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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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彻底让西凌微体会到了大城市高中的魅力。
她上完女厕，从后门进教室时看到一群人围在敬越情桌旁，还有几个陌生同学手往后撑着她桌面，把她叠在一旁的书推歪了。
心里有些好奇，走近时应忌玄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过那一眼照旧平静得她连发生的是好事坏事都猜不出。
她便将书叠好，放在同应忌玄桌面拼接的那一侧，看着他：“这是在干嘛？”
“西凌微你来得正好！”敬越情听到她声音，忙转身将手上的本子放在她桌面，顺带着一群人都将头齐刷刷转在了她这个方向。
西凌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用指节抵了抵发痒的鼻尖。
敬越情将本子推在她面前，朗声道：“明天上午第三节是戏剧实践课，你们两个作为我们的新组员，也是必须要上台的，所以我就在我们原有的剧本基础上给你们加了角色——”
“啊？”西凌微带着疑问，皱眉叹了一声。
应忌玄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仍旧没什么表情。
“就是这样！”敬越情不由分说地将本子后两页夹着的复印纸取了出来，一共有七张，她一一分发了。当她发到西凌微的时候，手上只剩下两张，干脆就全给了西凌微。
西凌微看到两张正反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眼前一黑，脱口而出一个很蠢的问题：“我的这么多？”
这时两根白皙手指夹住其中一页页脚，往下拉了拉，力道不重，就像小狗用牙叼衣摆。
西凌微将纸分开，看见了应忌玄安静的眼睛。应忌玄轻笑：“我可以为你分担。”
西凌微这才看到，除了应忌玄其余每人手上都有一张，而她拿的是两份一模一样的，只是她没看清便开了口。
感觉有些脸热。
她干咳一声，坐回椅子的同时将另一张纸递给同桌：“一起看吧。”
“大家都看一下吧，有些变动，但不大，主要是增了反派剧情线。”敬越情也低头看着剧本。
排版真的不太好，挤得西凌微眼睛发麻。
她虚着眼睛大致浏览了下，这是一个有关爱恨情仇的故事，台词有点伤春悲秋，辞藻堆砌过于华丽，但故事也的确一波三折足够狗血，很有哈姆雷特的风度，同时也丝毫没落下西方经典的罗曼史。
敬越情见时候差不多了，一脸慎重地西凌微说：“你的角色就是那个被情人抛弃的伯爵夫人。”
西凌微从纸张上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敬越情，再低头看向那句刚才在心里被自己反复吐槽的台词——
伯爵夫人：你，就不能再吻我一次吗？不要逼我，作出绝望的决定，你这样会把女人逼疯的。
在敬越情热切的目光下，西凌微又翻过去，看着纸张，声音带着很轻的不可思议：“你是说，我要先哭丧一段，再被情人敌人的剑刺死，最后感叹道‘为爱情犯罪，就是无罪’，再倒在丈夫伯爵的怀里死去？”
敬越情见她这表情，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声音依旧激情：“是啊，哈哈，这个角色台词不多，因为是后来加上去的，你要是觉得放不开就生念出来也行，大家都是玩嘛。”
西凌微沉默半晌，点头应下了。
虽从没经历过，但她知道这种同课程有连接的小活动一般都不会太较真。况且敬越情都说玩玩而已，想必她去应该也只是走个过场。
当然这个过场也不能太一笔带过，比方像敬越情说的生念，西凌微看就不太现实。
她没什么异议，倒是应忌玄这时说：“这台词……引用的是王尔德戏剧？”
敬越情转头看着他，语速快到有些敷衍：“嗯，改编，你的角色是伯爵。”
伯爵。
西凌微握着纸张的手轻微用力，翻至最后一页，在看到伯爵夫人死后，伯爵俯身给她一个含泪的吻时，感到身体有些发热。
“有些少儿不宜吧。”西凌微低声吐槽。
“哪里？”敬越情看着面色微微发红的西凌微，以为她不好意思，便安慰道，“不会啊，你和莱德只有几句对白，没什么动作的。”
莱德可能是主角，西凌微有些难为情地将剧本铺在桌面，手指着几近末尾的那一段——
（伯爵夫人直直朝后倒去，伯爵快步冲前将其抱怀里，手捂着她胸口一股一股涌出的血，神色悲戚。伯爵夫人死）
伯爵：让我的余生替你的爱情赎罪。
（伯爵紧紧搂住伯爵夫人，含泪吻下，莱德上）
应忌玄也微侧着身子，看着她指着的那段话，靠得近了些。
西凌微手指微蜷，在众人聚集在剧本上的目光里，她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看向了应忌玄。他的耳朵很漂亮，耳骨凌厉，被细腻的皮肤裹住，西凌微再靠近点甚至可以看到淡青色血管。
