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0、第 80 章 ...

  •   周五篮球赛结束,秦驰川和她并肩走出了校门。
      令秦驰川都感到惊讶的是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以为刚才是出现了幻觉,或者仅仅是午休间的一个梦。

      那显而易见,闭口不谈是对她自己处于弱势这一真相的维护。秦驰川能感到她现在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她曾说过,只有想逃避现实的人才会沉溺在虚妄里。

      秦驰川当时心想那句话中逃避现实的人很大可能是指自己,因为他看到西凌微看向一旁的表情很明显是鄙夷。
      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她那时应该是在嘲讽她自己。

      秦驰川有时觉得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那天之后他也时常能看见应忌玄,不过后者从来不会跑到西凌微的面前,只是沉默不言地观望。秦驰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就是觉得他心怀阴谋,只是时候未到。

      当然也可能是西凌微食堂楼梯间那次见面把他的心伤了,她后来说了很多将他推远的狠话,秦驰川则在一旁恶劣地添油加醋。

      他眼红又嫉妒,那个说着狠话的人眼睛都要贴在应忌玄身上了,他们才像闹别扭的情侣,自己往日里就只是一个供她撒气的包租公。

      如果应忌玄承受的是光天化日下的凌迟,那秦驰川觉得自己就像是受了漫长的绞刑。

      两人就这么不温不火地上了两个多月的学,他以为他们的情感联系能慢慢建立起来,但那个神智不清却总是一脸镇定的人并给没给他任何机会。

      她不提,他就不让她去看医生。生病是人最脆弱的一个状态,而她精神生病意味着自己有大把的机会将她困住。

      他认为这是难得的良机。他目的强烈地讲了两人的很多过去,试图让她回来,但每次看着那双冷漠的双眼,他心就格外刺痛。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有求必应,而一手把自己养成这样的人竟然第一个选择了抛弃。

      他感到浑身力气无处可施,只能在她耳边重复念叨着她应该对自己如何如何。
      她有时候会听,有时候会照着过去那样顺手做一些事,会像朋友一样坐在学校长椅,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给他的烦心事提建议,她还会温和如往前,在他们卧室挨着的窗台为他插一瓶鲜花,在阳光下仰脸对他微笑。

      这些就像抛给他的饵子,让他尝甜,让他看到期望,让他在她看垃圾的目光里涌动着更强的情绪,也让他承受着她莫名其妙开始讲的憎恨他的话语。

      爱和恨,她全给了他,并且爱那样浅,恨是那样深。他快承受不下快要发狂的时候,都会想,她推开的那个男人凭什么不感受感受她这阴毒的恨意。

      好在她通常还是平静的,沉默寡言但愿意告诉自己她对盛心蕊的恐惧。
      每当这时他就认为找到了亲近她的突破口,但她总擅长在聊得不错的时候面不改色终止交流,仿佛这段对话的发生可有可无,她全程没流露出什么,也没收获什么。她随时可以割裂,进入一个仅有她自己的世界。

      六月份的时候盛心蕊稳定下来出院了,虽然西凌微嘴上说很害怕她,但身体却很诚实。可能全天下闹矛盾的母女都是如此,毕竟两个月时间过去,不说想念也不可能,况且盛心蕊这么体贴温柔。

      秦驰川害怕她要回家,便在周六晚上例行散步的时候问起了这件事。
      西凌微喜欢走公园里少人的黑暗小道,但却对道上的情侣感到厌烦。

      秦驰川说:“前些天盛心蕊让你回家这件事你想好了没有?”

      西凌微皱眉:“她以前道德绑架让我陪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可能因为你慢慢变得和以前很像了。”秦驰川回答,“她就会很想你,以前你住我家超过一个月她都这样。”

      “哼。”西凌微满不在意的轻哼轻佻又多情,“和以前很像?”

      “嗯,你骂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秦驰川道。

      “那是因为我累了。”西凌微折下灌木发的新叶,“天天以前以前,谁听了脾气不会被磨得一干二净。”

      秦驰川道:“是因为我们以前的关系真的很好,现在你不愿意让我碰你一根指头。我们不像情侣。”

      西凌微忙道:“我敢碰我你就完了。”
      秦驰川默默收回了伸出一半准备去牵她的手,换了个话题:“所以你回去?”

