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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余波与意外的枝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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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任那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方白宇刚刚勉强重建起来的平静。他怎么会知道？他看到了？还是仅仅又一次基于洞察力的猜测？
方白宇的心脏再次被攥紧，但这一次，他没有让恐慌显露在脸上。他抬起眼，迎上严任探究的目光，语气尽可能地平淡，甚至带上了一丝被无故盘问的不解：“前辈说什么？我只是觉得里面太闷，去阳台透了透气。”他巧妙地避开了“好人好事”这个关键词。
严任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玩味的光，仿佛在欣赏他拙劣却努力的表演。最终，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抬手看似随意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其实并无不妥的领带结，动作亲昵得近乎狎昵。
“透气挺好。”严任的语气慵懒下来，“晚宴快结束了，一会儿跟我车回去？”
这不是询问，是通知。
“不麻烦前辈了，我跟公司的车回去就好。”方白宇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语气恭敬却疏离。
严任的手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悦，但很快被笑意掩盖：“随你。”他耸耸肩，转身又融入了人群，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兴之所至的闲聊。
方白宇看着他的背影，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和严任的每一次交锋，都像是在悬崖边走钢丝，耗尽心神。
晚宴终于在虚伪的寒暄和慈善竞拍的高潮中落幕。回去的保姆车上，气氛微妙。同车的几个练习生和工作人员偷偷打量着方白宇，眼神复杂。今晚严任对他的特别“关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羡慕、嫉妒、好奇、审视…各种情绪交织。
方白宇闭目养神，对一切目光视而不见。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林总那句“擦屁股的活儿”和“别再出纰漏”，以及李哲那心照不宣的笑容。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进一步证实了哥哥的死绝非意外，而是被这些人视为需要处理的“麻烦”和“纰漏”。
愤怒和恨意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冰封的表象。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还需要更多证据。更直接的证据。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孙皓还没睡，亢奋地拉着他问晚宴的见闻，尤其对严任和他的互动八卦不已。方白宇疲惫不堪，只含糊地应付了几句，便借口脚伤未愈需要休息，躲进了洗手间。
他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浇灭心头的燥火和寒意。镜中的青年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那强行维持的冷漠面具下，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挣扎。
严任的试探，李哲的恶意，林总的模糊罪行…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让他喘不过气。而复仇的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淹没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发来的短信。
【方先生您好，我是今晚酒店的服务生小雅。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钱我一定会尽快还您的！虽然您说不用，但我不能白拿您的钱。另外…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短信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在犹豫。
方白宇的心跳漏了一拍。小雅？那个在阳台哭泣的女孩？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弄到了他的号码？是了，晚宴名单并非绝对保密，有心人或许能查到。她想说什么？
他立刻回复：【钱不用还。你说的事是什么？】
对方输入了很久，才发来一段话：
【我听到经理跟别人打电话，好像很生气，提到了一句“…星辉那边介绍来的人就是不靠谱，差点又搞出乱子…” 我不知道跟您有没有关系，但总觉得…有点不安。谢谢您帮我，请您也务必小心。】
星辉！
方白宇的瞳孔骤然收缩！小雅所在的酒店，和星辉有业务往来？她听到的“搞出乱子”，会不会和哥哥的事有关？还是指别的？“又”搞出乱子？这说明不是第一次？
这条意外获得的线索，像在黑暗的迷宫中突然出现的一点微光，虽然微弱，却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酒店本身，或许也藏着什么秘密？星辉经常介绍“不靠谱”的人去酒店工作？这会是另一个调查切入点吗？
他强压下激动，谨慎地回复：【谢谢告知。这件事请务必保密，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你的工作更重要。】
小雅很快回复：【我明白的！谢谢方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放下手机，方白宇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久久无法平静。一次无心的善意，竟然可能换来如此关键的信息？这算是命运的补偿吗？
他原本的计划是围绕银行监控和林总、李哲的社会关系展开，现在，或许可以加上对这家酒店，特别是星辉介绍过去的人员背景进行调查。虽然同样困难重重，但多一条路，就多一分希望。
第二天，他脚伤基本痊愈，回到训练中。舞蹈总监王姐看他的眼神依旧挑剔，但或许是因为严任的“敲打”起了作用，或许是因为他昨晚的表现并无差错，她的刁难收敛了不少，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严格。
李哲见到他时，脸色依旧难看，但也没再主动挑衅，只是那眼神里的阴冷更加浓郁。方白宇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午休时，他躲在无人的楼梯间，尝试用手机搜索那家酒店的信息，以及关于员工背景的新闻或投诉，但公开信息寥寥无几。他需要内部信息。
忽然，他想起了孙皓提过的那个网络安全论坛“深蓝之境”。或许…那里会有擅长信息搜集的人？即使只是蛛丝马迹的讨论，也可能给他启发。
邀请码…他需要那个该死的邀请码。
晚上回到宿舍，他状似无意地问孙皓：“你那个很厉害的论坛，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孙皓正在吃零食，闻言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我表哥说最近论坛管得特别严，好像有几个大神因为讨论敏感话题被请去‘喝茶’了，现在里面风声鹤唳的，都没人敢大声说话了。”他压低了声音，“邀请码现在更是炒到天价了，而且有价无市！”
方白宇的心沉了下去。这条路，似乎也被堵死了。
孙皓没注意到他的失望，继续絮叨：“不过说起来也挺巧，我表哥昨天还吐槽，说他一个朋友的朋友，好像就是之前帮那家…就咱们上次去参观影视基地附近那家星级酒店做过安防系统测试的，结果发现漏洞报告上去，酒店那边却迟迟不打款，还各种扯皮…”
酒店安防系统？方白宇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是小雅工作的那家酒店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哦？还有这种事？哪家酒店这么不靠谱？”
“就那个…叫什么…‘铂悦’还是‘铭悦’来着？”孙皓努力回忆着，“反正挺有名的那个！”
方白宇迅速在脑海里搜索——晚宴举办的酒店，正是铂悦酒店！
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论坛里有人接触过铂悦酒店的安防系统？甚至还可能留有后门或漏洞？
这难道是…另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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