝里吸气而露出的牙齿。
她盯着几秒，将勺柄收在掌心，拇指则粗鲁地按着应忌玄的上唇往上推了推，露出了一只尖尖的虎牙，甚至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刮伤了他的牙龈，浅浅渗出血丝。
应忌玄也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
西凌微惊喜：“你居然有虎牙，难道所有人都有？”
应忌玄点点头，握住了她那只没轻重捏着勺子的手，舌头从里侧顶了顶自己虎牙：“谢谢仙子，我想我现在的病已经好了。”
西凌微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碗，表情有些吃惊。应忌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空一半的碗时，竟感到死里逃生的庆幸。
但他湿了大半的衣服就不庆幸了。
西凌微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汤，就想着自己灌干净算了。她拿着往嘴边凑，但却被应忌玄力道不轻不重地接过。
西凌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样举止无秩序显得西凌微很神秘，很难让人知道她的下一步想法。就在应忌玄捉摸不透怕她生气，想把碗还给她的时候，西凌微突然又环住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怀里蹭。
应忌玄没忍住摸了摸她后脑勺，察觉了她的不对劲，温声道：“怎么了，今天这么愿意亲近我？”
西凌微闷闷地：“因为我喝醉了。”
应忌玄笑，胸腔振动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西凌微耳廓：“你也知道你喝醉了？”
西凌微摇摇头，双手环得更紧了些：“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想亲近你。”
尽管知道这是她的醉话，但应忌玄还是心跳如雷，在对上她仰脸看着自己的眼睛时，伸手揉了揉那丝绸般柔软细腻的发丝。
“不行吗？”
西凌微问。
当然行。
但应忌玄没回答，只是起身握着她的肩膀，将她身子扶正。他后退了一点，脱掉了自己湿了大片的卫衣，放在一旁叠好，转身打开衣柜门，取出一块小毛巾。
他接过西凌微的左手，慢慢折起她毛衣袖口，将毛巾塞进汁水顺着手腕流下时打湿的衣袖里，轻轻捏住，好让毛巾可以充分吸收水分。
西凌微的目光则在灯光下定住不动。
她突然牵着应忌玄，让他乖乖躺到床上，自己则松开他的手，细细给他塞好被窝。应忌玄很配合地躺在床上。他脱掉卫衣后，便只穿了一件薄衬衣，此时躺在被窝里温度正合适。
西凌微起身去找空调遥控器，找了一圈没见到影，转头就盘腿坐在杂物箱前，细细翻着崭新的玩具。
不知她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圣诞老人帽，不大，她戴着正好合适，就扣在了头上，转头继续搜索着应忌玄的私货。
她拆了两只箱子，把自己喜欢的玩具都排在身边，还不时回头监督应忌玄有没有听她的嘱咐好好养病。
应忌玄便乖乖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先是对准自己，看着屏幕里那个满眼盈着笑意的人，说道：“今天是平安夜，某个自诩成熟的小女孩儿让我躺在床上当病人，她说她要实现我的愿望。”说完，应忌玄将镜头翻转，对准房屋另一端一个小小的背影，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她还说她现在才是童话屋的主人……”
这时，镜头里的人突然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朝应忌玄跑来。
应忌玄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双温热的小手蹭了蹭耳朵，接着一个发窟压在了头上。
应忌玄转过镜头，看到那是一只黄棕色的麋鹿发窟，扯起嘴角，懒懒一笑。
而西凌微则弯下腰抢了应忌玄的镜头，她双眼弯成了两只小小的月牙：“我好喜欢应忌玄，我好喜欢他的童话小屋，我好喜欢他的玩具，不过现在全都是我的啦！”
说完她扭头迅速啄了一下应忌玄的脸蛋，坏笑着又跑向了玩具架。
应忌玄鼻尖还萦绕着西凌微身上的香气，情绪凌乱地看着镜头的自己，耳根通红，而不争气的，这红延伸到了他向来瓷白色的脸颊上，甚至看上去有些……娇羞。
他要被西凌微捉弄死了。
复杂地将手垂在一旁，看着床铺内侧那一排玩偶，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
西凌微再一次来到床边时，嘴里哼着圣诞歌，猛地掀开应忌玄的被子。而应忌玄的衬衣也被惯性掀开，露出小腹的肌肉线条。
原本就有点兴奋的西凌微兴致勃勃，在看到眼前一幕时开心地“哇”了一声，像摸小狗狗一样摸了摸他的腹肌，赞赏道：“好好看，好性感。”
应忌玄浑身一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带着点玩笑般的哀求：“微微，不要再调戏我了。”
西凌微是来做正事的，她大方地点点头，双手反拉住他的手，道：“快起来，陪我玩。”
应忌玄想终于风水轮流转，闭眼装睡，就是不动。
西凌微见状便迅速跳上床，一上一下地蹦着。
原本应忌玄没动，但随着西凌微渐渐得心应手，他竟然也开始被震得晃动，但不知为何心里逐渐觉得不安，他支起一条腿，刚在混乱中撑着身子睁开眼，就被西凌微跳掉的圣诞帽盖在了头上。
他拿起不到一秒，面带惊讶的西凌微就猛地俯身去抢，结果重心不稳生生跪到了应忌玄身上。
应忌玄仰头痛呼一声，看上去帅气又潇洒。
西凌微被吓到了，微睁大眼，像是怕被找麻烦，立马从应忌玄身上爬起来，抓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把圣诞帽戴好。
但起来的时候她没适应已经平静的床垫，重心很不稳，身子一歪，不知道又跪到了应忌玄的什么地方。
应忌玄压低眉毛痛苦长“嘶”，认命般躺回床上。
西凌微也看出他很痛，跪坐在床的内侧，环顾四周，等待他良久，最后拿起一只长颈鹿先生。
她盯着半晌犹豫片刻，用长颈鹿先生微笑着的嘴巴啄了啄应忌玄的嘴角，道：“你死了吗。”
应忌玄胳膊遮住眼，缓了好一阵，良久才沧桑道：“没，命大。”
西凌微见他终于又能说话，便牵起他的手，用温热的唇亲了亲他的手背：“那快复活，我的王子殿下。”
应忌玄泛红的眼尾还有着淡淡水光，美人刚出浴的模样。
他就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