      “不回。”西凌微回答得很决绝,但第二天晚上就搬回了盛心蕊所住的家。

      秦驰川不开心,每天晚上放学都会绕远路送她回去。
      西凌微读文科后成绩很不错,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没了心思读书,整天恹恹的,期末考试的成绩得过且过。秦驰川高考成绩更是得过且过,他不是读书的料,一直以来说的是让他继承家业,因此也并未把成绩放心上。两人就并没有负担地迎来了暑假。

      秦驰川在傍晚敲响了她家的门,开门的是牧父,抬眼见是他,哐一声又将大门合上。

      “哎呀,看你爸爸这反应,多半是驰川那孩子来了,乖乖,快去开门。”盛心蕊应该是被手上的事耽搁了,不然早就同往日一样将他热情拉了进来。

      西凌微脚步听上去很不情不愿,她开门后淡淡瞥了秦驰川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想和你散步。”秦驰川沉着视线回答。今天她穿着自己从没见过的短上衣,利落的剪裁和柔软的面料勾出她轻盈的身体,去掉单薄的校服长外套,这是秦驰川第一次见她穿短袖。

      西凌微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扶着门框,慢慢张圆她的红唇,吐出一个字:“滚。”说完,她就要关门。

      盛心蕊高声道:“乖乖,你陪陪驰川啊,哪儿有谈恋爱的十来天不见面。”
      西凌微的表情很奇怪,这让秦驰川意识到她们母女关系并不和谐,便试探道:“阿姨,你别逼她,她很早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盛心蕊从厨房来到玄关,一双手沾了冷水,指尖粉翡翠般白里透红,就晾在门外刮进的温风里,虚握着滴水的菜刀:“怎么回事?”

      西凌微手扣紧门,怨恨地瞪了秦驰川一眼,回头见盛心蕊正站自己身后,还拿着菜刀,吓得忙一脚跳出门外,乱中揪住了秦驰川衣摆:“没有的事。”

      盛心蕊不觉她的应激很怪异一般,笑笑,挥了挥菜刀:“那好,你们慢慢玩,今晚就不做你的饭菜了。”

      西凌微不动声色躲着她目光,长睫毛在白皙的脸上倒出浅影:“我今晚不回来。”

      盛心蕊一向热爱流转视线的眼眸定着不动,看她半晌,像在静静等待即便讲了也不会被允许的理由。那以前从未有过的瞬间给了秦驰川一种错觉,盛心蕊不放心她跟自己离开。

      秦驰川其实大可将同牧父的那套说辞搬出,但他只是保持沉默,盛心蕊是除了父亲和牧凌雪外自己最亲近的人,她的反对会令他茫然无措,或是发狂。

      但终于,盛心蕊让他松了一口气。她对着在沉默里等答案的西凌微道:“好,那妈妈先回厨房了。”

      说完她就自顾自转身,撂下二人独自在门口。不久后又传来厨房案板剁菜声,清清脆脆,在油烟机轰轰声里自带丝丝缕缕的饭菜馨香。这让站在门外的两人难得思维同频,不约而同回想起夏天傍晚走楼道间的经历。

      西凌微垂着脑袋,带着丧家犬的气质立了良久,门后晚风吹得她后背发凉。

      在她回神要关上大门时看见了牧煊,他仍旧穿他最爱的棕色,身朝着电视,脸却一直对着西凌微。仍旧木讷,但随着夏天的到来,他气质也清爽了几分。

      西凌微原本要关门的手顿住,她望着那张总是被自己忽视的脸,带着某种期待,轻声道:“爸。”

      牧煊仍旧同西凌微第一次唤他那样,面色阴郁,话却务实:“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西凌微扣着门把的手一紧,同牧煊的对视被慢慢合上的门掐断。她松手转身时光莹的小臂内侧翻出,秦驰川视线在上面停留片刻,再收回时闪过狐疑。

      西凌微手臂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她没注意到秦驰川变暗的视线,只是沉默着和他走下了楼。

      两人在出小区的时候,西凌微忽然停在楼下,在晚霞的最后一抹残影里抬头去看窗户。

      秦驰川好奇:“你怎么了?”

      “饭菜只有我们走在楼道的时候最诱人,吃的时候感觉就会消退许多。”西凌微一眨不眨地望着,模糊间在卧室窗边看见了人影。秦驰川轻轻嗅了嗅,也闻到了饭菜香,仔细听还有油锅翻炒的动静。

      “你饿了吗?”他说。
      西凌微依旧仰着头,看着七楼卧室窗户,慢慢道:“你觉得……牧凌雪以前是真的喜欢你吗?”

      “不是吗?”秦驰川这一次又没有去计较她的人称变化,“如果那都不算,那我找不到其他什么叫爱了。”

      “也是。”西凌微收回了视线,又开始低头打量脚下的水泥地,“你看到的确实是。”

      “什么意思,你要否定你以前对我的情感吗?”秦驰川道。
      “我又不是她,怎么否定,只有当事人才能否定。”西凌微抽离了视线,朝小区外走去,“你觉得盛心蕊爱我吗?”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但我相信她是一定爱你的。”

      “是吗,可是你觉得会有母亲为了毁掉孩子的东西放火烧家吗?”

      秦驰川皱眉:“你又开始恶意揣测别人。”
      西凌微不回答。秦驰川又说:“那有什么好保留,野男人给的东西就该被毁掉。”

      西凌微听着他的话,感到浑身不畅:“你是我吗?你就在这里指指点点。”

      秦驰川视线再次在她小臂内侧的疤痕处扫过,语气变得急躁:“但是我是你从小就在一起的名正言顺的对象,你不应该留着别人给你的任何东西!”