她想起昨天这人问自己看没看过《仿生人会不会梦见电子羊》，也是靠得这么近，空气中都能闻到他身体的味道。很香，很暖，和那双眼睛一起，根本就让人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愣了神，反应过来后迅速拉平上扬的嘴角，想到这时该听敬越情的反馈，抬头看去，心却咯噔一跳——敬越情正表情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西凌微不太好意思地用指节挠挠鼻尖。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脸在发热，是那种血液慢慢渡到脸皮表层的热。
敬越情挪不开的目光像是在给她鞭刑。她表情依旧无甚悲喜，只是扯了扯衣领，徒劳地想让目击证人误会，把脸红嫁祸给室内高温。
就这微妙关头，应忌玄忽然偏头过来了，碎发轻轻盖住了他眉尾。他看着西凌微，截获了她乱乱的思路，语气像是在哄：“不吻吧，我觉着当这么多人面……你又是个女孩儿。”
西凌微顿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脸却只有更红。
“不是，你真以为要吻啊——”李宇航见同桌敬越情突然语塞，直白解释道，“就是装个样，你们假抱就好了，吻的时候低个头，甚至伤口的位置都要改了，改到脖子或者肚子。”
应忌玄将胳膊架在桌上，头枕上去，仍旧面朝着西凌微，温和一笑，话声低得如同耳语：“他怕我非礼你。”
暧昧的姿势和语气。这么多人在这儿站着，西凌微都替他害臊。
但同样也是在这时，西凌微隐约察觉了不对劲。
可能是她太过敏感了，她很能清晰地感知到应忌玄和十一班同学关系的怪异。
好在应忌玄本人不太在乎。他伸了个懒腰，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顺手将西凌微又被推歪了的书揽正：“物理。”
西凌微将课本抽出，摊开铺在中间，抱着那叠书放回桌肚。等做完这一切再抬头，她刚拿起笔，就看见了那被墨水蚯蚓爬满的课本。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同周公惊天动地打的一场大战。
“你画的？”她厚着脸看向了应忌玄。
应忌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嗯……我觉得不像。”
“可能是我以前学校的人画的。”西凌微盯着课本，干巴巴道，“以后我睡觉，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叫醒我。”
“你有起床气。”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向万事得心应手的应忌玄摇头拒绝，“我不敢。”
西凌微看向了应忌玄，僵着一张脸：“你不是冰山大王吗，有什么不敢的。”
应忌玄别开脸一笑，再回头，仍旧看着书页：“我可没对你冷过脸。”
经常冷脸的西凌微：“……你们学校经常搞这种活动吗？戏剧。”
“嗯。”应忌玄将课本翻过一页，手指着书页隐蔽的某处小字，“这个有换算公式，我念你写。”
西凌微埋头，往心里记了，几笔就写上去。应忌玄则在她耳畔低声说：“活动有很多，游园会，运动会，茶话会，义卖活动……都挺有趣的，热闹。”
“游园会好玩，还是茶话会好玩？”
“茶话会是读书和甜品交流活动，游园会是一些小游戏，集印章兑换礼品。”
“离我们最近的是哪一个？”
“班级组织的戏剧表演。”
“哇……好恐怖，说真的。”西凌微没忍住别嘴，同看着自己的应忌玄摇头。
课堂上敢这么大的动静，是有些肆无忌惮了。不出意料，一个拖着嗓子的男音从遥远的前方传来，带着常被用来活跃气氛的颤声：“西凌微——”
西凌微表情微变，忙起身看向讲台上指着电脑屏幕的老师。
“你来告诉大家，这个公式能换算成几种形式呢？”物理老师笑眯眯的，用教棍点了点屏幕。
是刚才应忌玄给她念的公式。西凌微捏了一把手心，稳着声音回答了：“呃，N等于N零……”
因为紧张和不熟悉，她的回答磕磕绊绊的，但好在中途又低眼在课本上瞟了眼，整体连起来说得也大差不差。
“哦，答对了，坐下吧。”物理老师笑着点点头，手指一点屏幕，两串黑漆漆的小公式就上下蹦跶着，最后稳稳落在母公式身后。同时物理老师转身在讲台上拿出一支粉笔，“刚才凌微同学还提到一个公式，那其实是课外的，等以后学了指数衰变规律再用会简便得许多。不过既然凌微同学今天提到了，那我们展开，简单说说。”
物理老师姓沈，但讲起知识来，对时间和粉笔可是一点都不省。
西凌微望着黑板上由那一个简短的公式不断引申出来的各种复杂概念，不由得在心里将应忌玄的地位又往上托举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