      “对象?”西凌微冷笑一声,“是,你们说得对,你们说什么都对,但我变心了,我们现在就应该分手。”

      秦驰川紧张起来:“你不能离开我!”
      西凌微往日蒙着面部的雾退去,神色逐渐变得清明,眼里也有着他印象里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的敏锐和机警。

      秦驰川感到她要离开,朝她走近一步,恶声道:“你还在想他?他早就恨透你了。”

      西凌微见他态度变得恶劣,也瞪着他,斩钉截铁道:“就算是恨我,就算他不要我,我也决计不会再和你一起!”

      “你又发什么疯?”秦驰川攥紧了双拳,咬牙切齿,“既然你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对我,那我以后也不会再对你有礼有貌。”

      西凌微没听懂,她皱眉点头,打心底不相信事情这么好解决:“行,我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听了这话,秦驰川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你想都别想!你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别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讲话!”陌生的气味和体温朝自己压下来,西凌微伸手去扳他,“放开我 !”

      “我有时候觉得你特天真,你懂吗?”秦驰川加重手上的力道,瞪着双眼,语气也紧逼着她,“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按照你的想法来?你连推开我的力气都没有,却每次都用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和我讲话,现在你就该瞪大眼睛好好瞧瞧,你讨厌的强迫戏码只要我想,根本就用不着征求你的意见!”

      西凌微强压着身体的发颤,毫不客气地用脚去踢他:“我天真?秦驰川,你是真傻还是装?牧凌雪早就死了,在这儿和我玩什么替身!”

      “你骗人!”秦驰川将西凌微一揽,对着她的脖颈就咬了下去,他用的狠劲,女孩儿皮肤薄,一秒过后他就尝到腥甜,心里升起嗜血的快感。

      皮肤被咬破,在秦驰川牙齿的撕咬下西凌微疼得皱脸,对他的怜悯荡然无存:“有本事你就咬死我!”

      又是这种语气,秦驰川恨她恨得牙痒痒,轻微松口,让她感受着牙齿抽离时生硬的痛后,再照着原位用更狠的力道咬了下去。

      西凌微疼得低呼一声,怕挣扎牵扯自己血肉,根本不敢动,但不妨碍她说话:“盛心蕊也就算了,我和她截然不同的一个人,你在这儿自以为是干什么!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肮脏的占有欲,你对得起她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我感动的贱.种!”

      “是,我是恶心,我就是想占有你。”秦驰川松口,用手背抹掉唇边的血迹,将她往深处的灌木丛里拖,“截然不同那又如何,你早就坏掉了,空皮囊装谁不一样,只要我不松手,你永远也别想逃出去!”

      见她捂着脖颈处的血口,毫不屈服瞪着自己,但又被控制得毫无反抗之力。是那张熟悉的脸,秦驰川腾起了从未有过的征服欲,他一只手搭上裤腰,恶劣地笑:“我看你现在是又把我给忘了,你应该好好看清楚,是你背叛了我!我可以用任何手段惩罚你!就算记不得那又如何,除了那个男的实际上没有任何人在乎你的想法,我给你什么戏码,你就必须要任我摆布!”

      字句锥心刺骨,西凌微被话里令人窒息的暴力压得喘不过气,只能感到胃一股一股绞痛,头皮发麻且说不出话,身子像极了纤弓,弯曲但又从头到脚绷紧。

      痛感让她久久缓不过来,还真的任他摆布。

      这蛮横霸道的手段让西凌微想起了无数个有关他的记忆,她痛苦地在粗鲁对待下颤抖,他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浓郁情绪灌进她早就被熏得麻木的大脑里,在骇人的冲击下,她也渐渐分不清自己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她的身体抗议,大脑因记忆吻合而毫不厌恶,只是心尖锐地告诉她,此刻很愤怒很憋屈。

      本能驱使着她竭力挣脱,她强压着疼痛,试图在暴怒里找回自己:“秦驰川,你他妈松开我!老子给你脸了是吧!”就像上次在梦里面骂西凡那般,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这条死种.马,把你恶心的手从我身上挪开!”

      “是,我就是,你不是最喜欢我了么?”秦驰川要强吻她的唇,西凌微猛地别开,眼泪滚了下来。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她只知道她很痛苦,渐渐丢失自己的感觉很难受。而现在她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盛心蕊和秦驰川剥离而无能为力。

      秦驰川一口含住她右耳上的珍珠耳坠撕扯,想借疼痛让她顺着自己的力道屈服,就像驯一匹烈马。

      他的心豁然开朗,终于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简单也粗暴,既不用多费心思,也不用委曲求全,她的力气这么小,就是一个洋娃娃,还是个随便说说什么就晕头转向的洋娃娃。回不去从前那又如何,秦驰川已经不再是需要温声哄着的年纪,他可以回归他的暴戾本色。

      西凌微好像很爱惜她的耳垂,竟然回过头。

      秦驰川松开迫切地去吻她的唇。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